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麽?南光鴻是誰?”白衣修士一臉不知情的模樣。剛說完,身子又被提了起來,狠狠砸了出去。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不過是區區散修,還敢跟我們天嵐宗作對!”


    玄夜記得那個白衣修士,雖然不知道名字,但當初進地冥山脈曆練,這人就在其中,後來還幫了南光鴻一把。


    再說這天嵐宗,他就更熟悉了。當初在城外堵截,殺了一個長老,還廢了他們一個天才。


    “難不成,他們把這些事都怪到南光鴻身上了?”


    玄夜心想著,又聽到人群傳來驚唿聲,抬目看去,絡腮胡大漢竟拿出靈筆,幻化成大刀,朝著白衣修士大腿劈去。


    “鐺”的一聲,大刀砍在地上,爆起顫鳴。若不是白衣修士及時躲開,這一條腿就沒了。


    “這王顯真是囂張跋扈,仗著天嵐宗之名,在這裏作威作福,下手還這麽狠厲。”


    “是啊是啊,搞得天嵐宗真跟東洲第一大宗一樣,有本事跟玄天觀和赤月宮碰一碰。”


    “不是,難道你們都忘了幾個月前,在驚鹿鎮外發生的事?聽說那個死去的長老,正是他的恩師。”


    “不是聽說還有一個人活下來了嗎?難道這樣都沒抓住兇手。”


    “誰知道呢?要是抓住了,就不會在這裏發瘋了。我還是趕緊躲躲,免得瘋起來傷及無辜。”


    ……


    聽到路人的談話,玄夜皺起眉頭,沒想到此事還是因他而起。


    心想:按理說驚鹿鎮不會連維持秩序的人都沒有吧?就不怕引起大亂?不過眼前這種情況,就算有也來不及了。


    “小崽子,再不說實話,我就把你雙手雙腳全剁下來,讓你嚐嚐我師兄的痛楚!”王顯踩住白衣修士的手掌,用力碾了碾,又將長刀刺下。


    眼看一條胳膊就要被卸下,一道氣勁飛衝來,將刀震移了位,這才險險落在胳膊旁邊。


    “哪個不要命的,膽敢阻撓爺爺我!”王顯虎目圓瞪,望著踏步而來的黑衣少年,怒道:“你算什麽東西,信不信老子連你也廢了!”


    玄夜鬆了鬆筋骨,微微一笑。“戾氣這麽重就算了,嘴也這麽臭,看來天嵐宗的長輩,真沒有好好的教你,什麽叫禮貌。”


    “用得著你在這廢話?你還是想想一會有沒有人替你收屍吧!”


    王顯一腳踢飛白衣修士,舉起長刀怒衝而出。


    “化物後期?”玄夜連靈筆都沒拿出來,在長刀劈落之時,踏步後挪,旋即一腳橫掃而過。


    悶響過後,一道人影飛射而出,砸到一旁的牆上,徹底昏死了過去。


    這時,人群又散開,一個身穿紫袍,頭戴銅冠,長眉細眼的清瘦男人,帶著一群身穿天嵐宗服飾之人踏步而來。


    “是林清宇!”


    路人驚唿,更是避恐不及,眨眼間就不剩幾人留在街上。


    “好好好。”林清宇拍著掌,略帶奸色的臉微微勾起一抹冷笑,“這驚鹿鎮果然匯聚了各路英雄,閣下這一腳,是要與我天嵐宗為敵了?”


    玄夜心中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而是把白衣修士扶了起來。


    “是…是你…”白衣修士話剛出口,便閉上了嘴,驚慌的看了天嵐宗那邊一眼。


    這表情,如何能不被林清宇看在眼裏,“看來你們是認識的,難不成,你就是南光鴻?”


    玄夜給白衣修士服了顆療傷藥,漫不經心地迴答,一副完全不把對方放眼裏的模樣。“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小子,林清宇師兄可是天嵐三子之首,半個月前就踏入混靈中期,你別這麽不識好歹!”天嵐宗一名弟子罵道,旋即諂媚的朝林清宇笑了笑。


    林清宇微微揚起額頭,顯然很是受用。


    “混靈中期,很強嗎?”玄夜笑問。


    經曆雲州一戰,別說混靈中期,哪怕是半元,在他心裏都算不上真正的強者。


    “你小子找死!”那人箭步衝出,就像沒看到躺在地上的王顯一樣,靈筆旋飛而起,化為長劍飛刺而去。


    玄夜抬頭瞥了一眼,又是後挪半步,一腳掃出。


    “咚”的一聲,街邊的石牆綻裂,地上又多了一個昏迷的人影。


    麵對化物後期的攻擊,能處理的如此幹淨利落,而且連靈筆都沒有祭出來,倒讓遠處圍觀的眾人發出驚唿。


    林清宇微皺起眉頭,查探出對方的修為與自己一樣,但換成是他,恐怕也做不到如此幹脆利落。


    “難不成…他是武修!”


    此念一出,林清宇當即認同了這個想法,心中又洋溢起自信的笑,臉上卻冷了下來。“好本事,有本事報上宗門來!”


    “縹緲宗,吳石竹。”


    “縹緲宗?怎麽沒聽過…吳石竹?吳石竹?”林清宇皺起眉頭,默念了幾遍,立時臉色大變,“你罵我是豬!?”


