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你在做什麽?”玉染在蕭鳳舞的屋子裏,耽誤了好一陣子,又在園子裏走走停停,這才不慌不忙的趕來見“貴客”了。


    眼前的這番陣勢,倒真真的有些意外,玉染隨手揮了揮袖子,說道:“魅影,放了拓跋將軍。”


    “是。”她答應一聲,將拓跋的大刀反手一擊,插進房梁上,一個轉身,人就消失不見了。


    “魅影?”慕容小聲的嘀咕著,總覺得這個名字好生熟悉,一時間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玉染坐下,喝了口熱茶,裝作不經意的說道:“諸位要是願意,叫她一聲九變妖狐,也是可以的。”


    “噗……”正在喝茶壓驚的拓跋將軍,嚇得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早知道是這位姑奶奶,借他個膽子也不敢去調戲她啊。當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好一陣後怕。


    幸好還在,真是幸好啊。


    江湖傳說,九變妖狐能以不同的麵貌示人,從不重複,包括高矮胖瘦,皆可改變。


    更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麵目,除了知道是個女人以外,一無所獲,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也是名劍山莊的屬下。


    慕容笑道:“不知有何要事,非要我等從草原上趕過來,當麵相商。”說著,他壓低了聲音:“如今的遼國可不比從前了,我們都是抱著腦袋來見夫人的。”


    “沒什麽。”玉染站起身子,退後兩步,麵色突然一沉,冷冷的說道:“隻是覺得左賢王最近過的太滋潤了,想給他找點麻煩。”


    慕容疑惑的看著她,微微有些發愣,這個女人是什麽意思?難道說,她想背叛王爺了?


    沒有道理啊。


    蕭牧野現下的日子很不好過,皇位坐的岌岌可危,哪裏能和朝中正如日中天的左賢王相比。這種沒好處的事情,不像是名劍山莊一貫唯利是圖的做派。


    玉染咳嗽了兩聲,捏緊了手中的帕子說道:“怎麽,慕容將軍還怕我殺了你不成?放心,我已經有好些年不曾親手殺過人了,今日自然也不會為了你們而破例。”


    她淺淺的笑著,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之意,目光掃過拓跋的身上,笑的愈發的燦爛。


    蕭鳳舞懶洋洋的浸在水中,看著水麵上漂浮著的花瓣,怔怔的出神,她有些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


    她看的出來,玉染在紀阿四的府上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與其說她是紀阿四的夫人,倒不如說她是府上的管家。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玉染的手中,處置的井井有條。


    即便她被困在屋子裏數月,哪裏也去不得,甚至連自己住的小院也不曾走遍,卻也發現,紀阿四根本不像表麵上的這樣簡單。


    不過好在,玉染那個病秧子快要死了,她可總算是要苦盡甘來了。她就說嘛,今天那個瘋婆子怎麽那麽好心,不僅把她放出來了,還答應讓她見紀阿四。原來是快要死了,真是……


    想到高興處,她不由的咯咯笑了兩聲,在空曠的溫泉室中,顯得格外的讓人毛骨悚然,當然,她是不會這麽覺得的。


    所謂的溫泉,自然不是純天然的,不過是以人力,一天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的將熱水,從另一間屋子裏,通過竹子做的水管,源源不斷的傾倒在池中。


    說起來簡單,卻是一件極其“燒錢”的事情,富有天下如名劍山莊,也就隻有莊主一人有此待遇。


    蕭鳳舞看著立在池邊的那一整麵用上等鏡麵做成的牆麵,滿意的點點頭,一步一步的走上台階,對著鏡子不住的搔首弄姿。


    她的手指撫過自己的臉頰,捏一捏小巧玲瓏的耳垂,又順著脖頸往下,摸遍渾身上下的每一處。


    像是被自己完美無缺的身材給吸引住了,越看越覺得美好。


    晶瑩而溫暖的水珠,慢慢的滾過她的皮膚,濺在池中,蕩起一片漣漪。離了溫水的滋潤,蕭鳳舞覺得有些寒意,急忙潛下身子,縮進水中。


    一個婢女,托著木盤走了進來,將上麵放著的玫瑰花露放在池邊,輕聲說道:“這是夫人給您的。”


    “哦?”蕭鳳舞接過花露,打開瓶塞,湊近一聞,頓時一股香氣撲麵而來,她仔細的看了看,覺得沒有什麽異樣,便隨手放在了池邊。


    那婢女低頭行了禮,緩緩的退了出去,要是這時蕭鳳舞肯抬頭看她一眼,應當會覺出些許的異樣來。


    隻見那人嘴角上揚,明顯是在嘲笑她的無知和自大。


    和著夏季裏特有的帶著潮濕和溫暖的微風,玫瑰花的淡淡花香,被池中的熱氣一熏,頓時花香四溢。


    蕭鳳舞靠在池邊,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睡著,隻覺得身上每一處毛孔都是通透的,舒服極了。


