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也正常,在李靜安看來,這騶吾的價值無非就是日行千裏。而在如今的世界,想要日行千裏的方法有很多,好比跨洲渡船,禦劍飛行,租火雲馬……隻要你有錢,想要日行千裏根本不是難事,而且就算是最貴的跨州渡船,也不過幾千貝而已,哪裏用得著花五百萬。


    李靜安搖了搖頭,覺得古芝把價格定太高了,應該沒有傻子會買。然而他這個想法剛一落定,就有人喊道:“我出六百萬。”


    “我出七百萬。”


    “我八百萬。”


    “我八百五十萬。”……李靜安驚呆了,不僅有傻子,還有很多傻子。他搞不懂,這些人看著也不笨啊,怎麽會願意花這麽多錢買這麽個玩意呢。


    寧可唯和於澤楊也是滿臉驚訝。寧可唯拍拍小胸脯道:“我的乖乖,我原本以為這東西能賣到五十萬就了不得了,沒想到一上來就是五百萬,嘖嘖嘖,果然都是有錢人,厲害的厲害的。”於澤楊也忍不住感歎道:“想我們在老家種地,一年都未必有一萬的收入,這東西竟然一下就能賣出五百萬,真是恐怖。”寧可唯道:“可不是嘛,比我弄壞的那個法寶還值錢。真想不通它的價值在哪?”李靜安揉著眉毛說道:“想不通的事多了,自從進城以來,這世界帶給我的驚訝,就沒停歇過。我認為一文不值的東西,他們奉若至寶,而我在乎的東西,他們卻不以為然。哎,難搞哦。”寧可唯笑道:“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感觸?”李靜安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看四周,


    “有錢人的思維想法,和我們是不一樣的。看待問題的角度和他們自然也是不同的。”寧可唯望了一眼四周,點了點頭。


    這時,那頭坐騎的價格已經來到了二千三百萬,比起價高出四倍不止。


    古芝笑道:“二千三百萬一次,還有人加價嗎?二千三百萬兩次,最後一次機會,兩千三百萬三次,成交。”鼓槌落下,


    “恭喜這位大人拍得這件拍品。”眾人一起向那人道賀,那人也站起身來,向四周拱手迴禮,露了一個大臉。


    來這裏拍賣的,除了那些大人物外,還是商人居多,因此各個老板也會借助這個機會向其他人展示自己的財力,好擴展更多的人脈。


    果然,在看到那老板的魄力之後,立刻有其他老板派自己的手下前去要聯係方式了,為以後的合作建立橋梁。


    第一場拍賣很成功,古芝很滿意,隻是結束後,又忍不住抬頭看了看李靜安,眼神中帶了一絲疑問。


    李靜安一愣,什麽意思?難道之前她給我遞眼色,是要自己拍下這件拍品嗎?


    李靜安搞不清楚,但還是迴了一笑。古芝微微搖頭,又開始第二件拍品,是一張六階紫氣天劍符,起價一百萬。


    李靜安覺得這才是好東西,但讓他意外的是,這張符籙拍到兩百萬就停了,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畢竟一頭沒什麽大用的靈獸都能拍到兩千萬,一張殺傷力巨大的天劍符怎麽也得五百萬吧。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之後又是一顆丹藥,六品的,也拍到了七百萬。


    然後是一本功法,拍到了三百萬。接著就是一處房契,位於楚城中心街道附近,起價一千萬,拍到了六千萬。


    ……之後陸陸續續上了不少東西,不過反響都不太大,直到古芝拿出了釋空的袈裟。


    “各位,請看這件法寶。”眾人紛紛探頭看去,隻見一件紅色袈裟飄然而起,懸浮在場中。


    “這是……那件袈裟?”寧可唯吃驚,然後看向李靜安。


    “應該是吧。”李靜安皺了皺眉,有些不確信。因為他給古芝的隻是袈裟的布片,根本不是一件完整的袈裟,而此刻展示的卻是一件完整的袈裟,個個布片之間已經用天蠶絲線連接起來。


    古芝介紹道:“上品法寶,赤色羅漢袈裟一套。”有人問道:“古芝小姐,這袈裟什麽來頭?怎麽看著有些眼熟啊?”釋空的架勢曾在楚城邸報上被畫出來過,這些人有看楚城邸報的習慣,自然看過。


    古芝笑道:“不是眼熟,就是各位心中想的那樣。這就是釋空的那件袈裟。”有人問道:“聽說釋空是被一個少年所殺,那袈裟不是在那少年手上嗎?他拿來拍賣了?”


