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麵上風平浪靜,船隊在和風的吹拂下緩緩前行。


    三少負手立於公子羽旗艦船,柔和的海風拂動他那與海天一色的天藍色長袍,和那夾著點點花白的長,一時間有著說不出的瀟灑俊逸。


    空氣中帶著海水的濕味,冬季的東海洋麵上並不怎樣寒冷,相反那潮濕的海風,還有著一種太陽般的,暖洋洋的味道。


    太陽已經接近海平線,黃昏就要到來了。


    憫柔站在三少身後,和三少一起看著那如血的夕陽。


    但是她看得更多的,卻是三少。


    三少的臉上有著絲絲落寞,淡淡憂愁,也不知他心裏正在想著什麽。


    “你……大哥他們還是不肯原諒你嗎?”覺默了一陣,憫柔終於鼓足勇氣,柔聲問道。


    三少迴頭看了憫柔一眼,嗬嗬一笑,道:“不會。怎麽會呢?我們是親兄弟啊!”


    憫柔道:“你騙不了我的。這兩天在海上,你大哥他們沒跟你說過一句話,吃飯的時候你們也是各自分開來吃。就算在船上碰到了,也是故意裝作沒看到,避到一旁,手打我看得出他們還是對你很不滿。”


    三少擺了擺手,道:“沒關係。你不知道我們兄弟間的感情,小時候我們也經營常慪氣的,也是好幾天不說話,可是事情過去了之後,就又好得跟一個人一般。我那兩個哥哥,都是倔脾氣,不過對我卻挺好的。從小到大,他們一直照顧著我,我有危險的時候,他們也一定會趕到救我。嗬嗬,你等著看。保證過不了幾天,他們就不會生我的氣了。”


    憫柔聽三少這一說,也不好多說什麽,便不沉默不語。


    這時。宋清忽然走了過來,對三少說道:“阿仁,公子羽設宴,請我們共進晚餐。”


    三少嘴角浮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自語道:“終於……到了一起吃飯的時候了!”


    這頓飯,將是三少與公子羽其中一方,最後的晚餐。


    不過憫柔顯然並不知情,她反而有些高興:“好啊!公子羽今天設宴招待你們,阿仁你正好可以借此機會跟你大哥們他們修好。你在酒席上向他們敬酒,他們當著公子羽這個外人的麵。也不好駁你地麵子吧?”


    三少點了點頭,笑嗬嗬地道:“是啊,這的確是一個好機會!”


