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份,mbc《我們結婚了》照常拍攝中。


    由大勢男團bb成員薑大聲,和超高話題女團青鳥成員樸初雅一起組成的初聲cp,由08年九月一直持續到現在,曆時七個月的拍攝,讓他們兩成為了現行我結cp當中資曆最老的一對,同時,也是目前人氣最高的一對。


    “初雅,待會兒大概要蹦極,你可以嗎?”


    春日夫婦郊遊特輯的拍攝間隙,薑大聲給女孩遞了瓶水。


    兩人在七個月間以情侶身份出演,即便兩個人私下裏都是內斂而沉默的人,七個月的拍攝下來,薑大聲也都習慣了在鏡頭下依舊照料著女孩,而女孩也能自然地接受他的好意。


    “內,我可以。”


    女孩輕輕點著頭,接過礦泉水來,將瓶口對準了張開的嘴。懸空的兩厘米讓水流可以流入她的喉嚨,但又不至於讓瓶口粘上她的氣息。她隻小小喝了兩口,便又拿起桌上的瓶蓋仔細拎好,重新把水遞還給這瓶水的主人。


    “歐巴謝謝你。”


    讓節目上,薑大聲讓這個女孩不要叫他前輩,而是改叫他歐巴,所用時間是一天。


    而在鏡頭關閉之後,那花了他兩個月。


    薑大聲早就已經知道,這個叫做樸初雅的女孩,看似柔弱但其實性格堅韌,雖然性格善良對人溫和,但其實很難接近。事實上,那和他有些像,薑大聲是個謹慎的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從不會輕易給出自己的好感和信任。


    但當薑大聲與樸初雅接觸的時間越多,當他越來越了解這個女孩。


    他開始發現,這個女孩是一瓶水。


    透明、澄澈,平靜、溫和。


    但同時也總被透明但堅硬冰涼的瓶身包裹。


    大多數時候,她都沒有太高的溫度,她不會心血來潮地蹦蹦跳跳,不會高聲尖叫也不會怒火中燒。她總是笑著,話一點都不多,但那並不讓人覺得尷尬,反而,當和她熟悉了之後你才會發現,其實這個女孩,是會讓那些溫度極高的人,在盡情燃燒了自己之後,而最讓他們感到舒服和安心的人。


    因為她是一瓶水,她不會在你狂嗨時主動湊過來。


    但當你精疲力竭口幹舌燥時,她總在你觸手可及的地方,而且從不吝嗇於笑容與奉獻。


    那就是樸初雅。


    每次在節目上察覺到薑大聲嗓子變啞,都會在下一次錄製時,默默給他帶上一大瓶溫溫的潤喉茶的女孩。


    四月,初聲cp我結錄製現場。


    因為這一次的主題,是夫婦兩人到郊外來踏春,節目組便聯係到了郊區的一個溪穀加蹦極場所。即便現在已經開春,但說實話溪水裏還是太冷,薑大聲和樸初雅在溪水旁坐了會,兩個人玩剪刀石頭布,笑鬧著把輸了的人鞋襪脫掉,去溪水裏走上兩圈之後,薑大聲哆哆嗦嗦地穿上鞋,和女孩又坐在攝像機後麵休息了一小下下,再一次開始拍攝。


    接下來的拍攝內容,是兩個人要一起挑戰情侶蹦極。


    五十六米的高度,算不上特別高,但也已經足夠高。夫婦兩人乘著露天電梯往上升時,便能看到窗外飛逝的風景,以及地麵上急劇變小的工作人員。那畫麵讓薑大聲嚇白了臉,從電梯升到快十米的時候,他便緊緊抓住了樸初雅的胳膊,大勢的男團愛豆苦著一張臉往角落裏縮,一邊縮還一邊反複哆嗦道:


    “啊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樸初雅抬起手來,捂在薑大聲眼前一厘米之外,沒有觸碰,但遮擋了視線。


    “歐巴你不要看外麵。”


    女孩輕聲地安慰著,雖然知道薑大聲多半又是在做誇張的綜藝效果,但還是忍不住轉頭又看了他兩眼,仔細確認著……不會是真的怕高吧?


    幾分鍾後,離地五十六米的空中。


    蹦極教練拖來了又粗又重的鏈條,示意這一對小情侶脫掉寬鬆而略顯笨重的外套,把身上的手機等雜物全都拿出來,以最輕便的狀態扣上安全帶。蹦極台上,四麵八方都隻有細細的欄杆護著。大風在高空裏唿唿啦啦地吹,吹得整個高台都有些顫抖,吹得薑大聲雖然先扣上了安全帶,但臉上的表情依舊是驚恐十分。


    “老師,不會有問題的對吧?”


