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色尚早,小五就帶人在城內到處張貼告示。


    隨著日頭升起,正陽城內行人逐漸多了起來,告示前也圍上了不少湊熱鬧的老百姓。


    “又有告示了,這次不知又是什麽啊?”


    “我看看,這上麵說,縣令大老爺今天要開堂審案,替百姓分辨善惡,理清冤屈。但凡有發生爭執者,受過冤屈者,皆可去找大老爺伸冤,大老爺定會與他作主。”


    “真的假的?縣令大老爺真的能替百姓作主,還冤者一個公道?”


    “那還能有假,你們都沒聽說嗎?咱們縣太爺可是神仙臨凡,不僅能夠召喚天兵天將,而且還斷案如神,王不全不就是敗在大老爺手中的嗎?”


    “那咱們要趕緊去湊個熱鬧,也好一睹縣令大老爺破案之道啊!”


    ……


    眾人邊說邊走,熙熙攘攘的往縣衙而去。


    聽聞縣令大人要開堂審案,為民做主,正陽縣衙早就圍滿了前來湊熱鬧之人,他們紛紛伸著脖子,好似長頸鹿一般,不停的往衙門裏探望。


    正陽縣衙,坐北朝南,占地極廣≤,。


    進入縣衙,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方照壁,照壁由青磚砌成,上刻浮雕,正中是一頭形似麒麟的神獸‘獬豸’。


    大門麵闊三間,中間為入內過道,東稍間放置鳴冤鼓,供百姓鳴冤之用。西稍間則立著兩塊石碑,上麵刻著‘誣告加三等,越訴笞五十’。更加體現了衙門之莊嚴。


    過了儀門,就是高大威嚴的縣衙大堂。


    兩旁紅柱上嵌著一副木聯: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負民即負國何忍負之。


    大堂中間懸掛著‘正陽縣正堂’金字匾額。匾額下置一暖閣,暖閣正麵立有屏風。屏風上繪著‘山水朝陽圖’,山正,水清,日明,意喻清正廉明。


    屏風正上房掛著‘明鏡高懸’的金字匾額,三尺法桌置於其下,端的甚是威嚴。


    暖閣前左右各鋪有兩塊青石,左為原告,右為被告。用以區分涉案雙方。


    此時,大堂兩旁各自站立著八名手持木杖的皂隸,他們各個不苟言笑,氣氛甚是肅穆。


    小五坐在堂下左手邊的師爺桌旁,充當著師爺角色。


    衙門外倒是來了不少圍觀的百姓,他們對著大堂竊竊私語的討論著,但唯獨無人前來喊冤告狀。


    正堂暖閣之中,正襟危坐著一名身穿官服的男子。


    這男子身長七尺,劍眉上揚。棱角分明,一看就是名英俊挺拔之人。


    不過,遺憾的是,他臉上帶著麵紗。眾人無法看清他的容貌。


    “康大哥,從清晨到現在已過去了三個時辰,怎麽連一個告狀之人都沒有?會不會是有人看穿了我們的安排?”小五歪著身子。微微側向三尺法桌,小聲問道。


    坐於法桌後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康緒。


    昨夜之後。他便想到了一個方法,那就是冒充李滄海。如此一來,既可以安撫百姓,又可以迷惑行刺之人。


    康緒與李滄海兩人身形相差無幾,加上他帶著麵紗,眾人也很難分辨出真假。


    “無妨,再等上一等。”康緒活動了下脖子,盡量讓自己表現出李滄海那樣的隨性與淡然。


    他們都知道,李滄海隻要一進入案情,就會變得無比認真,但平時卻很是隨和。


    所以,他要盡量的表現出,李滄海在麵對案情與平時,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


    衙門口的百姓等了半晌也沒見有人告狀,逐漸開始散去。


    “奇怪,難道正陽縣連一件糾紛案件都沒有?”小五伸著脖子,往外麵看了看,疑惑不解的道。


    康緒也是皺起了眉頭,有人生活的地方,就會有摩擦,有摩擦就會有爭執。


    正陽縣雖說是個下縣,但居民也不在少數,要說沒有任何人會產生糾紛,打死他也不信。


    思來想去,這原因恐怕是因為前幾任的官員不作為,以及有王不全一手遮天,導致百姓對衙門已經毫無信任可言導致。


    盡管李滄海上任之後,以迅雷之事鏟除王不全,給衙門贏迴了一些麵子,但老百姓對官府的失望,隻怕已經跌落到了穀底。


    惟今之計,除非他能審理一樁案子,讓百姓信服,否則衙門的威望很難再被豎起。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眾人都疲憊起來。


    就在康緒琢磨著要不要暫時休堂時,縣衙大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爭吵聲。


    “酸秀才,你放手,這東西是我的,你給我放手。”


    “胡說,此物分明就是我的,卻被你偷了去,簡直豈有此理!”


