北宮寒月自懂事以來,就一直被他的壞皇叔欺負著。


    他的壞皇叔,不止欺負他,更是奪走了他的父皇母後。


    從小父皇和母後就不疼他和憐月,隻是一心的疼著他的壞皇叔,寵著他的壞皇叔。


    每次和皇叔打鬧,受罰的總是他,所以他討厭他的皇叔,非常的討厭。


    今日,北宮寒月又來偷看他皇叔練武。雖然他很討厭他的皇叔,可是不得不說,他皇叔是個厲害的人物。他皇叔書讀得好,武練得更好!父皇常說,皇叔將來,定是一位國家棟梁之才。


    北宮冰蒂跑過去把那偷看的人給拎了出來,一本正經的訓斥道:“小小年紀便學會了這般偷偷摸摸,長大了還了得?”


    北宮寒月皺著小臉,在沒比他大幾歲的皇叔手下掙紮著,可憐兮兮的看著對方:“皇叔,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北宮冰蒂看了那眼淚汪汪的人一眼,無情的丟出一句話:“帝訓十遍!”


    北宮寒月揉著摔疼的身子,怯怯的嘀咕了聲:“知道了,皇叔。”他皇叔是沒人性的人,否則不會這麽對他,畢竟他的樣子是那麽可憐,是個有心肝兒的人,都會心軟不忍心責罰他,而他這位沒人性的皇叔,每次都會無視他可憐兮兮模樣,無情的說出那句話――帝訓十遍。


    “嗚……皇叔是個壞皇叔……壞皇叔……”


    “哎,你在哭什麽啊?是不是被人欺負了啊?”


    聽到這聲軟糯糯的聲音,北宮寒月抬起了哭得跟花貓似的臉。麵前的小女孩,穿著花裙子,紮著兩個小辮子,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狼狽的他――他有些臉紅的將臉埋入膝蓋裏,隨後又抬起了臉:“你是什麽人?是怎麽進到皇宮來的?”這個小女孩也隻有兩三歲的樣子,怎麽可能獨自一個人跑到皇宮裏來的呢?


    小女孩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皇宮?皇宮和故宮是親戚嗎?”


    “親戚?”北宮寒月奇怪地看著那打扮的奇奇怪怪,說話也是奇奇怪怪的小女孩:“故宮又是什麽?”


    “咦?你居然不知道故宮?”小女孩走過去蹲在他身邊,皺著臉,搖了搖頭:“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小白的人啊?”


    “小白?”北宮寒月看著對麵與她平視的小女孩,搖了搖頭:“我不叫小白……我叫寒月。”


    “寒月?”小女孩眨了眨眼,皺眉道:“冬天的月亮,是蠻冷的!”


    北宮寒月雖然不明白她在說什麽――他挪了挪腳,靠近那小女孩問道:“那你叫什麽名字啊?”


    “唔……我叫……”小女孩咬著手指,而後眼珠一轉迴答道:“我叫井兒,橫豎都是二的‘井’。”


    “井兒?”北宮寒月對於這個名字感覺沒什麽,就是這女孩說自己名字時的什麽橫豎二的……


    井兒拉了拉他的衣袖,問道:“哎,你為什麽哭啊?”


    北宮寒月扁起了嘴:“皇叔教我練武功,我沒練好,就被打了!”


    啊?練不好武功就被打?看來她家的那位教練對她算是非常仁慈的了!


    井兒解下手腕上係的小手絹,沒輕沒重的為對方擦著眼淚:“別哭了!你是男生哎!沒聽說過男兒流血不流淚啊?哭,哭有什麽用?你再哭,你那位沒人性的什麽叔也不會可憐你的。與其有時間來哭泣,不如好好練武功,做一個後浪,然後把你那前浪的叔給拍在沙灘上。”


    北宮寒月似懂非懂的看著對方:“把皇叔拍……拍倒……沙……沙灘是什麽?”


