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總是和煦誘人,當最後一絲滲人心脾的涼意被溫暖的陽光滌去之後,梅斯特府也終於從沉寂的氣氛中完全舒醒過來。這座晶城中最大的莊園,此刻也一如既往地在溫暖的空氣中步入了活躍之中,一派安定祥和的氣氛。隻是,在這充滿幸福色的氣氛中,總會有一些異物會夾雜進來,讓人感覺不甚舒服,而這份違和的氣氛,正是來自於正門前廳處,爭吵的兩人。不對,不是爭吵,因為,這種情況的話,應該說是一人的苛責與另一人的委曲求全才比較合適。


    “族主大人,請您務必再考慮一下,三少爺現在年歲還小,現在就進行測試,是不是對三少爺太不公平了。”一人明顯央求似得說道。


    “你懂什麽,為商之人心性最為重要,他那個年齡正是心性塑造的關鍵時刻,任由他這麽發展下去怎麽行。”族主嗬斥道。


    “可是,三少爺現在才七歲,實在是太小了啊。再者說,三少爺現在還有問心師父交給他的武技任務要完成,這麽多問題壓在一個七歲的小孩子身上是不是太殘酷了。”


    “阿福,你也是跟隨我多年的你要我說多明白你才能明白。商人不同武者,權衡利弊,玩弄心計,無所不用其極,和以榮耀為己身信仰的武者簡直背道而馳。小龍現在七歲,如果不及早教化商者之心,隻怕到時候梅斯特家會養出一個完全不懂商業的繼承人。”


    “為什麽不能讓三少爺走武者的道路呢。難得三少爺這麽有武學天賦,到時候梅斯特家出現一位強者,不也是一段佳話麽。”阿福央求道。


    “梅斯特家出現強者?而且還是當代家主的第三子。真虧你想得出來,如果真變成這樣,梅斯特家千年來的聲譽豈不是毀於一旦。阿福,你今日的話我隻當你是喝醉了酒的胡話不與你計較了,你退下吧!”族主仿佛聽到了什麽大逆不道的言論一般,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無比,惱怒地嗬斥道。


    “族主大人……”


    “不要再說了。出去!”


    “……”阿福本來還想再說什麽,可麵對盛怒之下的族主。最後也隻得無奈地退了出去。


    ……


    “阿福,事情辦得怎麽樣了?”見阿福從門外進來,一名端莊的貴夫人迅速趕到阿福近前,詢問道。看情況。好像是貴夫人有什麽交代給阿福的事情。


    “主母大人,對不起,您交代的事情沒有辦妥。”阿福滿是歉疚地說道。


    “這樣麽……”


    “對不起,主母大人……”


    “不怪你,難為你了。”明明是早已經知道的結果,可當真正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失落的表情還是一覽無遺。


    “媽媽,我明天真的要去和福伯伯一塊兒去送粥嗎?”一旁的小孩兒看到貴夫人失落的表情,好像也明白了什麽一樣。率真的問道。


    “是啊,從明天開始就送粥吧,練武暫時先放放。”貴夫人終究還是不想讓剛剛七歲的孩子有什麽心理負擔。一邊寬慰,一邊努力擺出一個看起來比較陽光的笑容。


    “送多長時間?會不會耽誤問心師父交給我的任務,任務完不成的話問心師父會生氣的。”小孩終究還是小孩,即使到了現在,依然沒能明白他即將麵對的人生。


    “練武先放一放,到時候你爸爸會和問心師父說的。任務完不成沒關係,不做也沒關係。問心師父是不會生氣的。”貴夫人寬慰道。


    “這怎麽行,問心師父說過了,大丈夫行事要有始有終,說到做到。我已經答應過問心師父了,怎麽能半途而廢。”小孩聽完媽媽的話顯得非常不高興,充滿稚氣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與之完全不協調的嚴肅。


    “好好,小龍說得對。媽媽和福伯伯還有些事要說,你先迴房間去玩會兒好不好?”


    “嗯!”


    “唉!”阿福看著無憂無慮依舊活在自己世界中的小龍,不忍得歎息一聲。


    “這孩子從小宅心仁厚,如今又跟著問心修習功法一年有餘,心性和真正的武者是越來越像了。”


    “是我無能!”