    酒宴擺在旗艦最上層的甲板上。


    赴宴的人有:公子羽、趙子揚、周淩飛、左天縱、三少、秦風、秦雷、鐵戩、喬偉、黎叔、怒橫眉、蕭天賜、宋清、華蓉、憐舟羅兒、秦霓兒、憫柔、水木薇、羅生靜神。


    七大鐵衛像七尊鐵金鋼一般。負手立在公子羽身後,隱隱呈拱衛之勢。


    三少左邊坐著華蓉、憐舟羅、水木薇,右邊坐著宋清、憫柔、秦霓兒、羅生靜神。


    秦風、秦雷兩兄弟坐在三少對麵,鐵戩、喬偉等人分坐二人左右。


    公子羽居上主座,趙子揚、周淩飛、左天縱三人分坐公子羽左右下。


    酒菜流水價端上,公子羽麵含微笑。一言不。


    三少低頭與身邊地宋清華蓉竊竊私語,不時出一兩聲令人莫名其妙的笑聲。


    秦風等人則是擺出一副相當冷漠的樣子,看都不看三少一眼。


    公子羽瞧在眼裏,心中有數。他當然不會相信三少會跟秦風他們產生矛盾,這一切不過是一場戲,既演給憫柔這不知情的人看,也演給公子羽這知情的人看。


    但是即使明明知道他們是在裝腔作勢。公子羽卻沒辦法揭破,也不能揭破。


    氣氛一時相當微妙。


    這時夕陽已觸到海平麵,在夕陽餘輝的映照下。背朝著夕陽的公子羽,整張臉完全融入黑暗中,教人漸漸看不清他的表情。


    而三少等人,也各有半邊臉藏進了陰影之中。


    陰謀取,在這一半陽光一半陰影的角落中漸漸滋生。


    旗艦兩旁護航的四艘大型戰船正以難以察覺地度,緩緩地向著旗艦靠攏,而在旗艦前方領航開路的兩艘大型戰船也放慢了度,旗艦後麵的三艘大型戰船則加快了航。


    三少等人目光何等銳利?馬上知道了這九艘大型戰船地小動作,不過也無需多加警惕了,因為來赴宴之前,每個人都已知道,這是最後的晚宴!


    也許這頓飯還沒開始吃,就要開始殺人流血了!


    當酒菜上滿之後,公子羽端起了酒杯,對著三少等人笑道:“各位,前些時日在大日四島上,本公子忙於公務,近半個月未曾與各位把酒言歡。今日趁此機會,宴請各位,以謝各位對於本公子的無私支持和厚愛!來,本公子先敬各位一杯!”


    見眾人都舉起了酒杯,公子羽那隱在陰影後的臉上浮出一抹難以察覺的微笑。


    他知道三少他們對這次晚宴有所警覺,但是他相信,三少他們無論如何,都會喝下這第一杯酒的。


    因為公子羽知道三少他們已配出了化功軟筋散地解藥,在公子羽看來,三少他們現在應自恃有這奇毒的解藥,不怕公子羽在酒菜中下毒。


    但是三少他們卻不知道,現在的化功軟筋散,已經換了配方!


    隻要三少他們喝下這杯酒,公子羽就已穩操勝券!


    “先幹為敬!”公子羽一仰脖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將酒爵倒過來向著眾人示意,表示自己已經一滴不剩喝光了酒。


    所有的酒爵都是銀質的,這不僅是身份的象征,還意在向客人顯示,酒裏沒有下毒。


    他功軟筋散確切地說不是毒藥,而是麻藥。銀器也試不出來。


    三少微笑著說道:“幹杯。幹杯。”說罷也將酒一飲而盡。


    三不少不畏任何毒藥,公子羽清楚得很。三少喝不喝酒都無所謂,關鍵是除三少三兄弟,及華蓉、憫柔以外的別人喝不喝這杯酒。


    眼見眾人都將酒杯移至了唇邊,公子羽臉上地笑意越來越濃。


    “慢著。”忽有一聲冷哼打斷了所有人的動作。


    公子羽循聲望去,隻見秦風端著酒杯,凝視著杯中淺碧色的酒液,一臉清冷地道:“我怎知這酒中有沒有下毒?”


    公子羽神情不變,失笑道:“大少真愛說笑,本公子誠心邀請各位把酒言歡,又怎會在酒中下毒?剛才三少不是已經喝過一杯了嗎?”


    秦雷轉動著杯子,嗡聲嗡氣地道:“公子羽,你明知道我們三兄弟不怕毒地,老三喝過了酒。並不代表這酒裏就沒毒。公子羽,現在我們身處茫茫大海,周圍都是你地人。你要殺我們,實在太容易了。”


    公子羽笑道:“二少爺既然知道本公子想殺你們很容易,那麽二少爺請放心飲酒。本公子若真想殺各位,有必在要酒中古毒嗎?本公子敬各位英雄,就算要殺各位,也會擺下陣勢。堂堂正正與各位決一死戰,不會做下毒這等下作之事的。”


    “公子不是向來喜歡殺雞用牛刀嗎?”華蓉笑吟吟地道:“公子曾經以化功筋散之毒,將小女子逼入絕境,說起來,此事小女子還一直記憶猶新呢!”


