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無法得到《道源心法》後,厲扶塵終於安靜下來,一路低氣壓下,直到一行人抵達涼城。


    涼城太守早已得知消息,親自在城門口迎接趙王大駕,很快就有衙役把聖旨張貼在鬧市,關於仙師招收靈童的消息瞬間傳遍大街小巷,並持續著朝著周邊縣鎮鄉流傳,不多時就有人帶著家中幼童朝著涼城匯聚,熱鬧非常。


    招收五百名幼童並不是一件簡單的工程,少不得要花費三五天,慕容泠沒有對厲扶塵緊盯不舍,而是抽空去了一趟葬花宮。


    太嶽峰在天山山脈之中,慕容泠駕馭著玉笛從冰天雪地中穿行而過,最終抵達如刀劍般孤峭聳立的太嶽峰,遠遠地便能看到葬花宮弟子乘坐白雕飛行,高空萬裏,恍若仙人。


    已經築元期的慕容泠根本不需借助白雕飛行,直接降落太嶽峰頂的廣場上。


    廣場上有許多弟子正在練劍,看到禦劍降落的慕容泠都警惕地禦劍防備,直到一道驚訝的聲音在寬闊的廣場響起,“夫人?”


    慕容泠抬眼看去,一個容貌清雋的男子落入眼簾,不是葬花宮的右護法白觴又是誰?


    她點了點頭,微笑道,“原來是你,別來無恙。”


    白觴主要負責收集打探消息,確實不如白穆常見。


    白觴連忙帶著眾弟子叩拜,“屬下不知夫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夫人見諒。”


    慕容泠稍微避了避,臉上未曾露出半分異常,“今日來此是有事相詢,聽說冷秋正在與白穆正四處尋找我的徒弟安筱雨,不知白護法能否聯係上他們?”


    白觴總覺得夫人的態度有些奇怪,疏離又客氣,仿佛把他們當作外人一般。不過畢竟相處不密,他也沒有多想,連忙答道,“屬下今早才與白穆通了消息,他們如今在濰城,他們似乎查出些許眉目,估計要在濰城逗留些許日子。夫人若是有什麽話,屬下可以代為轉告。”


    “如此也好,那就勞煩你通知他們我已歸來,安筱雨的事情不用再插手,自顧尋個安全的地方待著便是。:”


    白觴記下,立即吩咐手下弟子去寄書信,眼看著慕容泠要走,他急急忙忙地把人叫住,有些忐忑地問道,“夫人,此番宮主沒有與您一同迴來嗎?”


    慕容泠恍惚了一瞬,幽深的黑眸泛出點點星芒,她雙手負於身後,衣袂飄飄,淡漠從容,“他外出曆練,未曾與我在一起。”


    似乎對於這個結果感到意外,白觴驚訝地張了張嘴巴,但終究沒有追究厲宮主為何拋下夫人獨自曆練的問題,轉而說起另外一件事,“夫人,早先宮主讓屬下查找您的身世,如今已經有結果了。”


    慕容泠的身世一直曖昧不清,厲蒼旻一直讓白觴負責搜查,隻等著他們重返大周時再揭開謎底,沒想到厲蒼旻不在,她因緣巧合地撞上門來。


    她的臉上露出一抹複雜的情緒,“到底是什麽情況?”


    “夫人稍等。”白觴如此說著,轉身吩咐一個年輕弟子去書房取東西,不一會兒便捧著一幅畫卷小跑過來,白觴把畫卷遞給慕容泠,恭敬地說道,“夫人,您的身份秘密,盡在這副畫卷中。”


    慕容泠小心翼翼地把畫卷鋪展開,宣紙上的人物畫像瞬間躍入眼簾,望著上頭熟悉而陌生的容顏,她一時怔愣起來。


    白觴不知她心中的複雜,盡職盡責地在一旁解說著,“宮主懷疑您的身世與洛國皇室有關,屬下便派人潛入洛國皇宮,終於打探到絕密消息——洛國皇後並非臥病在床,而是在十五年前就失蹤了。最重要的是,洛國皇後的閨名與夫人您的生母的一模一樣,名諱為慕容湘靈。這是探子仿畫了被洛國皇帝珍藏的畫像,畫像是洛國皇後千秋宴時所作,她身側的男人是洛國皇帝,懷抱中乃當今太子。洛國皇後長相與夫人您相差無幾,可以證明這三人,正是夫人您的嫡親親人。”


    這是一幅非常溫馨甜蜜的一家三口。洛國皇帝約莫二十出頭,意氣風發,風流倜儻,眉宇間竟是睥睨天下的霸氣和驕傲。他一身明黃龍袍,手中虛攬著慕容湘靈,慕容湘靈微微靠在他的胸口,笑容甜蜜溫柔,一副嬌俏可人的小女人形象,絲毫不像岐王、楚安邦等人口中所言那般叛逆張揚。她抱著的是一個頭戴玉冠的男童,男童約莫七八歲的年紀,繼承了父母雙方優點的容貌俊美異常,偏偏他要做出一臉嚴肅的模樣,無端地透露出幾分可愛來。


    明明隻是一副畫像,慕容泠卻在心底生出一股陌生的情緒來,酸酸漲漲,似孺幕又似欣喜,奇異得隻能用血脈親情來解釋。


    她果真是洛國的公主。


    想起還待在乾坤戒中的屍棺,慕容泠眼睛莫名地酸澀,低聲問道,“我娘當初為何離開洛國?”


