祿安點了點頭,道:“奴才見了今天發生之事,故而才想起來,那唐大人所說之言。依奴才之見,也便是鄧美人命格能壓製鄭貴人。”


    陰孝和緊緊地咬著牙齒,渾身發出一陣顫抖。


    輕輕地抬手指著門外,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滾。”


    祿安緊張地咽下一口氣,轉身朝著門外急急走去。


    邵陽殿外。


    四抬蓮轎,輕輕地停在殿門口。


    福安掀起轎簾,恭敬地道:“美人,邵陽殿到了。”


    伸手攙著鄧綏,慢慢地走下蓮轎。


    鄧綏的臉上,帶著幾分擔憂,朝著福安道:“今日皇上恐要忙至深夜,適才我見那祿安在椒淑殿中,一時半刻恐也不會迴去。那壽安又在鳳凰殿中值守,皇上的身邊熟眼之人隻有祿公公,定是忙不過來的。眼下無事,你便前往後殿去,也能幫祿公公個忙。”


    福安點頭道:“美人放心,奴才這就前去。”


    看著鄧綏眉頭緊鎖,似乎心情不佳,沉思道:“美人,休要憂心。那娘娘定是眼紅美人,心生怨恨,才會口出狠言。在皇宮之地,美人不是還有皇上的麽?”


    他雖在椒淑殿外,可是陰孝和那厲聲狠話,他也聽得清清楚楚。此時眼見鄧綏憂心忡忡,心中也是一陣焦急。


    雖鄧綏深得皇帝恩寵,可是那陰孝和是皇後之身。身具之權,掌管著整個後宮。若是真與鄧綏對立,定是對鄧綏不利。


    鄧綏微微一笑,道:“無妨,也恐是那娘娘心中對鄭貴人生出怨恨之心。適才娘娘也說了,隻是一時心急,口誤了罷。”


    伸手拍了拍福安的肩膀,柔聲道:“今晚郡國侯眾多,恐怕祿公公年老體衰,也忙不過來。你盡快過去,幫忙打打下手。”


    福安點了點頭,朝著轎官揮了揮手,急急地朝著南宮方向走去。


    鄧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朝著屋中走去。


    林秋兒神情緊張,坐在桌邊。見鄧綏迴來,連忙站身子,急道:“小姐,你去何處了,可急死奴婢了。”


    鄧綏坐到桌邊,微微一笑,道:“你送貴人迴去,為何忙著迴來?”


    林秋兒朝著門外看了看,低聲道:“奴婢見鄭大人到鳳凰殿去了,心中一害怕,便迴來了。”


    鄧綏嗬嗬一笑,道:“難道,那鄭統領還會欺負你一個下人麽?”


    林秋兒道:“小姐在宴會之上,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責罵了鄭貴人。奴婢當時看著鄭統領的臉都變色了,若不是皇上在身邊,恐怕他真會拔劍。”


    緊張地咽下一口氣,心有餘悸地道:“小姐,奴婢看見鄭統領目帶殺氣。幾次都伸手握著劍柄。”


    鄧綏輕輕地搖了搖頭,道:“那娟兒和夜臨怎麽樣?”


    林秋兒低頭沉思,道:“奴婢正奇怪呢,為何她們在鳳凰殿中守著,還會讓鄭貴人偷跑了出去。”忽地目光一動,道:“奴婢和公公送鄭貴人迴去之時,好像殿上也未曾看見娟兒和夜臨。”


    鄧綏猛然一驚,道:“她們身為貴人隨從,竟不在殿上?”


    林秋兒點了點頭,道:“奴婢還前後找了一圈,未見她們二人。”


    鄧綏疑惑地道:“宴會之上,壽安和福安皆在,那祿安也一直隨身祿公公呢。這就奇怪了,定是那鄭貴人為了避開她們二人,設法支開的罷。”


    林秋兒苦笑著長歎一聲,道:“鄭貴人這病發得真不是時候,今日若非董大人身手了得。那鄭貴人從閣樓上掉下來,九條命都沒了罷。”


    鄧綏目光一冷,沉聲道:“你休要口出胡言,若是被鳳凰殿中人聽去了,那鄭貴人就連皇上都敢罵,取你小命還不是簡單的事情麽?”


