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好了書,幾人出了藏書閣,李靜安習慣性地將手抱在後腦勺上,瞥了一眼數博倫問道:“你練的什麽功法?”


    數博倫有些尷尬,但還是老實說道:“就是……一本專攻於身法速度的。”


    李靜安皺了皺眉,“身法速度?逃跑?”


    數博倫苦笑,“不要說的這麽直白行不行,我會受傷的。”


    李靜安無語,“那個叫什麽來著?陶嘉實對吧,他肯定還會找你麻煩的,你覺得你學個這個功法有用?能抗還是能打?”


    數博倫認真道:“能跑啊。”


    李靜安真的無語,“你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你能保證一直不被抓住嗎?”


    “這……”數博倫犯難,眼睛向李靜安看去。


    李靜安連忙擺手道:“你可別指望我啊,我能幫你擋一次就不錯了,要我一直幫你擋,可沒這樣的好事。”


    數博倫苦澀道:“我知道,可是我修煉沒用啊,我的天賦一般,無論我怎麽修煉,也肯定打不過陶嘉實。


    既然這樣,我還修煉那些功法幹嘛,還不如練點逃跑的本事,哪怕不能次次逃脫,能逃脫一次也是好的。”


    這麽一說,好像也有些道理。


    李靜安想了想道:“但總是逃也不是辦法,總得想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數博倫眼睛一亮,立刻問道:“你有什麽辦法?”


    李靜安白了他一眼,“我能有什麽辦法,都說了要想了,辦法又不是天上掉下的,還不是要……你倆在幹嘛?!”


    李靜安突然轉身,對身後兩人大聲質問道。


    正手拉手,蹦蹦跳跳地踩影子的二人,聞言立刻站定了,像是沒事人一樣。


    寧可唯抬頭看天,故作無知道:“沒……沒幹什麽啊?”


    秦勝寒也有樣學樣,望著石路低頭道:“對啊,我們沒幹什麽啊。”


    “你們……真是幼稚。”


    李靜安真是無語了,都這麽大的兩個人了,竟然還喜歡玩踩影子這種幼稚遊戲。


    看到他轉身過去,兩女對視一眼,又在他身後踩跳了起來。


    李靜安猛然轉身,兩女又立刻站定,一個望著左邊,一個望著右邊。


    李靜安道:“真這麽無聊?”


    寧可唯轉頭,裝作懵懂道:“什麽啊?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秦勝寒亦一臉懵逼道:“怎麽了?”


    李靜安鬱悶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甩了甩袖子,大步離開了。


    兩女相視一眼,大獲勝利。


    ……


    食堂。


    “陶少,聽說你被你們班上一個泥腿子給教訓了一頓,是不是真的啊?”一個握劍少年大笑著坐到陶嘉實的前麵,滿臉笑意。


    “關你屁事。”陶嘉實沒好氣道。


    “嗨,陶少別生氣啊,我就是隨口一問。聽說打你的那人,就是那個殺了釋空和尚的李靜安?那家夥有這麽厲害嗎?”握劍少年拿起筷子夾了一葉青菜往嘴裏塞,看起來極為隨意。


    “一般貨色而已。”陶嘉實麵色平淡道。


    “嗬,一般貨色就打敗你了?那你豈不是連一般貨色都不如?”握劍少年笑望著陶嘉實說道。


    陶嘉實目光瞬間冷冽,死死盯著那個少年,但少年絲毫不懼,依舊自顧自地吃著東西,還連連點頭道:“嗯,這些菜真不錯,嗯,好吃。”


    陶嘉實冷哼一聲,“我隻不過是大意了,不然……”


    “不然他不是你的對手是不是?”握劍少年搖了搖頭,對陶嘉實滿是不屑,“嗬,你們這種人就是這樣,總喜歡給自己的失敗找借口。


    哼,在我看來,說到底還是你們太弱了。若是真的夠強的話,哪有什麽大意。”


    陶嘉實臉色漲紅,握緊的筷子砰然斷成兩截。


    握劍少年擺手道:“沒必要在這跟我發脾氣,你要是真有本事的話,就自己去把場子找迴來,別在我跟前擺臭臉。當然,你要是沒這個本事的話,你叫一聲磊哥。”


    握劍少年指了指自己,“磊哥幫你搞定。”


    陶嘉實麵色平靜地說道:“不用,我自己會處理。”


    握劍少年夾起一顆肉丸懸在半空,側目道:“還要去自取其辱?”


    陶嘉實瞪眼。


    握劍少年把肉丸塞進嘴裏,連忙擺手,含糊不清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說話太直了。呃。”


    好不容易把肉丸咽了下去,才繼續說道:“不過,我好像也沒說錯啊。”


    “顧磊!”陶嘉實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來,臉色鐵青地瞪著這個名叫顧磊的少年。


    “欸,別生氣別生氣,開個玩笑,來,坐,坐……”顧磊連忙招手示意他坐下,畢竟旁邊還有很多人都朝這邊看過來了。


    等陶嘉實坐下後,顧磊笑著說道:“你看你脾氣這麽大,情緒這麽不穩定,難怪你會大意。”


    陶嘉實冷哼道:“你以為你碰上他,你能比我好多少?”


    顧磊將拿著筷子的手放在桌角,身子微微前傾,“哦,聽你這口氣,好像有點不服氣?”


