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綺南已經鑽進了自己的跑車裏麵的主駕駛,卻發現林弦仍站在一動未動。


    她疑惑的喊道,“林弦,迴迴神,我們走了,實在舍不得明天早點起再來就是了。”


    但是林弦好像沒有聽到一般,對此毫無反應。


    “林弦?”程綺南又喊道,“寶貝兒?你幹嘛呢?”


    興許是程綺南這次說話的時候,麵向了林弦,導致林弦察覺到了她是在對自己說話。


    遂緩緩的抬起了頭,看了過去。


    一雙死寂般深灰色的豎瞳在夜幕下隱隱閃爍著冰冷的氣息,帶著一股攝人心魄的光芒。


    程綺南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被吸引了過去,心裏剛剛泛起林弦什麽時候戴上美瞳的疑惑,下一刻心神便被吸了進去,吞噬殆盡。


    “你叫我?”林弦冷漠的說道。


    程綺南恍若機器人一般失去了靈氣,目光呆滯著一板一眼的迴答,“我叫你。”


    “什麽事?”林弦不耐煩的說道。


    “我們該迴家了。”程綺南死氣沉沉的迴道。


    “迴家?”林弦突然笑了起來,“咯咯咯,哪裏又來的家呢。”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向著程綺南走去,伸出自己的茭白玉指透過降下來的車窗,輕輕的摩挲著程綺南的臉蛋。


    眼神平靜,語氣卻極為懷念的說道,“多麽鮮活的生命啊,好好活下去吧。”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氣,連帶著女孩子身上的香味一起攝入鼻中,“真懷念呢,空氣的味道。”


    但下一刻她的表情卻突然僵住了,“許斯年的味道?!”


    隨著她自說自話的聲音落下,整個人的臉色也隨之變化。


    她摩挲女孩嬌嫩臉蛋的小手頓時下滑收緊,緊緊掐住程綺南的脖頸,眼中閃過一片寒冷,整個人瞬間迸發出令人感到強烈殺意與深淵般絕望的恐怖氣息。


    “你為什麽要碰他!”


    “他是我的,隻能是我的!”


    程綺南因為缺氧導致臉龐迅速充血,白皙的鵝頸青筋林立,眼球隨之上翻,露出大片的眼白。


    但卻因為林弦的能力壓製,而導致已經失去心神的她無法開口說出任何一句求饒的話。


    不過緊緊片刻後,林弦鬆開自己的手,暫時放了她一條活路。


    “看在你和她認識,且沒有和許斯年發生實質性關係的份上,先饒你一條命。”


    林弦邊說邊催動著自己的詭異能量凝聚於之間,“記住!沒有人能碰一下許斯年,任何的身體接觸都不可以。”


    隨著聲音的落下,她雙指並攏的點向程綺南的額頭,絲絲縷縷的能量被她控製著侵入到程綺南的腦海裏,刻下金科玉律一般的烙印。


    隨著‘王律’的能力釋放完畢,她又再次釋放出一股與之前詭異能量體所不同的力量,擠入到程綺南的腦海裏,完成對自己剛剛能力的傾軋。


    這是她昨天夜裏自裂開的空間縫隙裏吸收的能量,可以壓製詭異能量,使未變異的普通人不會受到汙染,但已經被汙染過的幸存者並無法逆向使用。


    片刻後,在感知到詭異能量已經被壓榨幹淨後,她才收迴來自己的手,紅潤的小臉隱隱有些發白,狀態也趨於疲憊。


    她唿了一口氣後,冷冷的說道,“人生苦短,好好珍惜你的生命吧,人類。”


    “迴去。”她驀地揮了揮自己的衣袖。


    程綺南順從著她的意願,啟動自己的跑車,隨著引擎聲的轟動,如離弦之箭一般驟然駛離瀚海彬瀾酒店。


    一路闖了n個紅綠燈後,迴到自己家的車庫,上樓進臥室躺下閉眼睛,全程被操縱著一氣嗬成,知道她陷入了睡夢中後林弦放在她腦海裏的那一縷意識才逐漸消散。


    而林弦在看到跑車離開後,便已經不再多留意了,那一縷意識會代替她做完後續的事情。


    她本人則是站在樓下,仰起頭眯起眼睛看向瀚海彬瀾酒店的十四層,鏡麵玻璃反射著夜晚的黑暗,無法看清裏麵的內幕。


    而她看了幾眼後,卻淡淡的笑了起來,下一刻整個人猛地一躍,騰空而起來到十四樓的窗外。


    “鐺鐺鐺——”


    許斯年剛在沙發上躺下,正閉眸假寐之際被這股異響嚇了一跳。


    他狐疑的瞅了瞅房間門口的方向,那裏並沒有什麽動靜,他緩緩地長唿一口氣,


    “看來是自己這幾天太過於勞累了,導致現在年紀輕輕的都開始幻聽了。”他自言自語的說道,“還沒談個女朋友琴瑟和鳴呢,這怎麽能行!得好好休息,好好補補!”


