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去過東瀛?”李滄海奇道。【ㄨ】


    李鈺似乎喝的興起,他覺得用酒杯喝的不太過癮,索性將酒壺給拎在了手裏,對著壺嘴猛灌了一大口,李鈺道:“誰知道呢!這都是他爹說的,我也不知他到底有沒有去過。”


    說話間,狄晴與齊雲鶴已經對上了手。


    狄晴劍光如瀑,衣袖翻飛,劍法飄逸,猶如仙女舞劍,千變萬化。


    齊雲鶴竟然也不弱,他單手持劍,講究沉穩,每一招都極其刁鑽。


    兩人瞬間對拆了十多招,竟各自戰平。


    這讓狄晴有些興奮,難得找到個對手,她又豈會就此收手?


    “好劍法,注意了,本姑娘要施展真正的劍法了!”狄晴出言提醒道。


    齊雲鶴眼神凝重,握著劍柄的雙手,沒有絲毫動搖。


    “一劍光寒!”


    狄晴一聲嬌喝,手中長劍頓時直往齊雲鶴胸膛刺去。


    齊雲鶴雙手猛地一揮,長劍頓時自下而上斜劈了過去。


    叮叮當當~


    一陣清脆的交兵之聲不斷傳來,雙方越戰越勇,劍勢竟一時間無法收迴!


    眾人越看越是緊張,幾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兩人劍勢越來越快,李滄海手心竟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陣冷汗。


    齊雲鶴的武功不在狄晴之下,而雙方又戰的正緊,他生怕狄晴會一個疏忽而受傷。


    狄懷和狄英兩兄弟也是一樣,他們緊盯著交戰中的兩人,沒有人說話,生怕分散了狄晴的注意力。


    喝的醉醺醺的李鈺,在看到兩人激烈的交戰之後,也嚇出了一身冷汗,酒勁頓時清醒了大半。


    “雲鶴,比試切磋,點到即止,可莫要傷到晴姑娘!”李鈺大叫道。


    李鈺這一聲大叫。頓時讓齊雲鶴有些分神,他一個不察,手中長劍頓時被打落。


    狄晴揮出的劍勢來不及收迴,利劍頓時在齊雲鶴的手背上劃出一道傷口。


    不僅如此。長劍竟直接順著齊雲鶴的胳膊,直往他胸前刺去。


    狄晴嚇了一跳,她立即強行扭轉劍勢。


    鋒利的長劍雖出現側偏,但依舊去勢如虹,頃刻間穿過了齊雲鶴胸前衣衫。


    嗤啦一聲。齊雲鶴胸前衣衫頓時被截斷,露出右邊半個肩頭。


    李滄海額頭上都嚇出了一層冷汗,幸好狄晴強行收迴了劍勢,否則齊雲鶴非得死在這利劍之下不可。


    饒是狄晴及時收迴劍勢,齊雲鶴的胸前,依舊被利刃劃出了一道血痕。


    李滄海忙跑了過去,問道:“齊管家,你受傷了?大哥,快去拿藥來!”


    狄懷愣了下,隨即迴過神來。忙跑去拿藥。


    “不妨事,多謝大人關懷。”齊雲鶴隨手將截斷的衣衫給搭在了肩頭上,說道。


    “雲鶴,你沒事吧?”李鈺走了過去,關切的問道。


    畢竟,齊雲鶴是因他一聲大喊才分神受傷,李鈺倒覺得有些對不住他了。


    齊雲鶴對著李鈺跪下道:“雲鶴給王爺丟臉了,請王爺責罰!”


    “說這個做甚,你既然受了傷,就快些去止血!”李鈺說道。


    “屬下遵命。”齊雲鶴這才站了起來。低著頭退了下去。


    就在齊雲鶴退下的瞬間,李滄海突然瞥見他肩頭上,竟然有一個指頭大的傷疤。


    “此人想必經常與高手較量,否則也不會在肩頭上留下如此大的傷疤。”李滄海暗自猜測道。


    狄晴收了兵器。好似做錯了事的孩童一般,耷拉著腦袋,拉著李滄海的衣角,頗為委屈地道:“滄海,我不是有意傷他的!”


    李滄海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腦袋,溫柔地笑道:“這個我自然知道。不過晴兒,以後切磋的話,還是要點到即止啊!”


