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四更時候,四夫人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喚丫鬟進來伺候她更衣洗漱。[.超多好看小說]


    四爺睡得正香,被她吵醒,心下有些不快,卻不敢當麵發作,小聲嘀咕著問道:“天還黑著呢,你這麽早起來作甚?”


    四爺雖是二房老夫人嫡出,可他打小愚魯,讀書識字不行,舞刀弄棍也不行,比起兄長可是差遠了。一向不受父母看重,甚至還不如庶出的五爺得二老太爺的心呢。因此,他慢慢養成了懦弱可欺的性格,兄弟中最是個悶聲不響的。


    二老夫人眼看以他的脾氣出仕無望,隻得謀劃著給他娶個家世好些,稍微厲害點的媳婦來家,以免將來被其他兄弟欺辱。


    後來,經人說合,定下了現任山西提刑按察使副使的女兒――四夫人。


    叫老夫人後悔不跌的是,這個媳婦太厲害,不但震住了外人,還拿捏住了四爺。四爺的地位越發下降,在自己媳婦跟前,竟然連大聲說話都不敢,一副窩囊模樣。偏偏四夫人運氣極好,一舉生了兩個兒子,腰杆兒挺得直直的。


    從前有老夫人在,她還能稍稍收斂些,老夫人一走,再無人管她,氣焰越發囂張。


    如今,唯有四爺院裏幹淨,不止沒有侍妾通房,有幾分顏色的丫鬟也尋不到一個,俱是普通粗笨的。


    “你自己糊塗,難道讓我們娘兒們跟著你糊塗下去?”四夫人鄙夷地掃了四爺一眼,穿上柳綠色瓜蝶紋的褙子,罵道:“外麵傳言紛紛,京裏亂了大半,你又不能去打聽出一點有用的消息,我再不去,迴頭腦袋沒了你還做夢呢!”


    昨夜,四爺迴來時聽到市井流傳的謠言,什麽五皇子謀反。什麽二皇子陰魂叫屈,什麽先皇顯靈等等……嚇得他不敢耽擱,急匆匆趕迴家中來相告。


    邵槿不在,二老太爺倒是家裏輩分最長的。可他正忙著與小妾吃酒取樂,哪兒顧得上旁的。四爺素來怵著父親,自不敢前去打攪他興致,隻得與四夫人說了。


    四夫人起初不信,追問了四爺半日,才有些信了。打算去東麵院裏看看,可惜角門已經關了。她又委實不願去找齊悅瓷,隻得作罷。


    睡了一夜,她越想越是不安,畢竟這是牽涉到身家性命的大事,非同兒戲。


    這不,不等天亮就要起床去問個清楚明白。


    四爺被她怪責,倒沒有生氣,反問道:“這個時候。你上哪兒打聽去?”


    “自然是上那邊去。”四夫人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她這輩子最鬱悶的,就是嫁了這麽個沒用的男人,既不能建功立業為她掙個誥命迴來。又不能尋條門路賺錢養家,百無一用……


    她的那邊,一向是指國公府正經的大院。


    四爺被她折騰得睡意全無,隻好坐起來披了衣裳:“不如你先去二哥二嫂那裏探探消息?侄兒大小是個官,說不定聽到了些什麽,命人送了消息迴來呢。”


    本來,昨夜他就有心去尋兄長商議,可四夫人與二夫人不大對付,不準他們兄弟親近。


    聞言,四夫人冷冷一笑。望著鏡子啐道:“什麽芝麻綠豆大點的官兒,好意思拿出來顯擺。”


    其實,四夫人不喜二爺一家子的原因不少,歸根結底是因為自己這邊樣樣及不上他們,心裏不免嫉妒忿恨,長此以往。麵子上的關係都維持不下去了。


    當年,二爺亦是文武雙全的,在軍中任從四品將軍一職,前途不可限量。打韃靼之時,他還立了不少功,卻在一場非常關鍵的戰役中,為了替邵槿擋一支流箭而導致膝蓋受傷,落下了殘疾。