    “對敵人,本公子向來是不擇手段。但對朋友,本公子決不會隨意加害。各位現在還是本公子的朋友。迴到了中原之後才會變成敵人,所以本公子暫時絕不會對各位下手。”公子羽地每一句話都說得真誠至極,若是不了解他的為人,還真會以為他說的是真的。


    當然,公子羽其實並不指望三少他們會相信他的話,他這番大義凜然,合情合理的話說出來,隻是給憫柔聽的。


    現在公子羽差不多已經了解到三少他們的用心了,那就是絕對不會喝他公子羽的酒。盡管不能工巧以毒物製住一批高手,但是公子羽還是並不太在意。隻不過打起來之後,要多費一番手腳,多損失一些人手罷了。秦風他們不喝酒,就是不給他公子羽麵子。他公羽就算出手對付秦風等人,憫柔也沒有話說。


    跑江湖的漢子尚且看重麵子,更何況公子羽這種身居高位地一方霸主?不給麵子,那就是死罪。


    “這酒,我喝了。”秦風說完,將酒一飲而盡,“公子羽,我秦風為人向來不虛偽,向來都是有話直說。你公子羽在酒裏有沒有下毒,我們三兄弟是喝不出來的。而且我知道,對你這種人來說,朋友兩個字隻是隨口說說而已。朋友隨時可以利用,兄弟隨進可以出賣。如果信了你,我們才真叫白癡!”


    說罷,他猛地站起來,右手一張,一股氣流自他掌心激射而出,將下層甲板上的一名水軍士兵硬生生吸了上來。


    秦風一手抓著那水軍士兵地頸子,一手端起坐在他旁邊的,喬偉麵前的酒杯,將這酒硬灌到了那水軍士兵嘴裏,逼他喝了下去。


    做完了這些,他鬆開那水軍士兵,對公子羽冷冷地道:“要試這酒有沒有毒,當然是隨意抓一個人來比較合適。”


    公子羽臉上微微變色,他恰到好處地脾氣了:“秦大少,你這是什麽意思?在本公子的船上,你怎能隨意淩辱我的士兵?難道你沒把本公子放在眼裏?”


    “大哥,你這麽做的確過份了,公子他一番好意,你怎能……”


    “住嘴!”假惺惺打圓場三少被秦風一聲暴喝掐斷了話頭:“你莫要鬼迷了心竅!公子羽是什麽人,你比我們還清楚。你不要忘了,公子羽害你之心,比西門無敵更切!”


    說話間,那給灌了酒的水軍士兵搖晃了兩下,如一灘爛泥般倒在了甲板上。


    “酒裏果然有毒!”喬偉驚唿了一聲,跳了起來,指著公子羽道:“公子羽,你是何居心?”


    憫柔吃驚地看著公子羽,滿臉的難以置信。她雖然聽說過公子羽曾經做過的種種事跡,但是她念及恩師藥先生在公子羽手下辦事,心想公子羽為人應該壞不到哪裏去。即使曾經手段卑劣,那也不過是對敵人。她沒想到,公子羽居然現在就急著撕破臉皮,對暫時還是朋友的三少他們下手了。


    公子羽靜靜地看著喬偉,慢吞吞地道:“我水軍軍紀嚴明,因要經常海戰,所以嚴令士兵不得飲酒。我的兵沒有任何酒量,沾酒就醉,他隻不過是喝醉了而已,哪來中毒之說?”


    這理由已經相當牽強了。沒有人會信。但是公子羽偏偏大言不慚地說了出來,因為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在演戲。不僅是他公子羽,三少他們也都在演戲!


