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戎?你可算是迴來了,要休息麽?不累的話就趕緊出發吧。”左從戎剛到法蘭府,紫苑便迫不及待地表述起了自己的意思。


    “等一下,我們把問題理一理可以麽?”本以為再次見麵之後會有什麽感人的事情或者是有可能被責備之類的事發生,可怎麽也不會想到會是這樣的發展,左從戎有些不知所措的迴道。


    “很難理解麽?”紫苑頗為困惑地問道。


    “不是,那個……怎麽說呢,我才剛迴來,怎麽也得去看看朋友們吧。”


    “那個不急,以後也有的是機會,比起這些,我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麽事?對了,你說我們出發,是要去哪裏?”左從戎這時候才將注意力轉移到了紫苑方才的話上。


    “去晶城。”


    “我不去!”紫苑話音一落,左從戎臉上好奇地神色頓時消失不見,變得陰沉了很多,拒絕道。那裏滿是痛苦的迴憶,不管是小時候生活在那裏的辛苦記憶,還是半年前和藍楓明珠結伴而行的旅行,一切的一切都已經淪為了自己心中最痛的傷疤,可以的話左從戎不希望任何人去把它揭開。


    “……,我也不想和你提晶城的事,可現在晶城是你無論如何也無法迴避的問題。”紫苑也清楚左從戎心中的結症,歎了口氣之後,幽幽地說道。


    “沒有沒辦法迴避的問題,隻要不去在意的話總會有辦法的。數不清的人活在這個世上,我一個人所能影響的東西並沒有多少,即使我不存在,時間也會讓一切事情都平息掉的。”左從戎固執己見地迴道。


    “是麽,以旁人的角度來看。你說的也許沒錯,可如果當事人是瑩的話,你還能說出這麽漂亮的話麽?”


    “瑩?她怎麽了?”如同紫苑所料。提到瑩之後,左從戎那副猶如死魚眼睛一般的神色立刻出現了光彩。急切地問道。


    “她被逼婚了,現在已經被接迴了晶城,再過七天就要訂婚了。”


    “訂婚?她不是才二十歲麽。”


    “你那時候不也才八歲,還不是和我訂婚了。”


    “我們那時候不一樣,再怎麽說我也還是在帝都生活了一年,和你有些感情之後才訂婚的。瑩和誰訂婚?”


    “我也不清楚,是夜姨告訴我的,怎麽樣?還打算置身事外麽。”紫苑再次問道。


    “……。這是梅斯特家的家事,還是不要介入的比較好。”左從戎思索了良久,最後像是放棄了一般地垂著頭,幽聲說道。


    “這樣麽!阿戎,你告訴我,到底是我看走了眼,還是你變了?為什麽從前那個雖然魯莽卻很率直的少年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等待了近二十年的未婚夫,為什麽會是這麽懦弱、畏縮的人。”


    “……,人總是會變的。”


    “這就是你的理由麽?那時候你就算能力還沒有恢複卻有勇氣為了神尾和高等級的學員動手。那時候你沒有能力卻為了大家能安全逃離擋在‘風吼’麵前。那時候那個可以為了朋友不顧一切的阿戎,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冷漠,麵對自己親妹妹的事也可以說出這種話。確實。人是會變得沒錯,可是,你不覺得把這種冷漠的態度用這麽簡單的理由搪塞過去太狡猾了麽?”


    “那……那你讓我怎麽做?”


    “去阻止,不嚐試的話怎麽會知道結果。隻是作為看客觀看著結果,把自己立於不會受傷的境地,你不覺得這種行為很自私麽。”


    “去阻止?怎麽可能去阻止!從最初的時候開始就是這樣,不管是誰,不管是什麽事,隻要和我牽扯上關係。就不會有好結果。神尾是,小空是。明珠和阿楓也是,甚至連科學都的防禦體係也是我一首毀掉的。曾經我一直覺得隻要有堅定的信念在。就沒有跨不過去的坎,事在人為,不管什麽事隻有努力過後才能安心地接受結果。可是,事實不是這樣的,許多事情不會因為人為的努力發生任何變化,不管怎麽掙紮,到頭來依然是讓人心碎的結局。然後,我明白了一件事,不管什麽事情,隻要和我牽扯上關係,就會變得不幸。這次是瑩的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紫苑姐,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麽做?”左從戎終於將心底潛藏了半年多的感情全部宣泄了出來。


