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夜涼薄,馬蹄清冷,多情總比無情苦,紅塵中走過,再明白不過,可是,緣起緣落,再是錐心,總言放手——說得容易,做到難!


    紗幔層層,脖鈴聲聲,蒼雙府中最奢華的馬車於夜色中輕緩的行著,駕車之人不知去向,隻留馬兒悠閑漫步,耳朵尖的,總也能聽見女子可疑的嬌喘聲,惹人臉紅心跳,一人一馬遠遠的護在馬車之後,守的隻是一份心甘情願!


    這裏風景正好,那一年,桃花開時,他在她不知情仇的心中種下了一段清夢,青蔥年歲,夢中漸生妖嬈,無波靜湖之上,桃花枝撥了春水,漣漪蕩蕩,模糊了清麗的麵容,心湖隨波動蕩,原來,她愛了他這麽許多年了。


    蔥白的手指穿過烏亮的青絲,攏著他俊美無儔的麵龐更貼近她的嫣唇,努力迎合著他的靠近,已是嚴絲合縫,卻還想要求更加的深入。


    這一具溫涼合宜的身體是她夢了許多年的,手過唇走,綴花紅朵朵,燃濃情陣陣,四肢百骸流走情真意切,婉言呢喃,天地之間,隻存了彼此的影像,指尖輕點,便是百花齊放,春意盎然。


    她怎會這般的膽大,細密著唿喚著:“鶴,我要你——鶴,來——鶴,我愛你……”


    肢體相纏,從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將肢體纏曲成這般模樣,修長的腿勾著他緊致的腰身,一聲快過一聲的迫切,既然已經脫口,便不再介意那麽許多,將罪過全部推在吃了睿王莫名其妙的酒水上頭,縱著自己的性子說出心底深處的話,這般的愛著。即便明白他懂的,可是還是想當著他的麵說出,愛字難啟口。情深之時,自然流瀉。


    那年春夢,誰言了無痕跡。她偏偏將這一夢多年的情景做了真,手指穿過他的發。描繪了他的眉目,最初的相見,她以為這一雙眼是自己的幻覺——這世上當真會有這般好看的東西,一別經年,再無相見,時常有夢,總是這一雙含情露笑的眼。久而久之,她倒是生出了恍惚,大概那年的相見也不過是她的夢罷了。


    至今仍不曾忘卻,過了豆蔻年歲,那些夢便緊密了起來,有時候朦朦朧朧,而有時候又真真切切,仿佛就發生在眼前,那一次她夢見了桃花澗裏春日的水,幽靜美妙。如傳說中的仙境一般,可不多時她卻在水中沉沉浮浮了起來,越是掙紮,越要沉淪。溺水的恐懼籠罩著她,想要喊叫,卻無法出聲,正此時,水中出現了個模糊的身影,看不清楚麵容,可她就是知道這人是誰,他將她拉出了深水,他的唇落在了她的額頭,他的手指在她身上遊走……至今想來還是麵紅耳赤,那時她才多大年歲,竟也有這樣的夢,猶記得夢醒後,身子癱軟無力,好像當真發生過什麽一般。


    想起之後,總覺得有些羞澀,可卻執著一份別樣的心境,即便再是羞澀,也要與他一一體會,她喜歡他的感覺也要他知道,夢了那麽久,既然夢中的男子是他,這般的愛了,她的秘密也要他懂。


    手指已經滑過他的唇,繼續向下,他的鎖骨,他的胸腹,還有此時她的渴望。


    他是故意的,她這般的想了,也開口要求了,可他就是要逗她,總也徘徊在她的渴望外,怎麽也不遂她心願,嚶嚶的啜泣,嗚咽著指責他不愛她,四肢愈發的將他的身體纏住,他總說那時她強|暴了他,強|暴便強|暴了,隻要解了身體無邊的空虛。


    先前的虛軟吃了他塞給她的藥丸之後便漸漸的散了,先是能動手去拉扯他惱人的衣衫,單獨與他在一起的時候,她要求公平,睿王強加給她的紅衣,他將她塞進馬車之後,三兩下便將那惱人的衣服撕成了片,隨後撩起車簾,讓那碎片隨風而去,先前她也隻有這麽一件勉強蔽體的衣衫,這下倒好,她是徹底在他麵前寸縷不著了。


    所有的人都以為蒼雙鶴什麽皆不放在心上,今夜她不但知道他是如何的在意,而且一並知道了,他眼中容不得沙,分明看見他撕扯那身紅衣的時候,眼底駭人的顏色,睿王看她,如囚在鐵籠裏的猛虎,而蒼雙鶴看那身紅衣,便是暗夜中的魔鬼,更甚猛虎恐怖百千分!


