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閣背後的勢力?”玄夜雖然察覺出天寶閣不一般,但並沒有特別神秘。當然,也可能是背後的勢力太大,所以才隱藏的這麽好。


    婦人點點頭:“天寶閣在東洲有兩個據點,驚鹿鎮是其中之一。它們紮根二十年,本也相安無事,但最近,不斷與我們發生利益牽扯。一番調查,才發現其背後脈絡盤根錯節,甚至延伸到東洲之外。”


    玄夜心中一驚,兩次相處,倒沒發現天寶閣藏的這麽深。


    但連眼前這個勢力都將自己調查的這麽清楚,想必天寶閣也早已知曉他的真實身份,隻是沒有拆穿。


    “這麽看來,此次的會麵是不是也在天寶閣的監視之中?”他心想著,權衡此次交易的利弊。


    婦人看出玄夜心中所想,笑道:“你別擔心,天寶閣雖在背後勢力很大,但在驚鹿鎮這個,就像一截小分支,實力有限。此地還是我們紫魁說了算。”


    這番話並不能使玄夜安心,將寶匣推迴,“你還是另找他人吧,這次的交易我不感興趣。”


    “我也不是要你去做什麽,隻需多跟天寶閣來往,自然而然就會接觸到它背後勢力,再向我透露消息即可。相信以你的能力,並不難辦到。”


    婦人見玄夜並沒有因此迴心轉意,微微凝眸,露出一絲急意。“這丹方在東洲可能就僅此一份,加上,若你答應,我還可以幫你把那個組織培養起來。”


    可這番話到了玄夜耳朵裏,卻帶著威脅之意。從觸碰逆鱗開始,這場交易就注定不會成功。待這麽久,也是為了多探聽一些信息。


    如今得知紫魁之名,隻要迴去再調查就是,也就沒有再逗留的必要。


    至於那個丹方,隻能另想辦法了。


    雖然他很想要,卻不會因此把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下。


    見玄夜起身要走,婦人眼角抽動,一拍桌子,冷道:“你能躲在玄天觀,夜梟可躲不了!”


    玄夜心中冷笑,這毒蛇還是露出獠牙了,眼露寒芒,迴身一望:“是麽?那等我躲到出山那日,看看紫魁又能躲到哪裏!”


    說完,玄夜便踏步離開了院門。


    待人走後,婦人氣的將鳥籠提起,狠狠砸在地上。


    那可憐的五彩羽,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便被尖銳的籠骨刺穿身體,發出哀嚎。


    她還不解氣似的,在五彩羽身上狠狠踩了幾腳,直到慘叫聲戛然而止,才停止蹂躪,氣喘籲籲的坐下。


    這時,一名侍從走過來,似乎對這一幕已經見怪不怪。“二小姐,家主讓你過去一趟。”


    婦人身子一哆嗦,幾縷發絲散落下來,自言自語道:“父親?難不成他知道了?”


    不久之後,婦人來到一間空蕩的大殿,望著清油地板映照著驚恐的麵容,又瞄了眼坐在主位之人,很自覺的跪在地上。


    “把衣服脫了。”


    婦人猛的一顫,還是老實的把外衣褪下,整齊的疊在一邊。


    主位之人憤然而起,從一旁的架子上抽出長鞭,狠狠甩了過去。


    鞭響過後,婦人背上多了一道血痕,但她死死抿著唇,絲毫不敢發出聲響。


    甩鞭不止,握住長鞭的男人厲聲發問:“我有說讓你擅自行動,為何打草驚蛇?”


    婦人不敢言語,疼的直冒冷汗,蜷縮在地。


    直到後背血肉模糊,男人才丟下長鞭,冷道:“來人,把她拉去幽閉,沒我命令,不能放出來!”


    婦人身子抖的更加厲害,聲淚俱下,“父親,我…我隻是想幫您!”


    “幫我?”男人冷冷一笑,又拿起地上的長鞭,“你就跟你那死去的娘一樣沒用!若不是我的親生骨肉,我現在就掐死你!拖下去!”


    婦人瑟縮著身子,被侍從拖走,發紅的雙目充斥著恨意,心中喃喃道:“都怪那個混蛋,若肯答應我,父親也就不會生氣,更不會把我丟去幽閉!混蛋!混蛋——”


    ……


    走在街上的玄夜忽覺後背一涼,探視了一遍四周,發現沒有異常後,才來到和白衣修士約好的匯合之處。


    白衣修士躲在偏僻的巷子裏,見到玄夜後,才敢探身出來,“你沒事就好。好像我們還沒有互通過姓名,長明,又被你救了一次。”


    玄夜一直以為長明和南光鴻是一起的,怎麽還會待在驚鹿鎮?便問:“你怎麽會在這?南大哥呢?”