    該是得有多害怕,連老師這樣不倫不類的稱唿都出來了……


    樸初雅個子偏小,上一位使用過安全帶的大概又是位壯漢,於是蹦極台的工作人員圍在女孩的旁邊,輕手輕腳地給她調著尺寸。


    “初雅,需要幫忙嗎?”


    問出的是疑問句,但話的尾音都還沒落下,薑大聲已經走到了女孩旁邊。


    “好了!”


    工作人員已然調好了安全帶,吼了一嗓子之後,便笑眯眯地往後退了兩步。


    但在他的身後,卻傳來一位女性急切而驚慌的叫喊聲——


    “別退!!!”


    喊出聲的是我結的作家,她遠遠站在通往蹦極台的走廊上,偶爾給蹦極台那邊的拍攝舉一舉提示板。而讓她那樣驚慌失措的,卻是因為那位蹦極台的工作人員背後,有一台本來掛在欄杆內側的迷你攝像機忽然往下掉落。幸好的是,攝像機掉落的方向是欄杆裏側,但不幸的是,就那墜落的軌跡來看,如果大叔工作人員繼續後退,可能恰好能將那掉下來的迷你攝像機踩得報廢。


    阿西,攝像機其實還挺貴的!


    遠遠拍著這一幕的攝像師和pd,全都露出了有些肉痛的表情。


    但大家都沒想到的是,千鈞一發之際。


    被吼得一愣的工作人員僵住了不敢再動,本來還站在大叔工作人員斜對麵的小個子女生,竟然直接繞過那位大叔,快速向著欄杆邊上一衝,同時狠狠彎下腰去,在那脆弱的機器觸碰到地板而遭遇可能報廢的風險之前,手腳利落地接住了迷你攝像機。


    女孩的動作很迅速,而且用意是好的,但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初雅,下次別這樣了!”


    “是啊,剛才實在是太危險了,攝像機壞了就壞了,完全不值得拿命去拚啊。”


    錄製再一次中斷,攝像師重新過去固定鏡頭時,剛才還一臉肉痛的工作人員,就開始七嘴八舌地教育著不要命的女孩。


    “嗯,好的。”


    女孩點點頭,然後又衝對她說話的每一個人都彎了彎腰。


    剛才她的行為看似危險,一下子衝到了蹦極台的邊緣。但其實她自己知道,那隻是看起來危險,蹦極台邊上有欄杆,雖然看起來挺不經事的,但再怎麽樣也是蹦極台上的欄杆啊。她的身上還係著安全帶,而且她離攝像機的距離也不遠,她完全有把握停下來,不會刹不住腳地直接衝飛出去。她知道自己完全能做到,所以就直接去接了。


    但現在大家都這樣擔心她,她能做的,隻是乖乖聽著。


    那一天,在經曆了迷你攝像機掉下來的事故之後,錄製終於就順暢了許多。初聲cp2009年的春日郊遊特輯,整體四十分鍾的分量,在薑大聲跳下蹦極台後的淒厲尖叫中,落下帷幕。


    錄製結束,一行人全部都得趕迴首爾。


    節目組的人自己有車,但因為還得收拾器材,所以讓兩位大明星先走。


    薑大聲有yg家的保姆車來接,樸初雅自然也有tbb家的車可以坐。但當兩個人都沉默著,一起走向外麵的露天停車場時,薑大聲抿了抿唇,忽然開口問道:


    “初雅,你……腰上的淤青是怎麽迴事?”


    那是薑大聲偶然間看到的,就在之前在蹦極台上,女孩忽然跨出兩步彎腰去接攝像機時。女孩的動作太快太激烈,衣服後擺就猛地縮了上去,露出一截潔白纖細的腰肢來。


    薑大聲一向是個紳士,在看到這樣尷尬的畫麵後,本來是一定會裝作沒看到的。但當時那一截漂亮而柔弱的腰肢後側,卻有著觸目驚心的一塊淤青,大體呈長條狀,斜著橫在她的後腰,露出來的部分並沒有邊界,估計在被衣服遮掩的地方,還有更多。


