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琴命秋書去請陳鍾,小蝶則趾高氣昂地領著其餘三人到偏院安排住宿去了。


    不一會秋書領著陳鍾匆匆而來,陳鍾是負責安邑的執事,這一次王越刺殺衛肅時間他是有一定責任的,不久之前衛宣在見麵會上也毫不客氣地表達了他對白虎堂的失望。


    現在衛宣單獨找他,他心中是有些忐忑的。


    衛宣再次見麵也沒有打算私底下安撫,而是直接給他下達了一個任務:“第一,立即收攏人手七天內將衛府的內奸給我找出來。本公子不相信王越來的這麽簡單!”


    陳鍾聞言眉頭皺起,他這段時間不等白虎堂堂主和衛家宗主吩咐就已經分派人手開始調查,但衛宣這話裏有話。原本白虎堂就王越等人的幕後兇手已經達成了共識。而且就算十常侍背後就算真有皇帝的影子也不能深究。


    “公子的意思是王越等人背後還有別人?”陳鍾不想繼續會錯意,隻好直接問道。


    “不是還有被人,本公子說的是可能另有其人。到底本公子猜測對不對就看你們的本事了,盡快給我結果。”


    陳鍾悚然一驚!難道公子要將目標對準當今皇上?不是說宗主已經派人給皇帝送去了謝恩信,衛和也正按照衛宣的吩咐給皇帝打造龍椅嗎?


    不等陳鍾想明白,衛宣接著說道:“第二一個月內我需要幾個人請到我衛家,這裏有他們的詳細資料,記著是客氣的去請人來,如果不來就給我綁來!他們是馬鈞、鄭渾、蒲元……另外還有兩人則需要客客氣氣的,請不來人就密切關注他們的動向,不能動粗,他們是張既、法正。人手不夠就招募一些信任。白虎堂再是從前安陽死氣沉沉就等人人家一再欺上們來吧。”


    陳鍾不知道這位公子哥要這些人幹什麽,第一反應就是這些人是參與刺殺宗主的人。可是衛宣讓他們一個月內將人帶迴來,是要活的。心中雖然有很多疑問但他知道這是他能不能繼續留任的考察。


    關於衛府有內奸的事情這次執事見麵之前私底下就有人在猜測和議論。但這也是絕對保密的陳鍾沒想到衛宣突然提起來內奸這件事。要知道就算家主衛肅心中有懷疑也沒有下令徹查,沒想到這位年輕的公子上任第一天就給他下達了這個任務。


    陳鍾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點點頭,拿著衛宣遞過來的竹簡見到衛宣沒有其他的話要說便匆匆離開了。他知道這位年輕的公子和他在見麵會表現出來的強勢一樣!


    看著陳鍾離去的背影,衛宣想的是這白虎堂能用就將著用,不行就自己組建錦衣衛吧!如果衛肅和夫人知道衛宣此刻的真實想法一定會氣得吐血!


    事實上衛宣此前對白虎堂也抱著很高的期望,但是現在看來自己還是來到這個時代時間段身邊可信可用的人並不多,是時候跟父親說一說,招募賓客和組建護衛隊的事情要加快速度了。畢竟白波軍和董卓留給他和衛家的時間不多了。


    另外一邊衛崢比衛和還急於表現自己,大房的衛宣已經接管白虎堂,這種事情別人不知道,他父親作為衛肅的親近的的地自然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加上衛和的家具廠已經有聲有色,衛崢自然在也坐不住了。


    就在衛家決定精製鹽的事情讓他暫時負責之後他迴去動員了全部力量,準備了大量的木炭和紗布。第二天就牽著馬來找衛宣,希望盡快成行。結果得知衛宣出門了,一直等到中午也不見迴來隻好悻悻地迴家了。


    然後第二天來的更早。對此衛宣也是很欣慰的,他比所有人更需要錢。但衛肅卻要求兩人多帶護衛,府中不夠可以先去城外莊園中抽調一些。兩人個帶了二十名護衛趕往莊園,當然還有春琴等四位貼身護衛。看到四女的時候衛崢似乎有點意外,不過很快又恢複平靜,知道這是白虎堂堂主的排場。心中又感歎自此兄弟倆的差距就開始拉開了。也有了明顯的主次之分!