    長明苦澀的笑了笑,“我這種散修,想要活下來,隻能跟著進山獵獸。至於南光鴻,他在你走後不久,也跟著離開了。聽說青衣門連山門都空了,也不知他們能躲哪去。”


    玄夜想起臨別前的談話,感覺還是得去雲盛府一趟,說不定南光鴻就去了那。


    長明瞄了玄夜一眼,低語道:“不知你有沒有聽說,天嵐宗曾在驚鹿鎮外被截殺。除了莫嵐,無一生還,就連那名長老,都被殺了!”


    他頓了一會,忽然問:“那該不是你做的吧?”


    玄夜一愣,笑著搖了搖頭,“對方人多勢眾,還有長老在,我怎麽可能打得過。”


    長明點點頭,“也是,不過你還是要小心。聽說天嵐宗因為此事,還去西北之地滅了一個宗門,可還是沒有找到線索,所以就懷疑到南光鴻頭上,可能也會牽連到你。”


    玄夜一愣,想到當初隨口報了筆靈宗之名,沒想到還真給找出來了。


    談話間,二人來到小院。


    江凝月聽聞聲響,剛走出來,便看到玄夜扶著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驚問:“這是?你們和誰起衝突了?”


    “額?”長明反而愣住,看了江凝月一眼後,奸笑道:“可以啊,上次見你還不是這一個,這麽快又換了一個?”


    玄夜沉下臉,聲音雖很小,但難保江凝月不會聽見,“你胡說什麽?這是我師姐!”


    “誒,我懂,我懂~”


    玄夜無奈的歎息一聲,不想多費口舌。


    互相認識後,又跟江凝月解釋了路上發生的事,倒是隱瞞了被紫魁帶走那一段,不想她因此牽扯進來。


    玄夜因為事情已經處理完,就讓長明留在此處療傷,他們則要趕迴玄天觀。


    臨走前,他告知長明,若此地待不下去,可以去雲盛府,說不定會比這要好。


    此番來驚鹿鎮,玄夜收獲不小,特別是紫魁之事,給他提了個醒。既然夜梟這個軟肋已經暴露,也該想辦法增加點實力了。


    離開驚鹿鎮後,二人一路往南。


    半道,想到什麽的江凝月忽而笑道。“玄師弟,你說的天嵐宗之人,說不定還有機會遇到。還有半年,雲頂盛會就會開啟,屆時東洲有資格的宗門都會前來,想必天嵐宗派出的,就是那位林清宇。”


    聽完之後,玄夜也沒太在意。光是一個林清宇攪不起什麽風浪,隻要天嵐宗不追到他頭上就好。


    三日後,玄夜終於看到熟悉的山脈,不知為何,這一次反而多了幾分親切感。


    一路疾飛上山,他在廣場和江凝月告別後,就匆匆趕去書閣。


    想起來,此次離山快有兩個月時間,魁老應該早就迴來,想必早就等到生氣了。


    他輕車熟路的來到三層,借著昏暗的燭光,見到白發老者正端看著一本古策,當即屈膝一跪。“弟子拜見老師。”


    魁老麵容一僵,看著半跪在地的少年,愣住片刻,眼中光芒閃爍不定,最後還是幽幽歎息一聲,“迴來就好,迴來就好啊。”


    “是弟子莽撞,擅自離山,請師尊責罰。”


    “你下山想必也有自己的理由,我看你一身風霜,還是先迴去休息吧。”


    魁老見玄夜遲遲不起,隻好跛著腳走過去,用有力的雙掌將其扶起來。


    “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吧?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名義上雖是你的老師,但說起來,我們應該是合作關係。時間還沒到那麽緊迫之時,你先迴去休息,三天後再開始修煉。”


    玄夜默然,恭敬地行禮後,才轉身離去。


    雖然魁老說的不假,他們隻是合作關係。但在他心裏,既然拜了師,那就得尊師重道,合乎禮節,何況時間本就緊迫,這也確實是他私自下山造成的。


    沿著熟悉的山道迴到住處,還未進門,便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立在門口。


    玄夜正驚異是何人,以為李書這麽快就知道他迴山的消息,定睛一看,卻是滿臉憔悴的烈空!驚聲問:“烈空,你怎麽在這?”


    “玄夜兄弟,你終於迴來啦!雲盛府,夜梟,出事了!”


    玄夜心頭一驚,暗想難不成紫魁真的動手了?不過很快便否決掉,若是如此,烈空也不可能這麽快趕過來。


    烈空一把扯住黑衣少年,雙手微微顫動。“快,再不快點,可能就來不及了!”


    玄夜這才看到,烈空雙目早已爬滿血絲,一臉頹然。想必已經等了好幾天,急忙帶著他,往山下狂奔。


    路上,烈空也把事情娓娓道來。


    “七天前,有一個道士來到雲盛府賣藥,因為藥效過於神奇,把夜梟的客人都攬走大半。可後來詭異之事突生,城內多了很多白皮怪人。”


    聽到這,玄夜心中一沉,已經大致想到發生了何事,同時咬緊牙根,喃喃道:“好啊,我不找你,你偏偏還找上門來了!新仇舊賬,一並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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