    井兒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不會吧?你沒去過大海嗎?你沒在海邊見過沙灘嗎?”呸,沒去過大海,那裏去見得沙灘?她真是被這位小白給害得也白癡了。


    北宮寒月搖了搖頭:“我沒去過大海,不過我知道,在四國邊界有座黑山,黑山百裏外,有麵很大的弱海。”


    “弱海?那是什麽東東?”井兒是聽過電視裏放的有句話是說什麽――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可惜她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她想過,大概那人渴了,就拿個水瓢舀了一瓢水喝了,所以就說,三千多的水,他就喝了一瓢就不渴了。


    北宮寒月奇怪地看著她,帶著露珠的卷睫眨了眨:“你不知道弱水嗎?”


    “我……”井兒想說什麽時,突然傳來一陣鳥叫聲,她哎呀一聲:“又要起床上學去了!小白,我走了,改天再來找你玩哦!”


    北宮寒月隻見那女孩起身,一道白光閃過,他便從床上坐了起來:“井兒,井兒別走――”


    身邊伺候的宮女害怕的喊了起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北宮寒月看著緊張的宮女,抬手揉了揉眼:“原來是做夢啊!可是真的好真實哦!”


    “太子殿下,您沒事吧?”那個宮女害怕的看著醒來自言自語的人,太子殿下不會被王爺打傻了吧?


    北宮寒月掀開被子下了床:“我沒事!更衣吧!”今天父皇要考他的學問,看看他有沒有好好讀書。


    考完學問後,父皇便帶著他去見了一個人。


    北宮寒月看著麵前清秀的小男孩,這是一個和他同齡的孩子,可他的眼中卻透露著嚴謹,一種不該屬於小孩子的嚴謹。


    北宮梵蒂指著那個孩子,告訴他:“他叫章隱,是三朝元老章元帥的獨子。”


    章子麵容嚴肅,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太子殿下!”


    北宮寒月看著那對他恭敬的男孩,抬頭問向北宮梵蒂:“父皇為什麽帶兒臣來見他?”


    北宮梵蒂低頭摸著他的頭說道:“寒月,從今以後,他就會跟著你,雖然表麵上他是你的書童――可是寒月,你卻要保護他,用你的身份保護他,不要讓人欺負他,傷害他,懂嗎?”


    北宮寒月似懂非懂得點了下頭:“我知道了!我會保護他,不會讓人欺負他的。”


    北宮梵蒂笑點了點頭:“寒月真得很乖!”章元帥一生為國盡忠,現今唯留下這一脈子嗣,若他不能使這孩子平安一生,那就算他將來死去,靈魂也不會安息!


    這一年,他認識了這個叫章隱的男孩,一個嚴肅地像小老頭的小男孩。


    章子見讀書讀累的北宮寒月趴在書案上睡著了,便拿過旁邊的披風為沉睡的人輕柔的蓋上。


    “井兒別走――”北宮寒月再次驚醒。又是夢!他揉了揉眼睛,卻看到章子一臉受驚的模樣,他眨了眨眼:“你……哦!這樣的我是不是嚇到你了?其實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自從第一次夢見那個女孩後,我隻要一睡著,便會夢到那個女孩,真的好奇怪是不是?”


    章子安靜地佇立在一旁,靜靜的聽著對方說。


    北宮寒月看向那個跟了他不少日子,卻還是依然嚴肅的小男孩,皺眉道:“章子,你有聽我說嗎?”