    狄晴重重的點了點頭,認真地道:“我知道了,以後我會小心的。”


    “晴姑娘,你……沒……沒受傷吧?”李鈺打了個酒嗝,似乎酒意開始發作,舌頭開始打顫地道。


    “都怪你!要不是你突然間大叫,齊雲鶴也不會分神,我也不會傷到他啦,討厭!”狄晴皺著瑤鼻,對著李鈺不悅地道。


    李鈺嘿嘿嘿地傻笑著,他連續打了幾個酒嗝,道:“是……是我的錯……錯……。”


    還沒說完,他突然身體一歪,險些摔倒在地。


    狄英忙將他扶住,卻發現李鈺已經醉的昏睡了過去。


    “滄海,你看這……。”狄英扶著李鈺,苦笑道。


    “先將王爺扶下休息吧。”李滄海看了看外麵漆黑的夜空,搖了搖頭道。


    狄英忙招唿狄風,兩人扶著李鈺迴了房間。


    “滄海,你怎麽了?”狄晴見李滄海眉頭緊鎖,臉上盡是憂慮之色,忙問道。


    李滄海歎了口氣,道:“晴兒,你每次動手,我都心驚膽顫。本應是我來保護你才是,可每次遇到危險,都是你保護我,慚愧啊!”


    狄晴知道李滄海在擔心自己,俏臉突然一陣緋紅,她握住李滄海的手,輕聲道:“滄海,你不用覺得自責啊!雖然你武功不行,但你卻有著一顆七竅玲瓏心,你有縝密的頭腦,這些可遠比武功還要厲害呢!”


    李滄海笑了笑,他看著外麵的夜空,沒有說話。


    他對自己說過多少次,不想再讓狄晴涉險,不想讓薛萱涉險,在他看來她們都是他最為重要之人。


    可每次遇到危險,卻都要靠她們拚死相救。


    在洛陽如是,在正陽城亦然。


    當他看到手下為了保護他而死之時,李滄海恨不得衝上去拚命。


    他並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他在意的是身邊之人,之所以讓鬆毛小狗去帶狄晴前來,不是為了救自己,而是為了那些衙役。


    可最後,那些衙役依舊因保護他而慘死。


    “若是我有能力自保,或許他們就不會死。”每每想起此事,李滄海心中總是一陣自責。


    他自責自己為何不會武功,沒有能力保護身邊之人。隻能讓身邊之人跟著自己涉險。


    跟著李滄海在一起久了,狄晴竟能看出他的心思,她拉著李滄海的手,道:“滄海。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武學之道並非一朝一夕就能夠成為高手的。”


    李滄海歎了口氣,道:“晴兒,你真是越來越聰明了,竟然能夠一眼看穿我心中所想了。看來以後還真沒什麽事能瞞得過你了啊!”


    狄晴嘻嘻一笑,道:“跟著你這麽久,若是沒有這點長進,本姑娘以後還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李滄海伸手在她腦袋上輕輕拍了一下,笑道:“普天之下,就屬你最聰明了。”笑了笑之後,他皺眉問道:“難道這世上就真的沒有速成的功法?”


    狄晴歪著腦袋想了片刻,忽然啊呀一聲,道:“有!不過……這種方法不知是否行得通。”


    “哦?什麽方法?”李滄海雙眼一亮,問道。


    狄晴猶豫了片刻。說道:“伐毛洗髓,移經易脈。”


    “何意?”李滄海問道。


    “伐毛洗髓,便是以絕世神功,打通你體內任督二脈,再以渾厚內力渡入你體內,替你重塑經脈。不過,這種方法從未有人試過。”狄晴沉吟道。


    “這是為何?”李滄海不解。


    “因為絕世神功向來難練,而施功者將內力渡入被施展之人體內之後,施功者就會內力盡失,甚至有可能有性命之憂。”狄晴說道。


    李滄海頓時吃了一驚。這種移花接木的功法,竟然對施功者有如此嚴重的後果。


    “不僅如此,被施之人在重塑經脈之事,也會承受巨大的痛苦。這種痛苦絕對非常人所能忍受。若是撐的過去,或許會有可能得到施功者的內力,若是撐不過去,就會經脈盡斷。”狄晴嚴肅地說道。


    李滄海倒吸了一口氣,如狄晴所說,這簡直就是在自殺。


    “就沒有人試過嗎?”李滄海好奇的問道。


    狄晴搖了搖頭。道:“沒有。先不說能否練成絕世神功,即便是練成了,誰又願意冒著性命危險,將自己辛苦積蓄的內力傳給他人呢?”


    李滄海想了想,覺得也是,除非是白癡,要不然誰會這麽玩命?


