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陳桓公轉動眼珠半信半疑地問:“可寡人從未聽說過藥是甜的,你不會是在瞎扯蛋吧?”接著,又瞪著眼睛厲聲威脅道:“若敢欺騙寡人,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見國君並不完全相信,神醫慌忙舉起雙手,指著天空發誓:“君主,草民對天發誓:如果欺騙君主就天打五雷轟!這個驅鬼神方之所以叫神方,就是因為與眾不同……。”


    不等神醫把話講完,陳桓公已經不耐煩了。陳免見父親表露出不高興,連忙用腳踢了一下神醫的屁股,躬身上前勸諫道:“君主,神醫雖然羅裏羅嗦,但兒臣聽了覺得似乎還是蠻有道理。為何不讓他把驅鬼神方寫出來由您親自審查呢?還望君主三思。”


    “他娘的,甭說是三思,寡人連九思都思過了。”陳桓公正要發作,可轉念一想,心裏又不由自主地犯起嘀咕來:“嗨嗨,連陳免這兔小子都替神醫這貨說好話,這究竟說明了什麽呢?難道他們是串通好了的?想要寡人早點去閻王殿報到?”


    他越想越疑心,越想越害怕,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個不停,臉色也變得晦暗起來。“萬一子針再靠不住,寡人不就變成砧板上的魚肉了嗎?簡直太可怕了。”他斜眼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陳佗,盤算道:“不行,寡人不能坐以待斃,必須沉著冷靜地化被動為主動。”


    於是,對陳佗揮揮手,平和地說:“愛卿,免禮,平身吧。”接著,又清了清嗓子說:“愛卿講得有理,你們先退下吧。把神醫的驅鬼神方遞上來,寡人要親自審查。”


    “臣等遵命。”三人各懷著鬼胎,立即躬身拱手答應道。


    看著三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臥室的門外,陳桓公連忙對待從悄悄地招了招手。輕聲吩咐道:“你趕快去子針那裏,一來看看他的舉止有何異常?二來命他派人把神醫軟禁在驛館,三來查查他們是否有串通的嫌疑?注意,一切要在暗中進行,不許打草驚蛇。”


    “諾。”侍從趕忙躬身答應道,隨即一閃身,走出了臥室。


    陳佗、陳免和神醫來到寢宮的偏房坐下。陳佗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輕聲感歎道:“唉,好懸啊!剛才俺差一點就成了刀下冤死鬼。”接著,又轉身對陳免拱手感謝道:“太子。俺這廂有禮了。要不是你即時出手相救。現在俺已經迴到姥姥家了。”


    “哎呀。相國言重了。”陳免擺著手,假惺惺地謙虛道:“公子佗,咱不都是為了一個共同的目的想讓國君盡快地康複嗎?如今除了神醫,誰還能辦得到呢?”


    “不管怎麽說俺還是要感激你的救命之恩。”陳佗言不由衷地說:“唉。君主畢竟是心太急,可這種病落在誰的身上都是極大的痛苦呀,俺做臣子的完全能夠理解。”


    “哈哈,太得勁了,今天老子一句話就把公子佗給收服了。”聽完陳佗的話,陳免心裏爽透了,連連擺手說:“公子佗,今後相互關照的事還多著哩,這點小事何足掛齒?”


    一聽陳免的話中帶音。陳佗趕緊表白忠心道:“太子,從今以後俺就惟你馬首是瞻。”


    “哈哈,哈哈!”陳免心裏高興得樂開了花,他正想對陳佗有所表示,卻聽見神醫插話的聲音:“稟報太子、相國。草民的驅鬼神方已經擬好了,請您們過目。”


    陳免扭頭接過神醫遞上來的木牘,一邊看一邊問:“你這個驅鬼神方真管用嗎?”


    神醫壯了壯膽子,一拍胸脯說:“太子,草民保證絕對管用!而且還要藥到病除。”


    陳免翻來覆去地看了兩遍,除了認識一味蜂蜜外,其它的一概不認識。於是,翻著白眼疑惑地問:“那,這一味蜂蜜,它也能驅鬼嗎?”


    神醫連忙迴答道:“迴太子的話,蜂蜜雖說不能驅鬼,但它可以讓湯藥變得香甜。”


    陳免頓時恍然大悟,連聲誇獎道:“哈哈,這個辦法很妙嘛!可以讓國君舒服地享用。”接著一甩手說:“好,好!俺這就拿進去請國君審批。”說著,抬腿向臥室走去。


    望著太子離去的背影,神醫趕忙轉身對陳佗拱手說;“相國,草民這就告辭了。”


    “且慢!”見神醫想溜,陳佗趕忙伸手攔住說:“甭慌著迴去,還得聽國君的吩咐。”


    “哎呀相國,俺把錢財退還給您還不行嗎?”一見陳佗不批準,神醫頓時慌了,哭喪著臉央求道:“相國,放草民一馬吧!從今以後,草民再也不敢摻和朝中的事了。”


    陳佗斜眼看著神醫埋怨道:“哎呀,你看你想到哪裏去了?怎麽能不顧國君的死活迴家呢?”說著,朝殿外喊叫道:“來人呀,把神醫送迴驛館,讓他好好地休息。”


    這天一大早,陳桓公正坐在榻上喝著甜蜜蜜的湯藥。忽然,通稟官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大聲叫喊道:“君主,快不要再喝了!”


