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林的速度極快,快到那四個黑衣人都沒有看清他的劍是如何刺進他們的身體。


    杜文林一直都穿便裝,並沒有穿上沉重的鎧甲,就是唯恐影響了進攻的速度。


    當所有人都驚異於那四個黑衣殺手的速度時,更驚異於突然疾風一般殺進來的杜文林。


    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影,更看不清他出手的招式,隻看到其手中的寶劍化作一道銀色的白光追著四個黑衣人轉了一圈,然後一起都恢複了平靜。


    被圍在圈中的騎兵被瞬間墜地的四個黑衣人屍體驚呆,這四人可是他們的主心骨,大家都見過他們鬼魅一般的身法以及無比可怕的殺人手法,可是沒想到今夜卻在眨眼間就被對方刺殺。


    這些騎兵都相信鬼神之說,杜文林在他們的眼中已經比鬼神還要可怕。


    而圍在圈外的明軍士兵也被自己首領的殺人本領所震撼,霎時也呆住了,他們似乎不相信麵前這位手持寶劍威風凜凜的戰神,就是那位平日裏總是笑嘻嘻的年輕人。


    “好!”立在圈外的兩個姑娘竟然拍手鼓起掌來。


    杜文林迴頭看著她們笑了一下,在火光中笑容顯得很燦爛。


    “殺!”騎兵首領發出一聲喊,他們的彎刀又開始向周圍持槍的士兵砍去。


    明軍士兵們的長矛將近三米長,從盾牌後麵刺向敵人的馬匹。戰馬或受傷亂竄,或被刺倒地,馬背上的人還沒落地就被亂槍戳死。


    杜文林慢慢退出戰場,他看得出自己的士兵已經占了上風,勝利是遲早之事。


    梅大人看著提著寶劍來到身旁的杜文林,第一次露出笑容:


    “百聞不如一見,早就聽聞你的戰力一流,今日才知,實力勝過傳聞。”


    杜文林不好意思得撓撓頭:


    “梅大人過獎了!”


    兩個姑娘圍了上來,嘰喳一片:


    “我看清了,你刺死第一個黑衣人用的是我教你的‘白虹貫日’。”


    “不對,應該是我教的‘金雁橫空’。”蓉兒一邊說,一邊用劍比劃著。


    杜文林頭又有些大了,他不怕戰場對敵,隻怕被這倆姑娘沒完沒了得纏上。


    “哼,小丫頭啥時候學會邀功了?走,陪姐姐去殺賊人,看看誰殺得多。”


    杜文林還沒來得及開口阻攔,兩個姑娘已如兩股旋風一般刮向戰場。


    對著梅大人無奈得苦笑一下,也跟著她們向戰場跑去。


    王鈴與蓉兒好不容易擠到陣前,從士兵的盾牌後躥出。王鈴的寶劍迎著一把砍過來的彎刀削去,彎刀瞬間變成了半截。蓉兒的短劍從下方趁機刺進戰馬的脖子,戰馬一聲哀鳴,轟然倒地。落地之人被伸過來的長槍瞬間刺死。


    所有的動作一氣嗬成,間不容發。她們馬上又找上了第二個騎兵,還是一樣的套路。


    站在她們身後的杜文林暗歎道:這兩個丫頭配合得真是天衣無縫啊!


    轉眼間已經被她倆刺倒了十多匹戰馬,後麵的同伴皆麵露恐懼,紛紛後退,擠作一團。


    “扔下兵器,饒你們不死!”戰場上空迴蕩著杜文林的喊聲。


    被圍之人停止了衝殺,他們的人員已經損失近半,再戰下去隻有全軍覆沒。


    一陣兵器墜地聲傳來,地上落下無數彎刀。


    收拾完裏麵的敵人,杜文林帶著手下來至轅門。


    門口負責攔擊的士兵損失不少,他們好多人傷在對方的弓箭之下。


    鹿柴之外,遍地都是戰馬與騎手的屍體,可是外麵的敵人仍然催動戰馬踏著同伴的屍體不要命得往前衝擊。


    他們幾百號同伴被圍在營中,不可能坐視不管就這樣離去。


    杜文林命令手下的士兵撤離轅門,仍然效法剛才的戰術,兵分兩路,撤到門的兩側。


    拚命往裏衝擊的騎兵,麵前突然沒有了攔截之敵,瞬間有些詫異。


    他們停了下來,靜聽營中動靜。


    可惜,除了狂風的唿嘯聲,再也聽不到同伴們的喊殺聲。


    他們知道自己的同伴兇多吉少,此時要麽已經戰死,要麽做了俘虜。


    衝進去的可是將近五百的精銳啊,沒想到這麽短時間內就煙消雲散。


    如果再衝進去幾百騎,豈不是還是一樣的下場?


