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伯期被揭破了心中秘密,心中忐忑,麵色卻絲毫不變。


    “賢弟,他說的可是真的?”路公複憂心忡忡的問道。


    鍾伯期失笑道:“兄長如何輕信他人。”


    路公複聽到這答複,又仔細打量鍾伯期,他可是知道自己這兄弟近來一直有咳嗽的毛病,可萬萬得小心些。


    鄭朝明知道鍾伯期不是易於之輩,早有準備,他接著說道:“鍾先生為何要期滿路公,難道南州四子的情誼是假的嗎?”


    “住口!”


    鍾伯期尚未開口,南州四子之一的冷籍卻搶先喝道:“你這狂徒,休要胡言亂語!我南州四子情誼可比金堅,南州人人皆知!”


    鄭朝明哈哈笑道:“鍾伯期,未想到你竟是個欺世盜名之徒,果然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聽了鄭朝陽這話,南州群眾卻是不開心了,這無異於打南州的臉麵啊!


    蘇無名察覺有異,連忙說道:“我這小兄弟看來是喝多了,我這就帶他迴去。”


    鄭朝明哪裏肯走,表演才剛剛開始呢。他示意蘇無名暫住,接著說道:“鍾伯期,你把假發摘了吧。”


    “什麽!”鍾伯期瞳孔一縮,他沒想到鄭朝明居然能知道如此隱秘之事。


    路公複心思細膩,他一眼看出鍾伯期異常,衝著鍾伯期喊道:“賢弟,你、、、”


    鍾伯期心中大恨,他的計劃才剛剛開始,決不能讓鄭朝明這小子破壞掉。


    可鄭朝明如何能讓他如願,意念一動,空間鼓出一股氣流。


    清風拂麵,鍾伯期恍若未覺。


    “賢弟!”


    “兄長!”


    “啊,怎會如此?”


    “難道這鄭朝明說的都是真的?”


    、、、、、


    鍾伯期見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這才發覺頭皮發涼。


    驚恐的用手一摸,卻是空空如也!


    這變故讓鍾伯期無法接受,一時竟然呆立當場!


    空間造就的清風自然吹不掉假發,鄭朝明也沒有鼓動出颶風,而是用空間直接將鍾伯期的假發給稍微挪移了一點距離而已,如此清風一吹,自然脫落,絲毫不顯得突兀。


    冷籍最是急性子,他一把抓住鍾伯期的胳膊,急道:“兄長,你當真得了不治之症?為何不與我說啊!”


    鍾伯期麵色慘然,他是個要麵子的人,自從禿頭之後,家中連梳子都不許有,更不允許仆人提起梳子二字!


    如今眾目睽睽之下,這幅模樣,讓他情何以堪啊!


    “賢弟,你說,到底怎麽迴事?”事已至此,路公複也放下古琴,走下車架,來到鍾伯期近前。


    可惜鍾伯期此時,生不如死,哪裏肯言語半分!


    二人無奈,轉而看向鄭朝明,道:“鄭公子,方才我等多有誤會,萬望見諒,還請將事情告知與我等。”


    鄭朝明自然不會拒絕,道:“二位不必,我也是聽聞南州四子的名聲,知道了鍾伯期得了絕症。”


    “本來我也沒想提出此時,如今之所以揭破”鄭朝明頓了頓,道:“那是因為咱們南州如今來了名醫!”


    說著,鄭朝明指著費雞師介紹道:“這位費老先生,師從藥王孫道長,一身醫術得天造化,生死人肉白骨,疑難雜症那是藥到病除。”


    鄭朝明說道這裏,路公複和冷籍二人頓時喜上眉梢,他們已經失去了閻元夫,萬萬不能再失去鍾伯期了。


    可惜他們二人不知道,閻元夫正是喪命於鍾伯期之手啊!


    冷籍連忙朝費雞師拱手道:“費老,還請為伯期兄診斷。”


    鍾伯期不等費雞師說話,頹然道:“不必了,幾位名醫都斷我死期將至了。”


    費雞師雖然平日裏一幅不在意外物的樣子,可是對於自己的醫術,那是驕傲的很。聽到這話,哪裏肯行,他一把抓過鍾伯期的手臂,直接診脈。


    “哈哈,我就說嘛。”費雞師鬆開了鍾伯期,笑道。


    “如何?”路公複問道。


    費雞師道:“待我寫個方子,保證藥到病除!”


    “不可能!”鍾伯期大聲道。


    費雞師道:“你們南州地方偏僻,能有什麽名醫,聽我的,三副藥讓你不再頭疼,兩個療程,去標治本!”


    鍾伯期聽了這話,心中已經相信了,因為費雞師沒必要騙他!


    更重要的是,孫思邈的名聲實在是太響亮了,他信孫思邈!


    正因為相信,鍾伯期才覺得禿然,他癱倒在地。


    “伯期賢弟,你怎麽了?”路公複想不明白鍾伯期為何這幅表情,他伸手去扶。


    鍾伯期抬起頭來,兩行清淚留下。


    “兄長,你這是?”冷籍看著鍾伯期這表情,可不像是喜極而泣啊。


    鍾伯期慘然道:“我不配,我不配啊!”


    “我不配做你們兄弟!”


    說著,鍾伯期掙紮著站了起來,定定的看著閻元夫的棺槨,大哭道:“我對不起閻元夫哇!”


    說完,在眾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一頭撞向了棺槨。


    事發突然,誰也沒想到會有這一出,大家都愣愣的看著這一幕。


    鄭朝明卻不能讓他這樣死了,身形一閃,攔在鍾伯期前麵。


    鍾伯期抬頭看見是鄭朝明,哭道:“鄭朝明,你為何不讓我去死,讓我去找元夫兄啊!”


    鄭朝明揣著明白裝糊塗,問道:“鍾伯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閻元夫的死和你有關?”


    鍾伯期聞言收住哭泣,死死的盯著鄭朝明,緩緩的說道:“是,是我害死的元夫兄長。”


    什麽!


    聽到這話,眾人嘩然。


    這可是驚天大瓜啊!


    費雞師看著鄭朝明,心中卻是想著鄭朝明方才說的話,這果然是一出好戲。


    冷籍受不了,他不信鍾伯期的話,急聲問道:“兄長,你不要說胡話!”


    鍾伯期已有死誌,心中雖然恨鄭朝明敗壞了他的名聲,卻又有些感激鄭朝明,因為他讓自己不會一錯再錯下去!


    至少路公複和冷籍,安然無恙!


    鍾伯期衝著路公複和冷籍,拜了拜。


    道:“我得了絕症,命不久矣,我怕,我怕離開你們,我怕沒有我,你們會想我!”


    “所以,我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我要帶你們一起走。”


    鍾伯期最後癲狂的吼道:“我們南州四子永遠在一起!”


    “瘋了!”


    “這就是個瘋子!”


    “天呐,南州四子怎麽會如此。”


    鄭朝明知道事情算是到此為止了,他朝蘇無名道:“蘇司馬,沒想到你一到任,就遇到命案了,看來這一餐,是吃不完了。”


    蘇無名點點頭,衝著樓上的盧淩風招招手,二人和南州民眾一起,將鍾伯期押送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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