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立馬飛也似的跑了出去,到了外麵,一陣風吹過,他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葛修明給冉敬診治後,立馬開出藥方,但根本原因還是巨大的壓力以及惡劣環境。


    所以他給出了比較中肯的意見,楊乾聽後,立馬下令讓冉敬安心養病。


    本來不放心的冉敬,此時終於可以好好養病了。


    君上在這裏,那剩下的紇升骨城自然不會成為威脅了。


    張雨夢也將大大小小從雲通郡運送來的零食拿了過來,送給冉敬,還將平板借給他,讓他放鬆心情。


    楊乾詳細看過冉敬的策劃後,又聯絡駐紮在紇升骨城的天狩司據點,總感覺錯過了一些什麽,但現在已經不可追究了。


    他又將加屍城內的將領召集起來,先開個會。


    仔細研究冉敬的安排後,楊乾沉默半響,讓所有將領們也發表自己的意見。


    最後的結果,顯而易見。


    將領是希望殺敵立功,可在邊軍的培養下,用最低的傷亡,摘取最大果實已經深入骨髓。


    邊軍的軍功不光是殺敵,占領地盤,而是這兩個先決條件加上損失的士兵數量,通過計算得出。


    當天狩司的情況對所有人公開後,大家也紛紛發表自己的意見。


    “君上,我軍曆來沒有攻城經驗,按照以往的謀劃,一般都是詐開對方城池,可如今天狩司的情報說,城內守軍已在五日之前開始調動。”


    “庫房內大量守城器械已經運送至城牆上,士兵們已經加了衣服。”


    楊乾看了另一個將領一眼,後者立馬說道“因為是冬季,城內糧草儲備充足,取暖燃料也充足。”


    “天狩司的暗子們暫時接觸不到核心職位。”


    楊乾的嘴角狠狠一抽,幾乎沒有一條信息是好的。


    楊乾從一份份的戰報內抽出一份仍在眾人麵前。


    “七天前,紇升骨城附近的斥候傳來戰報,紇升骨城的因為長久未經曆戰火,城池偶爾有開裂的情況,是否屬實。”


    荊淮拱手道“君上,紇升骨城的城牆確實有破損,可在五日前,阿日娜傳來戰報,對方用水潑牆,連續幾日不停,現在對方的牆體已經冰封。”


    楊乾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一個都城,銅牆鐵壁,固若金湯,連針都插不進去,倒是挺麻煩的。


    自己以往的手段在這一刻好似都失去了效果。


    “荊淮,目前製造攻城器械的工匠有多少人?還有多久能準備好足夠的攻城器械?”


    “迴君上,工匠隻有五十來人,根本就沒想到會有攻城戰,而且現在天寒地凍,伐木不易,紇升骨城附近沒有樹林,最近能獲得木材的地方也要在五十裏開外。”


    “噠噠噠噠~~~!”


    楊乾的手指不斷的敲擊在案幾上。


    “諸位,還有一月不到的時間就開春了,到時候局勢可就更加複雜。”


    所有將領紛紛低下腦袋。


    楊乾暗罵一聲廢物,這些人的腦子都好似被凍住一般。


    “現定下攻城決議,但如果有好的辦法可以突入城池的,也可以直接來告訴我。”


    “諾!”


    散會後。


    楊乾立馬聯絡雲通郡,吩咐囂煜去組織一批能聽話的墨家子弟從雲通坐車來加屍城。


    同時讓各大工廠生產大量的攻城裝備。


    望海縣則需要提供台鋸以及工匠坐船過來。


    不管任何地方過來的人,務必在七日內達到。


    如果隻剩下紇升骨城,那楊乾完全不用擔心,實在不行,直接圍死。


    可現在局勢不一樣,光是中原的局勢就波雲詭譎,各大諸侯國之間曖昧的不行。


    雖然跟興國結盟,可這種結盟,嗬嗬,比擦屁股的草紙都堅固不了多少。


    遼東與高句麗腹地之間的山城還沒解決,開春之後的三韓會不會有進一步的動作,都尤為可知。


    可見楊乾頂著的壓力絕對比冉敬大。


    當所有人走後,楊乾鬱悶的直接一掌拍在案幾上,嘴裏不斷的罵罵咧咧。


    別人麵前不好多說什麽,但隻有一個人在的時候,楊乾老是大罵不止。


    自己也是人,也隻是一個凡人,怎麽這麽多事都找到自己的腦門上,滿臉的官司,簡直要搞死人了。


    心態差點被搞崩,還好有電話,不然光是自己的大腦都不一定能統帥對整個高句麗的攻伐。


    雲通郡。


    囂煜將拿到命令後,急忙來到工廠裏麵,跟藤子雲這麽一說。


    藤子雲立馬驚駭道“君上準備要用那玩意兒?”