    慕容湘靈雖然是修士,但懷孕的女人不管是凡人還是修士,都是最脆弱的時候,她沒道理會在那個時間點帶球跑的。


    白觴搖了搖頭,“個中緣由屬下也不清楚了,不過從洛國傳來的消息看,洛國皇帝並不知道皇後當年是懷著身孕離開的。”


    如此看來,當年夫妻兩人是鬧矛盾了。


    慕容泠抿了抿唇,勉強壓抑住心潮起伏。即便她的真實身份已經水落石出,她也沒有當場飛去洛國相認的心思。畢竟她不是被欺負著長大的原主,長老們雖然對她嚴格,但也是眾星捧月般長大,對於所謂的親情溫暖並不急切,目前最重要的,還是找出安筱雨的下落。


    等到此間事了,再去洛國一趟吧。


    小心翼翼地把畫卷收好,慕容泠才鄭重地向白穆道謝,她這番態度倒是把白穆驚得不輕,連道不敢,“這是屬下的分內之事,不敢當夫人一個謝字。”


    慕容泠沒理會他的誠惶誠恐,從乾坤戒中取出一些丹藥遞過去,說道,“不管是尋找靈草藥材,還是替我查明身世,都賴你們幫忙,這些丹藥酬謝也是應該的。你不必客氣,盡管收下就是,我還有件事需要托你們幫忙,你們若是不收下,我就不說了。”


    就算是以前,慕容泠也沒能做到心安理得地享受葬花宮弟子幫忙,更別說現在她和厲蒼旻勞燕分飛的關係了。


    白觴多多少少了解慕容泠的脾氣,猶豫了一番還是收下丹藥,問道,“夫人有什麽事盡管吩咐,屬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慕容泠微微一笑的,“倒也不用如此誇張,不過是托你們找一樣東西罷了。不知你們宮主有沒有吩咐過,要你們找一張鳳凰令牌?若是沒有猜錯的話,這張令牌最後是出現在慕容賁手上,隻是不知他被藏到何處了。”


    當初她和厲蒼旻火燒鎮國公府,翻遍府中上下,甚至連他外室的住所都搜個遍,連令牌的影子都沒找到,也不知慕容賁究竟把東西藏到哪裏去了。如今他已經成為活死人,想要找到線索也難了。


    “宮主確實與我們提過,隻是目前尚無進展。”白觴一臉嚴肅,“不過葬花宮情報天下一絕,夫人盡管放心,屬下一定會盡快把鳳凰令牌的下落查的水落石出的。”


    “那就勞煩了。”


    想到慕容賁如今已經成為魔物,葬花宮弟子查找令牌難免不會與他接觸,便從乾坤戒中取出一疊符籙遞過去,“這是防禦的符籙,讓外出的弟子都隨身帶上。如今慕容賁已經成為魔物,盡量避開他。還有……”


    說道這裏,慕容泠微微一頓,看向一臉驚異的白觴,接下來的話忽然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白觴聽出她的欲言又止,終於從慕容賁成魔的消息中迴過神來,小心翼翼地看向慕容泠,試探地問道,“不知夫人還有什麽囑咐?”


    慕容泠輕歎一聲,最終還是沒有隱瞞,低聲道,“皇後她,她也成為魔物了。”


    皇後,是葬花宮上一任宮主。


    白觴的神色一片空白,眼神茫然又倉皇,直愣愣地看著她,他許久才迴過神來,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來,“夫人這是什麽意思?宮中的弟子傳迴消息,皇後娘娘身體好轉,已經康複有望了,怎會成為魔物呢?”


    “你可知皇後每日吃的藥是何物?”


    “何物?”


    “童子之心。”


    白觴雙眼發直,震驚又驚惶地看著慕容泠,一臉地難以置信,不停地念叨著,“怎麽可能,怎麽會!皇後娘娘怎麽會吃人心呢!她是最善良不過了!”


    說著說著,他眼中有兩行熱淚流淌而下,即便嘴上不承認,顯然他心底已經相信慕容泠所說的事實。


    是啊,就連宮主和夫人都無法奈何的病症,憑什麽隨隨便便一個不知名修士,就把皇後娘娘治好了呢。這麽多異常,他們非但沒有發現,還生生地讓皇後娘娘入了魔!


    “屬下有罪!沒有照看好皇後娘娘,愧對宮主的囑托,愧對皇後娘娘的信任!屬下該死!”


    流觴淚流滿麵,終於情緒崩潰,抬起手中劍就朝著脖子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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