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出官家小姐的身份果然有效,差役們一聽,不敢亂動了,隻管圍著。


    鄧達怒吼:“好啊,既然是陳冰的女兒。”


    “臭丫頭,放開我!”


    “本官迴去,自然跟你爹詳細分說,讓他好好教訓你!”


    陳子梅把心一橫,道:“既然這樣,橫又死豎又死,那就大家一起死!你個狗官,看不起女人,草菅人命,吃屎啦你!”


    往地上抓起一團,狠狠糊到鄧達嘴巴裏!


    鄧達拉長了嗓門:“臭——”


    被陳子梅一團塞進來,噎得鄧達再次翻起了白眼。


    秦琴其實很想上去幫忙,主要是想趁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打鄧達一頓。


    但馮曉攔在了她和鄧達中間。


    秦琴的火性已被撩起,語氣自然也就帶著一股衝味兒:“馮大人,別攔著我。這狗官老娘踢定了。賭桌有輸贏,翻桌子忒不是東西!”


    馮曉對秦琴道:“秦琴,你先消消火。”


    打了個眼色給身後,身後轉出來個人,竟是詹師爺?


    詹師爺從水袋裏倒出一杯水,說:“先喝口水,消消氣。”


    警惕地接過水,檢查了一下,發現是真的水。秦琴一口飲幹,冷靜下來,揚起一邊眉毛,斜著眼睛,看著馮曉,也不說話。


    詹師爺迴身安撫陳子梅去了。


    馮曉說:“秦氏,不管你用什麽法子都好,能夠選中此地,和世名師父看中的一樣,足見真材實料。你的方案,陳大人不止一次跟我誇過……不如這樣,你把方案獻出來。我為你親自寫表上疏,呈給皇上,日後賞賜,定少不了你的。青史留名,指日可待。你覺得如何?”


    秦琴不答,腦子轉得飛快。


    待馮曉再重複了一遍,秦琴才徐徐的道:“那我的人怎麽辦?打發迴家?”


    馮曉一怔:“這……”


    秦琴指了指地上躺著直抽抽的鄧達,道:“還是讓我的人,受這一位指揮?你覺得這位會不會公報私仇?”


    馮曉:“……”


    秦琴看似自言自語,實際上大聲得讓所有人都能聽到地說:“肯定會。就他那無理攪三分,我站在路邊沒找誰沒熱水他都拔劍砍人的狗官模樣。如果能夠光明正大地指揮我們造橋,不光是我,就連這一村子的人,都會被他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荒郊野地,索性跟來的人不多,否則的話……樂子更大。


    秦琴看著官府的人個個一臉吃癟的模樣,竟升起一些遺憾。


    該在鬧市中把事情鬧大的,也讓他們嚐嚐什麽叫“水能覆舟!”


    她說:“我再大膽猜測一下,為什麽突然之間需要請一位高功道長來選址?”


    “在三天之前,我還在銀灘鎮上的時候,就已經看到搭起了營帳,派出了船隻,河中心也滿是堪點看水流的人了。甚至在河邊也看到了有準備做金剛牆基座的大塊麻石料了。”


    “忽然之間,前功盡棄……”


    ——“那就是你們原本的選址出了問題,壓根兒不能建橋!”


    一句話真相!


    被那雙澄澈見底的墨眸一盯,馮曉心頭驟然一凜,絲絲涼意從腳底直透眉心……


    這個女人,不一樣!


    被她猜中了!


    馮曉墨眸微閃,正欲說話。


    “娘子果然是行家……”


    衛家棟慘然低沉的聲音,在人群裏響起,他在人群裏走出來,一雙牛眼睛死死盯著秦琴,“你說得一點兒沒錯!”


    鄧達躺在地上,有氣無力地喊:“反了,反了,這地界哪裏輪得到你們做工的說話?”


    無人理會他。


    馮曉原可以下令阻止,這會兒站在一邊。


    在鄧達再次逼逼的時候,馮曉身邊一名英氣青年冷冷的道:“鄧達,胡鬧也要有個度。小侯爺忍你很久了!”


    “你這是給臉不要臉啊!”


    “小侯爺”三字極輕,傳入了鄧達耳中,他身子劇震,垂頭喪氣了。


    那青年不屑地一撇嘴,隱入人群中。


    秦琴驚訝地看著眼前人,衛家棟說:“那個落地點底下是蜂窩狀的空隙,金剛牆基石才壓上去就塌了。差點折損了我們三名兄弟。這個點是我選的,真沒想到,終日打雁竟被大雁啄了眼。沒得法子,才請來了世名大師來幫忙相看。”


    “大娘,我知道你是有真才實學的。窮苦人不為難窮苦人。”


    “這一切錯全在我!”


    衛家棟忽然從工具袋裏拔出一把鑿子,寒光一閃,朝著自己手指頭狠狠鑿下去!


    “啪”的一下,鑿子連同鮮血一起飛出。


    原來秦琴看他眼神不對,早做了防備,在衛家棟自殘的時候立刻伸出竹鞭去打開。然而鑿子還是碰到了衛家棟的大拇指,鮮血狂湧,衛家棟痛得暈了過去。


    變故突生,所有人都驚呆了!


    秦琴一箭步衝上去,衛家棟下了死力的,手指頭鏟到骨頭了,幸虧沒有斷。她二話不說拿出金創藥來,迅速給他包紮好,“他的兩個兄弟呢?”


    衛小造已經嚇得癱軟了,衛大造衝了上來:“我在!”


    “扶他到一邊去。”秦琴從空間裏取出一瓶雲南白藥,“裏頭有顆紅色藥丸,用烈酒化開敷在傷口上。明天之後,撒藥粉,直到不出血為止!”


    衛大造渾身顫抖,欲接不接的。


    秦族長見他還在躊躇,說:“她是金灘鎮上出名的涼茶娘子,醫術可精了,你就照做吧。”


    衛大造這才低聲道謝,收了秦琴的雲南白藥。


    這時,衛家棟又悠悠醒轉了,眼睛隻看著秦琴。衛大造說:“哥,哥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衛家棟說:“讓開……”


    衛大造隻得讓開了,衛家棟看著秦琴,低聲說:“娘子,求求你……求求你……答應馮大人……”


    秦琴沒迴答,抬起頭,盯著馮曉。


    馮曉說:“不是我的意思……”


    不用他辯解,她也看出來了,不是苦肉計。


    那就是……衛家棟自己的意思?


    秦琴低了頭,又看了衛家棟一眼,他乞求地看著自己。


    秦琴心軟了。


    她說:“行吧。”


    ……


    迴到了金灘鎮魚碼頭的指揮部裏,秦琴叫走了所有人,自己獨自呆在屋子裏冷靜。


    消息,暫時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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