    如今行動尚可,但到底不便。


    迴京後,聖上有意賜他一個爵位,可他考慮到邵家風頭太過,已經引起聖上和朝臣的猜忌,不宜再招惹注目,以身疾為由推了。聖上也沒堅持。


    直到前兩年,風聲漸漸過去,邵槿疏通關係,才給其子治大爺謀了個都指揮使司副斷事的小官。


    因此一節往事,邵槿對二爺這邊極其照應,平日裏供養甚好,其他兄弟俱不能及。四夫人看在眼裏,不滿在心裏,言語行動頗為瞧不上。


    不然,她也不會替兒子捐了舉人,日日逼著他靠科舉。無非是指望兒子能博得功名,自己從此後揚眉吐氣,臊臊二夫人。


    四爺低頭洗臉,沒接她的話兒。


    他兄弟三人,與二爺是一母同胞的,二爺對這個弟弟又照應,他做不出背後指摘的事來,又不能阻止四夫人,隻好由她去。


    四夫人梳洗齊備,眼見外麵晨光熹微,天色灰白灰白的,便命丫鬟點上幾盞宮燈,出門而去。


    二月正是春寒料峭的時候,陰風刺骨,刮得人臉頰生疼,幾人不由加快了腳步。


    行到院子拐角處,前麵領路的小丫鬟忽然大聲慘叫,手上放鬆,將燈打了。唬得後麵眾人俱是嚇了一跳,急著問:“怎麽啦?出了什麽事兒?”


    同時,似聽到迎麵也傳來刺耳的尖叫聲。


    眾人亂了一陣,才看清竟是五夫人和她的貼身丫鬟沒點燈就出來了,恰巧兩邊撞上。


    四夫人嗔怪道:“你老是這麽毛毛躁躁的……天還黑著,不知道點個燈嗎?對了,這時候你急著去哪兒?”


    五夫人被問得一窒,忙道:“正欲去找四嫂呢。”她原是要去二夫人那的,也是聽了消息,心裏慌作一團,一夜睡不好。


    “莫非你聽到了什麽風聲?”四夫人聽她來找自己,方才的晦敗心情好轉許多。


    五夫人趕緊敘述一番,焦急地挽著四夫人胳膊道:“四嫂,這傳言……不會是真的吧?咱們城裏……會不會也跟著出事啊?咱們家……”


    五爺寵幸洪四爺的生母杏姨娘,難得歇在五夫人正院,五夫人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愈加害怕心焦。


    四夫人雖然自己也慌張,卻裝得極為不屑的樣子笑道:“什麽大不了的事兒,咱們去那邊問問不就清楚了?”


    “這……這個時候?”五夫人私下認為先去二夫人那裏聽聽二夫人的意思再做決斷比較好,她們兩個弟妹撇開嫂子。冒冒失失行事,二夫人知道後,定為不喜。


    身為不得夫君心意、無子傍身、無娘家可倚靠的庶子媳婦,她是兩邊為難啊。


    “不然我這麽早出門作甚?”四夫人撇了撇嘴。當下甩開她要往前走。


    五夫人心想她若不跟上,四夫人必然記仇,將來尋她的晦氣,隻得趕上她一同去。


    兩人叫開了角門,直奔聽荷居。


    天邊漸漸放亮,淺淡的胭脂紅開始向上爬升,預示著春日朝陽的到來。


    齊悅瓷正在妝台前對鏡理妝。將發髻上的赤金石榴花簪子戴了又拔,蹙眉道:“把窗子略開開些兒,屋裏悶得慌……”


    晴雲頓了頓,打量她氣色不好,眼角隱有不虞之色,忙去照做。


    雨過天青的紗窗一被推開,清晨的寒涼空氣撲鼻而來,激得人既清爽又凜冽。


    齊悅瓷深深吸了一口氣。才露出笑顏:“明兒將地龍停了吧,怪熱的,弄得屋裏也煙熏火燎的。燥得慌。”