    “那少年看著像是從鄉下來的,肯定很缺錢,拿來拍賣也不足為奇。”


    “也是,隻是沒想到他一個泥腿子竟然能殺掉釋空,真是讓人意外。”


    “什麽意外啊,你們還真以為釋空是被那少年所殺?搞笑,釋空明明是被歌橈歌先生,和那個黑衣男子所殺,那少年隻是運氣好,補了最後一刀而已。”


    “原來是這樣,我說呢。那少年看起來平平無奇,怎麽可能殺得了釋空。這就好比一隻螞蟻扳斷了大象的牙齒,這不是扯淡嗎?”眾人大笑。


    寧可唯看向一旁的李靜安,笑道:“他們在誇你哎。”李靜安朝她翻了個白眼,


    “我耳朵沒聾,聽得出來他們誇沒誇我。”寧可唯哈哈笑了笑,又問道:“氣不氣?”李靜安道:“有什麽好氣的,他們說的是實話。沒有左老師個歌老師,還有那個大胸院長,憑我怎麽可能殺得了釋空,哪怕一萬個都打不贏他。我就是踩了狗屎,撿了狗屎運而已。”寧可唯笑道:“能撿狗屎運也是本事,要知道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我想撿還撿不到呢。”李靜安聳聳肩,不以為然。


    對麵,呂劍聽到下麵的議論,嘴角翹起,


    “哼,看吧,這世上還是有腦子的人,他李靜安就是撿了狗屎運,占了便宜而已。虧學宮還特地發個通告誇獎他,真不知學宮裏的那些人怎麽想的。”向晉也連連點頭,


    “李靜安最多就是八品,怎麽可能打得過三品的釋空。要不是左老師他們,他早死了。”秋雲點點頭,但又說道:“不過李靜安麵對釋空襲來時的泰然自若,卻也難得。雖然不是很想承認,但不得不說,如果是我的話,我做不到他那樣。”呂劍不屑道:


    “什麽泰然自若啊,我看他就是嚇得腿軟不敢動了。我就不信他能做到泰然自若。”向晉也點頭,


    “就是,他一個泥腿子又沒見過什麽大風大浪,怎麽可能有那種心境。他肯定是嚇的。”秋雲道:“你又沒走近看到,你怎麽知道人家是嚇得?”向晉道:“我雖然沒走近看到,但我遠遠看到了啊,對了,郡主當時不是站的近嗎?郡主,你看到了嗎?他當時是被嚇愣在原地的是不是?”


    “啊?嗯,哦。”秦勝寒還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目光還望著對麵那張臉。


    看到郡主這個樣子,秋雲又忍不住歎息一聲。下麵說笑聲不止,古芝皺了皺眉,抬頭又朝李靜安看了一眼,發現李靜安並無任何惱怒難堪的神色,心中大定,心道:“此子心性非凡,當真了不得。”她微微一笑,然後看向眾人說道:“諸位!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論起精明強幹,我想這世上沒多少人能勝過你們。想必你們都知道一個道理吧。”她頓了頓,


    “盛名之下無虛士。雖然那少年隻是個少年,與三品的釋空大法師比起來,似乎的確是不堪一擊。但……撬動一座石像,並非一定要個大力士不可,有時小孩也能辦到,隻要能找到一個支點。”有人說道:“古芝小姐的話雖不錯,但那少年畢竟年少,而釋空卻是三品大法師,即便那少年眼力再好,又怎麽可能在釋空的眼皮子底下找到那個什麽支點呢?”古芝看向那人,然後又環視其他人,默了默緩緩說道:


    “我們在座的各位,有哪位可曾親眼見過那少年與釋空的搏鬥?”眾人搖頭。


    “有哪位知曉他們打鬥的細節?”眾人搖頭。


    “那可聽他們說過相關的事?”眾人還是搖頭。古芝笑道:“沒親眼見過,就說沒有,沒聽人說過,就說不可能,自己不行,便以為世上的所有人都不行。我想問問各位,這叫做什麽?”眾人神色各異,都不好搭話,連先前那個嘲笑的也不再搭腔了。


    古芝繼續道:“諸位都是見過世麵的,都經曆過大風大浪。這世上的天才人物何其多,非凡特異之輩也有不少。常遊淺談或見魚蝦,常行雲端或見蛟龍。以諸位的見識,難道一個也沒遇到?總不會遇到的都是些平庸之輩吧。”眾人哪裏聽不出古芝話裏的意思,這是在說他們就是一群在淺水裏遊戲的魚蝦,因為平時遇到的都是一群平庸之輩,猛然聽說有蛟龍在雲端飛行,因為沒見過,便覺得不可能。


    自己不行,便以為別人也不行。眾人也是無語了。立刻有人說道:“古芝小姐說的對,我看那少年就很非凡。我雖然沒見過那少年出手,但光是在邸報上看到畫的他的背影,我就知道這少年非凡。說他能殺釋空,我覺得這事沒必要懷疑。”


    “就是,那少年一看就非凡,未來可期。若不是我女兒已經有了婚約,我一定要他當我女婿。”


    “可不是,這麽好的一個少年,誰不想稀罕啊。他肯定是個天才,古芝小姐,這法寶是他拿來的吧?這樣,也別拍賣了,我直接買了,你隨便開價吧。”


    “憑什麽你買啊,我還要買呢。這可是那位天才送來的,誰不想要。我買!”……聽著下麵的爭吵聲,李靜安揉了揉眉間,有些尷尬。


    寧可唯則是鵝鵝鵝地笑了起來,


    “這些人都好搞笑哦,臉變得好快啊。”於澤楊也笑道:“古芝小姐的幾句話就讓他們改變心意了,看來那位古芝對你是真的好。”李靜安以手叩腦門,嗯了聲道:“好是好,隻是最消美人恩。她對我這麽好,我都不知道怎麽報答她了。哎,說好還一個人情就行了的,但現在看來,一個人情隻怕遠遠不夠。哎,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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