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慕言剛要邁出去的腿硬生生地停留在半空中,奢青龍到底得的是什麽病,居然還不能治?


    如果真的是晟白說的這樣,那奢青龍現在豈不是很危險。


    不行,她怎麽能眼睜睜地看著奢青龍在她眼皮子底下難受呢?


    “夫君你稍等沐兒一會兒,我這就去找沐神醫來給你治病。”


    汝慕言一邊哭著一邊就打算跑出去,依她的速度很快就能趕過來的。


    然而她的手再次被奢青龍抓得死死地,並且還往懷裏帶過去。


    汝慕言就那樣趴在了他跟前,膝蓋還撞到床榻的一角。


    “現在去找沐神醫根本就已經來不及了,主子眼看著就要毒發,汝小姐你還是快走吧!”


    汝慕言迴頭看晟白的眼神迷迷糊糊,不是說奢青龍這是病嗎?怎麽一會兒的功夫又變成毒了?


    還有讓她離開是什麽意思,她汝慕言看起來就像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嗎?


    “我不走,我就要在這裏守著夫君,難道除去沐神醫親自救治之外,就別無他法了嗎?”


    汝慕言絕不相信事情會這樣束手無策,既然早就知道身中劇毒,再怎麽樣都會早有準備才是!


    奢青龍向來很會算計人心,她絕不相信他連這個都算不到。


    晟白聽到汝慕言這樣的話,本以為沒有任何出路的他,心底裏又再次燃燒起希望。


    補救的辦法雖然有,可是他怎麽能趁著主子昏迷不醒就替他擅做決定呢?


    汝慕言哪怕遇到這麽緊急的情況,還是能看得出人心裏最深處的想法。


    晟白的沉默並不是認命,而是他在猶豫,猶豫著到底要不要說出來。


    “你家主子現在命懸一線,你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嗎?”


    汝慕言走到他麵前指著躺在床上的奢青龍,不管怎樣她都要救那個冷漠又溫情的男子。


    晟白看著奢青龍身上的汗珠越流越多,不到半刻鍾就能把整件衣服弄濕,心下一橫。


    在他眼裏所有的東西都沒有主子的性命重要,哪怕是主子一直珍藏的東西。


    “主子的衣袖裏有個小瓷瓶,那裏麵還有一顆能夠抑製主子毒發的藥丸。”


    汝慕言麵上漸漸露出喜色,他就說奢青龍怎麽可能會沒有準備?


    正當她要去翻奢青龍的衣袖,找晟白所說的那個小瓷瓶時,他再次攔在了她的麵前。


    “晟白你攔著我幹什麽?”


    汝慕言不解地看向這個擋在自己麵前的男子,他難道就不想救自己的主子嗎?


    晟白低下頭看著一臉著急的汝慕言,他並不是有意要攔著她,實在是主子不喜歡別人翻他的東西。


    “那個小瓷瓶主子一向很寶貝,就連那最後一顆藥丸也一直收藏著不曾用過。”


    汝慕言原本很是著急的心莫名地平靜下來,奢青龍居然還有這樣的癖好?


    不過就是一顆藥丸,像他這樣權勢滔天的人想要什麽得不到,居然這麽寶貝一顆破藥丸?


    汝慕言不久以後知道那顆藥丸出自自己之手時,反而覺得這樣的絕世寶貝就應該好好收藏。


    “到底是那顆藥丸重要,還是你家主子的性命重要,我想這件事不需要我多說吧!”


    汝慕言看著奢青龍越發蒼白的臉,心口猛地抽痛一下。


    “要是你家主子怪罪下來,全部都由我擔著,你就說是我逼著你把藥丸拿出來的。”


    晟白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女子,不知為何在她身上看見了沐姑娘的身影。


    當然這隻是他的錯覺,明明眼前這個就是什麽都不會的汝家小姐,怎麽能和沐姑娘比呢?


    “快去啊,你還愣著幹什麽?”


    汝慕言見晟白望著自己發呆,氣得推了他一把。


    這一個個的都是什麽人呀,都麵臨這樣的局麵了還在發呆?


    晟白幾經思考之下還是決定給奢青龍把藥丸喂下去。


    就算是主子事後要懲罰他,哪怕把他送去煉獄受刑,他也都認了。


    無論如何奢青龍都不能有事!


    晟白的速度很快,取出藥就給奢青龍塞到了嘴裏,可發現不管怎麽樣都咽不下去。


    他迴過頭去想叫汝慕言替他端杯水過來的時候,卻被她的舉動驚得愣在原地。


    她居然用簪子劃破自己的手腕,把血滴在茶杯裏,還倒上水摻和在一起?


    看樣子這杯水應該是要給主子送藥喝的,汝慕言她到底是要幹嘛?


    “你這是在做什麽?”