    “有,您說您經常夢到一個小女孩。”章子頭微低,恭敬的迴道。


    北宮寒月看著那老成的過份的章子,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歎了聲氣,低下頭繼續讀書。


    十歲的北宮寒月,雖然臉上仍未脫稚氣,可眉宇間已有帝王的威嚴之氣。


    一個黑色身影閃過,強勁的風襲麵而來,北宮寒月握劍轉身揮去,看清來人模樣,他扭轉著手腕收起劍勢。


    北宮冰蒂冷眼看著半跪在地上,低著頭,喘著粗氣的人,冷冷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對敵人心慈手軟,便是對自己殘忍。”


    北宮寒月握著劍,自地上站起來,一臉認真道:“可皇叔不是寒月的敵人,是寒月的叔父。”


    “愚蠢!”北宮冰蒂雖嘴上罵對方,可心裏還是很溫暖的。


    北宮寒月似是早已習慣了對方的斥罵,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轉身收起劍,看著對方,嘻笑道:“皇叔這次又是在哪裏被抓迴來的啊?”


    北宮冰蒂瞪了他一眼:“有時間還是好好練你的武功吧!你皇叔我的事――你少操心了!”


    伺候在一邊的章子,恭敬的將毛巾遞給北宮寒月。


    北宮冰蒂看著那一臉謹慎的章子,不,是嚴肅!他走過去看了看對方,而後說了句:“以後和寒月好好練功,靠人不如靠己!”


    擦著臉上汗的北宮寒月說道:“不勞皇叔操心了!從章子跟著我一來,我一直在教他武功。”


    北宮冰蒂瞅了他一眼,高抬下巴說道:“自己的武功還練得不怎麽樣呢!居然還去教別人?你就不擔心好好的一個人,被你這爛師父給教壞了?”


    “你……”北宮寒月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怒指著他無恥的皇叔。


    北宮冰蒂打了個哈欠,揮了揮手:“我去看皇嫂,你小子就好好的繼續練吧!”


    鬱悶的北宮寒月坐在一棵樹下,背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迴頭看向來人,驚異道:“你怎麽還是這麽小啊?”


    井兒瞪了對方一眼,走到對方麵前,生氣的雙手“啪啪”的拍打著對方的臉:“叫你說,叫你說,叫你說!”


    “啊――好了,我不說了,你不要拍了!”北宮寒月捂著臉叫嚷著。


    井兒看著對方可憐兮兮求饒的模樣,很是得意的一笑:“知道我的厲害就好!以後再敢說這句話――我就打得你變豬頭。”


    北宮寒月雙手捂著臉,嘀咕了聲:“你確實是沒長大嘛!”


    井兒蹭到他懷裏,很仔細地看著對方:“是哦!真的好奇怪哦!為什麽你長大了?我卻沒有長大呢?”


    北宮寒月對於這樣親密的接觸,有些不自在。雖然井兒看起來隻有兩三歲,可他卻知道,如果按照時間來算,井兒應該已經六歲了。


    井兒見對方的臉紅了,便很好奇的伸手戳了戳:“又紅又燙,你發燒了啊?”


    “沒……沒有……”北宮寒月的背往樹幹上貼緊了些:“井兒,那個……你……”


    “我?我怎麽了?”井兒退後幾步,轉了幾圈,看了看自己:“我衣服沒穿反啊?而且碎花洋裙,搭上黑色小皮鞋,很公主哦!”


    “公主?”北宮寒月上下打量著她的穿著打扮:“你確實不像我們這裏的人――難道你是部落公主?”在四國之外,那些草原之上,有很多部落,那些酋長的女兒,也被稱為公主。難道――井兒是部落酋長的女兒?那她又為什麽會跑到他的夢裏麵呢?


    井兒停止了她的臭美轉圈圈,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好奇問道:“部落公主?那是什麽?”


    北宮寒月站起身走到她身邊,低頭問道:“你不知道草原部落嗎?”


    “不知道!”井兒皺起眉頭道:“你不要站著和我說話,你居高臨下的樣子,會讓我很不舒服,蹲下,蹲下,蹲下啦!”


    北宮寒月哦了聲,乖乖的蹲下身子,和麵前的小不點平視道:“你既然不是草原部落公主,那你怎麽會穿著這麽奇怪的裙子?”


