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根本沒有留在玉蓮國,她也根本不想做什麽侍讀,她隻想陪在他身邊,看他好好的。


    影刃把她從地上拉起來,說:“行了,你這完全是飛蛾撲火,皇宮這麽多守軍,你又是女王特別關照的人,能跑了才怪呢。眼下影心也快迴來了吧,有什麽消息你問她不就行了嗎?”


    汝慕言無聲笑了一下,別人嘴裏說出來的話縱使再溫暖,哪裏比得上她親眼去看一看呢?飛蛾撲火的時候,也應該是笑著的吧?一輩子生活在黑暗中,在臨死的時候,它得到光,也得到熱了。


    “小七姑娘,我有話要問你,影刃,能把空間留給我們嗎?”宋襲人笑著說。


    影刃做了個“請”的手勢,“天師請自便。”


    汝慕言打量著這個女人,有些年歲,卻依舊漂亮,眼中都是精芒,是個睿智的人物。


    她來找她做什麽?


    “小七你好,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宋襲人。”


    “宋襲人?”汝慕言驚詫了一聲,倒是把宋襲人嚇了一跳,她笑著問:“怎麽,小七也聽過我的名字?”


    汝慕言點點頭,“聽楚閣主說起過,他說血蠱的解毒方法還是受了你的啟發,所以,謝謝你。”


    “楚閣主?難道是楚子涵?”宋襲人大驚,隨後苦笑,那個家夥還真的從她隨口說的幾句話裏找到了方法?真的不是開玩笑嗎?


    “是你中了血蠱嗎?”宋襲人驚詫的問。


    汝慕言點點頭:“嗯,不過現在已經好了。”


    “把手給我!”


    宋襲人突然伸出手去,扣在了汝慕言脈搏上,汝慕言本能的不適,不過很快調整了過來。聽楚閣主說,這個人就是把血蠱培養出來的人呢。她現在這個樣子,是什麽意思呢?


    宋襲人仔細的觀察著她的脈象,除了喜脈之外毫無異常,身體都健康的很。這麽說……楚子涵還真的找到方法了?


    靠,這個變態!


    宋襲人的臉上突然出現了咬牙切齒的眼神,把汝慕言嚇了一跳。她慌忙的抽迴手,淡淡的說:“請問宋天師還有什麽事嗎?沒事的話恕不奉陪了。”她還要抓緊時間研究一下怎麽可以避開守衛逃出宮去呢。唉,要是有楚閣主那樣的身手就好了。


    另外,天師是那些裝神弄鬼的人吧?她不想跟他們打交道。


    宋襲人這才迴過神來,記起了自己來這裏的目的,嚴肅的說:“小七,我想問你,你有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身世?”


    “嗯?”汝慕言不解,她的身世有什麽好懷疑的?雖然說還有許多未解開的謎團,但那些已經不能影響她的生活。未來,她要跟奢青龍一起生活下去。


    “那我換個問題,你有沒有曾經感受過孤獨?難過的要毀滅世界的那種孤獨。”宋襲人接著問。


    玉蓮國的正統都能看到上天的旨意,所以有時候這種超能力帶來的是嚴重的孤獨感,跟大家不一樣,能看到大家看不到的東西,自然而然對世界就會有一種隔閡來把自己封閉。


    很多皇嗣小時候都有過這種感覺,女皇汝錦諾也不例外。


    “孤獨麽?有時候會有一點點的啦。”汝慕言陷入了某種迴憶裏。


    躺在草地上,聞著花香,看著那漫天星河,一切都是那麽靜謐美好,可突然之間多了一些怪異的色彩生生破壞了這份美好,有時候她就很難受,很想屏蔽掉這種不好的色彩。可是卻沒有辦法,已經這麽多年來那小小的遺憾已經消失了。


    “不過,我已經長大了,也有了我想要相伴一生的人,所以,一點點的失落沒有關係的啦。”汝慕言笑的很美,不染瑕疵。


    有弊端也就會有有利的一麵,這種能力讓她對危險有了很高的預警能力,最起碼可以較好的保護身邊的人吧。


    “真的,這麽想麽?”宋襲人喃喃的說著,隨後也笑了笑,“當然還是開心最重要。”說完,宋襲人就走了出去,汝慕言看著她的背影暗自疑惑,她特地來找她就是為了問她孤獨不孤獨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唉,研究天象的果然是一群神神叨叨的人呢。


    宋襲人轉身的刹那麵色已經相當嚴肅,掩於袖口之下的手中握著一隻白娟,上麵沾了些許血跡。


    寂靜的夜色,無聲的世界。


    隻有燭光驅散黑暗的屋內坐了一個高大的男子,一個女孩乖巧的趴在他的膝頭,輕輕說:“爹爹,測試我通過了,不過感覺姨母對我的戒備越來越重了呢。”


    “那是自然的!汝錦諾是多麽謹慎的一個人,她怎麽會允許皇嗣出現錯誤。不過,測試通過,鐵證如山,她就算懷疑也拿不出證據。”


    “那個小七調查了嗎?我總覺得她給我很大的危險。”


    “嗯,星耀國寂王爺的人,一個奴婢,不過,她的爹爹倒很不同尋常……”讓他追殺了那麽久還沒有任何結果!


