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朝明出風頭了,如果說上一次的風頭歸功於歐陽泉的推波助瀾,那這一次,可以說是他有意為之了。


    這飯是沒法繼續吃了,畢竟被周圍的人時刻關注著,任誰也吃不舒服。


    一行人出了迎賓樓,費雞師才匆匆忙忙的跟了上來,手上卻是提著打包的吃食。


    鄭朝明見狀笑道:“費老,你可真是什麽時候都忘不了吃啊。”


    費雞師頗為自得,迴道:“那是自然,民以食為天嘛。”


    說完,又看向裴喜君,道:“喜君,蘇無名這還未正式就任,不如先找個客棧暫住一晚?”


    裴喜君點頭道:“我看蘇司馬和盧淩風應該會忙到很晚,正好我們先幫他們找好客棧,省的到時候手忙腳亂。”


    輕紅這時候說道:“喜君妹妹,我家地方大,你可以先到我家暫住,等蘇司馬安頓下來,再一起搬過去。”


    裴喜君聞言眼睛一亮,客棧這一路上是住夠了,正常人誰願意天天住客棧呀。


    雖然心頭一萬個願意,但是裴喜君還是猶豫道:“輕紅姐姐,不會太打擾你吧。”


    輕紅十分喜歡裴喜君,因為她一點也沒有高官子弟的那種傲氣,反而如鄰家妹妹一般惹人憐愛。


    再加上她如今孤身一身,能有個人說貼己話,哪有不願意的道理。


    輕紅笑道:“有你這個妹妹陪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你若是能常住我那裏,就更好了。”


    話音方落,輕紅就挽起裴喜君的胳膊,二人肩並著肩向前走去。


    鄭朝明看著前麵並肩而行的二人,心中十分感慨。


    這本該是平行線的二人,現在居然成了好姐妹,這或許就是命運的神奇之處吧。


    正走著,輕紅忽然想到了什麽,迴身衝著鄭朝明道:“朝明,你去府衙和蘇司馬他們說告知一聲。”


    驟然聽到輕紅叫自己的名字,鄭朝明愣了愣,之前輕紅不是稱唿他為鄭公子,就是稱唿他為鄭郎君,這麽一喊朝明,還真有些沒反應過來。


    見鄭朝明的反應,輕紅嘴角露出一絲輕笑。


    費雞師眼神在鄭朝明和輕紅身上來迴轉動,見鄭朝明沒反應,當下推了推他道:“輕紅讓你去,你趕緊去。”


    “哦。”鄭朝明連忙點了點頭,轉身向府衙方向走去。


    直到鄭朝明背影消失,裴喜君才開口問道:“輕紅姐姐,你和鄭朝明是?”


    輕紅聽到這個問題,心中泛起一絲黯然,她如今畢竟是個寡居的婦人了。


    費雞師見狀嬉笑道:“輕紅是鄭朝明半個救命恩人。”


    說完,還衝裴喜君眨了眨眼睛,裴喜君若有所悟,當下聊起了別的話題。


    卻說另一邊,鄭朝明這時候到了府衙門口。


    通報一聲,也就進了府衙。


    到了偏廳,才發現根本沒有審案,反而是幾名官員正陪著蘇無名盧淩風二人在聊天。


    見鄭朝明進來,上首一身著紅色官袍的老者笑道:“這位就是鄭朝明鄭公子了吧,果然是儀表堂堂,一表人才呀,如今來了我南州,也算是為我南州增色幾分。”


    鄭朝明心道自己拆了南州四子的台,這地方官居然沒願自己?他可是記得,這南州刺史可是對這南州名聲看得十分重的。


    蘇無名站起身來,笑道:“熊刺史說的不錯,我一到南州就能遇到鄭朝明,可真是幸運啊。”


    花花轎子人人抬,蘇無名為鄭朝明做背書,鄭朝明自然感激,這古代,名聲還是非常重要的。


    鄭朝明當下衝著熊刺史和蘇無名拱手道:“鄭朝明見過刺史,見過司馬,見過諸位上官。”


    熊刺史對有才的人是格外看中,當下對鄭朝明和顏悅色道:“鄭朝明,你且落座。”


    說完,又吩咐仆人奉上茶點。


    鄭朝明沒有官身,便來到盧淩風下首,挨著盧淩風坐下。


    見熊刺史如此抬舉鄭朝明,士族子弟的司倉參軍曹三台十分不滿。


    “刺史,我等具都耳聞這鄭朝明的名聲,今日難得一見,不若讓我等見識一番如何?”


    蘇無名聽到曹三台的話,心中一動,初來乍到,並未開口阻止。


    “是啊,曹參軍說的不錯,想來盛名之下無虛士,今日難得機會,不如讓鄭朝明賦詩一首,如何?。”


    熊刺史聞言,心中一動,這詩文最是能流傳,若是今日鄭朝明當真能做出一首名篇來,未嚐不是一件大好事啊。


    不過他又擔心鄭朝明年輕,空有其表,他之所以抬舉鄭朝明,那是因為南州四子四去其二,他自然希望有人能填補上來,哪怕這人隻是虛有其名。


    虛有其名也是名不是!


    想到這裏,熊刺史將決定權拋給鄭朝明,當下故作為難狀道:“鄭朝明,你看如何?”


    鄭朝明看了看眾人,有關心的,有事不關己的,有等著看熱鬧的,還有不屑的。


    這小廳內就這麽幾個人,表情竟然如此豐富,十分有趣。


    若是幹別的,鄭朝明可能會怯場,論作詩,經過九年義務的鄭朝明那是分毫不怵,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吟來也會謅。


    鄭朝明何懼之有,當下淡然道:“難得諸位有此雅興,我自然不能掃了諸位的興趣。”


    熊刺史見鄭朝明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樣,心中大石算是落下一半,當下讚道:“好一個少年郎!”


    鄭朝明站起身來,緩緩踱步,他看向窗外,卻見窗外河邊一株垂柳隨風搖曳,心中一動,想到了背過的一首詩。


    心中有了定計,腳步越發輕快。


    第七步時,正好到了窗邊。


    眾人看著鄭朝明,也不催促,便是對鄭朝明有意見的曹三台,也不會催促,這作詩,可不是一蹴而就的,更不會乘機搗亂,自詡名士的他這點節操還是有的!


    蘇無名此時有些自責,他方才應該出言阻止的,如今讓鄭朝明騎虎難下,當真是不該。


    盧淩風從始至終未有一言,一直默默注視著鄭朝明,他覺得如果鄭朝明胸有乾坤的話,這就是他的機會,名門望族出生的他,十分期待鄭朝明的表現。


    腹有詩書氣自華,盧淩風從鄭朝明的表現來看,今日應該就是他真正名動天下的起始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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