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颺客氣道:“我們找陳小虎。”


    “沒有這人。”


    周颺剛要開口追問,陸颻歌抬手輕扯了一下他的衣袖,抬步上前恭恭敬敬一禮。


    “這位大哥,請幫忙通稟一聲,我找陳小虎。”


    雖然陸颻歌看上去文靜有禮,可拿著斧頭的人並沒有掉以輕心,反而不耐煩道:“沒有,沒有,說了沒有就是沒有,這裏沒有陳小虎。”


    陸颻歌知道,周颺肯定是得到確切的消息的,不然他也不會將她往這裏帶。


    聽對麵人說這裏沒有陳小虎,陸颻歌沒有泄氣,反而笑吟吟道:“我姓陸,叫陸颻歌,是陳小虎的表妹,我和表哥是前年在京中分別的。當時表哥還在外麵給我帶迴來一隻黑色的小狗,現在這隻小狗還在我爹娘家中。”


    陸颻歌這麽一說,對麵的人竟然一時遲疑起來。


    他們都是小虎的兄弟,小虎和他們離開京城的時候,確實消失過一段時間,後來問他,他隻說在一個親戚家養傷,並沒有說什麽親戚。


    至於這姑娘說的小黑狗,他們沒見過,自然不清楚。


    “什麽表哥表妹的?”


    斧頭男將手中的斧頭拋起,又轉了個圈才繼續說道,“這裏沒有什麽陳小虎,更不知道你是誰家的表妹,要是認親就去別的地方認,別耽誤我們做事。”


    周颺看著他們手中的斧子,一時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


    這些人都是刀口舔血的主子,真要是脾氣上來,還不知道會出什麽亂子。


    周颺不想陸颻歌出事,就壓低聲音商量道:“要不,我們改日在來。”


    陸颻歌搖頭:“不用,我就在這裏等。”


    她太知道小虎哥的性子,如果她過的不好,可能刀山火海小虎哥都要趟過來守著她。


    可如果小虎哥知道她的表哥當了皇上,姨母是皇太後,她也被封為公主,可能小虎哥一輩子都不會出現在她的麵前。


    一群人,看著看著嬌滴滴的小姑娘身後的丫鬟快步走出來,先搬了張屋裏最結實的椅子在屋簷下放好,又從屋裏搬了張方桌出來。


    那張方桌是他們平日裏吃飯的桌子,桑木製成,桌子厚重而沉。


    小丫鬟年齡不大,看上去黑瘦黑瘦,搬起桌子來卻毫不費力。


    桌子放好,小丫鬟從身後的包裹裏拿出兩塊素淨的青布,大的鋪在桌子上,小的鋪在椅子上。


    等椅子鋪好,自稱是小虎哥表妹的小姑娘走過去,慢悠悠坐下。


    就好像,她不是在一群漢子們的虎視眈眈之下,而是在丫鬟的伺候下,去春日的野外郊遊一般。


    表妹小姑娘坐到椅子上,變戲法一般先掏出一個銀色的小酒壺放在鋪著青布的桌子上,又掏出兩個銀製的酒杯。


    “坐啊。”陸颻歌招手示意周颺過來,“既然我表哥不在,那我們就等一等。”


    周颺笑了笑,幾步走過去,一掀袍擺在陸颻歌的對麵坐了下來。


    剛才還兇巴巴的斧頭男一時傻了眼,這小姑娘不會真的是小虎子的表妹吧,這麽不客氣呢?


    “生哥,這不會真的是虎哥的表妹吧?”


    站在人群裏最矮的年輕抬手戳了戳斧頭男的後背,低聲道:“要不去我問問虎哥去?”


    斧頭男好似被人戳中了心思,掩飾般地翻了個白眼:“你別聽風就是雨,虎子早就說了他是孤兒,爹娘早死了,老家也沒親戚了。什麽時候你聽虎子說他有表妹的,他要真有這麽漂亮的表妹,還能瞞著我們?”


    矮個子還在嘀咕:“去問問也花不了多少時間,別到時候真是表妹,惹毛了虎子哥跟你急。”


    行,要問你去問。


    陳小虎在這幾人中還是有點威信的,生哥大概是真怕自己把陳小虎的表妹給攆走了,到時候挨揍。隻能無奈地將斧頭塞給另一個年輕,轉身扯看一旁的褂子穿在身上:“狗子你腳程快,你跑一趟問問虎子,他可有這麽一個表妹。”


    狗子爽快地答應了一聲,衝著陸颻歌憨厚地一笑,拔腿就跑。還有兩個和狗子差不多,十四五歲的少年,也跟著狗子一起往野碼頭跑。


    等狗子他們跑遠了,周生才將目光收了迴來。


    “你們要是找人的話,就在這裏等等,我讓狗子去給你們問問。”說著周生轉身從屋簷下拖出一條破舊的凳子一屁股坐下,語氣明顯和緩了許多,“茅屋簡陋,你們要是渴了缸裏有水,鍋台上有碗。”


    不過看著表妹小姑娘的派頭他也隻是個客氣,坐他們的椅子都要墊一張青布,更別說用他們的碗喝缸裏的生水。


    想想都不可能。


    果然,表妹小姑娘開了口:“要是有燒滾開的水就給我來碗,生水我不能喝,喝了會肚子疼。”


    周生想說,你愛喝不喝,不喝拉倒,還讓他燒滾開的水,怎麽不自己燒去。


    不過,想想陳小虎,周生到嘴邊的話又咽了迴去,粗生粗氣擠出兩個字:“等著。”


    說著,真的轉身叫了剩下的兩個兄弟,去了一旁茅草搭建的灶房,刷鍋燒水去了。


    周颺坐在破舊的木椅上,好似坐在自己的中軍大帳一般,他眸光在陸颻歌掏出來的銀酒壺上輕輕一掃,隨即開口問道:“我記得那日我隻拿了這酒壺,這酒杯是從何而來?”


    看上去和這酒壺仿佛是一套,不管是花色紋路,還是上麵歲月留下的痕跡,都幾乎極其相同。


    “是我找人定製的。”陸颻歌舉起酒壺,輕輕晃了晃,“我這裏有酒,你敢喝嗎?”


    周颺心中清楚,陸颻歌大概是知道了這酒壺裏的秘密,不由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了一聲:“隻要是你倒的,就是毒酒我也敢喝。”


    灶房裏,周生和幫他燒火的兄弟嘀咕:“這外麵兩人是什麽關係?”


    燒火的兄弟憨憨地搖頭:“不知道,要麽是兄妹吧,都長得那麽好看。”


    另一個在一旁折柴火的兄弟搖頭:“我看不像,要是兄妹,那這人就應該是虎子哥的表哥或者表弟,我看他提都沒提,大概是這表妹的未婚夫婿吧?”


    周生摸了摸下巴:“管他是誰,這小姑娘要真是虎子的表妹,肯定不能讓表妹嫁給他。這小白臉,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說的好像陳小虎的表妹,就如是是他的親妹子一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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