    ……


    伴隨著爭吵聲,兩名男子擠過人群,走進了衙門大堂。


    衙役們見到終於有案件出現,急忙振奮起了精神。


    小五和康緒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同時閃出欣喜地光芒,忙正襟危坐起來。


    原本即將散去的百姓,忽然見到有糾紛案,頓時又匯聚了過來。


    雖說隻是個小小的糾紛案,但也聊勝於無,在這個小縣城本就沒有太多大案要案,有時候一件小小的糾紛案,都夠他們津津樂道許久。


    康緒身著官服,坐在正中匾額之下,兩旁衙役殺氣騰騰,看起來甚是威嚴。


    進了正堂,兩人還在爭吵,康緒驚堂木用力一拍,喝道:“縣衙正堂,不得爭吵!”


    “威~武!”


    兩旁衙役持著木杖,適時的敲擊著地磚,兩人嚇的忙閉上了嘴巴。


    康緒掃了眼兩人,左邊之人衣著寒酸,渾身透露著一股書生氣。似乎是個書生。右邊之人,身著粗衫。背後背著鬥笠,腰間還掛著魚簍。似乎是名漁夫。


    “你們二人誰是被告?誰是原告?如此爭吵著衝進縣衙,又是所為何事?”康緒凝視著兩人,喝道。


    “大人,我是原告。”


    康緒話音甫落,那漁夫就搶先一步跪在了左邊屬於原告的青石板上。


    那書生氣的渾身發抖,他指著漁夫道:“無恥之徒!你盜我至寶,竟還搶我原告之名,簡直無恥至極!”


    那漁夫跪在青石板上,斜眼睨視著他。得意的道:“這原告誰先搶到就屬誰的,你動作慢了些,又怨得了誰?”


    那書生臉色忽青忽白,憤憤地甩了下衣袖,無奈地走到了右邊的青石板跪了下去。


    “你們二人,姓甚名誰?”待兩人在原告與被告上跪好,康緒才開口問道。


    那書生剛要說話,又被漁夫搶先。


    漁夫跪在地上,恭敬地道:“迴大老爺話。草民名叫周阿六,居於正陽城外的河頭村,以打魚為生。”


    “那你呢?”康緒點了點頭,隨即對那書生問道。


    “迴大人話。草民名叫章合璧,是一名落地秀才,居於……城南破廟。”那書生臉皮漲紅。表情很是難堪的迴道。


    正堂外圍觀之人傳來一陣竊竊私語。


    “咦,這不是酸秀才嗎?他怎麽會扯上官司了?”


    “你認得他?”


    “當然認識。我曾在陶家見過他,現在怎生住進破廟了?”


    ……


    康緒耳朵靈敏。那些百姓的竊竊私語,都被他聽的一清二楚。


    “你是秀才?”康緒看著書生問道。


    書生掩麵歎息道:“學生乃天寶九年所中秀才,如今卻落魄至此,實在羞愧難當。”


    康緒點了點頭,道:“你既是秀才,何必將自己看的如此卑微,速速起身迴話。”


    書生詫異地看了眼康緒,感激地對他點了點頭,隨即站了起來。


    “你二人大鬧公堂,究竟所為何事?”康緒端起茶盞喝了口茶水,神色淡然的問道。


    漁夫周阿六見書生竟然可以不用跪著迴話,心中暗叫不妙,忙開口道:“迴大人,這酸秀才看上了我的東西,非說是他所有,並且屢次想要從草民手上搶奪。”


    “胡說!大人,莫要聽他胡說,那東西本就是我的,卻不知怎的被他偷了去。如今,卻被他惡人先告狀,求大人替學生作主。”秀才章合璧咬牙切齒地盯著周阿六,大聲叫道。


    “你才胡說,這東西是我的,何時成你的了?你個酸秀才窮的叮當響,哪裏來的錢買這個?”周阿六毫不相讓的道。


    “那東西是我章家祖傳之物,豈是花錢能夠買得到的?”章合璧怒道。


    眾人聽的一頭霧水,康緒將驚堂木猛地一拍,喝道:“縣衙公堂豈是你們爭吵之處?從現在開始,由本官問話,問到誰誰就迴答,另外一人不得插嘴!”


    兩人眼中露出懼色,忙躬身應是。


    康緒掃了眼兩人,淡淡地道:“本官聽明白了,你們是因為某件物品產生了糾紛,既然如此,先將東西呈上來。”


    周阿六忙從衣袖裏摸出一塊玉佩,一名衙役端著托盤,將玉佩上呈在了三尺法桌上。


    康緒拿起玉佩仔細看了看,這玉佩呈淡黃色,有雞蛋大小,上麵刻著龍鳳呈祥的圖案。


    從玉質與做工上看,皆屬上乘佳品,絕對價格不菲。


    康緒掂量了一下玉佩,他看著周阿六道:“周阿六,這玉佩當真是你所有?”


    周阿六恭敬地道:“迴大人,這玉佩的確是草民所有。這是草民的爺爺傳給草民的,是給草民當作傳家寶用的。”


    康緒微微一笑,道:“如此說來,你對玉佩應該非常熟悉了?”


    “草民自幼隨身佩戴,自是熟悉不過。這玉佩上刻有龍鳳呈祥圖案。”周阿六忙說道。


    康緒點了點頭,道:“你說的都不錯。”(未完待續。)


    ps:今天第四更,求支持!!!!!!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唐朝名偵探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亦流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亦流年並收藏唐朝名偵探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