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轎再次被抬行,炎鴻羽一直跟在了軟轎旁邊,月蝶和玲瓏二人故意來到了炎鴻羽站著的這邊。


    他們二人對視一眼,都用銳亮的眼眸盯緊了炎鴻羽的神情,可是走了大半天,都沒有看出他麵上情緒的變化,他一直沉默不語,麵容冷峻,就像是冰雕一般。


    玲瓏在月蝶耳邊輕聲嘀咕道:“月蝶,我看王比他好多了,王至少還會笑,他卻冷的像冰塊,看了真讓人討厭!”


    月蝶無奈笑道:“我還以為你喜歡這種俊美的男子呢,沒想到你會這樣厭惡啊?”


    “若是他不在這個王宮還好,可他偏偏是王宮裏麵的王爺,所以我真的很討厭他!”


    玲瓏和月蝶雖然是小聲嘀咕,但是對於武功極高,聽力敏銳的炎鴻羽早已聽進了他們的話。


    他迴眸,銳亮的眼神從玲瓏和月蝶的麵容上掃過,嚇得玲瓏忙垂下美眸,而月蝶卻毫不避諱的瞪著他,這倒是讓他微微愣了下,忙轉身不再看他們。


    顧妍夕坐在軟轎上,卻將炎鴻羽的舉止看的真切,這個時候若是她和炎鴻澈商量些什麽,怕是都會被他聽到了吧?


    有的時候,你一句話不說,但是隻要一個動作,就會讓他懂你想要說什麽。


    炎鴻澈朝著顧妍夕淡淡望著,伸出纖長的手指放在了朱紅色的唇瓣上,顧妍夕一看便明白了,炎鴻澈這是在阻止她,盡量不要在這裏與他談話,以免牆外有耳。


    當到了使臣的居住的大殿前,軟轎停了下來,炎鴻澈先下了軟轎,他伸出大手將顧妍夕從軟轎上扶下。


    當一身白色錦袍,身上繡有團龍的高大男子和一身淺粉宮裝,麵容清麗的纖麗女子出現在使臣大殿中時。


    這些使臣無不朝著炎鴻澈和顧妍夕拜見。


    “鴻王,千歲千歲千千歲!鴻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都起身吧!”


    使臣們都站直了身子,但是都不敢直視炎鴻澈和顧妍夕的麵容,在外人看來,這也許是對帝王的尊敬,可是顧妍夕的觀察非常敏銳,她一眼就看出了,這些人戴著的帽簷下額頭處,布滿了細汗。


    她在心中冷笑,做賊心虛了吧?等一刻若是我查出了若是你們敢作假,為非作歹,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炎鴻澈輕啟朱唇,神色冰冷地質問道:“是哪個使臣大人不幸遇難了?”


    “是炎國的林使臣不幸身亡,此刻正躺在廂房之中,臣們覺得實在可怖,就沒有守在旁側。”


    身穿棕色衣袍、年近四十的墨國使臣畢恭畢敬答道。


    顧妍夕溫婉一笑,向月蝶和玲瓏招了招手,並且吩咐了他們去做了一些事,見他們都離開了這個大殿,顧妍夕才對炎鴻澈溫柔道。


    “王,臣妾一直好奇炎國的使臣是怎麽死的,可否讓臣妾去看一看?”


    墨國的使臣忙開口勸阻道:“鴻王妃您身份高貴,最好不要去碰這樣戾氣的事,此刻已經有仵作在驗屍了,您還是站在這裏等結果就好。”


    “已經有仵作驗屍了?”


    顧妍夕看了一眼冷峻麵容的炎鴻羽,質問道:“剛才羽王爺怎麽沒有告訴本宮,這個死去的炎國使臣已經被仵作正在驗屍?”


    “臣忘記和娘娘您說了!”炎鴻羽在說出這句話時,眼底是無盡的嘲諷之意。


    顧妍夕看得出來,在古代裏,女子的身份和地位都不如男人,所以這些高大自傲的男人,總是會低看他們一等。


    就算她現在的身份是鴻國的王妃,遠在炎鴻羽的身份之上,可是在他的眼裏,她仍舊是一個弱不經風的女子。


    她淡淡道:“王,我們還是快些去看看死去的使臣吧,免得有人在他身上動了手腳,查不出命案的真相!”


    炎鴻澈點了點頭:“好!”


    顧妍夕此話一出,站成一排的使臣們都露出了慌張的神色,而顧妍夕淡淡看向了炎鴻羽:“羽王爺,請你帶路吧!”


    他清冷道:“是,鴻王妃!”


    炎鴻羽將炎鴻澈和顧妍夕帶到了炎國使臣死去的那間廂房,此刻仵作正在對扒開衣服的死者翻來覆去。


    “住手!”


    顧妍夕上前一步,一把將那個仵作推翻在地上,那名仵作被人突然間推倒,嚇得渾身一抖,當看到是鴻王和鴻王妃駕到後,他更是垂眸冷汗直流。


    “臣拜見鴻王,拜見鴻王妃!”


    “你根本就不是仵作,少在這裏演戲,走開!”


    顧妍夕一改之前溫柔的模樣,變得麵色淩厲,這樣的鴻王妃還真是讓這些使臣們都大跌眼鏡,沒想到鴻王妃也會有這樣兇悍的一幕?


    炎鴻澈深邃的眸光瞪了那個跪在地上的仵作一眼,那個仵作忙膝行到了一旁。


    他走近她,在她耳邊輕聲問道:“愛妃,你可看出炎國的使臣是怎麽死的嗎?”


    顧妍夕觀察了死者,開口道:“他身體皮膚,身上有輕微的腐臭之味,應該是死了好幾天了,並非是昨夜剛死!”


