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笑一驚鴻,路邊的眾人早已看癡。


    美人之精髓,當以玉為肌骨,明月為神,秋水為姿。


    玉無情等人早已司空見慣,但是曲少鋒等人是江湖兒女,幾曾見到過這等慵懶、尊貴之美,裏麵的女子已經盡得精髓。


    雪冰凝正想上前跟夜映月說話時,簾子突然垂下,隔斷了一切,隻聽到一把冷冽如劍的聲音:“本相今天累了,你們先退下,稍後再聽你們匯報公事。”


    音落車行,雪冰凝整個人站在原地,目光呆呆的看著漸漸遠去的馬車,半晌後大聲叫道:“無情表哥,丞相大人太壞了,又要把月兒鎖在身邊,不讓我跟月兒玩。”嘴巴不由的扁了扁。


    聽到她的話,玉無情和逐月的嘴角抽搐,他們何尚不知慕容唯情霸道,但某人甘願被鎖,被困,他們能奈何得誰。玉無情突然戲謔一笑道:“凝兒,裏麵的人要換成你跟黑影,你會怎麽做?”


    呃,雪冰凝愣一下,不假思索的道:“拐道而行……不想撞見你們。”


    聽到此話,玉無情的臉一塌,不悅的問道:“為什麽不想見到我們?”


    雪冰凝絲毫不給情麵的道:“因為你們害怕丞相大人,怕到馬車也不敢靠近,如果裏麵換我跟黑影哥哥,你們一定會蜂擁而上。與其這樣被打擾,不如拐道走。”說完得意挑一下下巴。


    咳咳……玉無情等人尷尬的咳兩聲,他們這不叫害怕,是尊敬,尊敬未來的皇帝、皇後。


    玉無情、逐月、雪冰凝三人是見慣慕容唯情與夜映月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對二人揚長而去的事情,根本不會放在心上,但是其他人就無法接受二人高傲姿態。


    曲少鋒是武林盟主,所到之處無不是眾星捧月之勢,受盡他人的尊敬奉承,不想今日竟然換不來她的一個眼神,就連那驚魂奪魄的淺淺一笑,亦是為別人而不是為他。


    南宮璈、公孫白、司馬瑞三人在武林中,名氣雖不及曲少鋒高,因為是名門世家之後,亦從未受今天這樣的冷遇,他們沒有曲少鋒武林盟主的好涵養,胸口上的一把怒火是完全寫在臉上,根本無法不掩飾。


    其他人看到後,自然明白其中的原因,懊惱的又何止是他們。


    還有少林寺的一眾僧人,遠塵大師德高望重,無論對方的身份地位是多高的人,聽到他在此,亦應上樓上一見。


    不想,對方竟然隻是露一下臉,連一個字都沒說,就絕塵而去。


    玉無情等人已經迴到二樓大廳中,看到眾人不憤的表情,隻是在心中冷冷的一笑。


    武林人士所謂的不拘小節,亦不過如此,名利之心其實比誰都重,尤其是看少林寺一眾僧人後,有辱佛祖聖明。


    突然,藍色的身影如一陣風刮過,轉眼便落在主座一席上,眾人一定眼,隻見席間多了一名莫藍衣公子,沒有跟任何打招唿。


    施施然的坐下後,招唿店中的小二送上新的碗筷,自顧自的吃起來,眾人看得發愣,不知道這是何方神聖。


    “墨頌揚?”


    玉無情等人也沒見過這般模樣的墨頌揚,叫名字的時候都有點不確定,若不是他那一雙特有的藍眸,真不敢相信眼前,吃相跟難民一樣的人是墨頌揚。


    隻聽醫聖大聲怪聲道:“死小子,你餓鬼投胎。”


    墨頌揚一陣風卷殘雲後,放下手中的筷子,從容的從袖間取出一方帕子,優雅的拭一下嘴角,端起茶杯,慢慢的抿一口後道:“我已經用完膳,你們要是有什麽問題,現在可以慢慢問。”


