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三日後,流殤傳來消息,說是已經控製住了申翎,將申一帶來書房,請虞臻親自審問。


    虞臻聞後直接拒絕,對申一未曾審問便帶著大批護衛去了承明院。


    話說虞臻離開後,徐笙怔怔站在內室的空地上許久, 腦海裏一遍又一遍的迴憶虞臻說話時的神情。


    不可置信, 自嘲……


    徐笙扭過頭, 從窗戶看出去。薄薄的窗紗一片白色,由細軟的薄紗擋住,阻攔住了她的視線。


    「哇哇哇!」室內傳來阿識和阿媛的哭聲,似是他們也知曉自己的阿爹阿娘吵架了。


    徐笙便顧不上震驚,提著裙擺快步去了隔間。


    距離當日虞臻失望離去,已經過了數日。虞臻當日麵含薄冰從清芷園離開, 王府眾人都能看得出來, 王爺與王妃似乎鬧了矛盾。


    自然,他們是不敢對清芷園有所懈怠的。


    徐笙並沒有向外人想象的那樣失魂落魄,臨近年關,她的事情極多, 便也顧不上多想。不過每到深夜時,她腦海裏都會迴憶起虞臻離去時, 那個失望的眼神。


    這時候,她便會眼睛睜的極大, 看著屋內那盞昏黃閃爍的燭火。


    這些日子,虞臻都歇在外書房。


    小年前這日,徐笙正在準備明日祭祀灶神的東西, 帶著帳冊與虞伯對帳。


    臨近年關,信都的年味兒重了許多,徐笙在清芷園內, 依稀能聽到外麵街上傳來的鞭炮聲,為清冷孤寂的冬日,添上鮮活的色彩。


    「姑娘,承明院那邊出事了。」


    屋內暖如陽春,徐笙正低著頭一頁一頁的翻帳,


    細瓷般的側麵姣好,神色認真,綠楊忽然掀開了門簾衝進來。


    見到虞管家坐在圓凳子上迴話,綠楊才意識到自己的莽撞,於是嘴裏的話便戛然而止。扶在門框上的手輕輕移了移,使得空中珠簾嘩啦作響。


    「什麽事兒,說吧!」徐笙聽到承明院的名字,眼睫一顫。


    「適才咱們院子裏的小丫鬟去繡房取東西,剛好途徑承明院那邊,便看到王爺帶著流殤大哥,後麵跟著一群護衛,去往承明院的方向去了。」綠楊道。


    「所謂何事,你可知曉?」徐笙聞言,娥媚輕掃。


    「這個倒是不知,隻聽那小丫鬟說王爺的臉色很不好。」綠柳說的算是保守的,那小丫鬟原話是虞臻的臉色難看的,意欲殺人。


    「我知曉了,你下去吧!」徐笙若有所思。


    虞臻帶著人去了承明院,還怒氣衝衝,顯然是風輕做了什麽事情,被他知曉了,惹得他大怒至此。思及前些日子倆人的談話,徐笙隱隱猜測到,估計是與仿造她寫信之事有關。


    竟然又是風輕,她怎會有如此能耐?