    那條淤青,看著不像是撞傷,而是像被什麽長條狀的東西擊打了。


    而且那顏色有些晦暗深沉,看起來像是已經存在好一陣子,隻是一直未消。


    長條狀、時間挺久的了、濃重的深色……


    如果是被打的話,從那輪廓和顏色也大概可以想象。


    當時,該有多痛。


    薑大聲在看到那抹淤青時,便瞳孔猛地一縮,然後便也快速地走上前去,把女孩扶了起來,讓衣服往下垂落,同時兩人也都麵對著攝像機站著。那被後來的觀眾誤會為,他是害怕都衝到了欄杆邊的女孩會有什麽危險。但隻有他自己知道,那一抹淤青,讓他的心髒都停止了一拍,然後就是寒氣,從腳後跟一直升起到後脊。


    所以,當時在大家都數落著,讓樸初雅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不要太拚時,一向也很照顧女孩的薑大聲異常沉默。所以在現在周圍隻剩下他們兩的時候,即便覺得這可能是女孩的私事,即便他也看到女孩在被問了之後,神情忽然一震然後垂下了眼眸,薑大聲還是看著她,繼續追問著。


    “是anti嗎?還是……你們公司?”


    今年青鳥團所招惹的anti,大概都能組成一個軍隊裏的一個團。前陣子在公共場合錄製我結時,也不乏忽然冒出來想要推攘女孩,或是幹脆在鏡頭外大聲叫罵,甚至導致錄製中斷的瘋子。青鳥的忙內隊長給薑大聲打過電話,拜托他在拍攝時多多照顧樸初雅,而就算薑撒朗不那樣請求,薑大聲也不會坐視anti在他眼前傷害一個小女生的。


    但現在,樸初雅采取了這樣迴避的態度,就不得不,讓他產生了另一種想法——


    正如韓國娛樂圈裏的人,對於anti其實都已經見怪不怪但求自己不遇到那樣,韓國的經紀公司裏會有藝人時常遭受體罰、毆打,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灰色潛規則,隻是藝人們並沒有太多站出來反抗的,大多都隻是自己把血淚默默吞下。


    “是公司裏的人?”


    薑大聲逼緊了問。


    他越想越覺得,是公司虐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為樸初雅如果是被anti襲擊了的話,他們公司裏不會毫無動靜,至少,現在在娛樂圈都有了“義氣隊長”之稱的薑撒朗,不會毫無動靜。


    “不是,都不是。”


    女孩被緊緊追問著,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像是藏了許久的逃犯,狼狽而慌亂。


    但很快,她又重新變得沉默。沉默了許久之後,她垂著頭,狠狠抿緊了自己的唇,然後才重新抬起頭來,對著薑大聲鄭重拜托道:


    “歐巴你可以當沒看到過嗎?我沒有被anti襲擊,也沒有被公司虐待。”


    那雙眼睛,平靜而深邃,有乞求,有數不清的乞求。


    薑大聲在那樣的眼神中愣了兩秒,然後他問:


    “連撒朗也不能說麽?”


    樸初雅讓他直接當沒看到,就是對誰也不要說出口的意思了。但薑撒朗畢竟專門拜托過薑大聲,讓他照顧樸初雅,如果之後樸初雅出了事的話,薑大聲覺得他對這位青鳥團隊長無法交代。


    而且,據薑大聲所知,樸初雅在組合裏最親近最信任的人,也就是那位忙內隊長。有些事,有些問題,他作為外人無法參與也無從置喙的話,那薑撒朗作為樸初雅認可的隊長和妹妹,讓她知道應該是可以的吧。


    然而樸初雅隻是定定地看著他,臉上所有的情緒全部消失。


    “我會自己告訴撒朗的,歐巴拜托你忘掉這件事吧。”


    沒有了乞求,眼眸裏更多的是堅持與倔強。


    那一天,是薑大聲第一次感受到,樸初雅身邊那堵透明的保護牆,其實遠比他所想象的,還要堅固而拒人於千裏之外。


    他依舊覺得她像是一瓶水。


    但那一天,他終於知道了,純潔無害的水,有時候也可能變成冷硬銳利的冰。


    最終,那一天的最終,他隻是親自送女孩上了tbb的保姆車,然後淡淡掃了一眼坐在駕駛座上的青鳥團經紀人,什麽也沒說。


    但沒有想到的是,僅僅隻過了一周,薑大聲便接到了青鳥團隊長隱隱含著怒氣的電話。


    “歐巴,初雅歐尼在拍攝的時候,有遇到過什麽奇怪的人,或者是事?”


