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的…皇上,犯境之胡賊或被殲或被俘無一逃脫。”王憐花抖著身子說,他也是激動啊,非常激動。


    “好…好好,朕要重獎守邊的英雄們…孟良珙不愧是名將之後啊…兩位卿家,朕該怎樣獎賞這些兒郎們。”龍廣寧真的是龍顏大悅,堂堂帝皇,竟然要手舞足蹈了。


    “皇上…皇上…捷報…大捷…大捷啊……。”此時,樞密院的樞密使周應龍一手接著裙腳一手舉著奏報飛奔而來,一路大喊大捷不止。


    早上,王憐花收到自己下屬的奏報還心存疑慮的,擔心這些混蛋胡亂奏報,又擔心是金州的文武官員冒功,還曾猶疑要不要等金州的捷報進京了再向龍廣寧奏報,因為,奏報所列戰績,竟然沒有一匹好戰,而且所獲死戰馬及傷馬之數也對不上之前所報的數量。現在好了,金州的急報來了,真的是大捷,心底的那點點擔憂總算沒了。


    王憐花雖然心有懷疑,但還是把奏報先於金州捷報向龍廣寧報喜,別看這隻是先後半個時辰而已,但這足以讓皇城司賺足了麵子,不然,一個特務機構的消息還要比地方官的晚,要他們何用?


    “哈哈…周卿家,卿所報是否金州饒峰關之捷?”龍廣寧抬了抬手,讓周應龍平身。


    周應龍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王憐花和李當臣,知道皇城司已先於金州的奏報到達了,心裏一點點憂慮也放下了。事實上,周應龍看到捷報,與王憐花一樣,發現所繳的戰馬與之前所得之消失完全不符,擔心這是金州文武官員冒功弄出來的漏洞,現在好了,皇城司既然也有了奏報,想必不是冒功了。


    “是的…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大頌將星熠熠,國運昌盛,滅虜先鋒官隻領兩百吾軍精銳便全覆胡賊四千餘眾…殲敵千餘,俘敵兩千餘眾,繳獲武器軍資無數……。”周應龍舉著奏折說。


    “好,好啊,覆得好,覆得好……。”龍廣寧嘴裏不停的叫好,眼睛卻是看著北方的天,他的心裏卻是在想,如果發兵北伐每戰都能全覆胡兵,那收複河山真的是指日可待。


    不過,他並沒被勝利衝昏頭腦,他很清楚,這次大捷如果不是馬漢山那妖孽推薦孟良珙,又如何會有這樣的大捷?靠守邊的那些人?哼,如果他們有辦法,早就把這幾千胡賊拒之於邊界之外了。


    可是,孟良珙這個人…之前從未領兵,也從未為官,他又是如何用二百人將胡賊戰敗的?


    龍廣寧笑容一收,繃著臉問道:“周卿,奏報可有描寫如何戰敗胡軍的內容?”


    “稟皇上,奏報上寫得非常詳細…奏報說,五月十三日滅虜先鋒孟良珙領兵二兵出關……。”周應龍已把春天報熟讀,他張嘴就能說出其中內容。


    龍廣寧一邊往迴走,一邊聽周應龍念奏報。


    迴到垂拱殿坐下,周應龍已將奏報從頭到尾背了兩遍。


    “眾卿,兩百人全覆四千餘…朕聽著怎麽像神話一樣啊,金州眾將官是否冒功啊。”別說龍廣寧,就是長腦子的人聽到這種事都不敢相信的,這兩百人是神仙麽?


    “皇上,臣剛剛接到探事奏報的時候,也是有此想法的。但細看奏報,臣就明白了,不是這兩百邊卒是神,而是滅虜先鋒官是神啊。皇上請看奏報,奏報中有寫,守關眾將士依先鋒官孟將軍之機宜,戌時起便大將旗鼓要出關攻擊剛剛入睡下的胡營。胡兵從來沒想過吾軍敢主動攻擊,驚慌而起,待其集結完畢,守軍退迴關內。亥時,當胡軍折騰一番再次休歇時,守軍悄悄出關…卻又故意弄出一些動靜令胡哨知息…於是胡營再次驚慌而起……。”


    “如此這般的驚擾胡營四次,至醜時末寅時初,玉兔西沉,胡兵再次入睡時,忽然胡軍大營響起連天爆炸,頓時一片鬼哭狼嚎…待胡將把胡兵安撫一番,將要穩定下來的時候,爆炸停止,忽然無數星火雨點般落在胡大營中,這些星火落地即爆,響聲雖較弱,但爆炸後烈火頓起,頃刻,胡軍火燒連營,胡兵再次大亂,相互踩踏死傷無數。”