    聽到此話後眾人又是一愣,敢情他這樣風卷殘雲的吃相,就是為了讓他們好好的問題,而他能好好的迴答,這天下三公子真是聞名不如見麵,一個比一個有個性。


    “頌揚哥哥說什麽問題,我們可沒問題,隻是月兒沒有出跟大家打招唿,大家心裏不高興。”雪冰凝這叫童言無忌,一下子把眾人的心聲全部叫出來。


    咳咳……曲少鋒尷尬咳兩聲,假裝是喝酒被嗆到,其他人亦低頭飲著悶酒。


    醫聖臉上笑嘻嘻的,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不屑,故意不解的道:“哈哈,一個囂張的丫頭,一個自大的臭小子,你們一把年紀的人,有什麽好生氣的。”


    聽到醫聖的話,眾人的麵色不由的一變,這是在諷刺他們世俗心重,連赫遠塵大師的麵上也一陣紅一陣白,這麽大的年紀,又是出家之人,竟然還在意兩個後生小輩的態度是否恭敬。


    逐月不是武林中人,但看到眾人方才的嘴臉,心中也是冷冷一笑,還說武林什麽的俠義人士,還德高望重得道高僧,全他媽的都是在放屁。


    柳傾顏一直安安靜靜,卻語出驚人的道:“傾顏今天總算有幸見識到什麽是……一笑傾人城,再顧傾人國,月兒姑娘確是千古難得一見的美人。”


    淺淺一笑,直透人心,迴未無窮。


    但是有人比她更能語出驚人,隻聽雪冰凝高興的道:“傾顏姐姐,凝兒喜歡你的話,凝兒跟月兒是孿生姐妹,長得一模一樣,你誇月兒漂亮,就是誇我漂亮,我敬你一杯。”雖然是茶水。


    咳咳……別人還沒有反應,雪漫天首先被嗆到,玉無情當即笑道:“凝兒,表哥以前怎麽沒發現,原來你這麽自戀又臭美。”


    這兩個丫頭是相處的時間長了,連性格也慢慢的同化,或者說是雙胞胎的性格都差不多,從她平時總大聲說喜歡黑影,就能看出來。


    雪冰凝立即伸出一根漂亮食指,輕輕擺擺道:“這不叫自戀、不叫臭美,這叫自信,自信的女人最美麗。女人永遠要相信,自己是最漂亮的。”


    這一桌子的眾人不由的一愣,這樣的話他們還是第一次聽到,不過認真的想想,其中不無道理,若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怎能從別人的眼中看到肯定。


    見眾人因為雪冰凝的話沉默,雪飛舞皺皺眉頭,瞟一眼雪冰凝道:“這話是你自己說的,還是別人教你說的?”就憑著小丫頭,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感覺到雪飛舞的不友善,雪冰凝往玉無情身邊靠了靠,垂下頭不作聲。見到這樣的情形,雪飛舞正要發作,墨頌揚突然開口打斷她將出口的話。


    隻聽他靜靜的道:“楊卓航從陵都帶走月兒後,走的是西北一帶的密林,林中溫熱氣重,月兒身上長濕疹一直不見好,再加上路上不能坐馬車,隻能騎在馬一路顛簸,吃不好睡不好,這病好得也慢,再加今天路上蠱毒又發作,自然是懶一些……”


    醫聖卻不以為意的問:“那小子不是能替解毒嗎?”


    墨頌揚哭笑不得的道:“師傅,大白天的,又是在行軍路上,月兒沒你們想象中大膽。”


    清楚原由的人立即明白是怎麽迴事,其他的人則一震驚,特別是曲少鋒他們,沒想方才那女子正在與蠱毒鬥爭中,還能衝著他們淺淺的一笑,讓人絲毫看不出破綻,真是難料她一個弱質女流。


    醫聖突然跳起來,走到雪冰凝身邊,拉起她的手靜靜的把脈,片刻後道:“你這小丫頭倒是有福氣,達羅那老東西,居然沒有把你體內的蠱也催動。”


