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桂姨娘一事,許家早已人心惶惶,就是連過年都過不好,許玉珍受了驚嚇,李氏因管家不善被老太太狠狠的訓斥了一番,手下的一些得力幹將也被打發,老太太自己覺得內院出了這種膽大包天的事實在是不吉利,許明武是因不得不放棄追查而懊惱,總之人人都不順心,唯有王氏不受影響,每日依然心情很好。


    因李氏出事,老太太原本生出了放了一部分管家的權力給王氏的想法,但是老太太一人左思右想了半天,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李氏原本覺得是受了二房此事牽連自己才鬧了沒臉,早恨的王氏牙癢癢,也害怕管家之權要旁落,如今見老太太並不提出來,自己心裏才覺得放心些。文氏雖然懷孕,隻是出了這樣大的事,李氏早已焦頭爛額,許華仁見她身體尚可,便讓她出來幫李氏一把。李氏現在最恨的人就是王氏了,見許華仁把文氏推出來,倒是沒有不悅,隻是生出一種同仇敵愾的感覺來。


    “你身子若是有不好,可不要強撐著,家事這些事寧可先放在一邊”天大地大都沒有孫子大


    “母親放心,我會小心的”文氏對於自己的身體還是清楚的,不然就算出了天大的事也不會應了出來理事,什麽也沒有自己同子嗣重要。


    李氏看文氏順眼,語氣自然好了許多“我最近真是累得慌,又出了這麽大的事,你還是把廚房同針線房管起來吧”庫房之類的李氏還是舍不得撒手的。


    文氏也不計較,跟李氏也不用爭這個,她喜歡管著便讓她管著唄,作為兒媳婦跟婆婆爭這個做什麽。


    文氏低眉順眼地應了聲“是”


    李氏滿意了,兒媳婦知情識趣,還不得寸進尺“這幾天你也辛苦了,唉,都是那邊鬧出來的這破事,白白拖累了咱們”


    文氏可不認為鬧出來的事隻是針對桂姨娘同懷著的那孩子,隻怕大房也跑不掉,正好她也有件事要提醒李氏,便道“母親,咱們府裏現在有些風聲不知道您知不知道”


    李氏經曆了這一事,現在警覺性高了不少,聽到忙問“什麽風聲?”


    文氏道“如今下麵的的一些人紛紛在議論桂姨娘死的不幹不淨,如今園子裏都有些不安生,想是桂姨娘陰魂不散”


    李氏怒得柳眉倒立道“是哪些多嘴的在散布這些謠言,我早已吩咐了下去不得議論此事,怎麽還有這種謠言傳了出來,你又是從哪聽到的?”


    “下人們人多口雜,這種事雖然母親已經下令禁止議論了,可是禁不住這麽多的人,總有些那些好事之人私下裏偷偷談論,這種鬼神之事又是最能迷亂人的心神的,這樣傳來傳去可不是要傳的像真的一樣,也是我旁邊的丫頭小心,有一日偷偷地聽了這事之後便向我稟告,也不知道如今傳得怎麽樣,母親還是要想想辦法,這種事傳到了老太太耳裏,實在不好”若不是自己早覺得桂姨娘之事不簡單,讓人注意著,隻怕也聽不到這樣的話,現在還隻是在開始流傳,等到演變成一定程度時,所有人都言之戳戳,到時候想控製也難了。


    李氏自然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若是真的鬧得不可開交,她是真的沒法交代了“我竟不知還有這樣膽大包天的奴才們,到底是誰?”她一氣急就想立刻起來抓了人處置


    文氏同旁邊的婆子忙按住她,文氏道“母親息怒,好在現在也不是鬧得特別厲害,依媳婦說如今要找那搬弄是非的禍首是難了,倒是趕緊把這風聲壓下去才是”


    “你說的是,這事我自有定論”轉頭對身旁的婆子道“你找幾個媳婦給我留心著,碰到隨便說嘴的就拉了先打上二十板子再趕出去了,還要在眾人麵前打,要人人來圍觀,告訴她們多嘴多舌是什麽下場,我就不信製不住了”


    那婆子恭敬的應了聲是然後便出去了。


    這樣正好,也可起到殺雞儆猴的效果,就算後麵還有有心之人散播,但隻要大部分下人們心中害怕不敢再隨意討論,那麽不管再怎麽挑撥也沒有,若是夠聰明的人應該就會就此停手,不然到最後或許還能抓住那個故意為之的人。


    文氏見李氏現在還好說話,隻想趁機再提醒李氏幾句“母親,按說桂姨娘這事實在是詭異得很,兒媳總是覺得沒那麽簡單”


    李氏心中自然早就懷疑王氏了,隻是後麵查也沒查到什麽,所以也就算了,現在聽了文氏這樣一說,便不以為意道“有什麽想不明白的,不過就是內院的一些齷齪手段而已”


    文氏歎了口氣道“若隻是二房那邊的事也就算了,隻是現在連我們大房也牽扯上了,母親你想,這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可見行事的人有多高深,而桂姨娘因此丟了性命也就不說了,錦姨娘也陷了進去,那邊的六妹妹受了驚嚇,五弟又差點被牽扯上,就是我們大房也落了不是,這樣環環相扣,實在是令人害怕”


