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拉近兩人的距離,蕭君離歉意的看著蕭輕,話卻是在對鳳凰說。“我們談談。”


    蕭輕臉上依舊是一種很含蓄的笑,他預計沒有六七個月,離皇叔是不會迴來,如今兩個月都未到,離皇叔居然迴來了,他知道離皇叔認清自己的心,特別是那歉意的目光,分明是在告訴自己,他要從他手中奪迴鳳凰。


    在愛情麵前,很容易迷失自己,出爾反爾根本不奇怪。


    “你後悔了嗎?”鳳凰突然問道,語氣裏沒有激動,更沒有得意,她記得自己在上鳳輦時說過,你會後悔。


    蕭君離離開帝都不到兩個月就跑迴來,第一次碰麵,他就要跟自己談談,談什麽大家都心知肚明。


    “如果我說是,你願意跟我談談嗎?”蕭君離定眼看著鳳凰,一點也不意外她如此直言,這才是他認識的鳳凰,什麽話都擺在台麵上說。


    “可以……”鳳凰一口答應。


    蕭君離跟蕭輕同時一愣,錯愕的看著她,他們都了解她,沒有人在她心上劃了一刀,還笑眯眯的說原諒你了,肯定還有後話。


    “但是……”果不其然,鳳凰笑眯眯的看著蕭君離,手指著他身後的唐詩雅,極其認真的說道:“我要她的命。”


    聞言,三個人有不同的反應,蕭輕是了然,蕭君離是為難,當事者唐詩雅狠狠地抽了口氣,嚇得往後退了幾步,後背死死地抵在護攔上。


    要她的命,就等於是要她腹中孩子的命,何時,膽小如鼠的林鳳凰,心腸也會變得如此的狠毒了。


    “啊!王爺……肚子好痛。”唐詩雅突然捂住肚子,臉色慘白,額頭溢出冷汗,不是因痛,而是被嚇得,她認識蕭君離很多年,多多少少也了解他,林鳳凰在他心裏占有很重要的位置。


    若林鳳凰執意要他殺自己,他肯定不會拒絕,如今,她隻能將活命的希冀寄托在肚子裏的孩子身上,虎毒不食子。


    “畢竟是你的妻兒,不忍心動手,我願意代勞操刀。”鳳凰笑得沒心沒肺,她並不是想要置唐詩雅於死地,而是想要告訴蕭君離,如今他們都有屬於自己的家,一段感情若是錯過,便再也追不迴。


    為了逼真,鳳凰鬆開挽著蕭輕的手,熟練的從蕭君離腰間抽出軟劍,笑盈盈的走向唐詩雅。


    唐詩雅嚇得臉色愈加慘白,顫抖的雙腿承受不住她的重量,跌坐在地上,將自己死死地抵著護攔,可憐而淒慘。“王爺,不要啊!王爺,救我,救我們的孩子。”


    蕭輕知道鳳凰是不會傷唐詩雅,蕭君離也清楚,可是蕭君離還是沉不住氣,身影一閃,奪走鳳凰手中的劍,扶起狼狽不堪的唐詩雅。


    “王爺。”唐詩雅順勢撲進他懷中,抱著他的勁腰,將頭埋在他胸膛,聲音裏有著後悔的餘韻。“王爺,奴家就知道,您不會丟下我們的孩子,您不會見死不救,您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外人傷害我們母子,我就知道。”


    鳳凰拍了拍手,譏諷一笑,都到這節骨眼她還不忘炫耀,如果是兩個月前,她肯定會被打擊,可是現在,完全沒感覺。


    原來,不去追求得不到的東西,不去怨恨失去的東西,人可以活得如此輕鬆。


    “鳳凰。”蕭君離陰冷的雙眼裏迸發出陰曆之色,明知她隻是在試探自己,還是跳進她的陷阱裏,唐詩雅肚子裏畢竟懷有他的孩子,見她嚇成這樣,不心疼也愧疚。


    看著他母雞護崽的動作,鳳凰嘴角微微揚起。“你的擔心是多餘的。”


