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看奢青龍不太對勁的模樣,晟白正準備上前攙扶,卻被他阻止了。


    “要不屬下再給沐姑娘去封書信?讓她盡快過來給主子看看。”


    晟白心裏頭也很著急,眼看著奢青龍就快要發病,他早上去的書信沒有迴應不說,沐姑娘這時辰還沒有出現。


    該不會是沐姑娘雲遊未歸,或者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奢青龍莞爾失笑,小沐定然以為這是他設下的局,入夜了都還沒有半點動靜,她今天是不會來了!


    “你在門口替本王守著,不管是誰都不能放進來,有人來見就說本王已經睡下了。”


    晟白明白奢青龍話裏的意思,他家主子這是要自己運功把毒壓製下去呀!


    以往都是有那個小瓷瓶裏的藥,主子才能毫無壓力地度過難關,這一次單憑他自己能行嗎?


    “主子,恕屬下直言,要不您就把小瓷瓶裏的藥丸吃下吧,這可是關係您的性命啊?”


    奢青龍聞言一掌劈在晟白肩上,他卻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硬生生地受下了這一掌。


    “本王做事什麽時候能輪到你來議論?做好你自己的分內之事,否則你就沒有資格跟著本王。”


    晟白還想說些什麽,可看到奢青龍那麽倔強的樣子,又把話咽了下去。


    現在他隻能祈禱沐姑娘能夠快點趕過來,主子也就最聽她的話了!


    他都能明顯地感覺到有東西在經脈裏上竄下跳的,隻能再提起更多的內力去壓製。


    “噗”


    奢青龍在收迴內力的時候猛地噴出一口血霧,氣息紊亂的他提不起半點力氣,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此時汝慕言正好穿上一件外衫來到他的房間門口,卻被門外的晟白擋了個嚴嚴實實。


    “汝小姐這個時辰不在房裏好好休息,鬼鬼祟祟地溜到這裏幹什麽?”


    晟白雙手環胸,手裏拿著泛起寒光的長劍,就差沒有把它抵在汝慕言的脖子上。


    “我隻是想來看看夫君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剛才我離開的時候瞧著不太對勁。”


    汝慕言仰起頭對晟白把自己的疑惑說出來,表麵上看起來一臉擔憂,實則是在觀察晟白的神色。


    她走之前晟白明明是在自己的院子裏,怎麽就一會兒功夫就讓他在門外守著了?


    難道真的有什麽事瞞著她?


    晟白被汝慕言盯得不太自在,微微把頭別到一邊,強裝鎮定地說。


    “主子有令,未經允許不得隨意出入他的房間,汝小姐請迴吧!”


    這個時候正是主子運功最關鍵的時刻,千萬不能讓任何人打擾。


    哪怕汝慕言是奢青龍的妻子,但也隻是名義上的,晟白可不會承認這個女子夠格做他們的王妃。


    “我就推開一條門縫看一看,要是夫君沒事我就離開,晟白大哥就不能通融一下嗎?”


    汝慕言委屈地撅著嘴,看起來就像是晟白對她做了什麽一樣!


    從晟白的表情上就能看得出來,這主仆二人絕對有什麽瞞著她,他越是急著把自己趕走,心裏就越是有鬼。


    “主子已經睡下,請汝小姐不要為難屬下,趕快離開吧!”


    汝慕言氣得剛想數落晟白幾句,卻聽到裏麵傳來什麽東西被碰倒的聲音。


    “主子……”


    晟白一時間就緊張起來,他必須趕快把汝慕言打發走,好去看看主子怎麽樣了!


    汝慕言也是一愣,該不會她收到的那封書信是真的,奢青龍真的有什麽事吧?


    要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她豈不是釀成大錯了。


    “裏麵發生了什麽,快讓我進去看看,夫君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汝慕言剛想要從晟白身邊繞過去,卻被他拎住了衣角,迴過神來時再次被攔在門外。


    “屬下最後再說一次,請汝小姐移駕迴自己屋子,否則不要怪晟白不客氣。”


    不客氣?


    汝慕言這輩子最不愛聽的就是這三個字,今天這間房她還真就進定了,她倒要看看晟白要怎麽不客氣?


    “就算你要和我一個女子動手,我也要進去看看夫君。”


    汝慕言脾氣一上來就特別倔,她這一次還真的就和晟白杠上了,以前怎麽沒發現這侍衛這麽煩人呢!


    “請汝小姐擺正自己的位置,主子對汝小姐客氣都是看在汝妃娘娘和右相的麵子上,汝小姐可不要激怒主子。”


    晟白一急之下就什麽話都能說出口,甚至來不及想想這話對別人的傷害力度。


    汝慕言一聽這話還真就不和他鬧了,水靈靈的大眼睛就那樣直勾勾地看著他。


    悲傷的樣子看得晟白心裏一驚,自己剛才的話是不是說得太重了些?