    按理說,王府馬場一事做手腳,風輕還能買通人做事,可是那仿造信的事情,又專門暴露讓虞臻看見,便不是她一介後宅女子所能觸及的了。


    看到徐笙若有所思的模樣,坐在下手的虞伯便道:「今日時候不早了,老奴便不打擾王妃歇息了。」


    徐笙迴神:「我讓人送送你。」


    虞伯起身沒有拒絕,臨出門的時候道:「聽流殤那小子說,馬場的事情有了頭緒,怕是過不了多久,就會有結果的。」


    徐笙一愣,轉而笑起來:「有勞虞管家告知了。」


    再說承明院這邊,虞臻帶著護衛等人湧進院子的時候,風輕正坐在榻上,為琛兒做小衣服。


    聽到外麵嘩啦啦的腳步聲,風輕神情一愣,手指一顫便將針戳到了自己的指尖上。


    「姑娘,王爺來了,說是有事情尋您,請您去庭院裏。」伺候風輕的婢女怯生生走進來,向風輕稟報。


    風輕聽到外麵一片寂靜,仿佛剛才的聲音,隻是她的幻覺。她抓緊手裏的衣服,看著那婢女道:「王爺還帶了旁人嗎?為何我聽到外麵剛才那麽熱鬧,轉眼間又什麽聲音都沒有了。」


    這婢女是虞伯分來伺候她的,與她並不是同一條心,平日裏做事一板一眼,著實讓風輕氣得牙癢癢。


    便見婢女答道:「姑娘出去便知曉了。」


    風輕臉色變得難看,仿佛在思索什麽似的


    「姑娘,您快出去吧!別讓王爺久等了。」那婢女催促到。


    風這才鬆開手裏的小衣服,整理整理裙擺,冷冷道:「走吧!」


    一出門,風輕便看到虞臻負手而立,站在空曠的庭院裏,渾身彌漫著肅殺的氣息。兩旁分列了兩排護衛,麵無表情的立在那裏,仿佛隨時就會得令上來將她拿下。


    刺骨的寒風刮過,風輕臉上的肌膚被割的生疼。


    「表哥這是何意?」她臉上迅速閃過一絲蒼白,緊緊盯著虞臻,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虞臻迴過頭,一雙冷漠的眼睛看著她,沒有說話。


    「表哥,我到底是哪裏不對,能勞煩你不打一聲招唿,讓府裏的護衛闖進我的院子裏?」風輕又問,眼眶裏迅速彌漫起霧氣,泫然若泣的看著虞臻。


    若是個懂得憐香惜玉的,必定會忙上前哄她,不讓她落淚。


    可是虞臻仍舊麵無表情,甚至是在看到她那副模樣,眼裏閃過一絲厭惡。


    「流殤告訴她!」他冷冷一甩衣袖。


    「是。」流殤上前,拱手應到。


    緊接著他看了一眼風輕,開口到:「風姑娘,七月馬場驚馬一事已有結果,據屬下所查,此事背後主謀正是姑娘你。並且屬下還查到,那名自盡的小廝曾經受過您的恩惠。」


    「你胡說寫什麽!」風輕猛然迴神,嗬斥到。


    「我不過一介孤女,借住在王府,名不正言不順,哪裏能指使的了旁人?表哥您問問這府裏的婢女,我能驅使的動他們哪一個?」


    「紅姑已經招認。」流殤道。


    風輕眼神一閃,他們怎麽會知道紅姑,難道真的被表哥察覺到了那支暗衛的存在了?


    不,她堅決不能承認。


    於是便見風輕做出一副高貴不容侵犯的模樣,厲聲喝到:「一派胡言,我連紅姑是誰都不知曉!」


    「表哥,你要相信我,我怎麽可能會做出那等惡毒的事情呢?王妃我也喚一聲嫂子,怎麽可能去加害於她呢?」


    「風姑娘,一切證據確鑿。」流殤麵無表情到。


    「混賬東西,我雖然現在無人依靠,但絕不容許你胡言亂語,往我身上潑髒水!」風輕猛地迴頭嗬斥住流殤,待他不再開口後,才又轉過頭對虞臻道:「表哥,真的不是我……」


    可是虞臻依舊一副麵色無波,不為所動的模樣,風輕心中漸漸升起巨大的恐慌,若是連表哥也相信了流殤的話,那麽她便要真的完了。於是她一步一步向庭院靠近,待走到虞臻麵前時,就想伸手去拉他的衣袖。


    「不必再辯解,我今日來不是為了聽你的辯解。」虞臻躲開她的手淡淡道。


    「你做下的事情,我心中有數。不止馬場一事,便是連去歲王妃在清源觀遇襲,還有命人仿造王妃的信件,故意加害王妃一事,都是你所為。」


    虞臻的話,猶如一道驚雷炸響在風輕頭頂,令她不可置信的後退一步。


    「表哥,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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