    聽到顧妍夕的這句話,眾使臣們、包括炎鴻羽都不由得睜大了眼眸。


    其中一個使臣,站出來否定道:“王妃娘娘,您說錯了,昨天我們還看到了,他和一個宮女有苟且之事,臣敢保證絕不會看錯,他怎麽可能是死於好幾天前呢?”


    “臣也敢保證,臣和他一起在喜宴上,為鴻王和王妃您們道賀了!”“王妃娘娘,請您謹言慎行,不要以您的意念來隨意斷案,枉死人命。”


    這些使臣們你一言、我一語明顯是不相信顧妍夕所說的話,還對顧妍夕出口不遜。


    一身玄色長袍的炎鴻羽,銳亮如豹子般的雙眸眯起,像是在瞧好戲一樣,看著顧妍夕在眾人的議論聲中出醜。


    炎鴻澈冷眸眯起,厲聲道:“誰在敢無視鴻王妃,格殺勿論!”


    他一出口,眾使臣議論聲戛然而止,連喘一口粗氣都不敢了。


    炎鴻澈與顧妍夕對視一眼,二人竟然會溫柔一笑,這樣的舉動,讓所見之人比見到死者還覺得可怖、驚訝了!


    “王妃娘娘,我們來了!”


    月蝶和玲瓏手中捧著東西,找到了這間廂房。


    顧妍夕瞧見他們來了,不由得勾起粉潤的薄唇一笑:“來得好!本宮要親自驗屍,證明死者的死因!”


    鴻王妃要親自驗屍?證明死者的死因?


    她竟然趕去碰死者的屍體,真是太膽大了!


    使臣們和炎鴻羽都用一種不敢相信的眼色看著她,這一刻周圍的環境都靜的詭異起來,連唿吸聲都聽聞不到。


    炎鴻澈從玲瓏的手中,取下了一件白色的大褂,親自為顧妍夕穿上。


    他動作溫柔,當大手遊移到她柳枝般的腰身處時,用力一緊,將她擁在他結實的胸膛前。


    “愛妃,孤王――相信你!”


    他朱唇微微勾起,在她光潔的額頭上羽落一吻。


    顧妍夕感覺到額頭上微涼的觸感,渾身都麻酥酥的,就像是被電花火石擊中了一般。


    一身玄色衣袍的炎鴻羽,以及站在廂房中的使臣們,無不對鴻王對鴻王妃如此溫柔的舉動,滿麵訝然之色。


    而炎鴻澈無視他們的神情,將顧妍夕輕輕推離開懷抱:“愛妃,要當心!”


    “王,放心吧!”


    顧妍夕朝著炎鴻澈溫婉一笑,轉身道:“玲瓏,將準備一個盆子,盆子裏裝有米醋拿來!月蝶,你將薑片放到本宮的口中。”


    玲瓏將準備而來的小盆子裏添加了米醋,端到了顧妍夕的麵前,這時月蝶將一大片薑遞到她粉瑩的唇邊。


    顧妍夕邊將纖纖玉手放進了盆子中,用米醋淨手,又讓玲瓏將盆子撤走,用棉巾擦幹手;邊張開了粉潤的唇瓣將月蝶遞來的薑片含在口中片刻,讓月蝶取出。


    她讓玲瓏拿來了一雙白色的長手套,這雙手套是她親自做出來的,是用白色薄棉布做成,緊隨手型,這樣手指活動很靈活,而且方便。


    顧妍夕戴上了這雙白色的手套,接著她開始檢查隻穿有男子褻褲的死者使臣。


    “死者年齡約麽三十歲,頭發無傷損,頭皮也是沒有創傷,可見死者不是被硬物或尖銳之物傷到頭部而身亡。”


    顧妍夕先是檢查了死者的頭發和頭頂的皮膚,接著開始觀察死者的五官。


    她先是掀開了死者的眼瞼:“他眼內沒有充血,可見他不是因為窒息而亡,也就是說不是因為上吊和掐住脖子而窒息身亡。”


    她鬆開了手指,開始檢查了下死者的口鼻。


    “死者鼻腔中無毒血和傷口,口中舌苔發黃,牙齒完好,口腔中也無異樣,可見他不會因為在口中或者鼻中下毒而亡。”


    她雙手從死者的口鼻中撤出,雙手開始按了按死者的胸膛。


    “他的心髒完好,肺部完好、脾髒完好,初步斷定不是因為內髒有損而亡。”


    顧妍夕檢查了死者的上半身,發現死者確實不是因為上半身受損或是被下毒而亡。


    可死者的皮膚微微發青,身上有淡淡的腐臭,雖然之前有人用香爐裏的香氣想驅趕死者身上的腐臭,但是死者畢竟死的有些天數了,這樣大的氣味被遮掩住,變成了另一種怪怪的氣味。


    若是換做普通人,也許聞不到死者身上的這種腐臭,可對於法醫的顧妍夕而言,她剛見到死者早就察覺到不對勁了。


    廂房中的使臣們,臉上的表情各異,但大多數人都是用一種瞧好戲的眼神,看向了顧妍夕。


    炎鴻羽淡漠的神情之中,帶有不屑道:“王妃娘娘,您已經都查過了,也沒有查出死者的真正死因,臣看……您要不要離開這裏?您和王剛剛成親,就來這種晦氣的地方,怕是不好吧?”


    顧妍夕淡淡看了他一眼:“誰說本宮查完了?本宮還沒有開始呢!”


    “還沒有開始?”


    站在廂房之中的使臣中,有的人忍不住喊出了聲。


    炎鴻澈深邃的眸光望了這些大驚小怪的使臣們一眼:“你們都安靜了,不要打擾王妃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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