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棋盤拿來後,一幫人一擁而上,將李靜安團團圍在了最裏麵。李靜安最怕這種了,想要逃離,然而這些人根本不給他機會,好幾個男生更是直接壓在他了後背上,與他保持同一視角,方便指揮。


    李靜安心中無奈,隻能任由這些家夥教導了。於澤楊和寧可唯也有興趣學,隻可惜於澤楊性格靦腆,想擠進去看沒擠進去。


    寧可唯倒是擠進去了,其他人多少顧及她女孩子的身份,沒怎麽擠她。


    很快,秋雲展開了教學,秦勝寒在一旁搭腔,呂劍則坐在對麵落子……一群人嘰嘰喳喳,熱鬧非凡。


    隻有向晉一個人坐在遠處生著悶氣,搞不懂這些人幹嘛都向著李靜安,明明他們才是朋友。


    但氣歸氣,準備還是要做的。他從戒弓內拿出一本棋譜來,認真學習裏麵的殺招,暗暗發誓,一會兒一定要殺得李靜安丟盔卸甲。


    一刻鍾後,秋雲輕吐出一口濁氣道:“規則和常用套路就是這些,至於更深奧的,我也不懂了。怎麽樣,明白沒?”李靜安望著滿盤的黑白子,略微迴憶了一下後說道:“應該明白了。”秋雲說道:“規則其實比較簡單,但要想下得好,還是要費些功夫的,不可能一兩天就能學得精,你以後要多花些時間才是。”李靜安心道:“既然一兩天都學不精,那你們幹嘛要我學,還讓我和向晉那憨憨比試,這不是誠心讓我去輸嘛。”不過好在他對輸贏這種事並不是很看重,心想輸了就輸了,最多被向晉譏諷幾句,也沒什麽大不了。


    呂劍笑道:“那要不讓他和向晉試試?”秋雲皺眉道:“你想什麽呢,他才剛搞清楚規則,這時候怎麽可能和向晉下得了。”呂劍道:“你的意思是讓他先和我們下幾把練練手?”秋雲點頭,轉頭看向其他人,


    “你們幾個哪一個是臭棋簍子?”這麽直白嗎?被盯上的幾人,或望天,或看地,都不願承認自己是臭棋簍子,雖然他們都是。


    見沒人應答,秋雲正要點兵點將,這時候寧可唯輕聲說道:“要不我和他下一局?”秋雲轉頭看向她,問道:“你下的如何?”寧可唯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剛學。”秋雲皺了皺眉,兩個新手對練?


    呂劍卻笑道:“這樣正好,我們一邊看他們下,一邊指導,這樣說不定他們還適應得快一些。”秋雲點點頭,說道:“那我做她的軍事,你……”她話還沒說完,秦勝寒自告奮勇道:“我做李靜安的軍師。”秋雲自然無話可說,


    “那呂劍當裁判。”雙方入場,李靜安和寧可唯在眾人的注視下,坐到了兩邊。


    兩個新手第一次對局,一個緊張萬分,一個閑散憊懶。


    “先猜先吧。”秋雲提醒了一聲。寧可唯迴想了一下規則,立刻伸手抓了幾顆白子出來。


    李靜安沒有猶豫,隨手捏了一顆黑子出來。


    “單。”寧可唯挪開手,一共六顆。寧可唯執黑先行。雙方交換了棋子,寧可唯簡單思索後,便開始了落子。


    而李靜安也定了定神,準備反擊。雙方很快鬥了起來,一攻一守,進退有序。


    但雖然是寧可唯和李靜安在下,但其實是兩個軍師在角力。李靜安和寧可唯隻是他們的執棋人,依照命令在下罷了。


    不過兩人也不會隨意任由人


    “擺布”,在下的過程,還是很認真地在思考,體會其中的深意。而秋雲和秦勝寒對每一步棋,也講得十分細致。


    大概半小時後,一局棋結束,最終以寧可唯勝三子結束。呂劍宣布道:“第一局,寧可唯對李靜安,寧可唯勝。”寧可唯抿了抿嘴,心裏還是有些小竊喜的,雖然棋並不真的是她下的。


    李靜安倒是無所謂,他對勝負本來就不看重,更何況這棋還不是自己下的。


    作為軍師的秦勝寒卻大感遺憾道:“可惜,沒發現她這裏的陷阱,不然我們不會輸。”秋雲笑道:“郡主的棋藝比上次厲害多了,不過以後還是得謹慎一些才是。”秦勝寒笑道:“那也沒辦法啊,對手是你,我怎麽謹慎都沒用。”對秋雲她是服氣的,畢竟她和秋雲從開始下棋時,她就沒怎麽贏過。


    而且,在同齡人中,除了那個頁天鳴,還沒有人能下得過秋雲,所以輸給秋雲,也不算丟臉。


    秋雲笑了笑,又看向李靜安問道:“現在懂了該怎麽下吧?”李靜安嗯了一聲,


    “懂了。”秋雲眯眼,


    “你是真懂還是假懂?”這話一出口,秋雲就發現自己說錯話了。若是別人,這麽問還行,但以李靜安的性格,應該不會因為虛榮心而撒謊。


    果不其然,李靜安聳聳肩,表示自己沒有撒謊的必要。秋雲笑道:“既然如此,那喊向晉過來,讓他看看我們的成果。”呂劍立即轉頭喊道:“向晉,向晉,快過來,到你了。”向晉轉過頭,這麽快他緩步走來,呂劍立刻把他按到了李靜安對麵坐著,寧可唯自然是早早就挪開了屁股。


    呂劍笑道:“向大國手,來吧,展示。看看是你這個下棋兩年半的厲害,還是李靜安這個剛學棋的厲害。”向晉算了一下時間,才一個小時不到,這家夥就敢跟自己下了?