    女孩的聲音顯得咬牙切齒,她惡狠狠地問著,像是如果薑大聲能給出個答案,她就要呲著牙撲過去,就算挖地三尺也要追出個結果來。


    “除了之前我跟你說過的那些……嗯,沒有。”


    薑大聲又仔細搜索了一遍自己腦中的記憶,但是答案依舊是沒有。


    至少在他的視線之中,樸初雅還好,他和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都照顧著她。


    “哦,這樣啊。”


    女孩的聲音瞬間變低,但那並不是沮喪或者消沉,而隻是把怒氣壓得更低,不讓自己顯得失禮。然後她似乎又提起了精神,掛上了點笑容,略顯抱歉地說道:


    “對不起歐巴,你應該很忙吧。對不起我剛才實在是太生氣了,真的很抱歉,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工作或是休息……”


    她的聲音提高了很多,但那道歉顯得語無倫次,她重複著同樣的話語,道歉的誠意倒是夠了,可同時也顯現出來,她此時的思路並不清晰。仿佛這個女孩一邊通著電話,一邊還為別事情而奪去了理智。


    “我在家呢,沒什麽事在忙,不用道歉。”


    掐指算算的話,青鳥的四個女孩,薑大聲差不多也都認識了一年。


    薑撒朗不是個沒禮貌的人,更不是個一遇到事情就堂皇不知所措的人。所以薑大聲沒有介意她此時有些憤怒又有些焦急的模樣,而是也跟著擔心了起來——


    “是初雅出了什麽事嗎?”


    潛意識裏,總覺得和女孩身上來曆不明的淤青有關。


    而薑大聲的這個問題,無疑讓女孩已經極度往下壓的怒氣,撩得再度騰起。


    “那群狗xx——”


    女孩瞬間提高了聲音咒罵,但罵到一半,就像是被人拍了後腦勺一樣,硬生生又把後麵的話都吞了迴去。那女孩並沒有站在麵前,但通過這短短的幾個字,薑大聲已經像是看到了女孩瞪圓了的眼睛,以及渾身都炸了毛的神情和姿態。


    那模樣總是很霸氣,但也很搞笑,因為她是薑撒朗。


    但薑大聲沒有笑,他隻是更急地問道:


    “真的出事了?怎麽了?”


    “今天我看到初雅歐尼身上有淤青,我問了她,才知道是前陣子被anti暗算了,她連那些人的臉都沒看到!那些混蛋太狠了,用棒球棒一起抽她,然後就直接跑了!!!”


    女孩在電話那頭高聲地控訴著,快要咬碎一口銀牙。


    電話這頭,薑大聲靜靜地聽著,把眉頭狠狠皺起。


    原來,是anti麽,那長條狀的武器是棒球棒。


    “歐尼說是怕我們擔心,所以一直也沒告訴我們,連公司裏的人都沒說!我真是快氣瘋了!最近公司裏也亂成一團!居然也就讓她完全瞞了下來!!!”


    女孩停了停,重重地喘著氣,深唿吸。


    然後她終於又壓著自己,重新找迴正常的語調和聲音。


    “無論怎樣,謝謝歐巴你照顧初雅歐尼!拜托之後……也幫我多看著她一點吧。歐尼在外麵受了欺負也不跟我們說,我真的怕之後,萬一……”


    萬一之後的話,卻忽然間斷了。


    萬一怎麽樣呢?無論是萬一當中的哪一種,她都不希望那發生在樸初雅身上。


    “嗯,我會的。”


    薑大聲一口應下,然後電話那頭的女孩又說了一堆道歉和感謝的話,才終於掛掉電話。


    “誰啊?”


    薑大聲這邊的場景,並不像他之前在電話中所說的在家休息。


    他在yg的錄音室裏,權大隊長又有了新的靈感,把他抓過來試歌。而剛才在通著電話的時候,權某人一直安安靜靜等著,等到了此刻,才終於開口。


    “撒朗。”


    薑大聲輕輕地歎口氣,把手機揣迴了外套兜裏。


    “又出什麽事了?”