    “都說了不怪你。他生性固執,再加上如今又有家主的身份在,生怕墮了梅斯特家的名頭,沒辦法讓他改變想法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就這樣吧,從明天開始讓他跟著你派幾天粥,接下來的日子就有勞你費心了。如果得不到想要的結果,估計他也會改變想法了。雖然會耽誤小龍的功法修習,不過終歸才7歲,耽誤幾天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好了,你也迴去吧。”貴夫人知道再說下去結果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心煩得搖了搖頭,讓阿福退了出去。


    □□□


    “福伯,這次怎麽這麽早?”車隊剛出梅斯特府,手底下的一個小夥子就迫不及待地想福伯問道。


    “還用問麽,三少爺的才能和智慧在去年的時候就已經名滿晶城了,以他的能力,再晚幾年的話,就算是測試也沒有什麽意義了。”福伯神色冷漠地迴道。


    是啊,就是因為才智太過出眾,所以才會導致如今的現狀。心智太過成熟,所以成熟期要比同齡孩子早很多,如今三少爺僅僅7歲之齡,就已經表現除了遠超同齡人的成熟,再加上已經日漸堅毅的性格,恐怕再晚幾年真的會導致覆水難收。以家主的立場來看,如今去實施測試是最佳的時刻,可是如果是以一個父親的立場來看,這樣斷送孩子武道前程的選擇,無疑是最差勁的行為。


    所謂送粥,顧名思義,就是梅斯特家為了城內生活窘迫之人生活有所保障發出的義舉,為窮苦人家派送食物,因為是效法前人的舉措,所以就將這個行為命名為“送粥”。同時,因為人性的貪婪,使得平日的“送粥”業餘哦不少人會投機倒把,借著梅斯特家的“送粥”,去賺取自己的利益。雖然梅斯特家兼具管理晶城的任務,可“送粥”終究還是以家族名義發起的,所以導致在送粥的時候很難去一一監督,即使有一些家庭情況比較好的人來“領粥”,也沒有辦法察覺。所以,到最後,為了能夠杜絕這類投機倒把的行為,梅斯特家也是想盡了辦法,終究還是有些力不從心。


    不過,所謂“禍福相依”,有壞處自然也就有好處。因為沒辦法兼具管理,所以梅斯特家到最後也不在這方麵下功夫了,隻要能阻止大流,也就無所謂了。倒是剩下的零散投機人,成為了考驗梅斯特家年輕子弟的題目。讓這些年輕子弟出來見見世麵的同時,去想一些能夠減少投機人的辦法,以錘煉商者之心。


    一般來說,梅斯特家的孩子隻有在十五歲以上才會被福伯領著出來“送粥”。畢竟你那歲太小的話也不會懂得太多東西,太大的話,可能已經有了自己的價值觀和性格,再想培養心性恐怕也是不太可能了。而如今三少爺才7歲就被派出來送粥,自然會讓這些梅斯特家的下人們產生了興趣。


    “那是不是也太早了,三少爺才7歲,就算再這麽聰明,心性這中隻有靠閱曆來錘煉的東西,能夠依靠才智補足嗎?”小夥子依然有些難以置信,迷茫得問道。


    “你這句話還是別說的好,你是在懷疑三少爺的才智,還是在懷疑族主大人的眼力?”平日裏看起來衣服人畜無害的福伯突然眼中精光閃爍,似詢問又似警告地說道。


    “別,別亂說啊福伯,我是什麽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夥子顯然對這副模樣的福伯頗為害怕,急忙分辯道。


    “以後最好把自己的嘴管牢點,和我說沒什麽關係,我隻當人老耳朵不太靈光了。其他人可不一樣,別到時候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福伯頭也沒抬地告誡道。


    “是,是,是!以後我會注意的。唉,真不知道族主大人怎麽想的,難得梅斯特家出現了一個千年難遇的奇才,沒想到最後會遭遇這種結果。”小夥子剛說完,臨末了好像對於三少爺的事情還有些惋惜,迴過頭向三少爺所在的貨車上看了一眼之後,不禁又自語道。


    “剛說過的話又忘了?”


    “沒什麽關係吧,這裏就我和福伯兩個人,福伯總不至於去告我的黑狀吧?”小夥子平日裏比較得福伯喜歡,所以也不擔心。


    “我自然不會管你這些,可這送粥隊伍裏有沒有這樣的人就不好說了。我是讓你多張哥心眼,別什麽話都往外說,有些事情你自己清楚就好了,有時候一個不經意的失誤,就可能導致你再也不可能受到家主器重了。”


    “我這不是為三少爺感到惋惜麽,難得有這麽好的天賦,如果一直能修煉下去,恐怕就連那個軍方的第一天才,那個叫什麽文的那個,就那個23歲開啟第三段武裝的那個年輕人,恐怕都比不上三少爺。”


    “是啊,如果能一直修煉下去的話,可惜他生在了梅斯特家,可惜他大哥也是修習的武技。每一個細節,都可能導致一名天才的隕落。整個陣營之中擁有強者天賦的人何止千萬,可能夠到達強者級別的人卻隻有寥寥數百人而已,不就是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和原因,使得這些天才中途夭折了麽。雖然生在豪門,沒有能夠修習功法的環境,也是徒勞啊!”福伯感歎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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