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柏弈早已經等著,看到太後領著已經蓋上了喜帕的新娘子,深邃的眸中,閃過一抹期待。


    “哀家可沒有食言吧!柏弈,現在,哀家就將你的新娘子交給你,迴你的渤海王府,拜堂成親吧,可不要耽擱了時辰。”太後將紅綢的一端交到新娘子的手上,另一端,遞給柏弈。


    柏弈將紅綢握在手中,“柏弈謝太後恩典。”


    太後點了點頭,那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濃烈,擺了擺手,“去吧。”


    柏弈目光轉向新娘,眼裏多了分柔和,一如往常看著安謐一樣,拉著紅綢的另一端,牽引著另外一端的新娘,在所有看客的簇擁之下,緩緩走出太後宮。


    花轎就停在太後宮外,柏弈牽引著新娘子上了花轎,便率著迎親的隊伍出宮,駿馬之上,柏弈意氣風發,今日的他,似乎人逢喜事精神爽,越發的豐神俊朗,眉宇之間流露的笑意,讓人如沐春風,可是,內斂如他,誰也猜不透他此刻心底的情緒,唯獨那雙深邃眸中,一閃而過的淩厲,似昭示著他的表裏不一。


    而此時,太後宮另外一處,同樣一個穿著新娘嫁衣的女子,在紅綢的牽引下,緩緩而行,而牽引著她的,卻是一中年婦人。


    “還沒到嗎?”喜帕底下,傳來的是安謐的聲音。


    牽引著安謐的人,嘴角卻是勾起一抹陰冷,“安謐姑娘別急,這就要到了。”


    李嬤嬤!


    安謐身體微怔,手一揚,下一瞬便將蓋在頭上的喜帕揭開,看到眼前的人,神色更是變了,果然麽?


    太後果然不放過她麽?


    “喲,安謐姑娘,你這是做什麽?這喜帕是要新郎才能掀開,你這樣,怕是不吉利啊。”李嬤嬤驚詫的道,忙的拿過安謐手中的喜帕,口中喃喃,“這可是太後賜給安謐姑娘的呢,可要好好戴上才好!”


    李嬤嬤眼底卻是隱隱笑著,哼,太後的恩賜麽?太後恩賜的東西,怕可不止是這一個紅喜帕啊!


    安謐眸子一緊,“李嬤嬤這是做什麽?將我帶到這地方作甚?”


    安謐迅速的環視了一眼四周,蕭索的院子內,除了她和李嬤嬤,便沒有其他人在,安謐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此刻,除了冷然,還是有些愕然,太後當真是要在宮中要了她的命麽?


    可是,柏弈呢?


    柏弈不在等著迎娶自己麽?太後如何瞞過柏弈的眼?


    李嬤嬤倒也不再虛偽的演戲,冷冷的看了安謐一眼,嗬嗬的道,“安謐姑娘,你若真的是聰明人,還看不出奴婢將你帶到這裏做什麽嗎?”


    李嬤嬤說到此,眼底閃過一抹陰狠,拍了拍手,朗聲吩咐,“進來吧!”


    話落,下一瞬,院外,幾個侍衛魚貫而入,團團將安謐包圍住。(.)


    安謐瞥了一眼足足十來人的陣仗,嘴角輕笑,太後還真是抬舉她,不過是對付她一個弱女子,便用了這麽些人,看來,太後她老人家,是絲毫也不會讓她有脫身的機會啊!


    “李嬤嬤就當真不怕渤海王?”安謐斂眉,讓自己鎮定下來,再次對上李嬤嬤雙眼的時候,眼中已經是一片平靜,想到方才和柏弈分開之前,柏弈那眼神中的堅定,安謐莫名的心安。


    “渤海王?”李嬤嬤大笑出聲,眼底的不屑之中,夾雜著些微興奮,等到她笑得夠了,這才停了下來,朝著安謐走近了幾步,對上安謐的眼,一字一句,那語氣,甚至帶著挑釁,“安謐姑娘,你的渤海王,現在迎著新娘子,正在往渤海王府走,怕是記不得你了吧!”


    安謐眸子一緊,“你們……掉包計!”


    嗬!還真是一個好法子!


    安謐嘴角勾起一抹輕笑,李嬤嬤更是得意了起來,“你倒也不笨,不錯,掉包計,你的渤海王正迎娶著渤海王妃,而這渤海王妃……你可又知道是誰?”


    安謐斂眉,沒有開口,李嬤嬤卻是不管她是否有興趣知道,都要告知安謐,“哼,奴婢告訴你,以後,渤海王妃還要叫我一聲姑姑,哈哈……”


    安謐一怔,原來……嗬!難怪這李嬤嬤這麽興奮,完全一副雞犬升天的模樣。


    “你以為渤海王如此好騙麽?”安謐輕笑道,越發看眼前這婦人,越是覺得惹人厭惡。


    李嬤嬤臉色一變,可瞬間,卻又恢複了方才的得意,“安謐姑娘,這就不勞你費心了,因為,無論怎樣,你都看不到了!”


    話說到此,李嬤嬤眸子一緊,臉上驟然凝聚起一抹陰狠,“來人,太後交代,讓她死!”