    “火燒連營後,胡軍徹底大亂,將帥已無力安撫,於是任由胡兵各自逃命…之後又傳爆炸聲,此爆炸聲與此前之爆炸聲不一樣,此時爆炸聲沉悶如遠雷…但據出關夾擊之兵士報告,此時大地震動……。及,天亮時發現,距關六七八裏處路麵有蜂窩狀的深坑,想必是最後的爆炸造成…此前是什麽爆炸物,此後是什麽爆炸物,均待查。又,胡軍連營大火,察之並非常用油物所至,視之燼物,此物燃燒較常用油料劇百倍……。”王憐花對龍廣寧拜下說,“皇上,臣萬死,皇城司耗費甚巨,探事數眾,然,竟未能察孟先鋒使用何物何法以少勝多,以弱覆強。”


    王憐花請罪言乃真心,他真的覺得自己無能,皇城司無能,自己領著那麽多號稱大頌最強的細作,卻竟然連孟良珙用什麽東西破敵都不知道。


    不過,相對於王憐花及在一旁聽得如癡如醉的周應龍,龍廣寧和李當臣聽後心裏卻是明白,此戰,非孟良珙有什麽神物,而是馬漢山那妖孽有神物。


    但是,他們還是不明白,就算馬漢山贈孟良珙神物,也絕不可能這麽短時間內熟練使用,並以兩百人戰勝了四千人…他們都知道,大頌的邊軍不可能有這麽厲害。所以,他們心裏都認為,一定是馬漢山那妖孽派了他的什麽鬼民兵去助陣了。


    可不管是與不是,他們都不能把心中所想說出來,更不能把馬漢山扯進去,這些事絕不能從他們嘴裏說出來。


    “是啊,真是神人神物啊,這些神物到底是什麽呢?周卿,金州的奏報可有說明?”龍廣寧一邊說一邊拿起金州奏報打開。


    “皇上,金州的奏報,並無具體的克敵描述,也許,孟先鋒官會另上奏折吧。”周應龍早就想知道破敵的是什麽神器了,但可恨的是奏報上並沒有一丁點這麽方麵的描述,隻寫了一句,具體的克敵經過,顧良珙會另上奏折與皇上。


    “嗯,那朕就等吧,現在諸卿退下擬一擬如何封賞我們的功臣們吧。”龍廣寧明白,孟先鋒的單獨奏報他也訃告會收到的,有關於如何克敵製勝的過程,他是很難知道的了。


    因為,這場仗表麵上是孟良珙打的,但實際上是馬漢山打的,如果馬漢山不願意告訴他實情,孟良珙應該不會自己上奏告訴他。除非,他下旨讓孟良珙必須述說詳細過程,但他絕對不可能這樣做,不然,那妖孽極有可能會與自己疏遠。


    如果這混蛋隻是有錢,疏遠就疏遠了,但這混蛋不僅有錢,而且還有很多新技術,還有超時代的思想…如果這小子跑去別國相助…那大頌就真的要玩完了。


    不想這小子去助別人,那就隻能將他留在身邊,又或者將他殺了。但龍廣寧想要收複舊山河,想要做中興之君。所以,這樣的人才,是絕對不能殺的。


    周應龍王憐花行禮告退,垂拱殿裏就隻有龍廣寧和李當臣了。


    “李當臣,你覺得,朕該如何賞那妖孽?”龍廣寧從龍椅上下來說。


    “皇上要賞的應是滅虜先鋒官及金州一眾將士,而不是那妖孽。那妖孽是不想露麵才讓孟良珙代他去打這一場仗,所以,皇上賞孟四郎,就等於賞了那妖孽,他會高興的。”李當臣很明白馬漢山的意思,那家夥不想當也不想封將。


    “他出了那麽大力氣,立了那麽大的功勞,總得賞點什麽吧,不然……。”龍廣寧覺得,馬漢山這妖孽畢竟是一個錙銖必較的商人,人家出人出物出計幫朝廷打了這麽大的勝仗,如果不給點什麽他,下次必定不再出力了。


    “皇上,他是一個商人,肯定是不會做賠本買賣的,花費了那麽多成本,必定要得到迴報的,但他不想當官,錢他又不缺,皇上你要賞他什麽?臣覺得,賞他一句話就行了,告訴他皇上不會忘記他做的一切…不對,該說朝廷和大頌人民不會忘記他做的一切。”馬漢山明確告訴過李當臣,他對當官沒興趣,所以勸龍廣寧不要拿封官許願這一套與馬漢山。


    “好吧,那就幫他記著吧…李卿…抽時間去與那妖孽說吧,還有,賺銀子的事,也一並交卿辦了,但一定不能讓別人知道朕也掉銅臭味啊了。”龍廣寧背手在殿中轉圈說,“嗯,還有,問問那看山大師,什麽是時候再給朕講經。”


    “皇上,那妖孽還在明州。”李當臣說,他真的服了,那小子怎麽就如此討皇帝歡心了?


    “還在明州?遇到麻煩了?朕說過,如果遇到他自己無法解決的事,讓卿幫他的。”龍廣寧說。


    “是,臣知道,但現在他的麻煩我們幫不上忙,就算幫得上忙,他現在應該也不會讓我們幫,這妖孽精於計算,相信如果有人惹到他,那隻能吃不了兜著走。”李當臣笑說。


    “嗯,派人看著……。”龍廣寧現在恨不得把馬漢山養在宮裏,可以隨時請教他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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