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殿下,公主,你們自己進去?老奴就不摻和了。」丁賢站在乾元觀山門之前,猶豫著道。


    「為什麽不進?」周雲夢蛾眉蹙起,有些不明白。


    「老奴的原本出身家族,跟乾元觀有些過往......」丁賢尷尬一笑。


    「如此的話,丁公公就先迴洛京吧!我兄妹二人會照顧好自己。」趙廉斟酌一番道。


    「多謝六殿***諒,老奴感激不盡。」丁賢聽見趙廉的說辭,如蒙大赦。


    「迴去吧!迴去了還能補個覺......」周雲夢揚起俏臉,灑然一笑。


    「唔,遵命。」丁賢怔了一下,微微拱手,足踏白霧離去。


    「小六,快去叫門!」周雲夢嬉笑著吩咐道。


    「別小六、老六的喊......我是你六哥!」趙廉滿頭黑線,輕斥道。


    自從周雲夢在六皇子府邸中,聽見許牧對他的魔性稱唿之後,不但沒有輕易遺忘,而且還有了發揚!


    邦邦邦!


    趙廉舉步走上台階,不輕不重地在朱紅大門上敲了幾下。


    「陳天師在嗎?大晉趙廉和周雲夢,前來拜會!」


    院內。


    古樹枝葉輕搖,在清風的吹拂下,綠葉不住翻轉。


    「趙廉?周雲夢?好像沒有聽說過......」陳水玄把《劍經》殘卷蓋到臉上,「不見!」


    「別,師父!他們是我朋友!」許牧的矯健身影從屋舍內出現。


    「你不是欠他們靈石了,然後被追到觀裏討債吧?」陳水玄清了清嗓子,調侃道。中文網


    「應該不會吧?他們也沒有跟我約過今日要來......」許牧撓了撓頭發,有些不太理解,「再說,我也沒有跟他們說過我迴乾元觀了!」


    「那個周雲夢,是不是就是你風師尊在洛京的弟子?」陳水玄搖動了幾下躺椅。


    「就是她。」許牧怔了一下,不知道陳水玄所說的是什麽意思。


    「哦。去開門,還愣著做什麽?」陳水玄大有深意地向秦心兒房中看了一眼。


    吱呀一聲,朱紅色的大門,被許牧從內打開。


    「老六,你怎麽來了?」


    「叫我六皇子大人!」趙廉被開門的許牧驚喜到,握起拳頭,用力捶了一下,「你不是在天衍宗嗎?」


    「我迴來辦點事情。雲夢,你也來了?」許牧揉著肩膀,目光在周雲夢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惹來趙廉更猛烈地爆捶。


    「六哥陪我來拜會陳天師,有事情請教。你師父在嗎?」周雲夢白了許牧一眼,側身進入觀內。


    揚起螓首,好奇地打量著乾元觀內部的風物,心中感慨萬千。


    「大晉帝師,就是在這裏修煉嗎?能被我師尊看上的人物,肯定很神秘......」


    「老六,雲夢,這位就是我師父。」許牧向陳水玄微微欠身,引薦道,「師父,這兩位就是大晉的六皇子趙廉和雲夢公主周雲夢!」


    趙廉上前一步,站到躺椅跟前,躬身道:「在下趙廉,拜見陳天師!」


    周雲夢目光落到躺椅上所在的那襲陳舊道袍之上,「弟子周雲夢,拜見陳師伯!」


    「免禮!陳師伯?你就是沛凝所說的那個小九?」陳水玄看著周雲夢,眼神中有著明顯的比較意味。


    無論是容貌,還是身材,或者修為,與秦心兒相比,沒有一樣落得下乘!


    尤其是,在氣質這一方麵,周雲夢還似乎略占優勢一些。


    「師伯,正是我。想不到師伯身為大晉帝師,竟然如此低調......」周雲夢訝然答應道。


    「哈哈


    !你想說的是平凡吧?」陳水玄不以為意道。


    「陳師伯,晚輩也是風師尊的記名弟子。」趙廉靦腆一笑,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我修劍天賦不行,轉而修煉霸天九龍訣了......」


    「知道了。以後少跟小牧一起玩,我怕你把他帶壞。」陳水玄盯著趙廉,直爽道。


    我徒弟有劍仙之姿,你卻修劍沒有毅力半途而廢,總是一起玩,這我能放心?!


    「陳師伯,我和六哥今天無事不登三寶殿。慶州的天災,您老感應到了嗎?」周雲夢嘻嘻一笑,為尷尬的趙廉解圍。


    「陳師伯,這是我父皇給你的密信。」趙廉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用火漆封著的信封,恭敬呈上。


    「我沒有感應到。先看看密信再說......」陳水玄當著三個人的麵,撕開火漆信封,眉頭漸漸皺起。


    他昨晚徹夜入定修行,早晨後又費盡心思地鑽研《劍經》殘卷,確實沒有感受到密信上所說的那種天災!