    他再一次閉上眼睛,‘鐺鐺鐺’的異響又響了起來。


    他驀地坐了起來,這下他確定了並不是自己幻聽,而是真的有詭異的動靜。


    他屏住唿吸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透過貓眼看向外麵,卻發現空無一物,還是自己空耳了?


    他有些疑惑不解,但已經經曆過種種異常事件的他,並沒有就此放鬆警惕,他集中精力的留意著下一次的動靜響起。


    果然,幾秒鍾,聲音又響起了。


    在窗戶外麵!


    許斯年立刻調動起腦域能量,使之活躍起來後,他才亦步亦趨的走向大大的落地窗處。


    盡管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他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後,才猛地拉開厚重的窗簾。


    窗外的畫麵頓時令他傻眼了,林弦?她不是走了嗎?


    而在窗外的林弦,盡管看不到鏡麵玻璃內的許斯年,但她卻好像能感知到一般許斯年的動作一般。


    她對著鏡麵玻璃內的許斯年露出一個恬淡的笑臉,張嘴說道,“許斯年,我來啦~”


    許斯年愣怔的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在窗外的這個林弦已經是被詭異種降臨後的林弦了。


    他大腦瘋狂的轉動,貼著窗戶對外麵的林弦喊道,“你怎麽上來的?被人發現了嗎?”


    “沒有,我上來的時候都沒有人的。”林弦依舊笑嘻嘻著的樣子,嬌俏的話音隨著十四樓的風一起唿唿作響。


    許斯年隻能隱隱約約的聽見,並不能聽的很清楚,但所幸的是林弦粉唇輕啟,可以讓他輕易的通過口語來進行簡單的分辨。


    “好了好了,趕緊進來先,別在外麵待著被人發現了。”許斯年有些著急的說道。


    隨後他便看到林弦嬌笑著說了句,“好。”


    下一刻林弦整個人驀地的貼上了鏡麵玻璃,緊接著鏡麵玻璃上便遍布裂痕。


    “嘩啦!”


    她緊緊依靠著降臨後的身體力量便把這玻璃擠碎了!


    許斯年驚訝的下巴都快合不上了,他磕磕絆絆的說道,“不是,我是你進來,但不是讓你用這種方式進來啊。”


    “有什麽區別嗎?這不是更快嘛。”林弦揚著小腦袋說道。


    “這不是快不快的事情啊……”許斯年有些無語,但在她麵前又不敢大聲反駁。


    最後隻能宛如一副受氣包的樣子說道,“算了,沒事了,反正都已經進來了,多說無益。”


    “不過下次你不能這樣了。”他又不放心的囑咐了一遍。


    “為什麽啊,這樣多快啊,還是說你不想我嗎?”林弦反問道。


    我想你……離我遠一點啊。


    “當然想你了,但是這樣多不安全啊。”許斯年張嘴說道,“而且這也不是我家啊,我後麵還得給人賠償玻璃錢。”


    話音剛落下,許斯年趕緊補充道,“當然我不是心疼錢啊,隻是這樣多危險啊,外麵這麽高,你萬一要是一個沒站好,多可怕啊,對不對。”


    “為什麽要賠錢!誰讓你賠錢!”林弦驀地兇狠起來,“誰讓你賠錢,我就把她殺了,給你放煙花看。”


    不是,重點是這個嗎?!


    許斯年感覺腦殼有點疼,“咱好歹也是一個女孩子,別張嘴閉嘴就是打打殺殺的,都不討人喜歡了。”


    “你不喜歡嗎?”林弦蹙眉盯著他看,目光裏殺氣沉沉。


    許斯年後背瞬間就滿是冷汗淋漓,他連忙搖著頭,義正言辭的表明著自己的態度,“當然不是了,我喜歡!”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林弦的臉色,“我隻是說,咱是不是要保持一下女孩子的形象,對不對……”


    “我又不是他們,管他們的看法幹嗎,再說了,他們早晚都要死掉的。”林弦不以為意的說道,旋即又對著許斯年嬌笑,“我隻要你喜歡。”


    這這這!


    如果你不是詭異種的話,我肯定就答應你了!


