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沒多遠,就聽見吵鬧聲傳來。


    “你休想騙我,我爹是海城富商,常年與出陽國人打交道,你這是不是出陽國的東西,我一眼就能認出來。哼,蛤蟆山莊的慘事才剛過去沒多久,你就迫不及待為你們國人悼念了,你還真是心善啊。”一個少年將一個少女踩在腳下,惡狠狠地質問道。


    “我沒有悼念誰,我隻是為那些人祈福而已。”被踩住腦袋的少女紅著眼迴答,她柔弱的樣子看起來楚楚可憐。


    “祈福?哼,你那些國人死有餘辜,即便你們國家不承認,也掩蓋不了你們的罪孽。還敢在我們大寧的土地上為他們祈福,哼,我看你和他們也是一夥的。說,你到底是不是出陽國的探子?”那少年腳下用力,繼續逼問。


    “不是。我是大寧人,我之所以在此祈福,隻是因為我以前是尼姑,我在為那些死去的人超度亡魂,希望能夠順利轉世投胎。”少女一邊說,一邊扯下頭上的假發。


    眾人一看,還真是個尼姑。這時,秦勝寒等人走來,看到那人麵容後,立即驚了一聲,


    “詩音?!”那人一看腳下的果然是個和尚,心想難道真是自己弄錯了?


    便把腳拿了開。詩音趁這時轉頭朝秦勝寒等人看來,連忙唿喊道:“郡主救我,我不是他國暗探。”幾人麵麵相覷,還沒搞清楚狀況。


    而秋雲率先一步走出,將詩音扶了起來。上次在蘭軒寺時,她便和詩音談得來,兩人都懂佛法,因此情誼相對而言,要比其他人更加深厚些。


    看到詩音白皙的臉蛋上被踩了幾個腳印,身上也多有印痕,秋雲便氣不打一處來,指著那人說道:“你憑什麽打她?”那人聽到先前詩音喊了


    “郡主”,知道這些人來曆不小,連忙拱了拱手,不過還是硬氣解釋道:“這人是他國暗探,是來竊取我們大寧機密的。”詩音連忙解釋道:“我不是,我沒有。”那人拿出一個鈴鐺來說道:“你不是?那這是什麽?”眾人看了一眼那個鈴鐺,沒發現有什麽問題。


    秋雲便問道:“這個鈴鐺怎麽了?”那人說道:“這不是我們大寧的鈴鐺,而是出陽國的禦守鈴鐺。這種鈴鐺專門是用來悼念死者的,傳說可以指引死者的陰間之路。我剛才來時,便看到她站在湖邊,拿著這個鈴鐺念道著什麽,難道不是為那些死在蛤蟆山莊的出陽國人悼念嗎?”眾人又把目光看向詩音,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打她一頓還真不算過分。