    蒸騰的熱氣越來越多,漸漸的在溫泉室中彌漫開來,遠處依稀走進來幾個人,蕭鳳舞不以為意的懶懶說道:“又來給我送什麽東西,今日倒真是大方。”


    那三個人神色恍惚,目中滿是一片迷離,步子輕緩的踏在地磚上,感受到蕭鳳舞的氣息,喉嚨中咽下了一口口水,唿吸登時就急促起來,忙不迭的就去撕扯自己的衣服。


    眨眼的功夫,三人便赤條條的站在池邊,蕭鳳舞渾然不覺的享受著難得的溫泉時光。隻聽得接連的幾聲噗通,噗通的落水聲,那幾人慌慌張張的跳進了水中,邁著大步向著蕭鳳舞而來。


    直到此時,她才後知後覺的睜開眼睛,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張大嘴,撕心裂肺的尖叫起來,卻怎麽也發不出聲音。


    她驚恐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轉過頭去看那瓶隻是放在那裏的玫瑰花露。


    她想不明白,她明明很有戒心,玉染送來的東西都沒有用,隻是放在那裏一會兒,怎麽就能讓她發不聲音來呢。


    不過,即便她能叫喊又如何,在這個宅子裏,還有人能聽她的話,來救她嗎?


    那三個人她是認識的,還在遼國的時候,曾在皇兄的狩獵大會上見過,知道是左賢王的手下,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眼下的形勢可容不得她細想,蕭鳳舞抬起腿,就往台階上走去,那三人也不急,隻冷冷的看著她。


    濕噠噠的水滴了一路,雪白的裸露的肌體,看在那幾個欲火焚燒的男人的眼裏,無疑是更大的火焰。


    蕭鳳舞跌跌撞撞的跑到門口,伸手用力的去推。隻要推開這扇門,跑到院中,跑到人多的地方,玉染總不能不管,看著她被人強要了。


    “啊”,突然她絕望的大叫了一聲,跪倒在地上,手指成拳,死死的捶打著,看似不堪一擊,實則無堅不摧的門。


    這門是從外麵鎖死的,這一扇門,斷絕了她所有的希望。


    她迴過頭去,去看那三人扭曲的麵孔,看著他們一步接著一步的向她靠近,最近的那人,唿出的氣息已然噴到了她的身上。


    蕭鳳舞閉上眼睛,絕望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想要厲聲怒罵,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更為可怕的是,她甚至隱隱的感覺到,自己連抬起手臂這樣簡單的動作都沒法完成。隻能眼睜睜的,任由來人將她撲到在地。


    明明是清醒的,卻恨不得自己立時昏厥過去。


    魅影站在遠處,冷冷的聽著屋內不斷傳來的悶哼聲和肉體碰撞的聲音,笑的越發的燦爛,對著玉染,說道:“多謝夫人,為家姐報了仇。”


    玉染的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欄杆,看著不遠處的溫泉室,笑著吩咐道:“你該知道,我不僅僅是為了替魅生報仇。”


    玉染重重的歎息了一聲,不帶半點情感的說道:“本不想如此對她,可是我的時間不多了。這個溫泉室可是明軒最喜歡的地方,拿來做這種事情,他肯定會不高興的。”


    她口中壓抑了多時的鮮血,終於抑製不住的從嘴角緩緩的流下,染紅了她的半片衣襟,驚雲扶住她,急切的喚人去叫府中的薛神醫過來。


    他想起玉染吞下去的那一把藥丸,眉頭深鎖,隻怕莊主趕迴來,也隻能見到夫人的最後一麵了。


    玉染拉過驚雲,拚盡全力,在他的耳邊細細的吩咐著:“我死了以後,一定要按計劃行事,千萬要把蕭鳳舞趕迴草原,為明軒掃除障礙。”


    她口中的血沫越來越多,說一個字,一口血便噴濺在驚雲的臉上,不多時,驚雲已是滿麵鮮血,他也不去擦拭,低下頭,手臂更加用力的扶住她。


    “安大人心高氣傲,斷不會和他人分享一個丈夫的。”玉染猛地咳嗽了兩聲,急促的說道:“這是我能為明軒做的最後一件事了,你一定要辦好。否則,我死了都不會原諒你。”


    驚雲點點頭,忍住眼中的淚水,沉聲答應著,緊緊的握住她的手,看著她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昏迷中,輕聲的說道:“你放心。”


    “薛神醫不在府上。”魅影伏下身子,將銀針紮在玉染的幾處大穴上,沉聲說道:“聽說一刻鍾前,被主人叫到宮中去了。”


    “嗯?皇上出了什麽事嗎?”驚雲皺了眉頭,不解的問道。


    “我問過了,是安大人出事了。”魅影悶聲說道:“她突然吐血倒地,昏睡不醒,現下整個皇宮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魅影看著玉染,即便是閉著眼,在神誌不清的狀況下,依舊緊緊皺著的眉頭,歎息道:“不知道主子會站在哪一邊?”


    ------題外話------


    我盡力補足字數,掩麵狂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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