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情況?不是我中毒了嗎?”


    李靜安想不明白,心裏滿是困惑。


    旁邊的寧可唯滿臉羞紅,她到底是個女生,哪好意思看這個,連忙把頭埋在李靜安的胸前,羞澀難當。


    “哎~”


    李靜安搖了搖頭,想不明白幹脆不想了。


    他抓起寧可唯的後領,拎著她就朝外圍跑去了,畢竟這裏的氣味兒太大太難聞了。


    於澤楊著急忙慌跑過來,“靜安,怎麽迴事?”


    李靜安搖搖頭,“不知道。反正挺蹊蹺的。”


    秦勝寒低著頭走了過來,看到李靜安後,輕輕喊了聲,“李靜安。”


    李靜安抬眼望了她一眼,不明白這位神情為什麽又黯然了下來,皺了皺眉問道:“怎麽了?”


    秦勝寒沒解釋自己的懦弱,微微搖了搖頭。


    李靜安看她不願說,也就懶得問了,迴過頭又朝陶嘉實望去。


    即便他再怎麽平靜的一個人,看到如此慘烈的場麵,臉部也不由得抽搐了起來。


    心想還好不是自己,不然……這一世隻怕再也抬不起頭來。


    懸崖上,左影望著底下,搖頭歎息了兩聲,“迎風吐唾沫——自作自受。”


    他雙指並攏,隨意一揮。


    數十道劍氣斬下,落在那些靈獸的頭顱上。


    靈獸身軀一震,隨即全都倒了下去,像是被震暈了。


    左影輕飄飄落地,看了一眼渾身顫抖,臉色煞白的陶嘉實,又望了一眼遠處同病相憐的向晉,又是輕歎了一聲,說道:“來幾個人送他倆迴去吧,今天的禦獸課就到此為止。”


    李靜安心裏詫異,竟然沒問事情緣由。


    眾人看到陶嘉實身上都這樣了,嫌棄他髒,都不願出來搭手。


    見狀,於澤楊身子動了動,想要出去幫忙。


    但卻被李靜安一把拽住胳膊,“別多事。”


    於澤楊隻好作罷。


    左影揉了揉眉毛,“都不願出來幫忙?”


    他的目光環視四周,而且有意無意地落在向全森和黃奎的身上。


    兩人被看得有些心虛,想要避開視線,但偷瞄一眼,發現左影還望著自己。


    兩人大概是意識到了什麽,一起走了出來。


    “我們來。”


    眾人向他倆看去,心想這難道就是真的勇士?眼中都露出欽佩的目光。


    左影笑了笑,沒多說什麽。


    向全森和黃奎立即開始搭手,隻是走過去聞到陶嘉實身上的氣味兒,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


    “向全森,這味道也太衝了吧?比你都猛。”


    “滾。”


    兩人捂住鼻子,十分嫌棄將陶嘉實扶了起來,然後由向全森背著離開。


    而遠處的向晉則由黃奎去背。


    眾人見沒事了,便陸續迴去,隻是路上還是忍不住議論起來。


    尤其是那些男生,一個個的眉飛色舞,手舞足蹈的,又是比劃,又是狂笑……言語十分不堪。


    李靜安覺得聒噪,便加快了腳步。


    隻是腦海中慢慢迴憶起了這件事,他到現在都沒明白,陶嘉實是怎麽給那些野果下毒的,而那些野果又是怎麽被他自己吃下去的?還有向晉又是怎麽迴事?怎麽他也中招了?


    想不通,實在想不通。


    另外,李靜安發現自己的警惕性下降了許多,自己明明不怎麽認識那個黃奎,卻還敢接過別人的東西吃,真是不怕死。


    李靜安搖搖頭,心想以後再不能隨便吃陌生人給的東西了。


    ……


    這件事迅速傳開了,一時間關於陶嘉實和向晉被靈獸嘿嘿了的事,傳遍了整個東院,就連不少老師都有所耳聞。


    一班的帶班老師沈宮摸著下巴,望著窗外說道:“還有這樣離譜的事?左影,到底怎麽迴事?”


    左影躺在自己的椅子上,一隻手枕在腦後,一隻手拿著那本《浩然》在看,“幾個孩子互相捉弄唄。”


    沈宮轉過壯碩的身軀,皺眉道:“捉弄?捉弄能弄成這個樣子?這也太沒分寸了,你當時怎麽沒阻止?”


    左影眼睛依舊盯著書本,“這有什麽好阻止的,拿刀者必死於刀之下,自己想整別人,不得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受?”


    沈宮無話可說,不過一想到那場麵,還是忍不住搖了搖頭。


    想起一事,又問道:“對了,聽說那個風千寒樓在你班上,他修為怎麽樣?”


    左影沾了沾口水,翻過一頁,隨口道:“具體不知,沒看他出手過。”


    沈宮走過來,“沒出手過?那你沒給你安排一下對打?”