    畢竟上次蛤蟆山莊可是死了四百多大寧人,而那些出陽國的暗探,才死了五十多人,如此大的傷亡比,讓大寧人震怒。


    朝廷更有鷹派大佬,建議直接對出陽國出兵。隻不過因為種種原因,被壓下了而已。


    畢竟出陽國那邊一直不承認,還說那些人早就不是出陽國的人了,那些是被驅除出島的流民,與他們出陽國無關。


    而與此同時,朝廷中又有人說道,出陽國航海風氣盛行,有很多人都喜歡出海尋寶當海賊,做浪人。


    這類人出陽國一向是反感的,為此還時常派出海軍清理,並廣發懸賞令,邀請天下各國誅殺。


    所以,那位大人認為這些人可能也是海賊,隻是打著出陽國商人的名號在搞鬼,其實與出陽國並沒什麽關係。


    這種觀點的人很多,包括好幾位大臣,以及一些皇子、公主都有這種說法。


    而出陽國那邊在發布聲明以後,還拿出了許多文書來。比如波津海人,就是二十年前被除名的,這些年一直在大寧楚城以乞討為生,又怎麽可能和他們出陽國有關。


    有儒家的弟子去看了,那文書的確是二十年前的,通過儒家的本領,看墨色就能看出來,不會有錯。


    因此,現在大多數人都認為那群人的確不是出陽國派出的,應該與出陽國朝廷無關,不過因為那些人畢竟原先是出陽國人,所以對出陽國還是很憤怒。


    而如今,蛤蟆山莊的事過去沒多久,就在這個學宮裏有人為那些兇手悼念,眾人不生氣才怪。


    但這時詩音解釋道:“我是在悼念,不過我不是為那些人,而是為那些死去的大寧百姓。我以前身為佛家弟子,聽到這般噩耗,心痛難忍,便來此祈願了。”那人追問道:“那你為何用這禦守鈴鐺?難道你不知道這是出陽國的東西?”詩音連忙搖頭,


    “我不知道。這是我在蛤蟆山莊買的,以為就是一個普通的鈴鐺,沒想太多。”那人冷哼道:“這上麵有和風符號,你看不到?誰不認識這是出陽國的文化符號?”眾人看去,隻見那鈴鐺上的確有個風車旋轉的紋路,那的確是出陽國的符號。


    詩音拿過來一看,


    “這……我當時沒注意,而且我也沒怎麽見過這些符號,所以沒認出來。若是早知道這樣,我肯定不會買。”那人冷哼道:“狡辯,你以為你說的話我就會信?跟我走,我讓歌橈老師來問問你。”說著就要來拉詩音的手。


    詩音害怕極了,連忙抱著秋雲哀求道:“秋雲姑娘救救我,我真的不是出陽國人,你要相信我啊。”秋雲心中一軟,一把將那人的手打開,


    “放開!”那人瞪眼道:“你幹什麽?你要包庇她嗎?”秋雲道:“她已經說了自己不是出陽國人,而且她也不知道那是出陽國的符號,你沒聽見嗎?”那人道:“出陽國人最是狡詐,他們的話不可信。”秋雲道:“哪裏不可信?她以前是出家人,上次我和她還在蘭軒寺一起玩過,她連螞蟻都舍不得踩,怎麽可能是出陽國人。”那人道:“那她拿著這鈴鐺祈禱又怎麽說?”秋雲說道:“我說了,她是出家人,出家人心存善念,對任何的苦難,都懷著一顆悲天憫人的心。她聽說了蛤蟆山莊的慘事,為那些死去的人祈福有什麽不對?”那人揮手道:“當然不對了,她是在為那些兇手祈福。”秋雲哼道:“你聽到她念那些兇手的名字了?”那人道:“那……那倒沒有,不過她手裏拿著這個鈴鐺,怎麽不會有假吧,要知道這可是出陽國那邊的習俗。”秋雲說道:“她不是已經說了嗎?她並不知道這個鈴鐺是你那個什麽禦守鈴鐺,她認為就是個普通鈴鐺。”那人冷哼道:“這話你信,我不信。反正我今天,就是要帶她走。”秋雲攔在前麵,


    “你試試?”那人惱怒,


    “想要和我動手?”這時呂劍小聲在秋雲耳邊說道:“這人名叫茅炎彬,是十一班的高手,本事不比我差。”秋雲冷哼道:“是高手又如何,反正今天我就不允許他帶走詩音,她是我朋友。”


    “你……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茅炎彬大怒,伸手一掌拍去。


    秋雲主修玄道,並不擅長近身肉搏。那人突然出手,她根本來不及防禦。


    眼看那一掌就要打在秋雲的胸口上了,突然秋雲身前出現一人。茅炎彬來不及收手,那一掌結結實實打在那人的胸脯上,但那人一步未退。


    茅炎彬大驚,其餘人也是驚訝了一下,沒想到這人硬挨一掌,竟然不退半步。


    要知道茅炎彬可不是庸手,他這次測驗的武科成績,可是一百多名。在三千人中排一百多,實力也算是不俗了。


    但他的一掌,卻沒能撼動那人。


    “神皓?!”詩音叫了出來。寧可唯收住自己的手掌,也看向神皓,而跟在後麵的李靜安,抬起手摸了摸下巴,神情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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