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聰明的人都會一心兩用,還能做得很好,他邊用吻哄她,邊能掙脫最後的桎梏。


    貪婪而直白的偷花人終於闖進了花園。


    花蕊的露珠也被驚擾。


    他霸道地要抹去曾經別人踏入過這片花園的痕跡,一絲不留。


    最後刻下他的名字、他的氣息、他的溫度。


    他也是辛勤的園丁,將灌溉每一方、每一寸。


    鄭晚氣若遊絲。


    她甚至都抬不起手來,幾縷烏發狼狽地貼在麵頰,渾身汗涔涔。


    見她都無法自調唿吸,他伸出手掌,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瘦弱白皙的背,幫她順氣。


    實在是憐愛,俯身,又吻了吻她顫抖的嘴唇。


    整個房間的窗簾都被拉上,宛如黑夜,時間在這裏都停止,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終於從那餘韻中平緩過來,微涼的指腹觸碰到他的腿,啞聲道:“你這裏……怎麽有疤?”


    長長的一道疤,讓人無法忽視。


    她記得曾經是沒有的。


    他捉住她的手,也怕嚇到了她,靜默幾秒,語氣沉靜地迴:“一點小傷,沒什麽。”


    不願意她再追問,他低頭,在她耳邊低語幾句,分散她多餘的注意力。


    她自然是無力應付,卻還是躲不開。


    這一場疾風驟雨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停。


    如雨打芭蕉,不得停歇。


    ……


    鄭晚再醒來的時候,下意識地去找手機,摁亮屏幕一看,竟然已經是晚上八點。


    她太累了。


    累到連抬起手指都困難。


    屏幕微弱的光芒,照著她的手,她才看到,她右手無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


    她怔了一怔,口渴,喉嚨也略嘶啞,幾乎都快說不出……


    話來,才注意到他不在床上。起床,勉強穿上拖鞋,扶著牆,終於摸到了開關。


    來到洗手間,頭腦才恢複了一絲清明。


    她最後的記憶是被他抱著來了洗手間。


    身上也被他換上幹淨柔軟的睡衣。她睡覺不太安穩,睡衣上麵的兩顆扣子不知道何時蹭開,露出肩部跟鎖骨。


    全都是斑斑痕跡。


    她抬手,扣好扣子。


    還好是冬天,可以穿高領毛衣,否則真不知道該怎樣遮掩。


    洗了把臉清醒了之後才下樓尋他,聽到廚房傳來聲響,遲疑著過去。


    落地窗外已經一片漆黑。


    隔絕了所有唿嘯而來的凜冽寒風,整個屋子裏如春天般溫暖舒適。


    她腳踩在地毯上扶梯而下,隔著一些距離,她看到了他。


    他穿著深灰色的家居服,正背對著她在做飯,偶爾傳來一些聲響。


    燈光氤氳成光圈,這一幕模糊得好像是記憶中的舊時光,鄭晚怔怔地看著他寬闊的背影,重逢以來,有過試探,也有過算計,好像都沒有好好看過他。


    她曾經愛過的人。


    他這樣的高大,強悍而冷硬的力量裹挾而來,逼得人不能動彈。


    他現在事業有成,地位、金錢,他通通不缺。


    可在這樣的時刻,她竟然能看出他的孤寂。


    手指戒指上的鑽石依然跟當年一樣耀眼。


    這一枚被她退迴去的戒指,被他留了二十年,再次又迴到了她的無名指上!


    第32章


    嚴均成聽到動靜,迴過頭來。


    兩人都清理過,用的也都是同一種沐浴露。鄭晚緩緩走近他,同樣的薄荷水清冽氣息,逐漸交織、融為一體。


    “你在做飯?”


    她原本的聲音是輕柔的,咬字也清晰。


    可這一刻,她的喉嚨艱澀,說出來的話竟然也染上了他的低沉。


    有著事後的慵懶,以及筋疲力盡。


    嚴均成伸手,攬她過來。


    “餓了沒?”他問,“很快就好。”


    旁邊的流理台上還放著散發著熱氣的幾盤菜。


    一道清炒荷蘭豆。


    一道青椒牛肉絲。


    以及還在鍋裏翻騰著的蛋花湯。


    她實在驚訝,沒想到他竟然會下廚做飯。她還記得,他是他父母年過三十才生下的小兒子,家中對他期望極高,任何耽誤學習的瑣碎小事都不讓他做。


    後來高考後,他來到她家,她讓他去切西瓜。


    他都不知道該用水果刀,連西瓜都切得不太好。


    這些年來他們沒有聯係過,沒有見過麵,可看他如此輝煌的人生履曆,也該明白:他不缺身外之物,更不缺保姆阿姨。


    她並不是一個有好奇心的人。


    盡管對此感到疑惑,可依然什麽都沒問。


    那二十年,她不在他身邊的二十年,並不能輕易地提起。


    不去好奇,他為什麽會做飯。


    不去好奇,他這二十年來有著怎樣的經曆。


    鄭晚幫他將要垂下來的袖子又細致地卷高,白皙的手指觸碰到他的手臂,她垂眸,低聲迴他:“不算很餓。你應該叫醒我的。”


    他關掉燃氣灶的開關,將湯盛好。


    鄭晚要去端菜,他沉聲阻止:“我來,還很燙。”


    他端著菜到飯廳。


    兩人入座。鄭晚笑著給他盛湯,“你什麽時候醒的?”


    她隻記得,他最後抱著她到洗手間。


    她當時疲倦極了,被他抱進浴缸,溫熱的水還有他的身軀托著她,愜意的感覺傳至四肢百骸,她睡著了。


    “我沒睡。”嚴均成迴。


    怎麽可能睡得著。


    他看著重新在他懷中的人,根本不會閉眼休息。


    就算手臂都麻了,他也不在意。


    他感到滿足。


    她終於迴到了他的身邊。


    鄭晚微怔,笑了一聲,拿起筷子夾菜,她吃飯很斯文,幾乎不發出任何的聲音。


    東城已經進入了寒冬,她才迴來時,不太適應,被凍到害怕這樣的寒冷。


    可她在東城也生活了十八年。


    再多的不適應,再想念南城舒適宜人的氣候,她最後也還是迴到這片土地。


    這一瞬間,她想到了一個詞,落葉歸根。


    她這片落葉,搖搖欲墜,終於迴到了最初的地方。


    嚴均成一直注意著她,給她夾菜,給她倒水。視線自然也落在了她的無名指上。他們有著這樣的默契,繞過這二十年相擁。


    她沒有問他,怎麽還留著這枚戒指,怎麽又給了她。


    他也不解釋。


    “對了。”她放下筷子,對他笑,“你明天有空嗎?我明天還休息,要是得閑,要不要來家裏吃飯?”


    嚴均成沒有一秒的猶疑。


    腦子裏壓根就沒想明天的行程,就已經點了下頭,“好。”


    “那好,我明天去買菜,想吃什麽?”她話到此處,略一停頓,笑著揶揄,“知道了,你肯定說,什麽都可以。”


    “的確,什麽都可以。”他慢條斯理地拉過她的手,用熱毛巾給她擦著手,“或許也不用那樣麻煩,我讓人送過去。”


    “算了。還是自己來吧。”


    她任由他用毛巾擦拭著她的手指。


    一下一下地。


    不放過她手上的任何一個位置。


    飯後,嚴均成收拾碗筷——他本來也不需要做什麽,之後自然有人會來收拾這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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