    淒厲的號角聲響起,騎兵們紛紛調轉馬頭,朝著來路疾馳而去。


    打掃戰場,此戰殺死與俘虜的敵人竟達四百八十之多。


    而己方受傷與陣亡的士兵不到一百,算是大獲全勝。


    通過審訊得知,這夥匪徒來自定邊鎮。


    定邊是哱拜叛匪東麵抵禦明軍的第一道防線,由其兒子哱承恩手下大將花利摩駐紮防守。


    他得到信使密函,說明朝的監軍部隊今日抵達此地,遂命一千騎兵連日趕來,妄圖一舉剿滅這支隊伍。


    誰承想不但沒有達到目的,反而損兵折將。


    梅大人命令把這些俘虜都看押起來,明天解往延安府。


    延安府內,總督陝西、寧夏、甘肅的魏學曾一籌莫展,手支著額頭唉聲歎氣。


    延安知府杭冬青坐在旁邊小心翼翼得陪著。


    杜文林則站在梅國楨的身後,冷眼看著,一言不發。


    寧夏的戰事不利,早就引起了皇上的不滿,一再發旨指責,使其心如火燒,煩躁不已。


    梅大人也靜默不語,冷冷看著魏總督。


    良久,魏總督總算開口:


    “匪人勢力太強,隻靠我們三邊之地的軍隊一時半會是難以平定。”語氣一片無奈。


    “皇上對魏總督的懷柔以及招撫政策嚴重不滿,臨來時口諭下官,對哱拜叛匪隻有極力打擊,才能震懾四幫那些蠢蠢欲動之輩。”梅監軍慢聲道。


    “微臣無能,愧對皇上的厚愛,罪該萬死。寧夏叛亂不但一直不能平定,同時還要提防哱拜聯絡蒙古部落一起作亂。前幾天蒙古韃靼部落一部派來幾千騎兵,妄圖進入寧夏城,與哱拜合兵一處。被寧夏總兵麻貴帶兵攔截於半途,殺敵二百,才逼迫他們退走。”魏總督的語氣中隱有為己開脫之意。


    “想我大明王朝,威震天下,豈能被此等鼠輩所震懾。諸位同仁還需打起精神,共同努力,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平定叛亂。我初來乍到,對當前的軍情不甚了解,明天親自去前麵看看。”梅監軍道。


    “梅大人一路鞍馬勞頓,還是多休息幾日養養精神再說吧。再說了,往西就是戰場之地,斷不能讓梅大人涉足危險之地。”


    “明天再說吧!”梅大人冷冷道。


    延安府是西麵邊陲重鎮,自古也是兵家必爭之地,駐軍頗多。


    同時也是西部邊塞地區人口稠密之地,商賈貿易發達,外來人口眾多。


    杜文林從京城不遠萬裏來到此地,也想出去考察一下當地的風土人情。


    帶著王鈴與蓉兒,三人走在延安的大街上。


    來這兒做生意的除了漢人,還有來自東北的女真人,來自蒙古草原的韃靼人,甚至還有來自西南沿海的東番夷人以及來自西南邊疆的苗人。各色人等操著不同的方言,討價還價,熱鬧非凡。


    這裏的生意以毛皮為主,也有糧食,布匹,絲麻等生活用品。


    蓉兒拿著一個肉夾饃吃得滿嘴流油。


    王鈴挑了一個波斯商人售賣的碧綠寶石手串,高興異常。


    杜文林沒心思看兩邊的貨攤,轉著眼珠看著那些高鼻深目的異族人。


    在他的眼中,這些異族人羨慕中原的豐衣足食,物華天寶,所以總是騷擾邊境,引起戰爭。


    所以,對他們沒有好感。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那個身影雖然一閃而過,但是憑借自己超強的眼力還是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他朝倆姑娘示意了一下,一起躲在牆角之處。


    剛才看見的是王千戶手下的一名校尉,此時他一個低級軍官不應該便裝出現在這裏。


    平時他經常在軍營中軍大帳旁邊晃悠,所以杜文林對其印象較深。


    他站在一家羊肉館門前左顧右盼,似乎在等人。


    一個當地牧民打扮的中年人出現在他麵前,倆人低聲交談了幾聲,其交給對方一個小紙卷,就匆匆離去。


    那個牧民轉頭往城外走去。


    杜文林三人悄悄跟在那個牧民的身後,行至一個路人不多的地方時,杜文林快步追上,從背後勒住其喉嚨猛然用力斜摔,那人被重重摔在地上。


    蓉兒用劍指著他的喉嚨,其睜著驚恐的眼睛看著三人。


    杜文林從其懷裏搜出那個紙卷,打開後,大吃一驚。


    紙卷上說,“紅封教”已經在明軍中安插了自己人,等到時機成熟,願意配合哱拜叛匪裏應外合,先奪取邊關九鎮,然後哱拜叛匪趁勢東進,逼近京城。趁著明軍主力西移平叛之時,“紅封教”將在全國各地共同起事,舉旗造反,一舉奪得明朝政權。到時候將與哱拜以長城為界,長城以北、西安以西的大片領土皆歸哱拜所有。


    杜文林看出了一身冷汗,他把這人捆起來,推搡著準備押迴軍營審訊。


    杜文林押著那人走在中間,王鈴持劍在後護衛,蓉兒在前引路。


    三個高手自信押個人迴去應該出不了問題,可是意外還是發生了。


    路過一個窄窄的街道時,突然一隻羽箭從房頂上飛來,瞬間穿透了那人的心髒。


    杜文林攀著房簷躍上房頂,可是已經沒有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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