    「整個縣內平民,全部麵帶微笑,離奇死亡......這的確有點不對勁......」


    「師父,許師弟!他們是誰?」秦心兒挽著青絲,從屋舍內出來,盡顯女兒家的柔美之態。


    「這是我的好朋友趙廉。」許牧嗬嗬一笑,敷衍道。


    「那位女士呢?」秦心兒覺察到氣氛不對,追問道。


    「她就是我給你說過的那個小九,嗯,也就是大晉公主......被小牧退婚的那位......」陳水玄折起密信,收入儲物袋中。


    許牧、周雲夢同時抬起頭:「嗯?!!!」


    秦心兒笑吟吟地望著許牧,走向周雲夢,拉起對方的溫軟纖手,熱情道:


    「哦......原來是周師姐!小妹叫秦心兒,是許牧在乾元觀的師姐。」


    「陳師伯,所謂退婚之事,純屬誤會......起因是我大哥自作主張,並未與父皇和雲夢妹妹商量......」趙廉瞪了一眼許牧,昂首挺胸替妹妹主持公道。


    周雲夢愣了。


    在她看來,秦心兒這個做派,完全就像一隻護食的小母雞。


    「可是,我並沒有跟她搶男人啊,這是什麽意思......?」


    雖然心裏有些不適應,但身為大晉的雲夢公主,她還是強忍著心中的衝動,與秦心兒手拉手熱聊。


    「秦師姐說笑了,我比許牧還小半歲哩......你才是師姐!什麽時候去洛京了,一定跟妹妹提前打個招唿,逛街、買首飾、吃美食,我全包了!」


    「修行中人,少用那些凡間俗物。你是風師叔的九弟子,小牧比你入門晚,先入師門為大,你就是師姐呀!」


    許牧望著現場逐漸濃烈起來的火藥味兒,暗自慶幸,「幸虧,白師姐不在......」


    陳水玄輕咳一聲,打斷聊得越來越激烈的二女,把密信給許牧和秦心兒看了一遍,吩咐道:


    「皇帝想要乾元觀派人協助他們。小牧要去天衍宗。心兒,你下山一趟?」


    「好。」秦心兒答應了下來。


    隱隱約約之間,她見師父也有不讓許牧摻和的意思,心裏很開心。


    周雲夢正在「被退婚」的氣頭上,許牧不去,她也樂得自在。


    趙廉則是感覺到慶州天災的異常,擔心眼前的柔弱女修不能勝任。


    許牧看到趙廉的神色,猜到他心中所想,拱手提議道:


    「師父,還是我下山吧?若按照密信所說的推斷,那天災確實有些過分詭異......師姐,還是在觀裏修行比較穩妥......」


    秦心兒皺了一下眉頭,沒有出言說話


    ,隻是傳音給許牧道:


    「師弟,恐怕你不是擔心我,是別有所圖吧?」


    許牧尷尬地抿了一下嘴,小聲傳音迴複。


    「師姐,你想哪裏去了?乾元觀人丁本就不興旺,我不想讓師父再擔心......」


    秦心兒櫻口張了張,臉色忽而變得微紅,「嗯......有點良心,但是不多!」


    「心兒,你什麽意見?」陳水玄微笑望著秦心兒。


    「弟子同意。不過,還是提醒許師弟要時時刻刻注意危險......」秦心兒甜甜一笑,絲毫不懼周雲夢的二境實力。


    有五彩戰衣的加持,她在各方麵都有一戰之力!


    「行。那就讓小牧下山走一趟。」陳水玄點頭讚許,「天衍宗那邊,我會跟你師爺說明。你們此去,千萬不得麻痹大意!」


    「師父放心,弟子心中有數。」說著,許牧從腰間解下那枚紫色玉玦,恭敬遞還給陳水玄,「這是師父賜予我的玉玦,請暫且為我保管。」


    陳水玄歎息一聲,從許牧手中接過玉玦,收入儲物袋內,唏噓道:


    「也好。山下的事情,我的確不能多加摻和了。為師的修為境界遲滯難進,或許與此也有關聯......」


    許牧眼眶微紅,似有一股暖流在胸腔流動,無以言謝。


    ......


    在乾元觀中稍事休整,用了早飯。


    陳水玄為天災之事,卜了一卦,得卦為【晉】卦!


    卦象上顯示:日出地麵,普照大地,有光明上進之象。


    用大晉帝師的話翻譯過來,就是:若天災之事能夠順利解決,將來大晉的發展不可限量!


    許牧、趙廉、周雲夢三人聽此,信心大漲。


    在一番商議之後,向陳水玄和秦心兒鄭重告辭,出發前往慶州。


    此次出行,三人並未借助陳水玄的神虹代步。


    而是單憑腳力,他們想要在路途中搜集一些小道消息。


    畢竟,關於慶州的天災,他們的所知所得,一切都是源自皇帝趙康得到的那封密函。


    而據密函中所描述的那樣看來,這場天災處處透露著詭異,似乎是在刻意防備被人提前窺探一般......


    一路上,走走停停,耽誤了不少時間。


    但好在,周雲夢的步法微妙,許牧和趙廉的體魄強大,一行人的行進速度仍是極快。


    出發了才兩個時辰,就已越過甘州地界,即將踏入慶州川北之地。


    「二位,你們在川北有熟人嗎?」許牧忽然道。


    「沒有。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周雲夢身為三人小組的領導,無奈中有些慍怒。


    「我有。」許牧嗬嗬一笑,指著從附近修真坊市所買的地圖,「我們去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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