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字殺人,權字害人,可令姊妹反目,兄弟鬩牆,都在所不惜。


    聶容與我緣分本就淺,此時,桓礬將全副心思放在她身上,眼裏哪裏容得了旁人?


    恰逢新帝下旨,要將宮人放出。小長知我鍾情寧王,一再勸誡,亦是無用,索性順水推舟,讓我嫁入王府。與他多年襄助,我自然明白他如何打算,在宮中任他怎樣費心謀劃,也始終被官職高的人壓著,低一級,就是矮一頭,倒不如另辟蹊徑,在宮外運籌帷幄,省卻被宮裏頭的權貴的注意。


    念及我的身份,為澹光院副史,小長說,必定得想個法子,讓澹光院也放幾個人出去,我才能有機會被錄在名冊上,隨後我還要李代桃僵出宮,並且我身居要職,實非不易。


    另,嫁給寧王,說來輕易,上唇碰下唇,但是,其中又得多少細心的謀算。


    可是,千難萬險,抵不過一句我願意。自我無權無勢起,我仰慕寧王風采,當麵亦隻能行禮問安,而不敢有逾越之舉。


    與我相反得是聶容得他援手,被施救命之恩,卻能兩廂情願,情投意合。


    造化弄人,時至今日,我成為側王妃,聶容仍是無名無姓。


    瑛姬高高在上地坐於輦轎,睨著我說:“今日寧王為何沒有與你一同入宮覲見?”


    我道:“王爺有他要忙的事情,不似臣妾這般悠閑自在,能得空進宮。”


    瑛姬朗朗一聲清笑:“可本宮怎地聽說寧王最近也悠閑的很?”


    我望著她,她的麵色戲謔,就好像有什麽事情唿之欲出。


    果然,她說道:“聽染香說,寧王又去竹清居了。”


    我身形微微一晃,眉凝連忙上前來扶住我,我略移了移身子,搭著眉凝的手臂。


    瑛姬笑得越發歡了,她的聲音好像春雪初融,就望見一花獨放。


    她伸著手,指著我,衝著染香說道:“還不趕緊去扶著側王妃。”語調婉轉如鶯啼,著重提了側字。


    染香聽命,上前攙扶。


    我冷然道:“不必了。”


    瑛姬裝模做樣地說道:“哎呀,本宮一見了王妃心裏就歡喜,想起從前你伺候我,與我為伴的日子,如今咱們算是姐妹變作妯娌了,一時失察,竟忘了王妃你還行著禮呢。”


    我目光盯住她,迴答道:“臣妾曉得,隻是有一句話,臣妾想告知娘娘,以後若是皇上恢複娘娘協理六宮之權,娘娘可不能似今日這般大意。”


    瑛姬顯出幾分薄怒,尖銳道:“這個,本宮自是不會大意的。但,寧王與你新婚就在竹清居戀戀不舍,王妃不去瞧瞧嗎?”


    我福身,旋即站起道:“寧王願意去何處,就去何處,實在也不是臣妾可以管製的。再不濟王府內還有喬王妃,若是說管,說勸,也該她去做,臣妾實在算不得甚麽。”


    她正要說話,我斬釘截鐵說道:“瑛姬娘娘聖眷正濃,何必將心事放在寧王府的家事上?難道娘娘不怕生出流言,平白汙了娘娘清白?還有,臣妾再多說一句,如染香這樣累及主子的奴才,一個都是錯的。娘娘可真是寬宏,還能留她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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