    他撕了她的衣,她也將他剝個精光,她跟他要求親密,他卻要‘欲拒還迎’,體內洶湧著的情|欲撕扯了她脆弱的神誌,他不允她,她便不等他允她,翻了個身,將他嚴實的壓在身下,調整好了身子,迎接了此時占據她全部思緒的渴望,密密實實的占有,同時發出一聲喟歎,皆滿足這刹那的充盈,他們本是一個圓,各自一方的時候,皆不完全,此刻,他們彼此的身體交結成圓,他們的生命也圓滿了。


    “鶴,我恨你!”


    “當真?”


    “你不忠誠。”


    柔媚的抱怨,更像是撒嬌,聲音徐緩沙啞,軟塌塌的壓著他,懶散的擺動了身子,先前他折磨她,此刻換她‘報仇雪恨’,她不信自己從來隻能任他擺布。


    心中默默數著數,眼底流轉了媚笑,看著他淡金色的眸子漸漸深沉,她在玩火,縱然知道可能被灼傷,卻不亦樂乎。


    從來淡漠的男子為自己頻頻改變,怎能不動容,暗自開懷的時候,身下的人終究隱忍不住,猛然坐起身子,張口含住她險些跌落的尖叫,一個用力將她的身子逼到車廂上,不言不語,眸光深沉的盯著她的一驚一乍,先前是和風細雨,此刻便是狂風暴雨,緊緊相擁,沉溺,若這還是夢,晏亭情願一生不醒!


    那一夜反反複複的纏綿,從馬車到蒼雙府的畫舫,也不知道是舟車搖曳,還是他們彼此搖曳,直至晨曦破曉,方才風蕭雨歇。光|裸著的兩人用自己的身子遮住對方的私|密,不說愛深情濃,隻需靜靜的聆聽便知對方的心為自己躍動。


    “鶴。我困了。”


    破曉已過多時,不必看也知道畫舫外日光正好,第一次踏上這畫舫的時候。她當這裏是刀山火海,逼不得已才壯了膽子上來。而今,還是這畫舫,卻成了她此刻心中的世外桃源,在這裏有她心愛的男人,還可以不必去麵對外麵的是是非非,怎舍得出去?


    一整晚的耳鬢廝磨不忍睡,天亮之後困乏也屬自然。不過聽見晏亭這樣的一句,蒼雙鶴卻是勾了嘴角,展臂更將她往自己的懷中帶了帶,貼著她的額頭輕聲哄道:“若然困了便睡,有我在。”


    容她自私一次,什麽晏府,什麽睿王,什麽大定天下,什麽師傅囑咐全然拋開,就這樣與自己愛了這麽久的人緊緊擁抱著沉入夢境。她實在太累了!


    晏亭將將睡下,外頭便傳來了別夕略有些焦灼的聲音,“先生,大王到。”


    蒼雙鶴深深的看了熟睡的晏亭一眼。拉過了一邊的薄被蓋住她光裸誘人的身子,起身隨意套上昨夜裹住晏亭的長袍,幾步走出畫舫,站在艙前看著別夕,沉聲道:“帶了多少人?”


    別夕目不斜視,躬身本分的迴答了蒼雙鶴的問題:“不過百人。”


    蒼雙鶴又似過往那般淡然的笑,縱然一夜未睡,他看上去也是神采奕奕,伸手用緞帶攏起垂在胸前的墨發,聲音徐緩道:“不過百人,到底比鶴還要急切。”


    睿王來蒼雙府,從不會興師動眾,這一次已經算是十分的特別了,不過蒼雙府中皆是高手,哪怕睿王帶了千人過來,在他們眼中也不過爾爾,不足為懼,更別說血雨腥風裏闖過來的別夕,初見睿王身後那一隊嚴陣以待的人馬,隻是麵上現出了半分懼怕,心中倒是不覺的如何,畢竟夜裏蒼雙鶴抱著晏亭進府的事情他是知情的,隨後也瞧見了那一閃而過的白色身影,心中大概猜到了些許真相。


    聽蒼雙鶴的語調,別夕更是放了心,或許這是一件突發的事情,但是遇上的人是蒼雙鶴,那也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恭敬的出聲道:“先生要屬下如何去迴大王?”