    他有預感,小七或許就是汝錦諾真正要找的人!


    “被秒了?”汝慕言不可置信,白煙怎麽可能會被什麽人秒掉!對了,影心沒說有白煙。


    “還有什麽其他的嗎?比如說……傷痕之類的。”


    影心思索著,淡淡道:“要說傷痕嘛,除了有幾個被長箭貫穿,還有是被震碎了肋骨,其餘的身體表麵看不出什麽明顯的傷痕,不過都是中毒了,無一例外。”


    “哦。”汝慕言淡淡的應了一聲,一個人往別的地方走了,影心都有些莫名其妙。


    中毒而亡,她一開始以為是奢青龍的玄殺造成的傷痕,沒想到連傷口都找不到。這麽說不是奢青龍,那又會是誰有這麽大的能力,把血衣教的人殺的這樣迅速又不留痕跡呢?那個人是怎麽做到的?


    她的季堯又在哪裏?


    一個人悶頭走路,汝慕言突然撞到了一個人,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來到了禦花園中,而她撞的那個人穿著一身黑色的錦緞,正一臉錯愕的看著她。


    那一瞬間,汝慕言有想哭的衝動。


    奢青龍也是這樣,很喜歡穿一身黑色的絲織衣料,漆黑的眸子如同漩渦一般深不可測。平時他看人的時候眼光是冷的,獨獨對她的時候,她能看到他眼中深藏的柔和。眼前這個少年,一身溫和的書生氣息,眉眼含笑,看著她有些驚愕。


    “小姐?”見她久久的不說話,溫和的少年開口了。


    汝慕言臉頰微紅,她竟然在一個陌生的少年麵前發呆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汝慕言慌忙賠禮。剛剛她隻顧著思索關於奢青龍的事情了居然連路都忘了看。


    “不敢當,是小生不好,偏偏站在路中間擋了小姐的路。”少年很有禮貌,他的話也很柔和,聽的人很舒服。不過汝慕言卻是不明白了,她微微蹙眉,問:“你是什麽人,怎麽會在禦花園裏?”


    來玉蓮國皇宮這麽久了,宮裏大半部分都是女人,看到個男人跟珍惜動物一樣。當然,那些被女皇啊公主啊養在後宮裏的男人她是見不到了。


    “小生奢淵,是跟著娘親來宮裏的,娘親去和女皇議事了,小生閑的無聊,來禦花園走走。”黑衣少年很和善的解釋。


    奢淵?他也姓奢?


    可能是因為奢青龍的關係,汝慕言對姓奢的人有些莫名的好感——除了奢宇翔!


    當然,也不排除這個少年原本就很謙和的關係。


    “謙謙君子,溫婉如玉,我今天也算是見識到了。奢公子,在下小七。”汝慕言也淺淺的笑了一下,算是迴禮。


    “小七姑娘謬讚了,看姑娘麵帶愁容,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嗎?春風拂麵,萬物複蘇,這可是個好時節,姑娘莫要負了這美好春色。”奢淵很心善的說。


    “春色?”汝慕言看了看周圍,弱柳扶風,草長新芽,鳥兒歡悅,溪水奔騰,的確是個好天氣,而且桃花映紅,也是值得一賞的美景,隻可惜,她沒有賞春的心情。


    “春色滿園關不住啊,隻可惜,我想要的那個人還未出現,這顆心也活絡不起來了。”汝慕言緩緩搖頭,歎息一聲。


    其實她很喜歡美景的,小時候纏著爹爹陪她看星星看鮮花,不久前跟奢青龍一起遊曆看過了山清水秀,那時她的心情是多麽愉悅。


    如今她明了,看什麽景致其實都一樣的,隻要對的人在身邊。


    “姑娘,春景無罪,你又何必徒加傷悲?這真不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嗎?”奢淵笑著說,順手撚起一朵嬌豔的桃花。


    哪裏需要那麽多愁善感?春景美好,隻需帶著一顆欣賞的心就夠了。


    汝慕言:“……”好吧她又被人教訓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是這麽用的嗎?她第一次聽說唉。


    “那滿園的桃花開的那樣旺盛,它讓你欣賞了嗎?讓你摘了嗎?它開它的花,我走我的路,兩不相幹各不相欠不行嗎?”汝慕言振振有詞。


    奢淵瞪大了眼睛,手中的那朵桃花也悄無聲息的落在了地上,隨風翻了個旋。


    這事什麽詭辯論?他可是第一次聽說呢!歪理一套一套的,偏偏他還沒有詞來反駁。真的是……好強的嘴上功夫啊!


    讓她去做外交官的話估計可以,談判桌上的較量,不見硝煙卻刀兵相搏。


    奢淵恭恭敬敬的朝汝慕言行了個禮,帶著崇敬的表情說:“小七姑娘高見,小生受教了。不知姑娘在朝中身居何位,若不得力小生可在娘親麵前替您推舉使節一職。”


    汝慕言有些哭笑不得,使節不是那種被國君授予權利專門走訪各國的人嗎?那需要很強的口才和辯論能力,還能對天下實勢有精準的把握……拜托她隻會耍耍嘴皮子跟人吵吵架抬個杠罷了,使節?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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