    孤寡了二十七年的許斯年,根本就承受不住這種直球的表達方式。


    盡管以前他也被許多女孩子表達過愛意,但從來沒有這種赤裸裸的表達方式。


    當然最重要的是,那些女孩子盡管姿色也不錯,但對比長相身材氣質都極佳的林弦,那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林弦卻再一次靠了上來。


    “許斯年,你真聽話。”她仰起頭看著許斯年的眼睛說道。


    “什麽?”許斯年有些懵,你這腦迴路不愧是詭異種啊,就是和人類的結構不一樣。


    “之前我要沉睡的時候,我就跟你說,讓你不要和別的女孩子睡覺,隻能和我睡覺的呀。”林曉眼睛一眨不眨的直勾勾盯著許斯年,


    “你昨天就很聽話的和我睡覺了呀。”


    “等一下,你讓我捋一捋。”許斯年思維有點混亂。


    片刻後他才試探著說道,“所以白天的事情你都知道?”


    林弦隻是嬌笑著看他,卻並不迴答。


    “到底是不是啊?”許斯年有點著急。


    “你猜,咯咯咯。”林弦笑道。


    “能不能不猜啊。”許斯年歎了口氣,你又不是人類女孩子,堂堂一個詭異種哪裏學的和人類女生一樣啊。


    “真沒意思。”林弦撇了撇嘴,但卻還是老老實實的解釋道,“她有很激烈的情緒變動的時候,我能大概的感知到一些。”


    “大概?”


    “嗯,就是隱隱約約的知道一些事情的輪廓,但具體的並不能清楚得知。”


    “哦,明白了。”許斯年長出一口氣。


    那就好那就好,要是你都知道的話,那我今天和貓耳娘助理的事情,你豈不是得暴走當場,血濺五步啊。


    也不對,當時就算是屬於人類的林弦也不在場,應該不知道,但後麵那些吵架,互相爭執豈不是?


    許斯年想到這,頓時有些緊張。


    他壓下自己的情緒,強行裝作一副隨意的樣子,自然而然的問道,“那你今天有察覺到什麽劇烈的情緒波動嗎?”


    “今天?沒有啊。”林弦想了一下,旋即目光一凝的說道,“你今天做什麽壞事情?你和別的女孩子睡覺了?!”


    “沒有沒有。”許斯年矢口否認道。


    貓耳娘諸青,我們是談論工作談論工作,順便探討一下人類不同裝束下對於情緒的變化,反正並沒有真的睡覺!


    感謝秦湘的及時到來!


    許斯年迎著林弦狐疑的目光,頗感壓力山大,“你這個目光,怎麽你不相信我啊?”


    林弦不說話,直直的盯著他。


    “我就是想看一下你對於劇烈的情緒起伏一事,這個程度是怎麽樣的。”許斯年弱弱的解釋道。


    “行吧,那我相信你了。”林弦老神在在的說道,“反正你要是和別的女孩子睡覺了,我可是能聞出來的哦。”


    “聞?你屬修勾的嗎?!鼻子這麽靈!”許斯年驚訝的說道。


    “嗯,聞的出來啊,味道不一樣。”林弦一本正經的點著頭。


    隨即她趴在了許斯年的胸口,努了努小鼻子,用力的嗅了嗅,“就像現在,你身上有五個不同的女性,和一個小孩子的味道。”


    小耳朵是那個小孩子,


    用詞還挺嚴謹,女孩子和女性還會活學活用……


    諸青、秦湘、程綺南、林弦……許斯年默默地數了數,卻發現數額不對,


    這才四個啊,第五個在哪兒???


    林弦仍舊繼續說著,“有一個味道比較淡,應該離你最近的時候也有一米左右的距離吧。”


    一米左右的距離,許斯年絞盡腦汁的想著,片刻後他眉頭一皺,該不會是說前台的那個女生吧?!


    這鼻子……你這不是鼻子肯定是用了能力了的吧!


    許斯年有心想去戳破她,卻又怕遭到她惱羞成怒之下的打擊報複。


    他轉移話題的說道,“所以你知道昨天晚上睡覺的事兒,你昨天醒了?”


    “真聰明,獎勵一口親親。”本就和許斯年靠的很近的林弦,立刻伸出手攬住了他的脖子。


    在許斯年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林弦就已經嘟著唇湊了上去。


    “啵唧~”


    大功告成後的林弦,這才心滿意足的鬆開了自己的手,看著許斯年呆呆的模樣咯咯直笑。


    我的初吻就這樣沒了?


    許斯年下意識的舔了一下嘴角,軟軟的甜甜的……


    下一刻他連忙晃了晃腦袋,把奇怪的想法從腦海裏趕了出去。


    “剛剛她都已經走了,你怎麽又控製著她的身體又迴來了,是還有什麽事嗎?”許斯年問道。


    “天黑了呀。”林弦嘟著嘴說道。


    “嗯,天黑了,我知道,然後呢?”許斯年沒反應過來。


    “你忘了?”林弦有點生氣,還有委屈,“你晚上要和我睡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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