    “我知道這些年你一直都壓抑著感情,我能做到的隻有陪著你。對不起,沒能和你一起去鋼城,讓你遭受這種痛苦。以後不會了,我會一直陪著你,有什麽事情我們一起承擔,好麽?”紫苑將左從戎攬到懷中,輕聲安慰道。


    □□□


    “阿戎,有什麽感覺麽?再迴到晶城。”紫苑迴過頭問道。


    最後左從戎還是解開了心結,在紫苑的陪同下來到了晶城。此時,距離瑩訂婚的日子還有五天,時間還很充足,所以兩人並沒有急於去梅斯特府,隨意地逛著街,打算整頓一下,等第二天再去拜會。


    “感覺麽,也說不上什麽感覺,其實在半年前,我和阿楓明珠已經來過一次了。”


    “那也應該會有些不同,上次是純粹的觀光旅遊,這次可是要迴到闊別十六年的梅斯特家。對於生養你的地方,總會有些特別的情懷吧?”紫苑分析道。


    “紫苑姐知道我為什麽在十一歲的時候離家出走麽?”左從戎沒有正麵迴答,反問道。


    “知道,那時候你說過。因為我家出事,然後你才離家出走的。”


    “嗯,其實在很早以前我就對梅斯特家沒有感情了,留在那裏也隻是因為還有和紫苑姐的婚約,自然婚約結束了,我也就沒有再留戀梅斯特家的必要了。所以,在十幾年前,那個地方就已經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了。至於感情,說實話我還沒有想到這麽深的地方。”


    “這樣麽。對了,你當初為什麽要離家出走?當時你才十一歲。怎麽就不想呆在梅斯特家了呢?”紫苑像是想起了什麽似得問道。在這個年代,三十歲才成年。十一歲的小孩簡直和剛剛學會走路小孩沒什麽分別,許多武者都不敢隨意踏出城區一步,一個十一歲的小孩,怎麽會有勇氣逃離出城,又是什麽仇怨才能導致小小年紀的左從戎就做出這麽瘋狂的事情。


    “紫苑姐你還記得當初我沒有能力波動的事麽?”左從戎又顧左右而言他地反問道。


    “記得,這和你離家出走有關係?”


    “嗯。其實我和平常人沒有什麽不同,之所以沒有能力波動,是因為我的兩條迴路都出了問題。魔法迴路是因為我去第二學院的途中被司空地襲擊。不得已自己暴走毀掉的。而經脈方麵,是在我十歲的時候被梅斯特家主親自下令毀掉了丹域。這麽說的話,是不是就能理解了。”左從戎不帶絲毫感情地,像是在訴說別人的故事一樣,向紫苑解釋道。


    “親自下令毀掉丹域?為什麽,你不是他的兒子嗎,他怎麽會幹出這種事?”虎毒都還不食子,對於一個極具武學天賦的奇才,毀掉丹域幾乎可以說完全毀掉了一個人,而這個人還是自己的親兒子。恐怕這種事天底下不會有人辦的出來,可這種事卻偏偏發生在身邊,甚至還是自己最親近的人的身上。這麽能讓紫苑不感到震驚。


    “能幹的出來,如果是踐踏了梅斯特家那腐朽到如同喪屍一樣的族規的話。為了維護梅斯特家腐朽傳統的尊嚴,為了維護身為家主的地位,就算毀掉兒子的丹域也不是什麽大事吧。畢竟梅斯特家的傳人即使沒有能力,隻依靠傳承了三千多年的家業,也足以瀟灑地走完一生了。”


    “倒也是,畢竟連瑩的婚事都可以隨意決定,光是毀掉你的丹域,也不是不能理解。”聽左從戎的解釋。紫苑也若有所思地附和道。


    “不隻是瑩,我也是。不過也多虧了給我訂婚。要不然都沒辦法認識紫苑姐了。”左從戎突然頗為慶幸似得說道。


    “是啊。你還記得我們在第二學院第一次見麵的情形麽?”紫苑突然迴想道。


    “嗯,那時我還單純地認為你隻是和紫苑姐長得比較像。而且還和紫苑姐同名的,不相關的人。如果說我現在還對命運抱有一絲幻想的話,也隻可能是因為這件事了。”左從戎不禁迴想起了當初見麵的情形。


    那時候隻顧著埋頭填寫社團申請表格,完全沒有注意到紫苑的出現,以至於把社團的核心秘密都給暴露出來了。當初隻道是紫苑對他們的社團活動感興趣而已,現在想想,恐怕那時候紫苑就已經認出自己了吧。


    “那時候看到你,我也嚇了一跳,忍不住就想作弄你。”


    “對了,紫苑姐,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我是我的?”


