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之前的任務大多數都是讓江來帶著仇恨去摧毀,而這一次,她卻要帶著愛意和歉意去拯救和彌補。


    這是江來最不擅長的。


    整整一夜,江來隻在淩晨五點天快要亮的時候上床睡了兩個半小時。


    七點半,鬧鈴一響,江來利索的從床上起身,一隻胳膊艱難的洗漱穿衣之後換上校服拿起桌子上的牛奶一飲而盡,然後叼起吐司片便走了出去。


    江振生照例要送她,被江來拒絕了。


    “這裏離學校不遠,我想走過去順便鍛煉鍛煉身體。”


    “那你路上小心點,你媽一早去醫院拿報告了,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對了,這是今天的零花錢你拿著,不夠花再找我要。”


    說著江振生直接從錢包裏從抽出兩張鈔票遞給了江來。


    江來看了一眼,然後從裏麵抽出一張。


    “謝謝爸爸,爸爸再見。”


    江振生一臉驚奇,緊跟著欣慰的笑笑。


    這孩子怎麽好像突然變懂事了不少。


    要是能一直這麽懂事下去就好了。


    “你這樣會不會有點崩人設啊,我看江振生看著你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


    “不會的,毛芳病了,他的公司也出了狀況,這些事情我不可能不知道,知道之後也不可能不做出改變。”


    江來說話的語氣都便慢了,背著書包紮著馬尾辮緩緩走在小道上的模樣,讓小布丁看著心裏砰砰跳的。


    誰學生時代沒有一個白月光呢,大多數都像江來現在這個樣子,幹淨美麗。


    想到這小布丁趕忙甩了甩腦袋。


    啊呸呸呸呸,清醒點!這他麽是江來!坑人不眨眼擅長偽裝的江來!


    還真差點被她這副模樣給騙了。


    路上經過早餐店,沈濰州正張著兩條長腿低頭大口喝著碗裏的豆漿,逼仄狹小的早餐店裏麵坐滿了來吃早飯的學生和家長。


    一旁麵對著街道的男生一抬頭猛地看到從早餐店門口經過的女孩,一瞬間嘴裏的包子直接掉在了湯裏,湯汁一下濺到了一旁沈濰州的臉上,氣得他抬頭罵了句。


    “艸你他媽豬啊吃東西到處亂濺!”


    “洲哥,洲哥你快看外麵,那個是不是你女朋友江來啊!”


    沈濰州一聽江來,皺眉看了一眼,身穿白色短袖襯衫黑白條紋短裙的校服女孩恰好停在紅綠燈路口等著過來,夏天一陣風吹過,拂動著她額前細軟的碎發和校服短裙,黑色的長筒靴襪包裹著女孩細長的小腿,露出一截白皙的大腿,那背著書包的肩看單薄纖細,藕節似的一條胳膊乖巧的垂放在腰邊,另一條胳膊吊起來打著石膏。


    在看那張臉蛋,白的像是光從皮膚裏麵透出來似的,圓臉又小又漂亮,黑亮如寶石般的眸子靜靜看著前方。


    綠燈亮起擁擠的行人一窩蜂走過來的那一瞬間,沈濰州眼裏的江來像是個行走的發光源,無時無刻不牽動著他的視線。


    臉上的湯汁都要幹了,這時候身旁有人起來說了聲。


    “麻煩讓一下。”


    這一聲讓沈濰州猛地迴過神,下意識慌忙避開視線胡亂拎起書包站起來,隨手擦了擦臉上的東西,抬腿就追了出來。


    江來走的不快,沈濰州兩三步就追上了。


    “江來!”


    他喊了一聲,江來迴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淡淡的像是帶著鉤子似的鉤得沈濰州心裏癢癢。


    “你男朋友喊你你就這個反應?”


    江來目視前方。


    “我們分手了。”


    “我沒同意!”


    “你當我和你離婚呢?還需要經過你同意?”


    這話說得辛辣,讓沈濰州心裏一陣不甘和憤怒。


    “你當我是誰,你想踹就踹?”


    說著沈濰州拽著江來的書包,想接過來幫她拿著,結果江來以為他小子要和自己動手,於是一手扯著書包側身轉過來抬腳衝著沈濰州的小腿來了一下。


    “啊!!”


    這個一下踢得沈濰州抱著腿原地蹦了一圈,疼的白皙的臉皮都漲紅起來。


    江來拿起書包邁開步子就趕緊走,不能耽誤她早讀背誦的時間。


    早讀課上,周圍所有人的聲音拖拖拉拉,而後麵文理科樓內的背誦聲已經傳到了藝術樓。


    整個班級,隻有江來的聲音清晰,堅定,每一個英語單詞在她嘴裏都如此的悅耳動聽。


    其實英語對江來來說是最簡單的一門科目,她可以輕輕鬆鬆的拿到滿分,因為她的現實世界,她之前經曆過的那麽多世界裏,英語一直都是她最擅長的第二母語。


    但為了保持學習的狀態,她會在要求背誦英語的時候背一篇英文散文,這樣到了語文背誦時間,她才能背下那麽多她早已經忘記的名言古句。


    因為設計到任務內容,即使這些東西的小布丁來說隻是搜索欄裏點一下就能蹦出來的內容,但他不能在考場上發出任何聲音。


    更何況,江來也不屑。


    她足夠專注,也足夠聰明,讓她在原主這個沉淪了整個學生生涯的身體裏毫無負擔和壓力的找到努力的方向。


    第一次月考,是藝術,文理分班之後的第一次摸底考試。


    藝術生隻用考語數外,文理生除了語數外,還要考額外選擇的小科。


    毫不意外江來被分到了最後一個考場,和沈濰州一前一後。


    考試的時候沈濰州一大半的時間在睡覺,十分鍾的時間學卷子,剩下半個小時就撐著下巴看著坐在拐角處的江來。


    她一直在伏筆計算,語數外三門,她都寫的十分認真。


    有那麽一瞬間沈濰州覺得江來可能真的會考出一個不錯的成績,因為她平時的努力所有人都在看在眼裏。


    一開始大家還會在背地裏嘲諷江來是裝樣子,但半個月之後就沒人這麽說了。


    因為當一個連續假裝努力超過十天的時候,這個努力就不是假裝的了。


    沈濰州轉著筆,想著江來說過的話。


    她說她媽媽生病了,爸爸要破產了,看來這些都是真的。


    考試結束江來的卷子被監考老師收走,老師掃了一眼她數學卷的前麵選擇和填空題,然後忍不住多看了江來幾眼,緊跟著笑著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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