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闕 雨霖鈴 第十四迴 雨霖鈴、何處盈盈（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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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石門外傳來吵雜聲與叩擊聲，顯然江湖豪傑們已經沿著蹤跡尋到了此處，但他們拿這道厚重的石門沒有任何辦法，隻能在外麵著急跳腳叫罵道：“金翎賊子，給我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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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一個柔和潤耳，清朗若鍾的聲音說道：“你們這樣胡亂吵嚷，也不會讓裏麵的人出來。在下倒有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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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一出，郝文魏青鸞同時心頭大定：“是雨溪！好在他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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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隻聽得外麵一片聲地叫道：“原來是漕幫路幫主駕到。那便有勞路幫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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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雨溪“嗯”了一聲，其實心下亦沒有多少把握，但此時大哥二哥都尚未有聯絡，他心頭焦慮，隻盼能快些找到金翎客。他對自己的本領也頗為自負，暗想即便萬一金翎客當真是翎兒，有聲動梁塵的本領防護，料想也沒人能動得了他一根毫毛。當下扶住那石門，朗聲說道：“裏麵的朋友，還請開門待客！”為蠱人心，又怕隔著石門影響減弱，他這一句話用了九成的功力，一口真氣恰巧噴在石門上的兀起處，隻聽得山石聳動，轟然巨響，那石門竟似能懂人言一般應聲而開，周圍人相顧啞然，疑有神助；而幾位武功造詣頗高的江湖名宿們看出了門道，也都暗自欽歎，慚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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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石門洞開，顏若朝撐起身子，臉上表情微變，知是有一流高手身在其間。然而也正因如此。他那瀕近煞白的臉上，竟然躍起一絲鮮豔地活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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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眾人也都從石門向內看去，外麵天色漸暗，時有雨星，光線不足，因而也看不甚明晰，隻見兩個人影。滿身血汙，煞是駭人。因而都不敢近前。隻有曹林芳惦念著“尋鳶劍訣”和“奪箏氣譜”，怕被別人占先搶去，一馬當先搶進洞內，叫道：“姓顏的，還不快將劍訣劍譜都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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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翎心下火起，正欲開口，顏若朝卻在他手心捏了一把。遞了個眼色給他，教他不要輕舉妄動，臉上卻浮現出極其痛苦的表情，氣喘籲籲，緊緊地抓住了淩翎的領口，用斷斷續續地聲音說道：“劍訣……飛鳶奪雲劍裏，有個天大的秘密，……我告訴你。隻告訴你一個人，休教別人聽了去……那秘密……是……”後麵的語句漸漸放低，幾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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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林芳聽見自家劍訣名字，情不自禁地向前走了幾步。歐陽俊宣急忙趕入叫道：“林芳，莫再往前……”他話音未落，顏若朝卻長袖一縮。一柄匕首滑落掌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紮進了曹林芳的心窩。歐陽俊宣見夫人連哼都沒哼一聲便後仰倒下，大驚失色，急忙上前想要扶住夫人，卻見顏若朝單手一揚，隻聽簇簇數聲，數根尖利如刀地銀線在穿過了曹林芳的身子後，又刺透了歐陽俊宣地胸腔，他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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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四座無聲。眾人都愣在當場。沒人願意相信，有“河間魁首”美名的歐陽伉儷。竟在片刻之間便殞命於一個身負重傷的無名之輩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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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哈！………”顏若朝放聲大笑得直咳出血來，他的臉色此刻已慘如金紙。淩翎急聲質問道：“你何必要費這心思，設下計謀殺了他們？”顏若朝仍是笑個不住，他撐起身子，受過傷的腿仿佛篩子一般抖個不停，但仍是獨力站在那裏，連淩翎的攙扶也被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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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是金翎客，翎，你當然不是，但是我是！”他嘴角浮現一絲嘲諷而自得的笑，“別會錯意了，我當金翎客不是為你。我也有我地野心，我的抱負！那是和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關係、也和任何人都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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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臉看向山洞之外，一雙眼睛犀利如鷹，緩緩地掃視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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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來的都是有名有份的人物。你們現下曉得自己之前認錯人了？不過卻也晚了。”他踉蹌著步子走上前去，仿佛誰輕輕一推便會倒下；然而所有人都為他那渾身散發出來的桀驁氣勢所迫，情不自禁地向後退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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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顧雨溪沒有退後。他靜靜地立在原地，如水的雙眸中似乎深含憐憫。顏若朝笑道：“原來當真有不怕死地。你恐怕還沒想明白，那日焚梟宴上堆積如山血流成河的景象，究竟是出自誰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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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雨溪也微笑應道：“閣下確係天縱英才，但也並非不死之身。在下眼拙，卻也曉得閣下目前渾身真氣逆轉，經脈重傷，不知是哪一位前輩高人出手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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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若朝不待顧雨溪把話說完，十指暗扣，袖中銀線早出，便仿佛千刃同下，萬箭齊發，在顧雨溪剛剛說道“真氣逆轉”之時撲麵而來。若換作旁人，定當騰挪閃避為上，然而顧雨溪卻紋絲不動，話頭間亦無絲毫停頓，眾人掌心裏各各捏一把汗，齊聲叫道：“路幫主，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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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雨溪看到萬線如針，環繞而至，心知躲避乃是下策，反倒不懼，一口純正至柔的內力隨音而發，將飛至眼前的銀線全震得絲毫近身不得，紮入周遭的山石泥土中去了；而顧雨溪一口氣說到“出手所致”，中間並無半點打斷換息，身子更無半分躲閃動作，端的是瀟灑其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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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不由得大聲叫好，淩翎這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急忙擋在眾人與顏若朝之間，急道：“若朝！我淩翎求你，別再傷人了！