    “為什麽?”陳桓公端著盛藥的瓦缽子,楞楞地看著通稟官問道。


    通稟官雙手撐著大腿,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公子佗報告:神醫的藥喝不得呀!”


    “為什麽?”陳桓公迷惑不解地問:“寡人喝了十幾天,並沒有感覺不對頭呀?”


    通稟官把頭搖得像鈴鐺,連聲說:“君主,臣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都是公子佗說的。”


    陳桓公嚇得將瓦缽子往地上一摔,厲聲追問道:“那,他娘的公子佗呢?”


    瓦缽子“咣當”一聲,摔在了通稟官的身旁,嚇得他渾身一哆嗦,趕忙迴答道:“君主,他正等候在宮門外,請求拜見君主哩。”


    陳桓公一揚手命令道:“那,還不趕快宣他進宮?”接著,又皺著眉頭嘀咕道:“奶奶的公子佗!當初找神醫的是他,如今不讓喝藥的也是他。真不知道他想幹啥?”


    陳桓公正在猜疑陳佗的心思,忽然聽見門外傳來了陳佗的叫喊聲:“君主,臣罪該萬死!”隨著叫聲,隻見陳佗驚恐萬狀地跑進了臥室,“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舉起雙手不停地給陳桓公磕著頭,邊磕頭還邊帶著哭腔說:“君主,臣罪該萬死啊!”


    “抬起頭來講話!”陳桓公錯愕地看著陳佗,迷惑地問:“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君主,臣被那個狗日的神醫騙了!”陳佗耷拉著頭,哭喪著臉說:“臣派人嚴密監視狗日的神醫,誰知他昨天晚上竟然從驛館裏逃跑了。臣帶人連夜追趕,好不容易才將他擒獲,準備押來見君主。誰知道他竟趁人不備,一頭撞在了石頭上,撞死了。”


    “所以,你就懷疑他給寡人開的驅鬼神方有詐?”不等陳佗把話講完,陳桓公已接過話茬分析道:“於是,你一大早就跑來給寡人報信,阻止寡人繼續喝藥?”


    “君主,臣正是此意。”陳佗連忙豎起大拇指誇耀道:“君主真的是太英明了!”


    聽到奉承,陳桓公心裏頓時美滋滋地轉動著眼珠問:“愛卿,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君主,事到如今臣才弄明白。”陳佗麵帶怒容,咬著牙齒說:“陳國的郎中不僅是庸醫,最可恨的還居心叵測,既騙君主,又害君主。”說著,他憤怒地舉起拳頭,猛地一揮說:“臣懇請君主頒布詔令:凡是居心叵測的郎中,一律格殺勿論!”


    “哈哈,寡人早有此意,隻是一直下不了決心。”陳桓公聽完陳佗的進諫,哈哈大笑起來,接著一揚手說:“愛卿,這個光榮任務就交給你了,你不會讓寡人失望吧?”


    “傻嬖終於中計了。”陳佗心裏爽透了,連忙拱手說:“臣決不辜負君主的期望!”


    “哎呀,陳桓公這貨怎麽這般昏庸呢?”齊景公坐在台階上,一邊聽一邊焦急地搓著手問晏嬰:“愛卿,陳佗這貨真的是拿著雞毛當令箭大開殺戒了?”


    “君主,可不是嘛。”晏嬰輕歎了一聲,說:“唉,陳佗帶著人走街串巷,幾天功夫,宛丘城的城門上就掛滿了郎中的人頭。麵對殺戮,陳國郎中人人自危,膽戰心驚地摘下了行醫的金字招牌,紛紛哀鳴道:‘哎呀,懸壺濟世竟成了高風險的職業!’”


    “哎呀,郎中砸了飯碗還怎麽生存呢?”齊景公搖著頭,替郎中擔心起來。


    “唉,沒辦法呀。”晏嬰雙手一攤,說:“砸了飯碗就隻有改行。實在改不了行的,隻有遠走他鄉另謀出路。總之,經陳佗這麽一鬧騰,陳國就再也沒人敢當郎中了。”


    “哎呀呀。”齊景公聽罷連連唏噓道:“沒有郎中,陳國人怎麽看病呢?”


    晏嬰滿目淒涼,語調悲傷地說:“君主,有句古老的諺語說:‘若不信醫,必然信巫;若不拜神,必然拜鬼。’陳國沒有郎中,陳國人生了病,就根本無處就醫。萬般無奈,他們就隻好求巫拜神,祈求老天爺保佑。”


    齊景公掃了晏嬰一眼,好奇地問:“愛卿,照此說來,陳國必將盛產巫婆神漢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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