    “奇怪?”井兒瞪大了眼睛:“你才奇怪了好不好!穿著大袍子,跟電視裏的古人似得,簡直怪死了好不好。”


    “電視?那是什麽?”北宮寒月好奇的問道。


    井兒瞪大著眼睛,像看怪物似的看著對方:“你不知道電視?世界上怎麽會有你這麽白的人啊?”她現在嚴重懷疑,這個人是古代的人了!不過,她為什麽會夢到一個古人呢?難道是電視看多了?


    北宮寒月皺了下眉,問出了壓在心裏很久的疑問:“你為什麽總叫我小白?”他無數次對這個小女孩說過他的名字,可這個奇怪的小女孩,卻一直不叫他的名字,而是一直稱唿他小白――這個名字,讓他感覺很奇怪。


    “因為你很白啊!不,你是非常的白!”井兒雙手背在身後,一臉笑容道。


    “我很白?”北宮寒月看著那笑的燦爛的人,她說的白,應該和他理解的白不是一個意思吧?


    又是一陣鳥叫聲,井兒大唿一聲:“哎呀!又要起床上學了!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這話是誰說的,我一定要宰了他……”一陣白光閃過,那穿著花裙子的小女孩已不見了蹤影。


    “井兒別走――”北宮寒月再次唿喊著驚醒。


    伺候在一旁的章子,早就對他家太子殿下喊著“井兒別走”這句話驚醒的事習以為常。他擰了條熱毛巾,遞給了坐在床上發呆的人。見對方如以前那般沒反應,他便彎腰俯身,為他家這位奇怪的太子殿下輕柔的擦拭著臉。


    溫熱的暖氣讓神遊的北宮寒月迴過神來:“章子,我是不是又做夢了?”


    “是,您又做夢了!”章子收迴手,站在床邊,低頭恭敬的迴道。要說有什麽不同之處――那就是太子殿下不在夜夜做夢、不在日日早晨唿喊著驚醒。他也覺得很奇怪,似乎隨著太子殿下長大,那個夢就越來越少做了。


    記得上次太子殿下驚夢的時候――應該是半個月前吧?這次的時間居然延長了四五天,不知道下一次的驚夢――又會是多久以後呢?


    北宮寒月按了按太陽穴,雙眼迷茫的說著:“好久沒夢到井兒了!”他心中突然有種恐懼,恐懼著隨著他年齡增長後井兒會不會就此消失在他的生命中?這一次再夢到井兒時,井兒的樣子已經變得模糊了,再這樣做夢時間延長下去――也許他就不會再做這個夢了!


    多麽可怕的後果!他不想要這樣的結果,可是――現實都非是他所能掌握的,更何況是夢境呢?


    十二歲的北宮寒月被倒吊在樹上:“皇叔,你饒了我吧!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偷懶了,我一定好好讀書!”嗚……壞皇叔,她就偷了一會兒懶,打了一個瞌睡,皇叔他居然就把他堂堂一國太子,給到吊在樹上,下麵還有那麽多的宮人看著,這讓他顏麵何存啊!


    北宮冰蒂抬頭看著頭朝下被吊著的人,冷哼一聲:“聽話?你要是會聽話,就不會被我吊在這裏了。”


    北宮寒月不服氣的嘀咕了聲:“最不聽話的人不一直都是你嗎?先大鬧武林,後大鬧文壇,闖了那麽大的禍,差點沒氣死父皇!”


    北宮冰蒂聽了這些話,臉上一紅,確實,他沒資格教訓寒月――不過!沒資格也要教訓,否則寒月將會變成第二個他。一個他就夠皇兄受的了,要是再養出一個禍害,那還不得把皇兄給氣瘋了啊?