    連熬了好幾天夜的權至龍,趴在操作台前,問得無精打采。


    而薑大聲眼眸一沉,迴答得言簡意賅——


    “anti。”


    後來,再試著錄製歌曲時,兩個人都沉默了許多,心裏沉甸甸的,悶悶的,像是都有塊大石頭,把心口狠狠堵住。


    那塊大石頭,叫做感同身受,叫做兔死狐悲。


    青鳥團是2009上半年最慘的愛豆組合,沒有之一。


    曾經在08年末時,也是風光一時無兩的怪物新人來著。可是09年二月份被打入地獄,後來雖然奇跡般地掙紮起來,但境況一直時好時壞,到現在也無法完全地走出困境。


    同為韓國娛樂圈裏的愛豆,同為仍在上升線上的組合成員,權至龍與薑大聲都不約而同地想到,這個圈子那樣複雜,旁人對他們是那樣地苛刻,而他們誰也不能保證,以後,他們自己,會不會也碰見那樣倒黴而淒慘的遭遇。


    所以總是想要歎氣呢,為了她們,也為了他們自己。


    tbb專屬於青鳥團的宿舍裏,在薑撒朗給薑大聲打電話的那一天。


    這位忙內隊長,其實和她的初雅歐尼吵了一架,或者說,是她單方麵發火,然後摔門而去。


    那一天宿舍裏隻有樸初雅一個人在,薑撒朗是一早就去了公司,但把手機落在了家裏,所以趁著午飯後需要消化的時間裏,跑迴來拿手機。於是,便正好撞見了洗完澡之後,隻裹著浴巾出來的樸初雅。


    宿舍裏住了四個人,但洗手間隻有一個,往常大家如果撞到了同一時間洗澡的話,樸初雅總是最謙讓的那一個,而且她很害羞,寧願自己最後一個洗,也不想和其他人一起。


    所以,薑撒朗真的是這一天才發現,樸初雅的身上居然有那麽多淤青!


    背後、肋下、肩膀、胳膊……


    一道一道,全都是被抽打過的痕跡。


    女孩撲過去扯掉樸初雅的浴巾,震驚的雙眸迅速變紅,眼淚在眼眶中快速翻湧。可是樸初雅慌亂地找了衣服穿好後,卻整個人都陷入了慌張。她急切地握著女孩的手,試圖讓薑撒朗不要介意這樣一件小事,試著安慰那個哭泣的小女孩,告訴她這些淤青一點都不痛,隻是看起來比較嚇人而已。


    她那樣慌亂地胡言亂語,說出口的話可能比她前一周的總數還多。但最終,因為被薑撒朗死死地盯著,用含著淚赤紅的雙眸緊緊盯著。


    最終,還是妥協。


    “是anti,那天我一個人在街角等車,公司來接我的人晚了。有好幾個人,拿著棒球棒從後麵抽打,但一兩下之後就快速退走了,我沒看到他們的臉。”


    樸初雅垂著頭,毫無情緒波動地講述著。


    她剛講完,薑撒朗已經狠狠捏住了她的肩,捏得讓人發痛。


    “那你幹嘛瞞著?為什麽不告訴我們?!!”


    樸初雅抬起頭來,眼眸晃動了兩下,不安、猶豫……


    “我不想讓你們擔心。”


    最終,她是那樣說的。


    薑撒朗很是憤怒,渾身都像是被烈火在燒著。她當著樸初雅的麵,給薑大聲打了電話,給秉昌洙打了電話,甚至連申雅中林赫拉那邊,都一口氣地通知完畢,告訴他們樸初雅隱瞞著大家的事,讓大家都有個心理準備,同時也有著,提醒大家以後多注意她一點,那隱隱地有些像是要把她監視起來的意味。


    而那讓樸初雅皺了眉。


    “撒朗,這件事我並不想到處聲張……”


    她抬起頭來,臉上的表情凝固了,不讚同地、排斥地,甚至是反感地。


    不知為何,薑撒朗居然從女孩那幾乎麵無表情的臉上,以及忽然間便深不可測的眸中,讀出了隱隱的不滿。


    而那不滿並不是對別人,是對她,剛才急得都快報警了的她。


    那樣的樸初雅,讓薑撒朗狠狠一愣。


    隨即便感覺到陌生。


    兩個女孩都坐在樸初雅的床側,樸初雅抿著唇不欲多說,薑撒朗的眼眸中,有暗沉色的波濤在翻湧,她張了張嘴,但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所以最終,薑撒朗摔門而出,連電話也忘了拿。


    她悶著頭迴到公司,一句話不說就把自己關進錄音室裏。她沒有開燈,漆黑的屋子裏,隻有電腦屏幕還帶來些許光亮,而指尖從旁邊電子琴鍵盤上滑過的話,就再多一些音符跳出來而已。除了這些,再沒有其他。她一個人坐在那間屋子裏,熬了整夜,又熬了整整一周,熬了小半個月。


    偶爾她出來洗漱或吃飯時,公司的職員發現——


    她的話變少了,下巴迅速變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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