    “什麽樣的神功,才能稱得上絕世神功啊?”李滄海忽然對這個大感興趣,問道。


    “武林之中每個門派都有鎮派武學,隻要練至大乘,便數絕世神功。比如,華山的‘紫霞功’,少林的‘易筋經’,還有你給我的‘南溟心法’,都可以稱為絕世神功。不過,這些武學,已經很少有人能夠練至大乘了。”


    李滄海恍然大悟地摸了摸下巴,他搖了搖頭道:“罷了,一口吃不成胖子,這路還是要一步步地走才行啊!”


    狄晴見他有些神情索然,便依靠在他的肩膀,道:“滄海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在你身邊。”


    李滄海輕輕的撫摸著狄晴的秀發,兩人相互依偎著,站在門前,聽著院子中雨水砸在石板上的聲音,仿佛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次日一大早,李滄海尚在洗漱之中,就聽到了敲門聲。


    李滄海迷迷糊糊的打開房門,看到陶箬竹正站在門前。


    “陶兄,這麽早有何見教?”李滄海揉著眼睛問道。


    陶箬竹從懷裏掏出一封信,說道:“大人,這是恩師讓我交給您的東西。”


    李滄海接過信封,拆開之後看了起來,這一看頓時讓他清醒了起來。


    這信上所寫的是十四年前的禦史大夫,羅忠在洛陽的隱居之處。


    他胡亂的洗了把臉,隨即便帶著陶箬竹按照信上所寫的地址找去。


    洛陽城東市,在臨近白馬寺旁邊,有一座毫不起眼的小宅院。


    小院門前,倒著一些藥渣。


    院子裏種著一株梨樹,梨樹的枝椏已經從低矮的院牆內伸了出來,稀稀落落的掛著幾枚尚未成熟的青梨。


    “大人,這就是羅禦史家。”陶箬竹說道。


    李滄海雙手背在身後,對他點了點頭,陶箬竹了然,隨即走到緊閉的門前,敲了起來。


    一連敲了幾下,也無人前來開門。


    就在李滄海琢磨著是否強行撞門之時,木門吱呀一聲從裏麵打開。


    一名衣著樸素的男子走了出來,疑惑地看著兩人,問道:“請問兩位要找誰?”


    陶箬竹對著他抱拳行禮,說道:“敢問這裏可是羅忠羅禦史家?”


    那男子聞言,臉色頓時一變,忙揮手道:“不是,不是,你們找錯人了。”


    說著,那男子就要關門。


    陶箬竹立即出手,將木門攔住,指著李滄海道:“這位是當今大理寺正卿,李滄海李大人,今日特來拜訪羅禦史,我們又豈會找錯人?”


    那男子聞言,臉色一陣變幻,但眼中卻透露出驚疑之色。


    李滄海掏出大理寺印璽對著那男子亮了一眼,那男子立即跪在地上,拜道:“草民見過李大人。”


    “起來吧。”李滄海點了點頭,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男子,說道:“你是羅禦史的兒子?羅禦史現在何處?”


    “迴大人話,草民羅通,家父如今不在家中。”羅通低著身子說道。


    “不在家中麽?這藥渣還冒著熱氣,分明在不久之前剛熬出來,你身體硬朗,難道這藥是你喝的不成?”李滄海聲音不大,卻包含著一股威嚴。


    羅通身體突然一陣發抖,他斷斷續續地道:“這……這藥,是……是賤內所吃……。”


    “你以為本官會這麽好騙?”李滄海皺了皺眉,說道:“本官此番前來找羅禦史,隻是為了想問他一些事情,你又何必欺瞞本官?”


    就在這時,一名小女孩從裏麵跑了出來。


    “爹爹,爺爺讓他們進來!”小女孩跑到羅通身邊,說道。


    羅通愣了下,他迴頭看了看屋子,猶豫了片刻,歎了口氣,對著李滄海道:“大人,請!”


    走入宅院,李滄海才看到,這宅院雖小,但各種擺設卻是井然有序。


    宅院左側是一株梨樹,梨樹下麵是一個小小的花壇,裏麵種著牡丹。


    院子之中有廂房兩間,外加一處簡易的灶台。


    羅通引著兩人走進正廂房,甫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藥味。


    李滄海掃了眼房間,房間之內擺設極其簡單,除了一張桌椅,以及一個書架之外,就隻有一張床。


    李滄海暗自搖頭,羅忠乃是禦史大夫,即便是辭官歸隱,也會每個月有朝廷俸祿,也不至於生活的這般艱辛才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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