    墨頌揚靜靜的道:“月兒比較不幸。”偏偏被毒蛇咬,蠱蟲無意中被促動。


    雪漫天與雪飛舞交換一下眼神,暗暗吃驚,從不知道他們這兩個同父異母的妹妹還身中蠱毒,時時被煎熬,卻沒有多問。這些事情想他們的父親是知道的,隻是沒有告訴他們而已。


    誤會一解開,眾人心頭上結也打開,酒杯繼續碰到一起。


    雪冷居,夜映月與慕容唯情暫時落榻的地方,院落內到處是曼佗羅花樹,肥厚的綠葉中,自一股子淡雅的曼佗羅花的清香,味道是極淡的卻恰到好處,再與窗內飄出來的香味溶在一起,讓人心生出一段纏綿。


    浴池上空,霧氣氤氳。


    朦朧中,慕容唯情與夜映月相擁著靠池邊,他的指尖撫過她光潔如玉的後背,她的玉臂抱著他的結實的肩膀,緊緊的,猶豫是大海中的一葉輕舟,捉緊唯一的依靠,輕的、重的、快的、慢的……


    慕容唯情拔夜映月臉上的濕發,露出一張被情欲逼紅的臉,美得讓他驚心動魄,扣緊人兒的頭,用力的親吻著她的紅唇,動作甚至是粗魯,她的美讓他失控,替她解毒的過程是一種享受。


    但是這種享受的後麵,更多的是為她擔憂,擔憂與驚豔豐混合在一起,讓他怎麽能不驚心動魄,甚至是心驚膽戰,因他預知不到明天的事情。


    從兩人的唇間的空隙發出,夜映月因為蠱毒的原因,全身綿軟無力,大部分是在不太清醒的情況下,被動的承接著慕容唯情給予的一切。


    無論是輕的、重的、溫柔的、粗魯的進入退出,隻能默默的承受,即便是痛的也不能拒絕,因為這具身體喜歡,或者說是自己從骨子裏麵喜歡被這樣的需要。


    當蠱毒的發作的時想,是愛情,是需要,腦子中總是會分得清清楚楚,但有時候也會完全混合在一起,甚至分清究竟是誰中蠱,就像此時此刻,她的身體明明已經不再難受,但是某人總是不會馬上停下來。


    蠱蟲的發作已經暫時告一段落,慕容唯情在這一池水中,第幾次上到高峰,早就忘記得一幹二淨,隻知道今天要辛苦一下人兒,非要讓他吃飽喝足為止。


    林中行走這一段時間,兩人明明天天在一起,天天把嬌軀抱在懷中,因為在軍中卻不能動她一根指頭,憋得他大有瘋狂的危險。


    終於有一個隱蔽的,屬於他們二人小空間,又碰上人兒蠱毒發作,趁機把壓抑了幾天的情欲,全都釋放在懷中……到現在已經忘記掉數字。


    突然,慕容唯情一聲低沉的吼叫後,浴室中一切恢複平靜,流動的池水立即把愛過的證據,衝洗得一幹二淨。


    慕容唯情抱夜映月從水中站起,嘩啦啦一陣聲大響,微微上吊的眼角瞟一眼掛在屏風上兩人的衣衫,完全沒有要套上的意思。


    抱著柔柔的嬌軀直接往外麵走,走到大床的時候,兩人已經一身清爽,清新味道證明,他們確實是剛剛沐浴過。


    羅帳垂下,柔軟的大床上,夜映月倦極的閉著眼睛,好想無視上麵正在深深的注視著她的目光,隻是目光一直不肯移開,任性得像個吃不到糖就不肯睡覺的孩子,讓她也無法安心入眠。


    睜開鳳眸,絕美的麵孔在眼前放大,迷離的眼眸中,滑過一抹驚豔,想開口誇讚兩句,隻是雙唇已經被封上,兩人緊密的相擁,再度纏綿在一起。


    慕容唯情是鐵了心要榨幹她,總是在她快要昏倒的時候,從背後給她一注內力,讓她想昏睡過去也不行,突然身體被翻轉過來,雙腕把握在後麵,而慕容唯情就在她的身後。


    快要被遺忘掉的一幕從眼前閃過,實驗中也是同樣的姿勢,一種恐懼從心底爬起來,拚命的掙紮著,大叫道:“唯情哥哥,不要,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卻不知道她的聲音,已經微弱如小貓呢喃的聲音,此時如一劑調味料,不僅沒有阻止慕容唯情,反而讓他更加的興奮,沒有任何猶豫的進入動作,讓夜映月最後的一點無力反抗聲,完全無效。