    鳳凰自己也弄不清楚,這句話是對蕭輕說,還是對唐詩雅說,或許都有。


    “王爺。”鳳凰那揚起來的嘴角,讓唐詩雅心中的畏懼化為怒火。


    唐詩雅越是緊張,鳳凰臉上的笑意越深,她真的很在乎蕭君離,因為愛,所以在乎,這樣她也可以放心了,至少蕭君離未來有唐詩雅相伴,還有他們的孩子。


    “王爺,太後在等著。”唐詩雅拉了拉蕭君離的衣袖,她不會容忍任何一個人搶走她腹中孩子的父親。


    蕭君離一愣,隨即扶著唐詩雅越過鳳凰麵前,僅用兩人能聽得到的聲音道:“等一下我去找你。”


    鳳凰反射性的拒絕,蕭君離卻說一句,不見不散,鳳凰也說隨你,反正她是不會去。


    目送兩人的背影遠去,鳳凰緊咬著下唇,蕭輕走到她麵前,俯頭在她唇上啄了下,心疼的說道:“別咬了,再咬就破了。”


    “這樣是好,還是壞。”鳳凰鬆開下唇,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很莫名,她說不出為何。


    蕭輕將她摟抱在懷中,下巴抵在她頭頂,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未雨綢繆很辛苦,順其自然。”


    鳳凰也會心一笑,搖了搖頭,搖掉那莫名的預感,在蕭君離麵前,再未雨綢繆也無濟於事,不過聽到蕭輕口中的順其自然,鳳凰覺得特別別扭。“你不像是那種順其自然的主。”


    蕭輕不語,扶著鳳凰迴東宮,在沒人的時候,鳳凰扶著蕭輕,在有人的時候,蕭輕扶著鳳凰,兩人之間有種默契,天衣無縫。


    兩人迴到東宮,蕭君龍站在院子裏等兩人。


    看著那抹明黃身影,鳳凰跟蕭輕同是停下腳步,他怎麽會來這裏?


    “父皇。”蕭輕出聲,鳳凰也跟著他叫了一聲。


    蕭君龍轉身,笑看著兩人,很慈祥。


    蕭君龍說明來意,蕭輕說道:“父皇,我們剛剛才從湖泊迴來,而且還是跟太後鬧得不歡而散。”


    “輕兒,從小到大,父皇有強迫過你嗎?”蕭君龍問道,深邃的眸中閃爍著複雜。


    蕭輕搖頭,蕭君龍接著說道:“跟父皇一起去湖泊。”


    鳳凰很想說,好馬不吃迴頭草,他們才鬧翻了離開湖泊,又迴去,這是什麽事兒啊?


    “夜王爺跟夜王妃已經去湖泊了。”蕭君龍說道。


    “什麽?”蕭輕很意外,隨即又說道:“不可能。”


    “湖泊那邊發生的事,朕也知曉,是朕勸他們迴去的。”蕭君龍說道。


    “迴去給太後對付他們的機會嗎?”在蕭君龍麵前,蕭輕直言不諱,接著又說道:“估計他們走的這段時間內,太後又醞釀出什麽陰謀。”


    說也奇怪,蕭君離迴來了,他們也撞見了,居然沒在她心裏掀風鼓浪,難道真是,愛一個人很難,忘一個人很容易。


    也不對啊!人家常說,愛一個人隻需要一秒,可忘一個人卻要一生的時間。


    蕭君龍想了想,目光轉向鳳凰,又說道:“你離皇叔也迴來了。”


    鳳凰怒了,你跟蕭輕說話就說話,看她做什麽?這句“你離皇叔也迴來了”擺明是對她說的。


    “真的?”蕭輕故作驚訝的問道。


    鳳凰錯愕的盯著蕭輕,瞧瞧他這張臉,長得一副靠譜青年的樣子,如不是剛剛她也在場,還真以為他沒撞見過蕭君離,這家夥真會演戲。


    鳳凰疑惑,撞見蕭君離的事,有必要藏著掖著嗎?


    “真的。”蕭君龍笑著點頭,堅定的迴答。


    “好,兒臣跟父皇去湖泊。”蕭輕說道。


    鳳凰懂了,他是在給自己找台階下,如果說他們剛剛離開湖泊時,與蕭君離撞見過,又跟蕭君龍去湖泊,也太失顏麵了。


    蕭君龍帶著鳳凰跟蕭輕往湖泊去,蕭子夜跟婁瑤汐在等著他們,婁瑤汐很想抗議,這樣走來走去,不累嗎?