    “嗯?這問法好奇怪。”紫苑一愣,突然間笑著說道。


    “……,知道意思就好了,是什麽時候發現的。”什麽時候發現我是我的……,這句話不隻是拗口,而且還充滿語病,可偏偏能順利表達出意思的,就是這麽一句拗口的話。


    “我們從王越的幻境中出來之後,不是遭遇過‘風吼’麽,你帶著我從森林中跑出來的時候已經昏迷過去了,然後那時候我幫你電擊心髒的時候發現了你右胸處的雷係標記。”


    “怪不得在帝都皇宮,帝君逼婚的時候你知道我右胸有哪個標記,當時我還在納悶,原來你那麽早以前就已經發現了。既然你那麽早就已經發現了,為什麽不告訴我?”


    “這種事情告訴你有意義麽,如果隻靠著已經變得虛無縹緲的婚約來維係感情,那隻能說明我們根本不適合在一起。與其這樣倒不如通過相處,再次建立起更牢固的感情有效。”紫苑冷靜地分析道。


    “倒也是。算了,也沒差,反正現在我們也……”


    “也什麽?”紫苑壞笑著問道。


    “沒……沒什麽。”左從戎有些臉紅的別過了頭,再怎麽說也才是剛剛二十七歲的少年人,對於感情的事來說還比較朦朧,抹不開麵子。


    □□□


    “這就是梅斯特府麽,好氣派,果然是陣營的六大貴族,手筆就是不一樣。阿戎以前就是住在這種地方?”梅斯特府門外,紫苑看著闊氣的府門,由衷地感歎道。


    “嗯,說起來紫苑姐還沒有來過梅斯特府對吧?”左從戎問道。


    兩人雖然在十幾年前訂過婚,可那時候也是梅斯特家主帶著左從戎去帝都左相府呆了一年而已,恐怕是為了避嫌,左相以及紫苑並沒有到過晶城,如今看到左從戎從小長大的地方,自然是有著別樣的情懷。


    “是啊,別說梅斯特府了,我連晶城都沒有來過。最開始是為了隱姓埋名,無法和以前相識的人聯係,再後來是知道了你和梅斯特家的隔閡。所以說,最初是沒有機會,後來是沒有心情。好了,不說了,還是趕快進去拜會一下當家人吧。”紫苑說完之後,搶在左從戎之前邁上了台階。


    ……


    “這裏就是阿戎生活過的地方麽。”以紫苑的名氣與樣貌,很容易就被獲準進入梅斯特府,被安排在了前廳之後,等待主事之人前來的同時,紫苑四下打量著前廳,好奇地說道。


    “我住的地方在後院,這裏是給大人們招待客人和商量一般事物的地方,其實這裏我也沒有來過幾次。再說了,這裏的布置和其他貴族豪門沒有什麽區別吧?用得著觀察得這麽仔細麽,紫苑姐?”左從戎無奈地問道。


    “好吧,聽你的。”畢竟是在外人麵前帶慣了假麵具的達人,在不知道主人何時迴來的情況下,紫苑還是選擇了繼續保持在外的一貫形象。


    “久等了,不好意思了,請問今日前來,到底是有什麽事?”紫苑剛剛端坐完畢,梅斯特的家主便從後麵走了出來,一副社交辭令般的話語將三人之間原本應有的微妙關係完全撇清,開門見山地問道。


    毫無征兆地!


    雖說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左從戎依然沒有想到會在這麽突然地情況下見到闊別了十六年的“父親”。就是這個人,讓自己認識了紫苑,同時也是這個人,毀掉了自己的丹域,毀掉了自己的前程。突然出現的熟悉麵容,不自覺得將左從戎的思緒拉迴了曾經生活在這裏的時光之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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