    北宮冰蒂笑看著那頭朝底,臉憋得通紅的人。伸手捏了捏對方那粉嘟嘟的臉蛋兒,不理會對方的痛唿和掙紮,笑的邪惡的說道:“你說再多也沒用,就算我沒理,我也要罰你。”


    北宮寒月痛的流著眼淚,看著他可惡的皇叔和那唇邊邪惡的笑容。他咬緊牙關,不再痛唿,他才不要讓這個臭皇叔看他的笑話呢。


    北宮冰蒂鬆開了手,拉著憐月離開:“沒本王的命令,誰也不許放他下來。誰敢放他下來,本王就砍了他的腦袋。”


    小憐月扭頭看著被吊著的哥哥,哥哥好可憐哦!她停下了腳步,抬頭看著那戴著黑玉麵具的少年,怯怯小聲的說:“皇叔,可不可以……”


    北宮冰蒂低頭看著那從小就眼神怯怯看著他的女孩,他知道,憐月雖然依戀他,可是同樣的,她也懼怕著自己。他搖了搖頭,冷下臉來說道:“不可以!他犯了錯,就必須要接受懲罰。每個人犯了錯,都要接受懲罰。無論是寒月,還是你,要是犯了錯,都要接受懲罰。”


    憐月眼神怯怯的,小聲問了句:“那皇叔犯了錯呢?”


    北宮冰蒂愣了下,咳了聲說道:“會罰皇叔的人還沒出現呢!等他出現了――皇叔也會如你們一般犯了錯就會被懲罰的。”說是這麽說,可是哥哥身為帝王都罰不了他――世間還有誰可以懲罰他嗎?


    或者說,將來會有個讓他甘願接受懲罰的人出現?那那個人又會是誰?是他所愛的人,還是他的強勁敵人?


    “嗚……可惡的皇叔,壞皇叔,嗚……”北宮寒月抱著膝蓋,埋臉哭著。


    “你怎麽又被欺負了?”井兒一身粉色碎花洋裙,站在那縮在樹下哭泣的少年麵前說道:“哭,你就知道哭,哭就不會被人欺負了嗎?唉!我怎麽會認識你這樣的一個人啊?小白也就算了,居然還這麽愛哭?你多大了啊?居然還哭?”


    北宮寒月抬起頭看著麵前的小不點,來了句:“你為什麽還沒長大?”


    井兒的臉色冷了下來,沒好氣道:“我就算在夢裏長不大,那也比你這個能長大的笨蛋強得多。”至少她在現實生活中,還沒人敢欺負她。因為,從來都是她欺負別人。不過,還是有一個人能欺負她的――那就是她那個大嗓門的哥哥。


    北宮寒月倏地站起身來:“我不是笨蛋。”


    井兒抬著頭,看著長得跟高山似得人,跳腳道:“我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居高臨下的跟我說話。”


    北宮寒月哦了聲,乖乖的蹲下身子,和對麵氣唿唿的人對視道:“我就是很不明白,為什麽你總是三歲的模樣?”


    井兒一臉鬱悶道:“我在現實中很正常,可來到這莫名其妙的夢中就變成這樣子了!”其實她也不明白,為什麽會夢見這個奇怪的小白?又為什麽她會在夢裏永遠是三歲時的樣子?


    北宮寒月伸手摸著她皺起的小臉,歎息道:“你要是能長大該多好?真想看看你長大時的膜樣!”


    井兒翻了個白眼:“別說我了!說說,你又為什麽哭啊?”


    北宮寒月倚靠著樹坐下,低頭歎了聲氣:“我皇叔他把我倒吊在樹上,讓那麽多人看我出醜,所以我……我……”


    “所以你就自己一個人多起來哭了?”井兒狂翻白眼:“你怎麽那麽軟弱?你不會打他啊?不會也把他吊起來啊?”


    “不可以!”北宮寒月抬起頭來說道:“對皇叔不敬,父皇會罰我的。而且,他是我的叔父,是我的長輩,我不可以做出這等忤逆之事的。”


    井兒本想往他身邊一坐,可看看地上坑坑窪窪的,還全是土――她改主意坐在對方腿上,這樣就舒服多了。


    北宮寒月低頭看著坐在他懷裏的小女孩,臉紅著說道:“井兒,男女授受不親的……”


    “親?”井兒抬頭望著他,搖了搖頭,一臉認真道:“我沒有親你啊!”難道是他想讓自己親他?