    “不必忙著迴他,先去準備兩身衣服過來。”


    別夕努力的忽視蒼雙鶴此時的狀態,可還是清楚的瞧見他身上的長袍不複平整,別夕覺得自己如今已經很平靜,至少可以麵不改色的麵對了這樣的場合,也曾在胭脂堆裏翻滾過,一整夜守在岸邊,畫舫裏究竟是怎樣的風情,他心中早已分明,睿王喜歡上了晏亭,別夕並不覺得吃驚,所以一早瞧見睿王也不覺得難以理解,自己偽裝的真好,在睿王麵前,在蒼雙鶴麵前,在晏亭麵前……時間長了,竟可以當做不曾在意過,倒是真要佩服起自己來了。


    受命,轉身,笑容頃刻不見,偽裝終究也隻能是偽裝,當不得真!


    蒼雙鶴看著別夕僵硬的背影,搖了搖頭,有一些人他可以幫,可有一些人他無能無力。


    迴到畫舫,看著榻上熟睡中的晏亭,她的嘴角微微上翹,近來她纏他纏得緊,間或還要使些小性兒,她是全然的信任了他,他說讓她睡,她便笑吟吟的窩在他胸前像個孩子般的睡去,不再時時刻刻擔心他會將她賣了。


    不過,經過昨夜的事情,若說他會賣她,不必說她不信,就是他自己也不會信的,終究是要與睿王撕破臉麵的,差別隻在多一日或少一日罷了。


    伸手拂開她臉頰邊粘著的濕發,搖頭淺笑,那一個爭強好勝了一輩子的陰業先生這迴兒該是遂了心願,到底讓他贏了一迴。


    別夕手腳利落,不多時便將蒼雙鶴要求的衣衫帶過來了,怕吵醒了睡下的人,小聲喚道:“先生。”


    蒼雙鶴再看了一眼晏亭,之後站起身子走出畫舫,伸手接過別夕奉上的衣衫,平和道:“去告訴睿王,鶴稍後就到。”


    別夕笑著點頭,沒有多話轉身離去。


    蒼雙鶴換完衣服,將那一套略小些的衣服送到高幾上,他會在她醒來之前迴來,才帶百人過來的睿王,此刻心中在算計什麽,蒼雙鶴再清楚不過。


    這次不等別夕站在外頭喊他。他已經出門,看著躬身立在一邊的別夕,淡聲道:“守著。任何人不準近前。”


    別夕沉聲道:“先生放心,半隻雀鳥屬下也不會放過。”


    沒有過多的囉嗦,蒼雙鶴信步離去。在他府中若是有人能劫走晏亭,那麽他蒼雙鶴也不配擁有鶴先生之名了。


    以前睿王喜歡單獨過來。每次來了總是像尋常客人一般進到客齋,飲一碗清泉,先生長先生短的尊敬著,這次實在不同了,蒼雙鶴是在正堂見到的睿王,那時睿王背著手來來迴迴的走著,步伐淩亂。心浮氣躁,光可鑒人的地麵上散著玉碗的碎片。


    雷心子探頭探腦的侯在門外不敢進去,見到蒼雙鶴,明顯的鬆了口氣,大聲的喊道:“先生早。”


    蒼雙鶴微笑的點頭,他府中沒有侍婢,睿王摔了玉碗,雷心子定然要去收拾,不必想也知道此刻的睿王是見不得他的人的,可又礙著他的身份。不敢對雷心子如何,脾氣免不得總要發一頓。


    雷心子隻是少了根筋,攸關性命的事情他還是懂得,惹不起就躲著。即便那人是大王,可在這裏還是蒼雙鶴說了算,睿王帶來了百十來人,還不是隻他一個能進了蒼雙府的大門。


    聽見雷心子的聲音,睿王站住了腳步,轉過身子,那一雙布滿血絲的眼定定的瞪著蒼雙鶴,百般疑問,千般憤恨,看見蒼雙鶴微笑著的臉,將那雜亂的情緒生生的吞下,他笑他也笑,似乎昨晚的事情隻是一個過去總在做著的噩夢,醒了便過去了。