    話落,那十來個侍衛齊齊逼向安謐,李嬤嬤早已經退到了一旁,她要好好的看著安謐,如何走向死亡!


    哼,安謐,不過是一個小地方來的女人,倒想嫁入皇室,烏鴉又怎會變得了鳳凰?


    當真是異想天開。


    “動手!”李嬤嬤厲聲催促道,容不得安謐再在這世上活半刻,隻有讓安謐從這世上徹底消失,她的侄女兒,才更有可能坐穩渤海王妃之位,不是嗎?


    聽得李嬤嬤一聲令下,其中一個侍衛,手中的刀劍高舉,眼看著朝著安謐砍下,可刀劍剛好要觸碰到安謐,那侍衛身體一怔,下一瞬,竟轟然倒地,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其他侍衛皆是一愣,可他們還來不及反應過來,便一個挨著一個身體一顫,隨即倒在地上。


    空曠的院子裏,再一次隻剩下了安謐和李嬤嬤,安謐心中一喜,但是李嬤嬤,臉色卻是早已經變了。


    “你……”怎麽會?李嬤嬤衝上前,看著倒地不起的侍衛,沒有分毫受傷的痕跡,一探鼻息,卻是沒有了絲毫唿吸,李嬤嬤身體一顫,恐懼排山倒海的朝她襲來,這是怎麽迴事?


    到底是誰在搗鬼!


    李嬤嬤瞪向安謐,想到太後對她的交代,眸光一緊,太後交代,安謐不得活,她必須完成任務啊!


    深深的唿吸了一口氣,李嬤嬤壓下心裏的恐懼,撿起地上的刀,猛地刺向安謐,可刀尖來不及觸碰到安謐的身體,便感受到脖子上一涼,一把冰冷的劍,不偏不倚,正架在她的脖頸之上,隻要稍稍一偏,便會割斷她的脖子上的動脈。


    李嬤嬤身體一僵,不敢再有絲毫動作,而安謐,看到來人,卻是一怔,竟是他!


    “饒……饒命啊……”李嬤嬤渾身顫抖著,手上的刀,早已經沒有力氣去支撐,砰地一聲,落在地上,李嬤嬤嚐試著轉身,想要看看身後的人是誰,可剛有所動作,安謐便看穿了她的目的。


    “李嬤嬤,如果我是你,現在就好好站在這裏不動,你這一動,稍不留神,碰到那鋒利的刀劍,可不好啊,畢竟,刀劍無眼不是嗎?”安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下意識的不願讓李嬤嬤看到青嵐!


    李嬤嬤被這一嚇,哪裏敢再動?忙打消了念頭,站在原地,隻是口中不停的求饒,“安謐姑娘,求你饒命,饒了奴婢……”


    安謐斂眉,眼底劃過一抹鄙夷,“刀可不在我的手上,我可做不了主!”


    話落,安謐一眼對上青嵐的黑眸,青嵐領會到什麽,眸子一冷,手輕輕一翻,手中的利劍,便陷入皮肉,正是割在李嬤嬤頸部的大動脈處,頓時,血流如注……


    “啊……你……”李嬤嬤雙目大睜著,眼裏盛滿了痛苦與不甘,看著安謐,轟然倒地。


    淡淡的瞥了一眼地上李嬤嬤的屍體,安謐的眼裏,卻是一片平靜,李嬤嬤留不得,這個人,若不死,便隻會不依不饒的置她於死地!


    殘忍麽?她安謐,從來都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不是嗎?


    “怎麽會是你?”安謐斂去眸中的冰冷,對上青嵐的雙眸之時,眼中多了一絲溫情,對青嵐,她始終都有朋友的情誼,這份情誼,無論如何都無法割舍。


    青嵐看著眼前一襲大紅嫁衣的安謐,今日的她,美得不可方物,他不止一次的在夢中看到這樣的她,穿著大紅的嫁衣,站在他的麵前,而他,亦是新郎的裝扮,他們互許終生,結成連理。


    今日的她,不是夢裏的虛幻,那麽的真實,一伸手,便可以切切實實的觸摸到,可是……想到柏弈,可此刻他眼前穿上嫁衣的她,卻是為了另外一人。


    “謐兒……”青嵐眸子一緊,輕聲喚道,腦中一個念頭冒了出來,“我們……”


    話剛到此,青嵐卻是倏然頓住,方才那一刻,他有一股衝動,恨不得就此帶著安謐離開,可是,想到如今的局勢,再想到那晚和柏弈的協議,他終究還是找迴了些許理智。


    他不能帶她走,就算他什麽都不怕,亦是不能如此帶走安謐!


    他知道,就算帶走她,他們亦是不會有任何結果,他若不在這權利深淵中往上遊,就算是不爭,就算是放棄,皇後亦是容不下他,定會全力追殺,而柏弈……


    青嵐眸子緊了緊,隨即,眼底多了一絲苦澀,柏弈怕也不會放過他吧!


    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他這個三弟,亦會窮追不舍!


    深深的唿吸了一口氣,青嵐眸光暗了暗,再次對上安謐雙眸之時,嘴角已經揚起了一抹笑意,“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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