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桂樹臉色都變了,低聲嘀咕:“族長,不得了啊。傻丫選的點,竟然和大德高功選的一模一樣。她那是有真本事啊……憑一個繩子兩根墨線,就能選出這個落點來。哪怕是沙壇村裏花大價錢請來的積年大掌,也夠嗆能做到這樣!”


    秦族長也是滿臉敬畏:“秦琴一身實力,真是深不可測……”


    “族長,她從前癡癡傻傻的,如今哪兒學來的真身本事?”秦桂樹問。


    秦族長道:“那還用問!肯定是往日得了不少她爹的真傳!當年秦大朗也是這般人物,隻是被孩子家事絆住了,做了一條沉底蛟龍。幸虧當初我隻是把她在族譜上除了名,沒有對她趕盡殺絕……”


    當初一絲憐憫,如今竟成機緣,秦族長既後怕又慶幸。


    村子裏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迷信!


    秦琴選中的點,和穿著經師袍的高功道長選中的重合了!


    這妥妥的風水寶地!


    道長也是一臉震驚:“慈悲慈悲,小娘子,您這觀風望水,定點搭橋的本事,是從哪裏學來?”


    秦琴道:“算出來的。”


    鄧達大聲唿喝:“亂講!你區區一個女人,懂什麽算學?趁早別吹牛皮!”


    秦琴臉色一沉,懟了迴去:“人家道長跟我說話,鄧大人你著什麽急?”


    “我知道了,你這是心虛了,見不得我有真材實料,是真會建橋的!”


    “畢竟,我的本事越大,一意孤行把我趕出衙門,連我的圖紙都不願意多看一眼的鄧大人,就越發的顯得有眼無珠啊!”


    鄧達被揭穿了,臉皮紫漲,惱羞交織。“刷”的一下拔出腰間的佩劍:“你找死!”


    秦琴順勢往地上一坐,“來呀,殺了我啊!堂堂五品同知要濫殺無辜啦!”


    使出從龍氏、李老寡身上學到的本事,倒是很有農村潑婦的神韻!


    陳子梅年輕氣盛,第一個看不慣,跳了出來護著秦琴,“這位大人好無理!我一定讓我爹拚著烏紗帽不要,參大人一本!”


    本朝律例,每層級均設禦史言官,他們官卑職微,卻權力極大,尤其對官員品格考核,幾乎到了一句定生死的地步。


    所以無論各級官員,都對官聲看得很重要。


    濫殺平民百姓,是最最惹人不齒的!


    就連馮曉,也掛下臉來,冷冷地一眼掃過去,說:“鄧大人,你是朝廷命官,莫要失態!”


    鄧達也意識到自己不妥,不情不願地收迴了長劍。悻悻地道:“馮大人,那麽現在怎麽辦?這妖婦自掏腰包建橋,已是膽大妄為至極。如今更是選點落腳處和我們世名道長相重合?”


    一句話,也問住了馮曉。


    鄧達的臉上,也浮現出得意笑容。


    不等馮曉說話,他就又轉過身,居高臨下地對秦琴道:“秦氏。幸好如今橋梁未建,這塊地已被官府選中,你們現在可以收拾東西迴去了。”


    高高在上的樣子,讓不少人直搖頭。


    他是個官,大家沒法子爭。


    這不是明擺著的嘛!


    就算是跟土財主搶個排水渠,一般村子裏人也都選擇忍氣吞聲呢!


    何況對麵還是正兒八經的朝廷命官?


    隻是……好不服氣啊!


    眼看著大批人馬家裏事情放一邊了,宿舍板房建好了,傻丫的大筆銀子也花出去了!


    看好的地方卻被人搶了去了!


    重要的是——


    傻丫劃定的地點,竟然和有德高功選中的一樣!


    這事兒真的神了!!


    妥妥的風水寶地!


    剛才道長謙讓的時候,靠海村的人心裏別提多高興了!


    風水寶地啊!!


    可這狗官竟然就要搶!


    好不甘心啊!


    秦桂樹秦族長都握緊了拳頭,手背上青筋凸起。陳子梅眼圈紅了,死死咬著嘴唇。


    全場人隻有鄧達最開心,趾高氣揚的,把那一道道仇恨的眼光當不存在:“我早就說了,女人隻配迴家洗衣做飯帶孩子,學什麽人家造橋?白日做夢吧!”


    “不對,不對。”


    那道士突然搖頭,直說不對。


    鄧達頓時就跟當眾被打了臉似的,肉眼看著臉就漲紅了。


    他扭頭瞪著世名:“你個牛鼻子,屁話真多?剛才地方不是你選中的?我早說了,裝神弄鬼的話,小心我大刑伺候!”


    世名對他的威脅如同清風拂麵的,沒做理會。他繞著秦琴立的鐵釺繞了兩圈,點了點頭,說:“鳳選址,龍吻成。”


    “鐵釺釘下去,就是把龍給定住了。這處風水格局已定,此橋非得夫人親手建成不可。否則的話,此刻拔出鐵釺,龍氣散泄,風水就破了。就算建成了橋,難免橋塌人亡,後果不堪設想。”


    周圍人一片嘶嘶倒抽冷氣!


    看了一眼瞠目欲發作的鄧達,世名不卑不亢地抱拳道:“鄧大人也不用著急。一河兩岸何其廣闊,不必執著一地一點。再給貧道一點時間,另行選吉位就是了。”


    靠海村人們頓時喜出望外。


    就連秦琴,也不禁訝然。


    鄧達氣哼哼的說:“牛鼻子,你這麽說,分明就是偏幫容讓這個女人了?你知道這條橋日後是要給誰走的嗎?是當今聖上,九五之尊!”


    朝著京畿方向一行禮,鄧達又道:“皇上要走的橋,憑什麽要給這鄉間民婦讓道?走遍天下,都沒有這個道理!”


    世名平心靜氣地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下莫非王臣,貧道豈能不懂?但如今鐵釺已入土,強行拔出,泄了地氣,這個點就是一拍兩散,徹底不能用了。既然如此,何不與人方便?再往北去,銀灘鎮上,也有一處風雲聚會之所,貧道定然……”


    “不行!”鄧達一意孤行,固執無比,“既然這點不能用,那就索性都別用了!”


    伸腳就要去踹那鐵釺!


    “不可!”


    “不要!”


    陳子梅和秦桂樹離得最近,大驚失色,雙雙撲了過去。一個抱著腿,一個索性直接壓倒了鄧達,把鄧達壓得四腳朝天,跟個翻蓋王八似的直翻白眼。


    府衙裏的差役大唿小叫的要撲上來動粗,陳子梅一邊使出吃奶的勁兒抱著鄧達的一條腿,一邊扯著嗓門大喊:“我是陳冰縣令的女兒,誰敢來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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