    左影搖頭,“沒這個必要,我們班目前還沒有人有實力能和他過招,他超出同齡人太多了。”


    沈宮挑了挑眉頭,“欸,巧了,我們班上也有這麽一個怪物級別的天才,要不要讓他們碰碰?”


    左影抬眼,“你說的是商洛吧?”


    沈宮點頭,“商洛是大將軍的兒子,但他的天賦似乎比大將軍更高,未來的成就,說不定也更高。”


    左影聳聳肩,“那倒是挺期待的。”


    沈宮把身子湊了過來,“那要不要讓他們試試?”


    左影搖頭,“沒那個必要。”


    沈宮急問:“為什麽?”


    左影身子後仰,靠在椅背上,“還不到時候,過一陣子再說吧,反正秋訓也快了,到時候他們會遇上的。”


    見左影不同意,沈宮也隻得放棄,不過他又想起一人,問道:“對了,那個叫李靜安的不是在你班上嗎,他修為如何?”


    左影拿開書,笑了笑,說道:“修為一般般,不過……戰鬥天賦不錯,很擅長思考,很聰明,分析能力、觀察力都很不錯……”


    沈宮眼睛閃動了一下,“能得到你這麽多誇讚,看來他不錯了。”


    左影又搖起頭來,歎息道:“素質條件是不錯,但太慵懶了,做事沒什麽幹勁。學什麽練什麽,從來不求精,總是學個大概就行了。”


    沈宮皺了皺眉,“這麽好的天賦竟然浪費,真該挨揍的。要不,你把他交給我,我幫你整治整治他。”


    左影搖搖頭,“肉體上的摧殘對他沒用,他必須自己吃過一次大虧,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這事不急,再看看吧。”


    聽左影這麽說,沈宮也不好再勸什麽了。


    ……


    李靜安抱著後腦勺,優哉遊哉地來到藏書閣。


    老人正坐在櫃台後麵修書,看到李靜安來了,拍了拍身邊的一個小凳子,示意他坐下。


    李靜安沒想到老人還會給他準備坐位,笑了笑,走進櫃台,一屁股坐下,“危老,我體內的炁又少了,那一念陽火之氣差不多吞了我一半的炁。


    這樣下去,我可能堅持不了上個月了。”


    老人有些意外,偏過頭朝李靜安的肚子看去,“怎麽會突然少這麽多,那一念陽火之氣不該吞噬這麽快才是。”


    李靜安歎了一口氣,然後慢慢把上午的事說了一遍,最後道:“事情就是這樣,那一念陽火之氣壯大了,但我卻要被榨幹了,這可怎麽辦?”


    危老皺著眉頭,摸了摸嘴下的山羊胡,一張如老樹皮般的粗糙麵龐寫滿了深思。


    許久之後,老人才說道:“按理說,你沒有修煉功法,體內的炁是不會輕易轉變成陽火之氣的。


    但在陽火之氣虛弱、或者受損的情況下,卻是個例外。因為陽火之氣是高性質炁,這種炁一向都很‘霸道’,不鳩占鵲巢就已經算是它‘法外開恩’了,現在它隻是在需要的時候,吸了一點原炁過去,似乎也正常。”


    李靜安苦著臉道:“這正常什麽啊,正常得我的炁都少了一半了。”


    危老笑道:“你少的隻是原炁,可是你的陽火之氣壯大了啊。”


    李靜安歎氣道:“它壯大了有什麽用,又不能為我所用。”


    危老搖頭,“欸,你不是說你用過一次麽,威力不是還挺大的嘛。”


    李靜安想起陶嘉實被打飛的情景,說道:“威力大倒是挺大,但我又不能隨意驅使它。”


    危老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不能隨意使用,這倒是個問題。”


    李靜安說道:“危老,難道這個功法真的沒法修全嗎?”


    危璞笑道:“別人我不知道,反正我不行。”又補充道:“我不行,也就意味著學宮所有人都不行。”


    這不是什麽狂妄之語,而是大實話。


    他作為學宮的修書人,修了幾十年的書,所見的功法千千萬萬,如果連他修全不了,那學宮還真沒人能修全。


    李靜安歎了一口氣,“難道我隻有煉丹這一條路可以走?”


    危璞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煉丹雖然麻煩,但卻是最容易實現的,以你的悟性,應該沒什麽問題。”


    李靜安搖頭,“煉丹我倒是不擔心,我擔心的是,我體內的炁能不能捱到三個月後。功法哎~”


    危璞說道:“太陽無極訣涉及的知識太多,其中的奧妙晦澀難懂,別說補全了,我連看懂都得花不少時間。所以,要想修補它,幾乎不太可能。”


    李靜安點頭,不過又馬上說道:“對了,不是有其他與之相似的功法嗎?都說了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或許觸類旁通,也能有所感悟?”


    危璞想了想,道:“也許吧。”


    李靜安笑了笑道:“那危老,我去找幾本相似的書看看,一會兒咱倆一起來研究。”


    危璞覺得好笑,不過也沒拒絕,說道:“隨便你吧,隻要你不覺得無聊,我無所謂。”


    李靜安嗯了一聲,立刻開始找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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