    陶嘉實望著他,認真道:“我是沒打過他,行,我承認我不如他。但……你顧磊,你以為你能比我好得到哪裏去?


    論實力,你還在我之下,我都搞不定他,你以為你行?”


    顧磊扭了扭脖子,“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是輸過你一次不假,但你該不會以為我的實力還停留在那個時候吧。


    要知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這都過去快三個月了,你知道進境了多少?”


    陶嘉實道:“聽你這意思,你覺得你現在比我厲害了?”


    顧磊看了看一旁的長劍,“你可以試試。”


    陶嘉實也望向了那把劍,短暫猶疑後說道:“還是算了吧,沒有意義。不過,你要是真想去對付他,我勸你一句,別大意。”


    顧磊搖頭笑道:“你想多了,我和他無冤無仇,我對付他幹嘛啊。”


    陶嘉實道:“無冤無仇?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你家老爺子可是給了釋空不少好處,本來這時你應該在西院的,而不是和我們一樣在東院,你能咽的下這口氣?”


    顧磊臉色變了變,但旋即又笑了起來,“我有什麽咽不下的,連頁少都沒說什麽,我在乎什麽。”


    陶嘉實想了想,奇怪道:“這件事我一直想不通,按理說,李靜安損害了你們的利益,你們為什麽還沒有報複他呢。難道你們是打算放過他了?”


    顧磊冷哼道:“放過他?哼,怎麽可能。我們耗費了那多人情,那麽錢財,搭了那麽多東西進去,現在連個響都沒聽到,我們會算了?”


    陶嘉實:“那為什麽……”


    顧磊左右看了看,然後小聲道:“釋空是學宮三品法師,地位尊崇,你覺得他死了,能沒個動靜嗎?可他死了這些天,你聽到有任何大的動靜嗎?”


    陶嘉實搖頭。


    “這是因為釋空牽涉甚廣,國師不想事態擴大,所以……”顧磊抬起右手,懸空虛按了兩下,“壓下去了。另外,國師動了,你覺得暗影衛會不會動?


    既然有暗影衛出動,我們怎麽可能敢對那家夥隨便出手。尋常打鬧倒是沒什麽,可真的是動了奪人性命的心思,那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了,看能不能和暗影衛鬥。


    我們無法保證做到萬無一失,所以隻能按兵不動。”


    陶嘉實點頭,“原來如此,怪不得釋空的死之前鬧出那麽大動靜,但這才過去幾天,就基本沒什麽新的消息傳出了,原來是國師壓下去了。”


    顧磊道:“所以啊,不是我們不出手,而是我們不好出手。不然,以頁少的習慣,那家夥不知死了幾遍了。”


    陶嘉實點點頭,“難怪頁少最近沒什麽動作,原來是擔心暗影衛。”


    顧磊又拿起筷子吃菜道:“雖然暗影衛來了,但我們也不用害怕。殺不了他,難道還打不了他嗎?隻是我怎麽也沒想到,你竟然會輸給他,還是當著全班人的麵,被他打得跪下了,你……”


    陶嘉實臉色鐵青,雙眼欲噴出火來。


    顧磊連忙擺手笑道:“失語了失語了,莫見怪。”又問道:“你真的打算再找他報仇嗎?”


    陶嘉實板著個臉道:“你難道想我算了不成?”


    顧磊道:“這事怎麽能算了,隻是……我覺得吧,直接動手可能不太合適。沒有絕對的勝算不說,還可能鬧到刑罰堂去,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沒必要啊。”


    陶嘉實眯眼,“你有什麽更好的主意?”


    “過幾天不是有禦獸課嗎?到時候你隻要把這個撒到他的身上。”顧磊拿出一個綠色小瓷瓶遞到陶嘉實的手裏,“他就會被那些禦獸嘿嘿嘿……”


    陶嘉實接過,問道:“這是什麽?”


    顧磊吐出三個字,“獸春散。”


    陶嘉實眉頭一挑,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獸春散。”


    陶嘉實唿吸立馬就急促了起來,有些不可思議地望著這個小瓷瓶。


    因為珍貴異獸比較稀缺,而它們又往往比較孤僻高傲,很難自己發情生出下一代,這時候就需要藥物幫忙了。


    獸春散就是這樣孕育而出的一種產物。


    它是一種強性催情藥,隻不過不是用在人的身上,而是用在那些靈獸坐騎身上的,當然對人也起作用。


    如果把它服下,身上就會產生一種特別的氣味,而這種氣味會起到吸引雄性靈獸的能力,並使其發qing.


    那些靈獸若是發了情,便很難控製住,肯定當場就要來個激烈對碰。


    陶嘉實心想要是把這個藥喂給李靜安吃了,那些雄性靈獸非把李靜安澆個滿頭大汗不可,那時幾十頭強壯靈獸對著李靜安激情碰撞,那場麵簡直不敢想。


    “春天到了,萬物複蘇,又到了禦獸們交pei的季節了。”


    顧磊望著陶嘉實的表情,笑著說道。


    陶嘉實拿好獸春散,笑道:“這東西要是能幫我一雪前恥,你的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顧磊微笑,“都是兄弟,不計較這些。”


    陶嘉實望著那個小瓷瓶,眼神灼灼,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地等那天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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