    汝小姐再怎麽說都是個十四歲的女孩子,他怎麽能和一個孩子計較呢?


    汝慕言看到晟白愣神勾唇一笑,想和她鬥還差那麽一點功夫。


    “噌”


    汝慕言趁晟白不注意抽出他腰間的匕首,刀光火石之間連他都來不及阻止。


    泛著藍光的匕首橫亙在汝慕言白皙的脖子上,力度大到再使一點點勁就能把喉管劃破。


    “你可千萬不要亂來,這匕首上是淬了毒的,你要是劃破一小點傷口就會沒命的。”


    晟白隻覺得自己此刻頭疼不已,那邊有一個奢青龍需要照顧,這裏又一個汝慕言無理取鬧。


    而她要的,正好就是這個效果,她一早就知道匕首上是有毒的。


    早在朔王府的時候,奢青龍就告訴過她匕首是用來防身的,也是近身取勝最好的兵器。


    因此朔王府侍衛的匕首上都淬過毒,這樣才能在關鍵時刻保命。


    汝慕言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晟白哪怕知道她和奢青龍那假夫妻的事情,也不敢看著她把事情鬧大。


    “我並不打算為難晟白大哥,就是想進去看看,等我出來我就把匕首還給你。”


    汝慕言嬌俏一笑,抬腳就往奢青龍所在的房間走去。


    而晟白隻要一打算靠近她,她就把脖子上的匕首加重幾分力道。


    看到慢慢被推開的門,晟白懊惱地拍拍自己的額頭。


    他今天怎麽這麽大意,居然上了汝慕言設下的圈套,這下主子非要把他橫劈了不可!


    奢青龍的房間並沒有點燈,不過幸好汝慕言有些黑夜視物的能力。


    她進來的時候背對著晟白,已經把脖子上的匕首拿了下來。


    萬一奢青龍好好的,動不動就給她來個一掌,到時候不小心劃傷了脖子,那她就真的不要活了。


    然而事情卻出乎汝慕言的預料,本來還打算躡手躡腳靠近床邊的她,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奢青龍。


    “晟白”


    汝慕言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叫晟白的名字,奢青龍的身體太重,她一個人根本沒有辦法把他弄到床上去。


    晟白聽到汝慕言喊他以為是奢青龍生氣了要處置她,可沒想到印入眼簾的居然是一個小姑娘那麽努力地想把他家主子扶起來。


    “你還愣著幹什麽呀?快幫我把你家主子扶到床上去。”


    汝慕言簡直想把他的腦袋敲開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麽,這時候居然還有心情站在一邊看戲?


    不得不說奢青龍是真的很沉,哪怕有晟白幫她,可僅僅隻是把他扶到床上汝慕言就感覺自己丟了半條命。


    汝慕言見屋子裏太黑影響視物,就拿出火折子把蠟燭點亮。


    轉頭看向奢青龍的時候,汝慕言的瞳孔猛然睜大,心跳突然就加速。


    一聽汝慕言這樣說,他立馬就端起盆子慌不擇路地衝出去。


    一見晟白離開,汝慕言急忙跑到奢青龍床前,她必須趕在晟白迴來之前把奢青龍的情況查探清楚。


    然而她的手剛剛扣上奢青龍的脈門,就被一隻冰冷的大手握住了。


    這觸感汝慕言簡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暗道不好的同時蹙緊眉頭。


    奢青龍什麽時候醒來不好,偏偏要給他把脈的時候就清醒了。


    “夫君”


    汝慕言決定先發製人,她抬起頭去看了奢青龍一眼,隻見他雙眼空洞意識渙散。


    正準備再次替他看看的時候,晟白就端著水迴來了。


    汝慕言隻好把給奢青龍把脈這件事暫且擱置一旁,沒想到晟白的速度也太快了。


    從這裏到水缸的距離少說也要幾分鍾,偏偏他連半分鍾都不要,果然是朔王府裏以速度出名的暗衛。


    汝慕言伸手把白帕搓洗幹淨,擰幹水後替奢青龍把臉上的汗漬擦去。


    可是汝慕言越擦越覺得不對勁,奢青龍的身體越發地涼起來。


    “晟白,你家主子是不是有什麽隱疾,他的身體怎麽越來越冷了?”


    汝慕言知道就算問奢青龍他也不會說,隻好把目標轉移到晟白身上。


    可他沒有奢青龍的命令,哪裏敢把這些很隱秘的東西告訴汝慕言呢?


    眼看著奢青龍的身子越來越不對勁,汝慕言伸出手去探探他的額頭。


    “小沐”


    奢青龍握著汝慕言的手輕飄飄地念出兩個字,她一聽就知道是怎麽迴事。


    “夫君,要不要沐兒給你請大夫來看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呀!”


    汝慕言剛說起要去找大夫來看,晟白就先一步把門窗都關好。


    “我家主子的病不是普通大夫就能治的,更何況這件事不能宣揚出去,否則朔王府將會迎來滅頂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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