    畫枕含笑應是。


    “……今兒錢太醫過來,你去大小姐院裏照應著,順便問問陸太醫的方子要不要繼續用?還有……我那日過去,在門口聽到一個大丫鬟在斥責小丫頭,叫,叫……”她撫著額,一下子想不起來。(.好看的小說)


    “是春袖,她是大小姐院裏的二等大丫鬟,平日裏主要是負責教導小丫頭們。


    她老子是老太太的陪房,叫葛桂山。現在打理著老太太的陪嫁,她娘是漿洗房的頭兒。她娘慣會八麵玲瓏,上上下下肯買她的麵子,連春袖都沾了不少的光兒。


    她是四年前才進的府,直接從二等做起……大小姐性子好,她媽媽又不敢得罪府裏人。院裏的事,不少由春袖作主……”


    畫枕不再往下說,她明白夫人心裏清楚著呢,不然不會無緣無故提起她。


    老太太出閣時,葉家不過京城一個中下等官宦人家,沒什麽產業。陪房隻有兩個,一個似乎犯了錯被先老太爺攆了,一個就是這個葛桂山。另外四個丫鬟,管媽媽留在了身邊,有一個許給了姚孫貴的兄弟姚孫富,現在夫妻倆打理著國公府一個最大的田莊。還有兩個卻是死了。


    這個葛桂山,至今幫著老太太打理陪嫁,顯然很受器重。他的女兒,照理能進錦含堂,和顏紅、嫣然一樣風光,卻被安排去服侍安姐兒……


    齊悅瓷心裏不大喜歡這個春袖,太過掐尖要強,實事一件不沾手,安姐兒又是鎮不住下人的,反受她這個小丫頭的氣。


    什麽時候尋個由頭,將她調去別的地方呢?


    她揚眉問道:“她今年幾歲了?”


    畫枕遲疑著:“不是十七就是十八……”還不到配人的年紀。


    齊悅瓷垂眸不語。


    窗外,透進一連串嘈雜的腳步聲。


    小丫頭們可不敢這麽走路。畫枕暗暗吃驚。


    齊悅瓷沒好氣地吩咐道:“看看是誰來了?”


    畫枕也不出門,直接在窗前往前院掃了一圈,就見一群丫鬟簇擁著四夫人、五夫人兩個,快步過來,身後跟著麵有難色的守門婆子。


    四夫人之輩過來,大門前是不會攔的,但這麽早,也難怪婆子無奈了。


    灑掃的小丫頭紛紛向二人行禮。


    畫枕眼角一閃,迴身低低道:“夫人,是四夫人和五夫人。”可夠早的,真是不把夫人放在眼裏。


    齊悅瓷已大致料到她們的來意,唰的起身,不往外屋去,反而來到床前,掀起被子躺下。


    畫枕反應過來,忙忙替她卸下釵環。好在她不出門,本穿著家常的素絨小襖,簡簡單單挽了一個發髻,倒也不麻煩。


    晴雲會意,趕去外屋迎接二人。


    四夫人也不搭理接出來的小丫頭連素和明芷,徑往屋裏走。


    兩人暗自不忿,強笑著打起青布氈簾,說道:“兩位夫人暫且坐坐,奴婢去通報一聲。”


    五夫人不願得罪了齊悅瓷。含笑道謝。


    連素尚未進東次間,晴雲已經挑簾出來,一麵行禮:“四夫人五夫人好……我們夫人尚未起身呢。”


    四夫人自不能闖進去,往居首的玫瑰椅上一坐。緊皺眉頭問道:“卯時整了,你們夫人還未起來?”她比當婆婆的還苛刻不少。


    “兩位夫人是知道的,我們夫人的身子一直沒大好……爺交代過,讓夫人多睡一會,不準我們前去打攪。這會子,天剛剛亮……”她甜甜而笑,最後一句話似在抱怨二人來得早了而不是齊悅瓷起得晚。


    五夫人聽懂了她話裏深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向四夫人。


    四夫人不以為然,命令道:“你去請你們夫人出來,我們有事與她商議。”