    李氏之前就是想到有人是故意打桂姨娘的注意,可是也沒想到就是矛頭或許也是對著大房來的,現在想想自己差點失了管家之權,就是現在老太太心裏也是對自己諸多不滿的,若是再加上現在的流言四起,自己豈不是、、、


    文氏的目的就是想要李氏提起重視,有人布下這樣的局自己還能簡簡單單的逃脫了,可見是個厲害的人。李氏這麽多年內宅生活根本沒有對手,自己又是高高在上的,早就失了警覺心了,若不是這會摔了一大跤,隻怕這會文氏的話她也聽不進去。


    “這個心思惡毒的王宛若!”李氏心中恨極,沒錯,現在人人失意,就是王氏一人得意了,是自己小看她了,居然還敢打自己的主意,真真是忘了自己是什麽身份。


    李氏隻用了幾天就肅清丫頭婆子們之間的流言。其中有幾個出頭鳥再在被發現亂嚼舌根之後被當眾狠狠地打了板子,就算是稍微有頭臉的人也一樣,絕不留情,眾人見後都害怕起來,流言在大房就此平息了下來。隻是二房的流言卻愈演愈烈,李氏聽了文氏的話先不管,隻把大房同園子裏的人給重新安排了一遍。


    轉眼到了大年初一,許家所有有品級的都要入宮朝賀,許華仁雖然捐了個前程,但是自己的父親許明文還隻是個世子,因此文氏同許華仁都是沒有品級的,兩人被千囑托萬囑托要顧好家並帶領族中子弟做好祭祖準備。


    許玉珍病了些日子,雖然仍有些虛弱之感,但這樣大的日子,也要進宗祠的,怎麽也要弄的喜喜慶慶的,早起就挑了件繡著流雲百福的大紅的立領斜扣棉袍穿著,又叫人梳了整齊的雙平髻,兩邊各簪了淡黃色的珠花,看起來真是嬌俏可人。


    送走了進宮的老太太等人,許玉珍便迴房,剛進院子,一個小丫頭就撲到許玉珍麵前哭哭啼啼道“姑娘,我再也不敢了,姑娘你救我”


    岫煙衝出來罵道“多嘴多舌的小蹄子,看我不收拾你”,看到許玉珍迴來了方停下道“姑娘迴來了”


    胡媽媽看到那丫頭仍是哭哭啼啼地便喝道“哭什麽哭,這樣的日子也是能哭得的,沒人教你規矩嗎?”


    那小丫頭方抽抽噎噎的住了嘴,許玉珍問岫煙道“怎麽迴事,這是哪裏的丫頭,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岫煙道“姑娘想是不記得了,這是負責收拾院子的粗使丫頭,今天一早來了這裏收拾,卻還嘀嘀咕咕同咱們這裏的人說些不著邊際的話,我聽見這才想著教訓她一下”


    許玉珍看了胡媽媽一眼,胡媽媽道“這就是你做的不對,她說了什麽不得了的話也該稟了太太們或者大奶奶之類的,豈有你自己教訓她的理,她又不是定在咱們院裏的人”


    岫煙恍然大悟道“胡媽媽說的是,是我糊塗了”


    便要去迴了文氏,那丫頭聽到胡媽媽的話早已嚇得魂飛破散,竟然還要用雙手去扯許玉珍的裙子,嘴裏猶自喊道“姑娘,求求你姑娘,放過我吧,都是奴婢多嘴多舌,你就放過奴婢吧”


    秀雲她們哪會讓她碰到許玉珍一絲,早已上前架住了她,許玉珍道“你若是再這般大嚷大叫,隻怕誰都救不了你了”


    小丫頭立即就收了聲,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睛看著許玉珍。


    許玉珍終究不忍心,這丫頭恐怕倒不是有意而為之的,沒人這麽蠢直接把人證送過來,隻怕有些人就是想利用這種丫頭多話的性子。


    許玉珍道“我問你,你之前說了什麽話岫煙要打你”


    胡媽媽出聲道“姑娘,那些不幹不淨的話不必再聽了”岫煙一開始便不說是什麽話,可見並不是許玉珍應該聽見的話。


    許玉珍仍是對那丫頭道“你說”


    那丫頭怯怯地道“我說有人看見桂姨娘的鬼魂了”又瞄道許玉珍的眉頭皺了起來,便急道“這都是別人說的,我就是想問問姐姐們有沒有看見”


    “這話是誰跟你說的?”


    “大家都這麽說,我聽見了就特別害怕,晚上也不敢出門了,可是她們晚上還是老是讓我去幹這幹那、、、”話雖然說著,可是眼睛還是偷偷地注視著許玉珍的神色,生怕又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許玉珍打斷了她道“好了,你去吧,若是還想好好的,這話以後就不要再說了,就算是聽了別人說也要走開,不然像今天這樣聽了別人的胡言亂語出來到處宣揚什麽時候出了事都不知道”


    丫頭感激地磕了頭道“謝謝六姑娘”然後起來一溜煙的就跑了,好像怕許玉珍反悔再把她抓迴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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