    玄夜微微一笑,眼中流露之色,猶如在看一個傻子。


    見到這副模樣,林清宇頓時暴跳如雷,默念法訣,靈力狂湧而出,幻化紫色長劍突刺而去。


    長劍卷起狂風,劍意銳利無比,猶如潛海的遊鯊,展露尖齒。


    玄夜輕輕推開白衣修士,祭出玉龍毫,與之抗衡。


    “你不是武修?”林清宇有些訝然,但眼中目光淩厲,左手祭出一塊玉牌,砸了過去。


    這玉牌立時化作霹靂,轟在玉龍毫上。


    散發青光的玉龍毫顫了一顫,筆身發出細微的脆響,竟綻開一道裂紋。


    玄夜心頭一驚,旋即反應過來,應是在雲州一戰,讓其早已不堪重負,正好撞上這個契機罷了。


    但林清宇卻不這麽認為,當即譏諷起來:“果真是小宗小派,連個像樣的靈筆都沒有,這怕不是你們宗門祖傳三代留下來的吧?哈哈哈…你要是現在認輸,跪下求饒,我也賞一隻靈筆,給你當鎮派之寶!”


    說完,他神色一變,“若不然,我就連你跟這支筆一起廢了!”


    玄夜知道玉龍毫即將撐不住,心中還是有些惋惜這個陪了自己這麽久的夥計。為了不讓它徹底碎裂,突然收手,將玉龍毫收入須彌戒中。


    林清宇沒想到玄夜會做出如此瘋狂之舉,臉上卻露出獰笑,重踏一步,紫劍貫起長風,朝著黑衣少年心口刺落。


    然而,那劍鋒,卻穩穩停在玄夜心口,任他如何用力都刺不進去,哪怕虎口已經發麻,體內湧動的靈力讓經脈隱隱作痛,依舊難以寸進。


    嚐試無果,林清宇退開一步,嘴裏喘著粗氣,看了眼微微發顫的雙手,呢喃道:“不可能,絕不可能!我的劍竟然刺不死你一個混靈中期的修士!”


    玄夜心中暗笑,妖心骨雖然破裂,卻還能穩穩擋下元府期強者的一刀,更何況你區區一個混靈中期的修士。


    不過他表麵並沒有什麽波動,反而皺起眉頭,一臉認真的問:“天嵐三子就這點本事?你的人,該不會也跟你的劍一樣軟吧?”


    林清宇往後踉蹌幾步,身子微微發顫,臉上怒氣升起,舉起長劍暴衝而出。


    正在此時,一道身影悄然落在二人中間,伸出手,撐開一道屏障,穩穩擋下了長劍的攻勢。


    “你是何人?給我滾開!”林清宇怒罵,在看清對方的服飾,以及清冷的眼神後,心膽一顫,憤憤的收了劍。


    他扭過身,朝著身後的弟子踹了一腳,罵道:“還不快走,沒看到這條狗在趕人了!”


    玄夜看了眼那人身上的服飾,以黑色為主,身上掛著白綢,其上繡著一朵紫色牡丹,想來應該就是此地的掌權者。


    又見天嵐宗如喪家之犬一樣離開,也扶起路邊的修士。正要離去,卻被那人攔住。


    “玄夜,我家主上有請,還請移步。”


    玄夜身子微微繃緊,被第一次見麵的人直唿出姓名,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若我不去呢?”


    “那你在驚鹿鎮外做的事,恐怕…”


    “你覺得我怕嗎?”玄夜語氣冷了下來。


    “你不怕,可雲盛府的那些人,他們也不怕?”


    這話無疑觸碰到玄夜的逆鱗,散發的氣息頓時冷了下來,靜默片刻後,才將心中的怒氣壓下。“好,我跟你走。”


    驚鹿鎮不算大,但能讓修煉者自行活動的地方,也僅僅隻有一半。另一片地區,是不容許外人進入的。


    當然,對於玄夜這種過客,也是今天才知情。不過,他也沒有深入,隻是來到外層的一間三進小院落裏。


    剛踏入院門,便看到有個身穿白雲繡服的婦人坐在中堂,逗弄著鳥籠裏的五彩羽。


    聽到聲響後,她迴過身,微微一笑,“你來啦,坐。”


    玄夜坐下來,仔細打量一番,如此雍容華貴的的婦人,印象中並沒有過交集。不過對方能將他調查的這麽清楚,想必背後來頭不小。


    婦人掩嘴輕笑,“不必動怒,我若不讓他說那些話,恐怕也請不動你吧。放心,我從未想過得罪你,隻是希望尋求合作。”


    “合作?”玄夜可不覺得,對這種握住自己軟肋的人,有什麽值得合作的地方。相反,以後還要更加小心謹慎行事。


    “沒錯,自從你在煉器大賽大放異彩,我便暗中派人調查你。隻不過你行蹤不定,若不是此番在天寶閣偶遇,恐怕還得等上許久。所以請你放心,我們不會傻到得罪一名玄階煉器師。”


    玄夜心中冷笑,不過事已至此,恐怕不談完也走不了,便問:“你想與我合作什麽?”


    “果然爽快,”婦人從須彌戒拿出一個寶匣,“你先看看籌碼再談也不遲。”


    玄夜打開匣子,裏麵是一個丹方,上麵所記,正是接骨生筋的秘藥,心中大為驚異。


    “看來正合你心意,此物作為合作的贈禮,你覺得如何?”


    玄夜微微皺眉,這丹方隻是贈禮,那合作之事,該有多難?可這東西,偏偏又是他要的。


    可天上並不會掉餡餅,他思慮片刻,還是決定先問,“需要我做什麽,現在可以說了吧?”


    婦人先是一笑,旋即肅然道:“我知道,你跟天寶閣相處的不錯,他們似乎還想賣給你人情。所以需要你幫我調查一下,它背後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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