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禦寇忐忑不安地跟著使者走了進太廟,一抬頭看見父親端坐在大殿中央的寶座上。於是,他快步走上前,跪在地上給國君施禮,山唿萬歲道:“臣祝願君主身體健康,萬壽無疆!萬歲,萬歲,萬萬歲!”接著,他雙眼噴射著怒火,狠狠地瞪了一眼坐在父親身雙手正捂著臉低頭哭泣的杞姬,心中惡狠狠地罵:“娘的個老嬖,騷狐狸精。”


    杞姬隻管低著頭“嗚嗚”地假裝哭泣,根本就不敢抬頭與太子對視。


    陳宣公雖然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裏,但嘴上並沒有答話,也沒有命太子平身。他伸手拿起驚堂木往幾案上猛地一拍,厲聲吆喝道:“呔,太子陳禦寇!你可知罪?”


    “君主,兒臣不知有何罪孽?”陳宣公橫蠻不講理的吆喝聲激怒了陳禦寇,他心裏一激動頓時忘卻了恐懼,當即昂首挺胸地抬起頭壯著膽子理直氣壯地說:“君主,兒臣就隻想問一聲,不知您現在用的是家法呢?還是國法?”


    看見國君皺了皺眉頭,兩眼迷茫地沒有吱聲,他接著又辯解道:“君主,兒臣就隻想申明一點,無論您用的是家法還是國法,兒臣都是清白無辜的。”


    “呔,大膽妄為!”不等陳禦寇把話講完,陳宣公已經火冒三丈地扯著嗓門厲聲嗬斥道:“你這個禽獸不如、喪盡人倫的畜生!竟敢當著你媽的麵百般抵賴,還想死不認罪?”接著,他舉起拳頭砸在了幾案上。“呸,你簡直就是一個地痞流氓、無恥之徒!”


    陳宣公一提起杞姬,陳禦寇心中的怒火頓時像火山噴發似的爆發了。他用手一指杞姬,怒吼著辯駁道:“君主。請您不要相信騷狐狸精的一派胡言,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事先精心安排的。她無非是想陷害兒臣,將兒臣置於死地而後快……。(.好看的小說)”


    “呔!你簡直就是在血口噴人!”一聽陳禦寇強詞奪理拒不認罪,陳宣公隻覺得心跳加速血往上湧。血壓“噔”的一下子竄到250。腦袋頓時眩暈了起來。


    “大膽!”他氣得臉色鐵青,左手捂著額頭。右手顫抖著指點著太子的鼻子,大聲訓斥道:“你,你這個不孝子!不但不向你媽賠禮道歉、悔過自新,反而還血口噴人。反咬一口!不僅膽大包天!而且還色膽包天!”說著,他扭頭瞧了杞姬一眼。


    看見陳宣公父子掐上了架,杞姬立即不失時機地啼哭起來。“夫君,您可要替賤妾做主呀!如今,賤妾即便跳進黃河也洗不幹淨了。嗚,嗚嗚!賤妾沒法子活了!”


    “奶奶的,好色乃男人的本性。隻要當著杞姬的麵認個錯,主動讓出太子位,寡人也就既往不咎了。”陳宣公壓根就沒有想到陳禦寇還敢頂嘴,頓時氣得渾身發抖。


    他雙目圓嗔。手指著陳禦寇的鼻子繼續怒聲罵道:“畜生!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誣陷你媽?竟敢當著列祖列宗神靈的麵胡說八道?今天,看寡人怎麽懲處你吧?”


    看見父親是非不分、糊塗透頂,陳禦寇心急如焚地強辯道:“君主,不要偏聽偏信!”


    “什麽?寡人偏聽偏信?”聽見太子的指責聲,陳宣公心中的無名火是越竄越高,立即咧嘴罵道:“臭小子!寡人經曆的風浪比你聽過的故事還要多,豈會偏聽偏信?”


    看著雙目圓睜的國君,陳禦寇急得一個勁地抓耳撓腮,連忙拱手辯白道:“君主,請允許兒臣如實地將事情經過講出來。望您能明辨是非,還兒臣一個公道。”


    不等陳宣公開口答應,跪在地上的陳禦寇已經迫不及待地講述起來。“君主,今天一大早宮裏來人通知兒臣,說您身感不適,正躺在杞姬的寢宮裏,特命兒臣趕快進宮探視。兒臣一聽國君有恙,哪裏敢怠慢,於是便急匆匆地跟著來人進了宮。”


    他扭頭怒目而視著杞姬繼續說:“可是,當兒臣剛一走進杞姬的寢宮,還沒有開口詢問,就被她猛地一下摟住脖子摁在了地上。她一邊解帶一邊親嘴,強行非禮兒臣。兒臣當場就被她的舉止嚇蒙了,仰麵躺在地上拚命地反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她推開,起身逃出了宮殿。”接著,又手指杞姬憤吼道:“君主,她在陷害兒臣啊!”


    “住嘴!”不等陳禦寇把話講完,陳宣公已經揮起手大聲地製止道:“臭小子,難道你還不嫌丟人嗎?世上哪有做媽的非禮兒子的道理?簡直就是在一派胡言!”