你自己也是重傷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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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若朝定定地看著淩翎，笑道：“翎，即如此，你來殺了我罷。”他拾起淩翎先前跌落在地地長劍，將劍尖對準自己，反手將劍柄遞與淩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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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石門外傳來吵雜聲與叩擊聲，顯然江湖豪傑們已經沿著蹤跡尋到了此處，但他們拿這道厚重的石門沒有任何辦法，隻能在外麵著急跳腳叫罵道：“金翎賊子，給我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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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一個柔和潤耳，清朗若鍾的聲音說道：“你們這樣胡亂吵嚷，也不會讓裏麵的人出來。在下倒有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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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一出，郝文魏青鸞同時心頭大定：“是雨溪！好在他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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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隻聽得外麵一片聲地叫道：“原來是漕幫路幫主駕到。那便有勞路幫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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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雨溪“嗯”了一聲，其實心下亦沒有多少把握，但此時大哥二哥都尚未有聯絡，他心頭焦慮，隻盼能快些找到金翎客。他對自己的本領也頗為自負，暗想即便萬一金翎客當真是翎兒，有聲動梁塵的本領防護，料想也沒人能動得了他一根毫毛。當下扶住那石門，朗聲說道：“裏麵的朋友，還請開門待客！”為蠱人心，又怕隔著石門影響減弱，他這一句話用了九成的功力，一口真氣恰巧噴在石門上的兀起處，隻聽得山石聳動，轟然巨響，那石門竟似能懂人言一般應聲而開，周圍人相顧啞然，疑有神助；而幾位武功造詣頗高的江湖名宿們看出了門道，也都暗自欽歎，慚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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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石門洞開，顏若朝撐起身子，臉上表情微變，知是有一流高手身在其間。然而也正因如此。他那瀕近煞白的臉上，竟然躍起一絲鮮豔地活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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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眾人也都從石門向內看去，外麵天色漸暗，時有雨星，光線不足，因而也看不甚明晰，隻見兩個人影。滿身血汙，煞是駭人。因而都不敢近前。隻有曹林芳惦念著“尋鳶劍訣”和“奪箏氣譜”，怕被別人占先搶去，一馬當先搶進洞內，叫道：“姓顏的，還不快將劍訣劍譜都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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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翎心下火起，正欲開口，顏若朝卻在他手心捏了一把。遞了個眼色給他，教他不要輕舉妄動，臉上卻浮現出極其痛苦的表情，氣喘籲籲，緊緊地抓住了淩翎的領口，用斷斷續續地聲音說道：“劍訣……飛鳶奪雲劍裏，有個天大的秘密，……我告訴你。隻告訴你一個人，休教別人聽了去……那秘密……是……”後麵的語句漸漸放低，幾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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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林芳聽見自家劍訣名字，情不自禁地向前走了幾步。歐陽俊宣急忙趕入叫道：“林芳，莫再往前……”他話音未落，顏若朝卻長袖一縮。一柄匕首滑落掌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紮進了曹林芳的心窩。歐陽俊宣見夫人連哼都沒哼一聲便後仰倒下，大驚失色，急忙上前想要扶住夫人，卻見顏若朝單手一揚，隻聽簇簇數聲，數根尖利如刀地銀線在穿過了曹林芳的身子後，又刺透了歐陽俊宣地胸腔，他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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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四座無聲。眾人都愣在當場。沒人願意相信，有“河間魁首”美名的歐陽伉儷。竟在片刻之間便殞命於一個身負重傷的無名之輩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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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哈！………”顏若朝放聲大笑得直咳出血來，他的臉色此刻已慘如金紙。淩翎急聲質問道：“你何必要費這心思，設下計謀殺了他們？”顏若朝仍是笑個不住，他撐起身子，受過傷的腿仿佛篩子一般抖個不停，但仍是獨力站在那裏，連淩翎的攙扶也被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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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是金翎客，翎，你當然不是，但是我是！”他嘴角浮現一絲嘲諷而自得的笑，“別會錯意了，我當金翎客不是為你。我也有我地野心，我的抱負！那是和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關係、也和任何人都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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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臉看向山洞之外，一雙眼睛犀利如鷹，緩緩地掃視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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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顧雨溪沒有退後。他靜靜地立在原地，如水的雙眸中似乎深含憐憫。顏若朝笑道：“原來當真有不怕死地。你恐怕還沒想明白，那日焚梟宴上堆積如山血流成河的景象，究竟是出自誰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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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雨溪也微笑應道：“閣下確係天縱英才，但也並非不死之身。在下眼拙，卻也曉得閣下目前渾身真氣逆轉，經脈重傷，不知是哪一位前輩高人出手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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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若朝不待顧雨溪把話說完，十指暗扣，袖中銀線早出，便仿佛千刃同下，萬箭齊發，在顧雨溪剛剛說道“真氣逆轉”之時撲麵而來。若換作旁人，定當騰挪閃避為上，然而顧雨溪卻紋絲不動，話頭間亦無絲毫停頓，眾人掌心裏各各捏一把汗，齊聲叫道：“路幫主，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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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雨溪看到萬線如針，環繞而至，心知躲避乃是下策，反倒不懼，一口純正至柔的內力隨音而發，將飛至眼前的銀線全震得絲毫近身不得，紮入周遭的山石泥土中去了；而顧雨溪一口氣說到“出手所致”，中間並無半點打斷換息，身子更無半分躲閃動作，端的是瀟灑其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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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不由得大聲叫好，淩翎這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急忙擋在眾人與顏若朝之間，急道：“若朝！我淩翎求你，別再傷人了！你自己也是重傷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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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若朝定定地看著淩翎，笑道：“翎，即如此，你來殺了我罷。”他拾起淩翎先前跌落在地地長劍，將劍尖對準自己，反手將劍柄遞與淩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