    晟白剛才對汝慕言客客氣氣的,那是因為她發現了奢青龍的不適,所以才格外留情讓她留下來照顧的。


    沒想到她居然有這種癖好,往主子喝的茶水裏偷偷加入自己的血。


    要是他沒有迴過頭去看的話,那主子豈不是把這杯加料的水喝下去了?


    晟白這樣想著不自覺地就打了個冷顫,現在的女人都這麽恐怖?


    難怪主子以前一直不喜歡女人,說有女人的地方就是麻煩多。


    現在想想主子的話也不無道理,畢竟他沒有接觸過太多的女子。


    汝慕言這事做得光明正大,自然也就不怕讓晟白看見。


    她這也是為了奢青龍的身體好,晟白就是想挑刺也說不出什麽所以然來!


    “沐神醫曾經告訴過我,我的血擁有奇效,所以才想著把血融入水裏,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


    汝慕言一邊解釋一邊把水端給晟白檢查,告訴他要是不相信可以看看自己有沒有下毒。


    晟白蹙著眉頭拿出一根驗毒的銀針,確定沒有問題之後才看向汝慕言。


    “這話是沐姑娘親口對你說的?”


    汝慕言用餘光瞥了他一眼,然後半蹲在奢青龍床前。


    “當然是沐神醫親口說的,現在昏迷不醒的是我夫君,難道我還能害他不成?”


    汝慕言的話倒是說得在理,晟白也是很相信那個經常在朔王府出入的沐姑娘的。


    畢竟當初主子差點都要娶她做王妃,那樣的奇女子也確實有配得上主子的資格。


    汝慕言見晟白沒有其他的意見,便讓他扶起奢青龍的身體,她好把水給喂下去。


    汝慕言把茶杯斜起來端著,打算一小口一小口地他喂下去。


    可是剛剛喂進去一點點,茶水就沿著他的嘴角溢了出來。


    汝慕言出來的匆忙也沒有來得及拿手帕,連忙用自己的衣袖去擦拭。


    汝慕言抬頭看看晟白,這樣喂一點吐一點的方式,就算把水都倒完也不能讓他把藥咽下去啊!


    一旦咽不下去,總是含在嘴裏哪裏能發揮什麽功效呢?


    汝慕言也是毫無辦法,無奈地看看奢青龍的臉,已經白得毫無血色,連青筋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這樣下去,奢青龍隻怕是無力迴天了。


    “把你家主子的身體放平,我想辦法給他把藥送下去。”


    晟白一邊納悶一邊卻還是照做,她到底有什麽辦法能讓主子把藥咽下去?


    等到奢青龍的身體再度放平之後,汝慕言看著自己手裏的茶杯思考了一會兒。


    也就這麽一次,權當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小小的犧牲一下也沒有什麽的!


    這樣做好心理安慰,汝慕言端起小茶杯把裏麵的水一飲而盡,濃濃的血腥味蔓延在嘴角。


    她仰起自己小小的頭顱,微微把身體上移一些,對著奢青龍的嘴唇就親了下去。


    一旁的晟白簡直是目瞪口呆,連忙閉起眼睛轉過身去。


    想不到看起來毫不起眼的汝慕言居然膽子這麽大,趁著主子昏迷的時候偷親他?


    現在晟白覺得自己都不隻是要被送到煉獄受刑,估計會被主子給活剮了。


    要知道主子雖然被很多女孩子愛慕,但是身家還是清清白白的呀!


    怎麽一不留神就毀在了汝慕言這裏?


    雖然晟白知道汝慕言隻是把水,用這樣的方式喂到奢青龍嘴裏,不過這也太開放了點吧?


    汝慕言完全不知道晟白的內心活動有多麽的豐富,她全神貫注地把水一點一點喂到奢青龍的嘴裏。


    感覺他吞下了第一口之後,才陸陸續續地把剩下的那些給他喂進去。


    直到把水全部渡給奢青龍,汝慕言才起身大口唿吸著新鮮空氣。


    天知道要不是她會憋氣的話,剛才那樣的方式不把她給弄死才怪呢!


    汝慕言迴頭剛想叫晟白再打一盆水來,卻不想看見他捂著臉扭扭捏捏地站在旁邊。


    汝慕言唰的一下臉就紅了,剛才她做那件事的時候光想著奢青龍,完全忽略還有晟白這個人在。


    他該不會以為自己趁火打劫吧?


    “晟白大哥,我……”


    汝慕言剛想上前去解釋解釋,卻看見他滿臉帶笑地擺擺手。


    “我剛才什麽都沒有看到,汝小姐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給你說出去!”


    他說得一臉真誠,好像真的看見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汝慕言差點沒有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她記得晟白以前不是這樣的,怎麽越來越神經質了?


    “我想你剛剛是誤會我了,我隻是想讓夫君把藥咽下去,沒有任何其他非分之想。”


    她怎麽總感覺自己這次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不過她現在哪裏還管得了這麽多,最重要的就是奢青龍的身體。


    想來那藥效過一會子就能起作用,她今天晚上看樣子是要在這裏守著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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