    “唿啦”一陣響,三少他們這邊的人全都站了起來,隻剩下三少和憫柔還坐著。


    三少是一臉悠然,而憫柔則是滿臉地茫然。


    蕭天賜從懷中取出了折疊起來地銀弓,慢慢地將其展開。又慢慢取出了三支金箭。


    秦雷反手抄過了靠在他身後地狂電奔雷刀,將刀扛上了肩頭。


    憐舟羅兒、秦霓兒、水木薇、羅生靜神都拔出了武器,所有人都虎視眈眈地看著公子羽。


    七大鐵衛跨前一步,將公子羽衛護在中間。趙子揚、周淩飛、左天縱慢慢站了起來,趙周二人是空手,而左天縱則從酒桌底下抽出了一條長一丈,手腕粗細的熟銅棍。


    下層甲板上的水軍士兵抽出了武器,一聲不吭地湧上了這層甲板,將三少等人身後圍定。


    一時間劍拔弩張,氣氛嚴峻異常。


    三少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杯酒,向公羽遙祝一下。道:“公子,這杯酒我敬你。”他一口飲盡那下了毒地酒,抹了一下嘴巴,慢吞吞地道:“公子,我本來的確是打算和你做朋友的,但是沒想到你居然在酒裏下毒,想謀害我們。公子,你可知道,我有多痛心?”他的語氣很沉重,神情很落寞,好像真的很痛心的樣子。


    公子羽麵沉如水,他也給自己滿上了一杯酒,向著三少遙祝一下,將酒一飲而盡,道:“三少,朋友有很多種,像你大哥他們這種不給麵子,對我刀兵相向的朋友,不要也罷。三少,你知道我的身份。像今天被你大哥他們如此對待,如果我不討迴一點公道,以後如何帶兵?如何服眾?”


    三少點了點頭,道:“我知道。隻要殺了他們,才能保證你的權威不受侵犯。”


    公子羽微微一笑,道:“三少,你是不會袖手旁觀的,是嗎?”


    三少微笑道:“那是自然。就算我大哥他們這幾天對我有意見,可是我們畢竟是親兄弟。為了兄弟,小弟即使自不量力,也要與公子一戰到底。”


    公子羽搖了搖頭,道:“三少,這一戰你們敗定了。雖然你們高手如雲,但是本公子的手下卻不是你們能對付得了地。你跟華蓉龍吟虎嘯合璧,天下無敵。但是本公子出全力的話,有把握在你們聯手合擊之下,撐過兩百招以上。這兩百招的時間,足夠我地人殺光你的兄弟、朋友、女人了。現在投降還來得及,本公子實在不願與三少你為敵。你我若聯手的話,四海之內,將盡皆臣服於你我手下!”


    三少哈哈一笑,道:“公子羽,對你的厚愛,小弟受寵若驚。隻不過,小弟答應跟你聯合的話,小弟的兄弟們一定會殺了小弟地。不得已,小弟隻能為了各位兄弟,放棄公子這個朋友了。至於公子說的,能夠殺小弟的兄弟們……嗬嗬,小弟倒不認為公子手底下的這幾個高手,有這種本事!”


    “是嗎?”公子羽微微一笑,忽然重重地一拍桌子,道:“那本公子就給你看看,本公子真正的實力!”說話間,他麵前的桌子應聲而碎,出一聲悶雷般的巨響。


    在公子羽拍碎桌子地同時,秦雷、秦風、喬偉、黎叔、三少、華蓉、鐵戩、憫柔八人腳底下的甲板忽然應聲而碎,而在甲板轟然破碎的同時,在無數破碎的木片紛飛之間,三少等八人瞬間衝天而起,他們原來地站立之處變成了八個空洞,八道人影從那空洞中一躍而出,閃電般朝著三少等八人直追而去!


    那八道人影,其中七人全身包裹在黑布之中,隻露出一雙死灰色的眸子,度快逾閃電。而第八個,即追擊憫柔而去的,則是一個全身白袍,白蒼蒼的老者!


    這八個人,正是藥先生和他煉出的七個藥人!


    在藥人們動的那一刹那,七大鐵衛展開龐大的身形,圍向怒橫眉和蕭天賜,而趙子揚、周淩飛、左天縱則閃電般撲向憐舟羅兒、秦霓兒、羅生靜神、水木薇。


    至於公子羽,他親自攻向宋清!


    公子羽曾派qinping手打出大日國的高手襲殺三少一行,其中大日國十大高手之一的阿鼻劍風成秀吉,還未及出招,便被宋清一雙眼睛活活看死。這事情公子羽自然已從憐舟鋒父子處知曉,宋清在公子羽心中已列上了危險人物名單,所以現在公子羽打算第一擊便除掉宋清這個潛在的危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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