    她不過是個沒有誥命的平常女眷,大家尊敬一點才喚聲夫人,可她一臉清高傲氣,絲毫不把齊悅瓷這個國公夫人放在眼裏。


    晴雲差點被她氣得倒仰,臉色發青。淡淡道:“夫人稍待,我去迴我們夫人。”


    四夫人鎮定地坐著,打量起屋中擺設來。自齊悅瓷嫁過來後。她還是頭一遭來聽荷居。


    黑漆嵌螺鈿花鳥紋的羅漢床上鋪著墨綠色五福臨門暗紋的厚綢氈子,靠著床沿立著薑黃色繡蔥綠折枝花的靠背,還有兩個薑黃色的迎枕。兩邊立著海棠花式樣的小幾,對擺著盆景花瓢等物。


    兩溜黑漆玫瑰上是墨綠的椅搭,每兩張椅子中間是小幾,幾上有熏爐、花瓶。地上的大紅富貴牡丹地毯被撤了,青石磚麵上纖塵不染,光可鑒人。


    過了會兒,出來的不是齊悅瓷,也不是晴雲。而是畫枕。


    她身上穿著淡芙蓉色的碎花長襖,外麵罩一件豆青色灰鼠裏子的比甲,眉眼含笑,神態恭敬。


    “兩位夫人好。”福身一禮,又豎眉嗬斥門口立著的小丫頭,“還杵著幹嘛。趕緊上茶啊……夫人才病了幾日,就這般沒眼界了,上下尊卑不分,改明兒定要教訓教訓你們……”


    她衝著小丫頭罵,多少帶著點指桑罵槐的味道。


    四夫人素來不喜容貌嬌豔的丫鬟,畫枕雖無十分姿色,但亦算得上拔尖的。而且膽敢罵她,愈發厭惡,上下掃了一眼,冷笑道:“茶就不必了,八弟妹呢?”


    畫枕不以她的譏嘲不敬為意,笑吟吟解釋著:“我們夫人一聽說兩位夫人一清早特特趕來看她,甚是感動,忙命我們伺候她起身。隻她昨夜不曾歇好……才坐起來就是一陣頭暈……兩位夫人若是不急,還請再等等,我們夫人吃了藥會好些兒……再來陪兩位夫人說話。”


    煎藥、吃藥,至少得半個時辰。


    好歹也是國公夫人,哪兒能由著四夫人說見就見,和傳召一樣的。


    齊悅瓷並不想樹敵,可這位四夫人,打她頭一天進門,對她就有一股子濃烈的無名敵意。無論她對她多客氣禮遇,也休想換得她一丁點的好臉色,索性大家鬧開了,誰也別給誰臉。


    難不成她還怕了她?


    若是往常,四夫人絕對咽不下這口氣,早就拂袖而去了。但今兒此來是為大事,她忍了又忍,勉強壓下一肚子的火氣道:“那……我們進去也使得。”


    “這個,我們夫人很是重規矩,此刻……尚未梳洗,恐怕不便……”畫枕表示很為難。


    古人規矩禮數極多,齊悅瓷又是國公夫人,萬沒有披頭散發見客的理。


    五夫人雖則慵懦,但不傻,猜測齊悅瓷是惱著她們這麽早過來打擾,尤其四夫人的態度語氣皆是十分不好。不但沒有請教商議的意味,反而像是長輩來問晚輩的話,誰能不火?


    她偷偷觀察四夫人神色,看得出來她心裏隱藏著怒氣,生怕她當真在此發作,忙搶著勸道:“四嫂,咱們等等無妨。”


    四夫人正在氣頭上,聽她開口,狠狠一記眼刀剜過來,卻沒有立即開口反對,是默認了。


    畫枕好笑,連聲命小丫頭打水煎藥,自己又對二人道:“兩位夫人且坐著,奴婢去服侍我們夫人梳洗。”