    囂煜疑惑道“他直說要準備攻城軍備,具體是什麽,他說你知道。”


    藤子雲咬了咬嘴唇,點點頭“行了,我知道了。”


    打發走囂煜後,藤子雲開始叫來一些熟練工,特別是在玻璃廠技術最好的那一批。


    布置起了任務。


    當各自領取任務後,一個個金屬模具被推了出來。


    隻見一個中年百姓拿著一根金屬管子將一團熾熱的玻璃放入模具裏麵,用力一吹,然後不斷的轉動。


    半響後,當模具打開,半個飲水機礦泉水桶大小的玻璃瓶就出現了。


    將玻璃瓶弄出來冷卻後,稍稍打磨就放入裝滿木屑的箱子裏麵。


    一個箱子能放六個,當一個滿載六個玻璃瓶的箱子運送到另一個工廠裏麵。


    接到信息的工人就拿出一個漏勺,將酒精死命的往裏麵灌,當灌入適當酒精後,開始往裏麵添加粉末。


    將一斤的黃色粉末和一斤黑色粉末添加到裏麵後,還攪拌一下,然後在玻璃瓶上用黃色和黑色塗料做了個記號。


    將一整箱東西搞定後,又接到下一箱,按照上麵的顏色,將一斤黃色粉末倒入後,用黃色顏料做好記號。


    如此流水線的操作,讓傳統的手工業都能跪下叫爸爸。


    當然,平日裏麵,大家很是散漫,慢慢來,畢竟很多時候,都是為了滿足戰爭所需才提升的速度。


    薪火學宮內。


    此時的薪火學宮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學宮,更像是一個大學,所有學說都在這裏百花齊放。


    但有課程是所有學說的人必學的,那就是楊乾親自編纂的曆史,儒學以及忠誠愛國學說。


    一個教室內,溫度適宜,很多學子甚至隻穿了兩件衣服,其他的大氅都掛在衣架上。


    兩個學子麵對麵,吵的臉紅脖子粗的,要不是有規定,兩人指不定就已經打起來了。


    北方人嘛,能動手的,絕對不瞎比比,但奈何大家現在都是文化人,當然是看誰嘴皮子厲害嘍。


    “我告訴你,墨家如此這般行事,肯定落不到好下場,憑什麽犯法之後,得執行墨家家法,我以為,在哪國犯法就應該以哪國律法懲戒,不然豈不是越俎代庖?”


    “非也非也,兄台此言荒繆之極,首先墨家子弟,是以兼愛非攻為最終理念,他是墨家人,其次才是哪國人?”


    “放屁。”


    “你才放屁。”


    “你放的是彩虹屁。”


    “你放的是狗臭屁。”


    “草,尼瑪沒教你要好好說話嗎?”


    “啊,敢說我阿母,找死啊你~~~!”


    “啪啪啪~~~!”


    一個夫子拿著藤鞭不斷的敲擊著案幾,臉上看不出絲毫惱怒,顯然已經習慣了他們這種辯駁方式。


    “注意嘍,不準進行人身攻擊,不準問候對方老母,不,對方家人都不能問候。”


    率先說話的學子拱手一禮,朝著大家朗聲道。


    “眾所周知,隻要各國大戰一起,墨家行會就會派遣墨者前往弱小國家,抵禦強敵。”


    “可自從數百年前,墨家分裂後,我等是夏國墨家,斷然不可接受如此安排。”


    “武安君曾言,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在森林中,老虎吃羊,羊吃草,草通過吸收土地養分存活,老虎死後腐爛滋養土地,此乃天理循環。”


    “諸侯國之間的大戰也是如此,弱小,不適應時代的,就應該被淘汰,隻有逐漸融合在一起,才能消滅戰爭,還世間一個朗朗乾坤。”


    學子越說越激昂,整個人的臉都潮紅起來。


    另一個學子,嗤笑道“笑死我了,荒繆,荒繆絕倫,如此一來豈不是把我墨家的兼愛非攻核心理念拋諸腦後。”


    率先說話的年輕人看著與自己辯駁的人,喃喃道。


    “數百年的經驗教訓難道還不夠嗎?兼愛非攻,真的達到理想中的目的了嗎?”


    “當年的鋸子身死,可就是死在那些人的手上。”


    眾人沉默起來,能在這個教室的人,不是墨家就是儒家的人,自然知道那段曆史。


    這時一個敲門聲響起,將門打開後,一個士兵對著夫子施了一禮。


    “這位軍士,有何時?”


    士兵說道“軍令,征集會能工巧匠的墨家子弟前往軍中聽命。”


    頓時大家議論起來,並不是所有墨家的人都會工匠技藝,有些隻學了墨家的理論,也會去幫別人守城,但並不代表這些人會製造攻城器具。


    率先發言的年輕人說道“我能不能去。”


    士兵一愣,立馬說道“要報名去莊子裏麵報名,月俸從優。”


    率先發言的年輕人立馬激動道“什麽,還有月俸?”


    “是啊,歲俸就別想了。”


    “不不不,我想問下月俸多少?”


    士兵搖頭道“這我哪知道?”


    我們明明招的是臨時工,好家夥打算轉正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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