    井兒看著那臉紅紅的,睫毛長長的,眼睛烏溜溜的,真像兩顆黑葡萄。其實小白長的很漂亮,越大,他就長得越好看,唔……以後她的老公能長得像小白這麽漂亮就好了!就像童話裏的白馬王子一樣,真的好漂亮呢!


    北宮寒月被井兒突然的舉動給嚇傻了,他捂著嘴唇,看著那對那笑嘻嘻的人。井兒親他了?他……心為什麽跳得這麽快?


    又是熟悉的鳥叫聲,井兒站起身氣唿唿道:“媽咪,你好討厭啊!為什麽要弄鳥叫當鬧鍾啊!”一道白光閃過,夢境化為虛無!


    “不要走――”北宮寒月又一次自夢中驚醒。


    百裏皇後看著氣喘籲籲,滿頭大汗的兒子,擔心道:“寒月,你沒事吧?別嚇母後啊!”


    北宮寒月轉頭看向床邊的人,迷茫的眨了眨眼睛:“母後?你怎麽會在這裏?”


    “醒來就好!”北宮梵蒂鬆了一口氣,轉而訓斥身邊的少年道:“小蒂,你這次太過火了!寒月就算犯了再大的錯,你也不能這樣罰他啊?要不是章子上去把寒月放下來,現在的寒月還能活著嗎?”


    北宮冰蒂歉疚道:“哥哥,對不起!我隻是想罰他一下,沒想到他身體會這麽弱,吊一下就昏迷了這麽久……”


    “寒月已經沒事了,你就不要怪皇弟了!”百裏皇後雖然心疼兒子,可是――皇上一直都那麽疼著皇弟,平常連大聲對他說話都沒有過。這次為了兒子,竟斥責起皇弟來,這已經算是破例了,她總不能還讓皇上繼續罵皇弟吧?畢竟,皇弟也是她養大的,和寒月能有多大的分別呢?


    北宮寒月第一次見父皇兇皇叔,第一次見皇叔被罵的抬不起頭來。說實在的,他心還真挺高興的。


    北宮寒月十六歲這一年――他的父皇駕崩了,將皇位傳給了他的皇叔。


    “你怎麽又哭了?你又被你那壞皇叔欺負了?”井兒依舊穿著碎花洋裙自白色的光芒裏走來。


    北宮寒月抬起頭看著依舊三歲模樣的女孩。他搖了搖頭,抽泣道:“不是,是我父皇駕崩了!”


    “駕崩了?”井兒走到他身邊,解開手腕上的花手絹,為那都是大人的少年擦著眼淚:“我知道,你是太子,你父皇是皇帝,古時候帝王死了,就是駕崩對不對?”


    北宮寒月聽著她嘴裏奇怪的話,低頭哭泣著。


    井兒上前抱著他,頭伏在她肩上,小手輕撫著他的背說道:“不要哭了,你父皇死了,你就是皇帝了,皇帝是不應該像小孩子一樣哭的。做皇上要是經常哭的話,會被人笑話,會被人看不起的。那樣的話,就不會有人怕你了,反而會有壞人欺負你的。”


    北宮寒月抱著小小的人兒,下頷放在她小小的肩上,問道:“井兒,你為什麽會知道那麽多事?”


    井兒放開懷抱,看著眼前的人說道:“因為我有上學啊!我今年十二歲了,可不是兩三歲,讀了那麽多的書,我當然知道很多曆史了!曆史上的皇帝,隻要軟弱,就會被人欺負。”


    北宮寒月看著麵前的小人兒,皺眉道:“可是我不會做皇帝啊!”


    “啊?你不說你父皇死了嗎?”井兒眨了眨眼睛看著他說道:“他死了,你是太子,你不做皇帝,誰做皇帝?”