    這是衛宣來到這個世界真正意義上第一次出門。上一次與白虎堂的高層見麵基本上是在馬車上,下了馬車也是在黑暗中,所以在衛崢看來一切都很正常的東西,在衛宣看來卻感慨萬千。


    出了豪華的衛府,首看看衛府那朱漆大門,扭頭看,周圍出現在衛宣眼前的是那種低矮的土木混合結構房屋,沿街的一些還好些有青瓦,很多隱藏在巷子深處的不少是土坯房茅草棚。街麵上雖然祥和,但是看得出來行色匆匆的各樣人都是麵帶憂色,大部分是在為生活奔波,衛宣和衛崢這兩的公子哥自然是例外。因為有隨從前唿後擁,街道上的行人見到了老遠就駐足一旁讓出路來,有些認識的則低頭小聲議論著,大部分則是一臉的恭敬和羨慕。


    河東郡屬於司隸校尉部,安邑是河東的治所,距離京師洛陽不過五百來裏,安邑都是這樣的一番光景,不難想象那些邊遠郡縣,這就是現實。


    隻是讓衛宣意外的是出了安邑城往西南方向走,周圍的村莊更是一副破敗蕭條的景象。雖然村裏之間有門牆,但看得出來經久失修,視線越過斑駁的門牆能夠看到裏麵更加破敗的民房。習慣了鋼筋混泥土的衛宣隻有在電視裏看到過哪些雲貴川大山裏的少數民族,這安邑城周圍的村莊甚至還遠遠不如。


    兄弟倆一邊走,衛宣一邊搖頭歎氣,偶爾看到卷縮在路旁的乞丐想想即將到來的冬天忍不住感慨:“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衛崢很是擔憂地看著衛宣,這位從弟從出門之後就沒有笑過,現在發出這樣的感慨,其實衛宣說的沒錯但是作為衛家的核心成員,衛崢早就習慣了!以前也沒聽說衛宣這麽悲天憫人啊,難道真的是腦子壞了?


    當兩人經過兩個多時辰來到衛家莊園的時候卻發現莊園外有許多人,一些人衣衫襤褸地手裏拿著一個破陶碗乞討,少數人推著獨輪車正朝著莊園方向走,衛宣問隨行的人才知道這當中部分是衛家派下去各地收取租金的人。因為夏收已經結束,秋收也即將結束。


    更多的人則聚集在衛家莊園外唉聲歎氣。衛宣穿越前就是一個窮人,實在不忍心就下了馬來到人群中。一打聽卻讓衛宣有點意外,原來這些人大部分是衛家的佃戶或者是向衛家借貸的百姓。他們聚集在此的原因竟然是還不起借款繳不起租子!要知道這可是剛剛收獲之後啊。漫長的冬季和青黃不接的春天怎麽過?


    衛宣仔細一看人群中以老幼婦孺為主,於是問旁邊的隨從這是怎麽迴事,得到的答案是前些年黃巾之亂,大部分青壯都加入了黃巾軍或者被征調去鎮壓黃巾,能夠迴來的許多也是殘疾失去了勞動能力,而這裏的大部分家中的壯丁是沒有迴來!


    衛宣走的很慢,心情很沉重,一旁的衛崢忍不住勸道:“仲道,世道如此,富貴有命,你也不必太在意。”


    “四兄,安邑如此,可想我大漢各州各郡縣的百姓是如何淒苦。如果百姓都沒有了,你我造出精製鹽來由賣給誰去。朝廷又何以治理天下?”


    衛崢低頭,他本是是隨口勸說一下衛宣,看衛宣如此嚴肅他也不好繼續爭吵。卻聽衛宣對旁邊的護衛衛歡說道:“等下記得通知莊園的管事從今日開始要在莊園外設立粥棚,馬上冬天就要來了,不能讓他們這樣繼續在外挨餓。”


    不等衛歡答應,衛崢連忙拉住衛宣:“仲道,你是一片仁愛之心。可是你知道你這樣的話這安邑有多少災民將會聞風而動趕往這裏?光是河東二十縣就有人口七八十萬。先前黃巾兵亂,接著連連大漢,朝廷又無力賑災,導致流民遍地。我們衛家雖然家業大一些,但也養不起這麽多的災民啊。是不是派人迴家送個信,讓伯父來定奪?”


    衛崢的擔心不無道理,現在的情況不是一鄉一裏遭了災,是整個大漢如此,如果衛家率先在這裏開設粥棚,那麽時間長了縣裏的,郡裏的災民都會趕過來,甚至一些家裏原本還能度日,隻是艱難一些的都會前來。作為比衛宣年長四五歲的從兄衛崢有責任提醒衛宣。


    衛宣聞言沉默了,他當然知道衛崢的擔心,而且他現在也知道衛家家大業大,但到底庫存糧食幾何,府中錢財有幾何他是沒具體數字的。而這莊園隻是為了方便管理周圍的佃戶一個點,以及及時向鹽池和衛府輸送糧食的中轉站。衛家這樣的莊園還有不少,如果這裏開設粥棚其他的莊園沒有免不了會激怒慕名前來的流民。


    衛宣沒有迴答衛崢陰沉著臉繼續往前,很快衛宣再次被奇特的一幕吸引:一個女子單獨坐在一塊石頭上,周圍的人似乎都在頭意避開她。此女滿臉髒汙目光呆滯地看著衛宣這一行人,顯得有點有氣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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