    真是不知死活。他挺了挺腰杆說道:“下倒是可以下,不過得有彩頭吧。”商洛皺了皺眉道:“向晉,你過分了啊。人家才剛學,自然不是你的對手,大家玩玩得了,你還要什麽彩頭?”向晉道:“沒有彩頭我可不下。不然我贏了也就贏了,什麽都沒有。但我要是輸了,可就丟大臉了,你們不都得嘲笑我?所以啊,這種隻賠不賺的事,我是不會答應的。”商洛瞥了他一眼,


    “你是怕輸了?”


    “誰怕輸了?”向晉急道:“我隻是想公平一點罷了。”秋雲說道:“你本來就學棋早,你還要什麽公平?真是不要臉。”


    “你……”向晉用手指了指秋雲,但終究沒說什麽過分的話,


    “算了,不和你一般見識。反正我話就放在這裏,要想和我下,必須有彩頭,不然我不幹。”眾人無語,沒想到向晉突然耍賴起來了。


    秦勝寒也是看得生氣,但偏偏又無可奈何,她總不能逼人家來下吧。李靜安卻不是很在意,心想不下拉倒,他正好不想動腦。


    一邊的呂劍思索片刻,覺得事情不能就這麽了了,好不容易搞個事出來,有熱鬧可看,哪能就這麽算了。


    便開口問道:“你先說說你想要什麽彩頭?”其餘人也看了過來,想知道向晉這家夥到底想怎樣。


    向晉一聽有戲,頓時來勁了,說道:“我的彩頭很簡單,隻要我贏了,讓他跪下給我磕三個頭,並叫我三聲主人,而且以後見著我了,也要喊我主人。”他要把李靜安帶給他的屈辱一次全洗刷掉,要把之前報不了仇,一下全報了。


    他要李靜安跪在他的麵前,永世都抬不起頭來。眾人一聽向晉的彩頭就是這個,神色各異。


    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想要起哄。有人卻覺得向晉做得太過,想要阻止。


    有人覺得向晉就是個神經病,竟然這麽無聊。……向晉看向李靜安,雙眼灼灼道:“李靜安,怎麽樣?敢不敢答應?”眾人又看向李靜安,想看看李靜安會做出什麽迴應。


    秦勝寒更是準備開口勸阻,她可不想她的知音給向晉下跪,這樣豈不是給她丟臉?


    然而不等她說話,李靜安就出聲了,


    “不敢。”和先前一樣,認輸得如此果決,沒有一絲猶豫。他才不願逞那匹夫之勇呢,這種毫無意義的事,他豈會答應?


    聽到這個迴答,其餘人麵麵相覷,不過很快就適應過來了。真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隻是向晉有些傻眼,更多的是憋屈,心道:“他怎麽這樣?真是討厭。怎麽一點都不堅持,真是的。”他萬分無語又無奈,但又不想就這麽算了,於是又說道:“你要是怕了,我可以改一下彩頭,你看我要是贏了,你隻需給我磕三個頭,喊一聲主人如何?”


    “不如何。”


    “那隻磕頭不喊主人,怎麽樣?”


    “不怎麽樣?”


    “那隻磕一個頭行了吧?”


    “不行。”


    “你……”向晉那個氣啊,要是一個頭都不讓李靜安磕,那他做這些還有什麽意義?


    邊上的呂劍笑道:“行了,向晉,隨便下一局贏個名就可以了,別搞那些雜七雜八的。”


    “不行!”向晉揮手道:“我好不容易等來這個一個機會,豈能輕易放過他。”他看向李靜安,說道:“李靜安,竟然你對我說的彩頭不滿意,那你來說彩頭,你說我贏了該怎麽辦?”看著向晉那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李靜安隻想罵句傻x。


    本不願意和他玩,但不玩他又不罷休。無奈,李靜安隻得隨便說個彩頭了,


    “這樣吧,要是你贏了,我送一個東西給你。”向晉皺了皺眉,


    “什麽東西?”李靜安笑了笑,


    “一個你很想要的東西。”向晉好像明白了什麽,身軀一震,問道:“真的?”李靜安點了點頭。


    秦勝寒好奇問道:“李靜安,是什麽東西啊?”李靜安笑道:“一個好東西,待會兒我要是輸了,你們就知道了。”他看了看旁邊的花園,心想一會兒過去隨便捏個泥丸就行了,這倒是不費事。


    秦勝寒有些好奇。秋雲又問道:“那向晉,要是你輸了又該如何?是不是按你說的,你要跪下來給李靜安磕三個頭,以後見麵了都喊主人?”向晉瞪眼道:“我怎麽可能會輸?”


    “欸,世事難預料,誰知道呢。”秋雲笑道。向晉冷哼一聲道:“行,我輸了,我就給他磕頭,並視他為主人,行了吧?”他說的隨意,因為在他看來,自己根本不可能輸。


    一個剛學棋的新手,怎麽可能下得過自己,自己的棋藝又不差,所以他根本不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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