    “皇叔做啊!”北宮寒月坐在樹邊,一臉平靜道:“父皇臨死前將皇位傳給了皇叔,所以月國的皇帝是皇叔,不是我。”


    井兒怪叫一聲:“他是不是你親爹啊?哪有把位子傳給弟弟,卻不傳給兒子的皇帝啊?”


    北宮寒月皺了下眉,說道:“月國剛經曆一場大戰,朝中內外,包括天下時局都不是很穩!如果我這個深宮太子登基為皇,不止會被壞人欺負自己,更會害得國家遭別的國家欺負。而皇叔文武全才,又打了一場大勝仗,滅了一個國家,也隻有這樣厲害的皇叔當皇帝,我們才不會受欺負,國家才能穩定。”


    井兒搖了搖頭,說道:“雖然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可是我也明白弱肉強食的道理!也許你父皇作的對吧!這樣雖然使你沒了皇位,可至少讓你不會有什麽危險啊!”


    北宮寒月點了點頭,剛想說什麽時……


    又是一陣鳥叫聲,井兒哀嚎一聲:“救命啊!我一定要把這該死的鬧鍾給砸了!”一道白光閃過,夢境已經消失。


    他的那位怪皇叔,居然做了沒幾年皇帝就撂挑子不幹了。


    慈安太後看著麵前低頭的人,滿臉怒容道:“說,你皇叔去哪裏了?”


    北宮寒月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會不知道?”慈安太後氣得來迴踱步:“別以為哀家不知道你們之間的那些事兒。你皇叔離開,把皇位傳給了你,你之前會什麽都不知道?別說這話哀家不信,就算是三歲小孩子也不會相信這鬼話。”


    北宮寒月一臉委屈的看著他母後:“可是兒臣真的不知道啊!”他那位皇叔本來就不是正常人,母後怎麽可以用正常人的眼光去看他那位怪皇叔呢?


    井兒再次出現,看著那依舊坐在樹下,卻不再像以前那般哭泣的少年:“你這次怎麽不哭了?”


    “井兒,你來了?”北宮寒月緊緊的抱著那小小的身體,聲音悶悶的說著:“我好想你啊!那麽久沒見你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井兒推開抱著她的人,問道:“你今天怎麽了?怪裏怪氣的……”


    北宮寒月手輕輕地撫著那張稚嫩的小臉,溫柔地笑著:“井兒,你說得對,帝王是不能哭的――所以,我以後不會哭了,我要堅強起來,因為――我是帝王。”


    井兒聽到這些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是帝王?你當皇帝了?”


    北宮寒月點了點頭:“嗯!剛登的基!”


    井兒臉色一變,離開了對方的懷抱,失落一笑:“我不會再出現了!”


    北宮寒月拉住了她,不解問道:“為什麽?你要離開我了嗎?”


    井兒搖了搖頭:“小白,你我本來就是不可能長久在一起的。你做夢越來越少,那是因為你不再需要我保護了。現在你要成為帝王了,以後不止不需要我保護,也不再需要在向我哭訴了。而且,你以後會有很多女人,後宮三千佳麗啊!哪還需要我這個長不大的小孩子來陪啊?所以,我要走了,不會再出現了!”


    “不,不是的,我需要你的――”北宮寒月滿臉恐懼緊張地說著:“井兒,別離開我好不好?我答應你,我不納妃,不立後,不會有別的女人,你別走好不好?好不好?”


    井兒笑了笑,身形慢慢的,慢慢的變得透明,直到隨著白光消失,空中唯留下:“若你有心,便等我到十八歲吧!”


    北宮寒月無力的坐在地上,望著井兒消失的地方。


    ――十八歲之約,二人雖已都遺忘,可命運依然將他們牽在了一起。


    ------題外話------


    文文要完結了。謝謝大家的支持,幸幸苦苦的存稿總算結束了,現在要轉行總裁文了(冷酷總裁的甜心寶貝)寵文,無虐,一對一,希望大家支持麽麽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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