    陳禦寇的直言不諱令杞姬頓時慌了神,她心慌意亂地拉著陳宣公的衣袖,聲音悲愴地叫喊道:“夫君,太子血口噴人!賤妾真的沒法子活了。”說著,又雙手掩麵哭泣道:“款兒啊!母親再也不能夠照顧你了……。老天爺啊!天理何在呀?”


    陳宣公兩眼冷漠地看著兒子心中暗自歎息道:“唉,這小子太缺乏政治智慧了,真令寡人失望啊!他如果成為了國家的主宰,陳國肯定會國無寧日天下大亂,過去的悲劇必將在寡人的子孫身上重演。就目前的形勢看,寡人隻有存優汰劣將他剔除了。”


    失望終於讓他作出了決擇,他猛地一拍驚堂木怒聲狂吼道:“陳禦寇你這個天理難容的逆子!竟敢不知天高地厚地目無寡人!現在,寡人就當眾宣布廢了你這個太子!”


    說著,他兩眼迅速地掃視著四周,隻見群臣一個個驚駭萬狀,心中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寡人太有表演天賦了,這怒發衝冠的架勢竟然把群臣全都鎮住了。”


    群臣迷惘地看著國君暗自錯愕:“哎呀,君主前言不搭後語該不是神經病犯了吧?”


    “君主鬼迷心竅已經不可理喻了。”聽見父親近似於瘋狂的怒吼,陳禦寇似乎已經不知道什麽叫做害怕了。他心急如焚地琢磨:“導致國君喪失理智的不就是杞姬那個騷狐狸精嗎?君主如今已被她迷惑得連牢不可破的骨肉親情都可以置之不顧了。”


    於是,他怒不可遏的情緒溢於言表,手指杞姬大聲吼叫道:“杞姬,你這個迷惑國君的騷狐狸精!為了讓兒子當太子,竟然挖空心思、不知廉恥地幹出那種齷齪的醜事!”


    忽然,他仰天長笑起來。“哈哈,哈哈!你不是想要太子位嗎?那就光明正大地來拿呀,別以為誰都會象你那樣下賤無恥地把權力看得比人格還要主貴?”


    笑罷之後,他一扭臉看見群臣正用怪異的目光盯著自己,於是百感交織地發出了悲憤的吼聲:“賤貨!來拿唄!何必要犯賤呢?老天爺啊!公道何在?天理何在?”


    “公道、天理早就見他娘的鬼去了!隻有權力才是硬道理!”看見陳禦寇聲嘶力竭地狂叫,杞姬心中一陣竊喜。“哈哈,老娘必須裝出一副弱者的模樣,堅決不出聲爭辯,讓他狗血噴頭地臭罵吧。這樣才會讓人覺得老娘受了天大的冤枉,喚起人們的同情心。”


    於是,她雙手捂住臉,伏著身子“嗚嗚”地啼哭不止。“哈哈,老娘雖然看似不占理,但卻占了情。如果不耍手腕,沒有奪命的殺手鐧,怎麽能替兒子搶奪太子之位呢?”


    “哎呀,太子今天是怎麽啦?為啥非要與杞姬死磕硬碰呢?立誰為太子可是國君的家務事,老子們還是少說為佳吧。”群臣一個個嚇得麵麵相覷,隻顧低著頭一聲不吭。


    國君喪失了理智,群臣又事不關己,這讓陳禦寇在心理上感到絕望,於是情緒越來越失控,咒罵也越來越狠毒。他不管三七二十一,隻管手指杞姬不停地辱罵。


    “罵吧,隨便罵!”杞姬一邊哭泣一邊尋思:“反正老家夥已開了金口玉言——廢掉你這個鱉孫。”她轉動眼珠拿定了主意。“在這個關鍵時刻,老娘絕對不能抗爭。”


    忽然,她聽見身旁的陳宣公的唿吸聲變得越來越粗,越來越急促。她趕忙偷偷地看了一眼老公,隻見他的臉變得越來越青,情緒也變得越來越急躁。


    “哈哈,老家夥快要沉不住氣了。隻要火山一爆發,老娘就大功告成了!十拿九穩地把太子的帽兒扣在俺款兒的頭上。常言道:‘忍得一時氣,能享萬年福。’”於是暗中給自己打氣提醒道:“一定要沉住氣把假戲真唱玩到底,絕不能弄巧成拙雞飛蛋打。”


    在陳禦寇的叫罵聲中,陳宣公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心裏也越來越絕望。


    “奶奶的,這個熊孩子真他娘的太蠢笨了。常言道:‘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幹大事怎麽能靠謾罵取勝呢?寡人記得有位哲人曾經說過,‘謾罵絕不是戰鬥。’如果靠謾罵就能解決問題,那麽治理國家不就變得簡單了嗎?隻管搬個板凳坐在大街上,盡情地罵唄!哪裏還用得著日理萬機地勞神費勁呢?”


    他在心裏又一次地搖了搖頭,愈加堅定了自己的選擇與信念。“奶奶的熊孩子,看他這個鹙毛勁,即使當上國君也隻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會有啥子出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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