    太陽光依舊從窗外麵柔柔的射入,羅帳後麵,純白發雪的錦被隻蓋到二人的腰間,慕容唯情一隻手臂圈在懷中人兒的腰間,安然熟睡的麵容,宛如孩子般單純,唇角邊是若有若無的笑容,俊美的容顏上是一臉的滿足。


    枕在臂彎中,夜映月長長的睫羽輕輕閃動一下,眼眸眯開一條縫,看一眼房間內的亮度,微微的動一下身體,眉心立即結在一起。腦海中隻有一個字……累,全身的細胞都在罷工,累得連手指頭都不想動。


    鳳眸再看一點,慕容唯情絕美的容顏映入她的眼中,即便是在沉睡中,這個男人仍然是從發尾稍,到腳趾頭都透著優雅,垂眸看一眼腰間的手臂,但是動作卻霸道著,看似不用力,實際力度大得她快要喘不過氣。


    薄而性感的唇邊,笑意若有若無,安然的睡容讓夜映月有些捉狂,伸出手在抱著她手臂上一擰,抱著她的人果然馬上睜開眼睛,一臉無辜的道:“月兒,好痛,你想謀殺親夫。”


    鳳眸中微微一滯,馬上反應過來,原來這人是在裝睡,想到他之前的惡行,冷冷的道:“給一把匕首,我一定會照你有吩咐,一刀了結你。”全身的酸痛確實讓她想殺人,特別是眼前的罪魁禍首。


    慕容唯情平時很少笑,即便在夜映月麵前亦是如此,此時卻絲毫不吝嗇他能蠱惑人心的笑容,真的從旁邊取出一把匕首,放到夜映月的玉手中,然後閉上眼睛安靜的躺著,一副你舍得就動手吧的表情。


    瞟一眼手中的匕首,夜映月無聲的笑了笑,這個男人就是算準她舍不得動手,才裝模作樣的把匕首交到她的手中,卻也不會輕易的就放過他。


    玉指撫匕首鋒利的刃口,薄如蟬翼,確實一把好匕首,若動作夠快,怕傷口也很難找到。


    但是……


    此時此刻,鋒利的刃口正貼在慕容唯情的咽喉上,他的命完全掌握到她的手中,隻要他略唿吸重一點,嫩滑的皮膚就會被割破。


    慕容唯情卻似是沒有感覺一樣,閉著眼睛安然入眠,俊美的容顏上雖然沒有露出一絲笑意,卻讓感覺到他在笑,而笑得十分的幸福和甜蜜,似乎十分享受此時的感覺,哪怕是死亡離他很近。


    遇上一個不怕死的人,這倒讓夜映月反而拿他沒辦法,雖然刀鋒不是架在她的脖子上,但真擔心慕容唯情會突然一動就傷到他。歸根結底,她就是舍不得動他。


    被人吃死的感覺真不好受,夜映月突然收匕首道:“唯情哥哥,你早就算準月兒舍不得動你。”


    慕容唯情不語,但從他表情可以看出,他現在確實很得意。看到他這樣子,原本有些不甘的夜映月,突然一笑道:“唯情哥哥,想知道心痛一個人是什麽感覺嗎?”


    閉合著雙眸突然睜開,眸海中隱著一抹寒意,慕容唯情唇邊掛著迷人的笑道:“月兒,打算怎麽告訴唯情哥哥?”雙臂緩緩的纏在纖細的腰間。


    迷離的鳳眸,靜靜的看著慕容唯情,眼角邊閃著一抹水光,慕容唯情的眼眸也靜靜的看著她,唇邊似笑非笑,似是乎在看著她又要玩出什麽新鮮花樣。


    四目交視,目光深深的纏綿,夜映月忍不住伸出舌尖添一下豐潤的雙唇,鮮紅的顏色似是要擠出來,慕容唯情忍不住低頭想吸入口中。


    突然,寒光一閃,匕首的鋒利從夜映月的掌心閃電般劃過,慕容唯情的心一陣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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