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女孩子,一起修整著兩個師兄拖來的竹子。


    沈貫魚那盤扔地上的繩子,很是招眼。


    不到一刻鍾已經有四波人來買了。


    她的迴答一律是:等我們做好了,剩餘的才能賣,一塊靈石一丈,可以記帳,領月供時還。


    “喂,你也太黑了吧?這一捆連十顆靈珠都用不到,你卻做價一塊下品靈石。”又有人上來沒買到,氣急。


    唐悅立刻反擊:“那你十靈珠下山買去呀!”


    “有沒有同門愛了?”那人一手掐腰,一手指過來了。


    沈貫魚忙著捆竹排,壓根不看來人。


    池艾坐不住了,上前按下他手指道:“我們累死累活背一百裏時,怎麽沒人說同門愛來幫忙了。”


    “喂,男女授受不清你懂不?”荀茴縮迴手後跳兩步。


    結果被後麵又來的一年輕女子彈片竹葉打腦瓜兒:“亂說什麽?”


    “誰?”


    “我!怎麽聽不出來?”年輕女子臉似寒霜,說話聲音立時低了八度。


    苟茴轉過身使勁搖雙手:“沒沒沒,長姐。”


    “哼!”荀至看他小心站到自己身後,又趁自己不迴頭,晃晃脖子抬抬下巴的,很想把這貨扔迴府裏。


    她輕咳一聲,向看著最大的曹近道抱拳賠笑:“在下荀至,舍弟年幼無知冒犯了,還望兄台和幾位見諒。”


    池艾和皇甫朝顏怔住了,她們被荀至的英氣又不失俊秀的笑臉迷了,這真是男女皆宜的一張臉!


    曹近道隻好丟下手裏剛拖來的竹子迴禮:“別再有下次。”


    他說話時,直直看著荀茴。


    荀至一傾身擋住他視線:“不打擾諸位了,我們告辭。”十分幹脆的轉身,提溜走弟弟。


    唐悅從小在修士堆兒裏長大,什麽樣兒的都見過,她手肘碰一下箍竹子的沈貫魚,“她笑的雖然很假,但我不討厭她怎辦麽?”


    沈貫魚掀起眼皮掃一眼側顏,嗯,帥姐一枚,她也不討厭,看臉法則宇宙通行。


    和不理紛擾的張俊交換對方手裏的繩結,她用力一緊道:“你可以延攬她與我們一隊,老弟子們不是說了,五人一個院,我們現在還差一個。”


    “好主意!”唐悅丟下竹子,追上前邀人去了。


    不一會就高興的迴來道:“她同意了。不過……”


    “不過什麽?”池艾和皇甫朝顏同時問道。


    唐悅看向曹近道說:“她說想讓她弟弟跟你們倆住同一院。


    希望遇到什麽事了,給她通個信兒。”


    “他弟有什麽毛病?”曹近道不解。


    張俊直指核心道:“嘴欠。”


    沈貫魚給豎拇指:“張師兄好眼力。


    不知道他和你們住,會不會變得少話一點。”


    曹近道意外:“小魚也想邀那姑娘同住?”


    沈貫魚表明態度:“嗯!師兄應該注意到了,那姑娘步伐輕盈,下盤極穩,她當時不出聲,我們沒那麽快注意到又來一人。


    三個月禁靈期間,有個可能的先天高手一組,會便宜很多吧?”


    曹近道拳擊手掌:“唐師妹,我這沒問題了。”他很看重沈貫魚,那天在廣場趁著一絲道蘊,自己蹉跎五年的煉氣七層終於打破,進階了煉氣八層。


    從爬山道開始,若非沈師妹拒絕,同船而來得了進益的弟子中,好些個找她組隊。


    “嗯!”張俊還是一貫言簡。


    池艾和皇甫朝顏更不會反討,於是唐悅和沈貫魚截斷一截繩子,讚助給了荀至帶隊的小隊。


    基本上,所有趕別河邊的弟子,都選擇各種方法做竹筏過河。


    竹林裏的竹鼠們,居然不怕人,一個個排隊出來看人砍竹子。


    有弟子想捉住它們填肚子,怎知絕它們一竄跳到竹根部,整個竹林開始自動錯位,它們也進到深處就沒影兒了。


    追捕的些許弟子,被夾到竹林叢裏求救。


    沈貫魚他們紮好竹排後,還順手救出幾個師兄弟。


    兩排長長的竹排落水,曹近道和張俊分別執船。


    沈貫魚帶著池艾跟曹師兄一排,唐悅帶著連武功都不會的皇甫朝顏和張俊一組。


    河水湍急,竹筏在河裏直打飄,小追風直往沈貫魚懷裏鑽,它還不會水,怕!


    三人以繩套相互纏腰,齊齊用力用長竹杆滑水,眼看就要與別的竹排撞上了,殿後的沈貫魚猛一下以槍頭紮入一處長著水草的暗礁。


    他們的竹排繞著暗礁轉一圈兒,卻不知這“暗礁”都快煩死了,它一抖身,夾到龜殼縫內的槍頭,傾刻間就斷了。


    每過十年都有新弟子渡河,十次裏總有那麽一兩次,有人紮到它。


    要不是為了每年有足夠的丹藥吃,它才不願意配合太乙宗的試煉。


    趴在河沙上睡覺它不香嗎?


    沈貫魚在打轉的竹排上,被這力道反彈,差點滑到河裏。


    她立穩收槍一看,得,槍頭沒有了,變成齊眉棍了。“曹師兄,快離開這裏,不對勁兒。”


    “你們站穩撐住了。”曹近道也是滿身滿臉水,長竹杆用力一撐,竹排順勢蕩走。


    讓本來在後麵,現在又跑到前麵的張俊幾個,大鬆一口氣。


    那“暗礁”老龜伸出腦袋暗自觀察,待到七八成竹排滑至河中央位時,它張嘴叫出一聲。


    瞬間,河裏魚蝦龜蟹跳出水麵,一個個比成人大許多的妖獸,衝著弟子們就撞。


    沈貫魚槍杆擊下一條紅尾笛音魚,不防身後一雙蟹爪鉗來,她翻身躲開之際,中間的池艾被一隻花龜撞進河,連帶著他們整條竹排翻水。


    而綁著小追風的包裹,也被蟹鉗抓開掉入河裏。


    追風遊泳的本領還沒練過,隻靠前爪越刨越沉。


    敖羨在空間裏幹看著沒法,它聽到老龜叫聲提醒沈貫魚時,已經晚了。


    沈貫魚當即立斷,拔出靴內的登山刀割斷繩子,和池艾兩個擺手指上麵,讓兩人先遊上去。


    她自己則是奮力踩腳下咬她的一隻烏龜,快速的向追風遊去。


    此時的河下,簡直跟沸水剛下的餃子般,弟子與妖獸纏鬥在一起。


    沈貫魚無心理會他人,凡是擋住她去救小追風的,通通打開。


    水的浮力也對別人造不成太大的傷害。


    當小追風一腦袋載進河底沙,激起一片混濁時,沈貫魚終於趕到了。


    踢開一隻小龍犀鱷,她一把拽住它尾巴拉到自己懷裏,小家夥已經嗆水了,試了幾次,她送不任何物進空間。


    “沈貫魚,你後麵那個烏龜,打它尾巴,讓它馱你們到對岸。”敖羨恨不能親自出爪,它看出來了,這河裏的妖類雖然都禁了靈識,但等階都在四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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