    林秋兒連忙伸手捂嘴,驚恐地朝著門口看了看,搖頭道:“奴婢再也不敢了。”


    話剛說完,身子猛然一顫,驚恐地朝著鄧綏的身後躲去。


    不知何時,那一身黑衣的董小魚,竟然站在門口。


    鄧綏冷冷一笑,道:“你看看,這下你信了麽?”


    林秋兒驚恐地看了看董小魚,點了點頭,道:“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鄧綏朝著董小魚微微一笑,道:“董大人,如此深夜大駕光臨,可是有事?”


    董小魚雙手抱拳,躬身道:“今日幸得美人出言挑釁鄭貴人,讓她分了心,屬下才有機會將她救下。眼下貴人情緒逐漸平穩,也睡下了。屬下過來,便是給美人道謝一聲的。”


    林秋兒緊張地看著鄧綏,想了想,朝著董小魚道:“董大人,奴婢適才之言,也是無心的。還望大人休要往心裏去。”


    董小魚微微一笑,搖頭道:“秋兒適才所言,董某未曾聽到。”


    林秋兒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連忙上前,搬過凳子,恭敬地道:“董大人,請坐。”轉過身子,連忙朝著屋中走去泡茶。


    鄧綏點了點頭,道:“見董大人未曾帶劍前來,奴婢也便放心了。”伸手指了指座位,笑道:“坐下說話罷。”


    董小魚恭敬地坐到凳子上,朝著鄧綏輕聲道:“美人,此時皇上忙於與郡國侯商議國事。鳳凰殿上隻有壽安一人看守,屬下擔心那壽安一人害怕。”


    鄧綏一聽,眉頭輕皺,道:“那娟兒和夜臨呢?”


    董小魚低頭沉思,道:“恐是貴人為了前往宴會之上,設法將兩人支開了罷。”


    林秋兒端著茶盤走過來,低聲道:“眼下,那鳳凰殿中隻有壽安一人在麽?”


    董小魚道:“我安排了侍衛在門外把守,屋中隻有壽安一人。”


    林秋兒想了想,朝著鄧綏道:“小姐,今日鄭貴人情緒不穩,眼下隻有壽安一人,不如奴婢帶著梨花過去,若是有事也還能有個照應。”


    鄧綏微微一笑,臉上帶著幾分滿意的輕笑,道:“秋兒也變得如此聰慧了,我還擔心你不敢過去呢。”


    林秋兒的臉上,帶著羞澀的紅暈,看了看董小魚,低聲道:“日前衝撞了董大人,還望大人休要怪罪。”


    董小魚搖頭道:“秋兒姐言重了,屬下當日也是身不由己,還望秋兒姐休要見怪。”


    鄧綏沉聲道:“秋兒,你快過去罷,眼下時間不早,過去之後,若是有事便讓侍衛前去通知太醫。萬萬不得驚動皇上,眼下皇上正忙於商議國事呢。”


    林秋兒點了點頭,董小魚道:“大人,奴婢先過去了。”說著,急急地朝著門外跑去。


    隻等林秋兒出了房門,鄧綏朝著董小魚道:“董大人,鄭大人那邊,如何安排?”


    董小魚沉聲道:“美人,貴人之言,便是不讓鄭大人知道。隻等出宮之後,再尋機會與鄭大人解釋罷。”


    鄧綏吃驚地道:“貴人如此,不是給奴婢添麻煩麽?”


    董小魚站起身子,走到鄧綏的身邊,躬身道:“眼下,皇上和幾個公公都在後殿中與郡國侯商議朝事。娘娘那邊恐怕也睡下了。”


    鄧綏目光一沉,吃驚地道:“今晚便出宮麽?”


    董小魚點了點頭,咬著嘴唇,沉思道:“美人,宮外可有信得過的郎中?”


    鄧綏眉頭輕皺,沉思道:“奴婢府上有禮郎中,前朝之時也是宮中太醫。後來因我父親請調,便隨從前往羌蠻之地施藥救人。年高之後,便在我府上留守了。”


    董小魚的臉上,帶著幾分興奮,點頭道:“如此甚好,美人盡快修書一封。屬下帶上美人書信,出宮之後便尋禮郎中。隻要禮郎中替貴人診斷出病因,貴人在外也便能安穩了。”


    鄧綏沉思,道:“既是如此,董大人稍後。”


    說著,起身朝著房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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