    望著簾子在眼前重重落下。四夫人氣得雙手攥成拳頭,眼裏噴火。


    裏屋的人進進出出,或是端水,或是捧巾。或是送茶,沒一刻得閑。撇下他們兩個,無人招唿,連茶也遲遲未上。


    足足過了有一刻鍾功夫,才聽到東次間傳來悉悉索索的響聲,和輕輕的咳嗽聲。


    畫枕打起簾子,請二人進去坐。


    四夫人咬牙進去。迎麵瞥見齊悅瓷一臉病容,無精打采歪在炕上。月牙白的妝花長褙子,顯得她身形修長苗條,膚色白皙,秀發如雲,即便是病中,也分毫不減她的高貴氣度。


    聽見腳步聲,齊悅瓷強撐著搭著晴雲的肩要起來。最後仍是落迴到了炕上,滿臉歉意道:“四嫂、五嫂,多有怠慢了。快坐,上茶。”


    往常,她還願意給二人行個禮,今天索性一並免了。


    給臉不要臉,怪不得她。她的聽荷居再不濟,也不是誰都能闖進來的……連聲通報不聞,就大喇喇進屋坐著,真把她當死人了。何況這麽早,不是不懂禮數,而是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吧。


    五夫人落後四夫人一步。嘻嘻笑道:“八弟妹太客氣了……你身上不好,我們還一大早跑來勞累你,是我們不該。”


    四夫人再厲害,比起堂堂正正有誥封的國公夫人,差了不是一點半點,五夫人決定調轉風向。即使眼下得罪四夫人。也沒辦法了。畢竟,她不是靠著四夫人過活,而是靠著國公府的,這點道理她還分得清。


    “五嫂何必見外,一家子人什麽勞累不勞累的?”她啟唇而笑。


    四夫人在炕上坐下,畫枕搬了繡墩過來擺在中間,五夫人才落座。


    “八弟妹,你這病也有些日子了,老是不好,不會有什麽不對吧?”四夫人滿心憤恨,嘴裏的話便有幾分狠辣了。


    她這擺明了是咒齊悅瓷。


    齊悅瓷緩緩吃了一口茶,緩緩放下茶盅,緩緩笑道:“多謝四嫂關心……本來已經好了七八,這幾日府裏事雜,老太太又不在……錢太醫的醫術有口皆碑,他說再調養個七八日,就徹底痊愈了。”


    那時邵槿迴來,事情了結,她也該好了。


    “還是我們八弟知道疼人,弟妹一病,就請了太醫院最好的錢太醫來坐診。”五夫人奉承著。


    四夫人輕輕哼了一聲,開門見山問道:“八弟妹有沒有聽到外麵盛傳的謠言?”


    別說此事不能隨便議論,就是可以,齊悅瓷也懶得替四夫人分憂解煩。她故作詫異地問道:“什麽傳言?我日日在家養病……”


    “難道八弟妹一點不知?”四夫人有些不信,連五夫人都聽到了,證明府裏下人間肯定在悄悄流傳,齊悅瓷不可能不聽說。


    “果真不知。”不說,就是不說,急死你!


    四夫人狐疑地盯著她,半晌才把自己聽到的事分述了一遍。


    齊悅瓷滿眼的驚詫與懷疑,嚇得臉色泛白,扶著炕桌結結巴巴道:“不……不會吧,外人……胡說的,四嫂別相信。”


    事情牽涉皇家,齊悅瓷膽子小,不敢多作議論,推個一幹二淨。


    “八弟妹,滿京城人,怕是都在傳言這事兒……咱們,是不是應該派個人去問問八弟,好歹心裏有數?”五夫人早是信了八九成,眼下關心的是邵槿那裏如何。


    邵槿一切安好,她們方能保全;不然,大家的日子,難了。


    四夫人自己也是這個意思,隻是不肯說出拜托齊悅瓷的話。


    齊悅瓷低頭沉默,絞著手帕,臉上時而慌亂時而鎮定,弄得二人急得不行。過了好半晌,她才道:“依我看,既是謠言,咱們切不能當真。本來好好的沒事,咱們一旦去信,傳到上邊的耳裏,豈不是把國公爺拉下了水……”


    “如果事情成真,那怎麽辦?”四夫人心裏暗罵齊悅瓷不已,刁滑的丫頭,真不好應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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