    “先生。”


    睿王笑著出聲,一如既往的恭敬,蒼雙鶴也不在意,笑著迴他,“大王這一早的過來,可是伍國或者堰國生了變故。”


    睿王眼睛微微眯了眯,表情還是恭敬的,“先生總是料事如神,寡人確是來尋先生商量了堰國與伍國近來的紛爭。”


    蒼雙鶴笑著點了點頭,迴轉了身子對著亦步亦趨跟著他的雷心子輕聲道:“實在失禮,那等明晃晃的碎片竟不收拾,實在有礙觀瞻,手腳利落些,收拾幹淨,再添兩個新的過來。”


    雷心子得了蒼雙鶴的命令,快速的收拾幹淨了玉碗碎片離開了。


    待到這裏隻剩下睿王和蒼雙鶴之時,蒼雙鶴伸手將睿王讓到了矮幾前落座,自己隨後也跟著坐下,矮幾上別夕備的玉壺還在,晶瑩剔透,是府中最好的玉壺,這壺平日裏蒼雙鶴隻為晏亭而留,此時擺在這裏,大概是雷心子不察,送錯了。


    蒼雙鶴並未言語,伸手撫著玉壺上精致的花紋,他格外喜歡這壺,並非是因為它的精貴,單純是這觸感——與晏亭的肌膚竟有幾分相似,若然念著她了,便摸摸這壺,淺解相思,倒也不錯。


    睿王目不轉睛的盯著蒼雙鶴,昨夜的他太過震撼,如今再瞧見淡然淺笑著的蒼雙鶴,倒也分不清楚自己昨晚是真的蒼雙鶴,還是現在才是真的蒼雙鶴了。


    清了清嗓子,睿王聲音略帶沙啞的說道:“先生,昨夜寡人做了個怪異的夢,且這夢還不止一次的做過,先生以為寡人該要如何應對?”


    睿王怕他這一雙眼,蒼雙鶴心中分明,聽睿王這樣說了,蒼雙鶴隻是將手從玉壺上縮迴,並不抬頭看睿王,淡然道:“既是夢境,便不真實,何需理會?”


    聽了這話,睿王呆了呆,掩著唇輕咳了咳,隨後輕聲應道:“先生所言極是。”


    靜默片刻,蒼雙鶴惦著晏亭,也懶得與睿王糾纏,直接開口說了起來:“這一段時期,伍國與堰國就邊界之事屢生是非,此二國實力相當,邊界之爭不下二十年,先前各自有自己的顧忌,並不敢明著爭取,不過堰惠王與我大央聯姻之後,底氣便足了許多,理所當然的認為伍國該要忌憚我大央之勢,禮讓三分,武招王年輕氣盛,不善隱忍,堰惠王幾次三番的挑釁之後,終究沉不住氣,倒是給了堰惠王宣戰的借口,不過堰國實力略遜伍國,堰惠王對大王有此要求,也算情理之中。”


    似乎蒼雙鶴的消息比睿王更充足,睿王點頭笑道:“天下之事果真皆逃不過先生的眼睛。”


    蒼雙鶴臉上的表情依舊淡然,“這是鶴先前應過先王和家師的,理應遵守,堰國與伍國皆在承諾之內,對其二國的動態,鶴不可能置若罔聞的。”


    睿王來的時候,臉色十分難看,勉強擠出的笑也帶著幾分厲色,可聽見蒼雙鶴這話之後,倒是慢慢和緩了表情,臉上的笑透出了幾分真心,平緩道:“寡人能得先生相助,實在是萬分榮幸,不知先生如何看待眼前之事,寡人可該派軍,若然要派,到底該派多少人馬過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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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聽見作者朋友說央視掃h,~~~~(>_<)~~~~太可怕了,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戀喜覺得自己沒有很露,~~~~(>_<)~~~~為毛掃h不掃盜版呢!盜版,戀喜心中的傷,現在都靠全勤撐著,沒全勤,戀喜真的堅持不下去了,畢竟戀喜是全職寫手,沒男人,卻要養活兩個孩子……


    對不起,更新晚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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