    跟皇上一路,很威武,一群的宮女太監跟著,不過他們也隻是等候在迴廊處,沒人敢去亭內。


    婁瑤汐見亭外跪著的女子,一眼便能看出是賢妃,更讓她驚訝的是,蕭君龍隻是從她身邊走過,將賢妃無視得徹底,而賢妃也沒哭冤。


    抬眸,便見除了太後,蕭君離與唐詩雅,其他人都跪著。


    婁瑤汐明白了,蕭君龍來過,並且還大發雷霆之怒過。


    側眸看著蕭子夜,冰冷著一張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臉,不知是他掩飾得好,還是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你父皇的速度真快。”鳳凰斜身向蕭輕低聲說道,比他們晚到亭中,卻又比他們先到東宮。


    蕭輕一笑,俯在她耳邊說道:“湖泊去東宮有一條捷徑。”


    “我怎麽不知?”鳳凰一愣,又指責蕭輕,為什麽不告訴她這條捷徑,害得她扶著他走那麽遠。


    “你沒問我。”蕭輕無辜的說道。


    鳳凰默了,這種事不應該是主動報告嗎?


    算了,不跟他爭論,省得讓人覺得他們是在窩裏鬥,也不想讓人誤以為他們的感情出了狀況,有趁虛而入的想法。


    “兒臣,參見母後。”蕭君龍朝太後行禮。


    太後哼了一聲,對他剛剛無視她的存在,大發雷霆,懷記在心。


    “參見皇上。”原本跪在地上的眾嬪妃,見蕭君龍則更是匍匐在地,額頭幾近貼至了地板。


    太後見蕭君龍不叫人起來,諷刺的問道:“怎麽,人都被你親自請迴來了,怒意還沒消嗎?”


    “小皇叔、小皇嬸、輕兒,鳳凰,坐朕旁邊。”對四人說完,蕭君龍隻輕輕一揮手,眾嬪妃起身,隨後按等級而坐。


    對蕭君龍極其寵愛蕭輕,後宮嬪妃都看在眼裏,蕭言卻是滿心的嫉妒跟羨慕。


    婁瑤汐看她們小心的樣子,不難看出她們跪了有一些時間,若是早知有這麽多人跪著等他們,更是姍姍來遲,跪死她們。


    太後年逾不惑,依舊風韻猶存,端起茶杯,優雅的泯了一口,等所有人坐好,放下茶杯,開口說道:“今日約大家來湖泊釣魚,其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朕知道。”不僅蕭君龍一人知道,在坐所有人都心照不宣,隻是沒人知道,太後葫蘆裏到底賣得是什麽藥。


    太後將目光鎖定在鳳凰身上,婁瑤汐立刻警惕起來,這老巫婆該不會先拿鳳凰開刀吧?其實,婁瑤汐心裏清楚,太後想弄死的人是她,卻礙她的嫁給蕭子夜之後的輩份,還有蕭子夜,才不敢光明正大的弄死她。


    太後躊躇片刻,平淡的語氣,盡顯威嚴。“鳳凰,日後若是見了哀家,不必行禮。”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鳳凰,一時之間,弄不清太後何意,剛剛才因小事鬧散,而現在又給她特權。


    婁瑤汐眨了眨眼睛,這老巫婆被人洗腦了嗎?還是神經短路了。


    暗忖,難道是蕭君離迴來了,鳳凰的靠山迴來了,太後才想與鳳凰握手言和,可能嗎?鳳凰是蕭輕的妻子,太後對蕭輕不滿早就根深蒂固,牽怒她是必然。


    鳳凰臉上的神情雖談不上十分恭敬,卻也不卑不亢。“是。”


    “嗯。”太後滿意的點頭。


    鳳凰卻突然覺得,這老巫婆跟蕭輕一樣,很會給自己找台階下。


    “喂,蕭子夜,你的腦子好使,幫我分析一下,這老巫婆又唱哪一出啊?難道借刀殺人,讓鳳凰成為眾矢之的?”婁瑤汐俯在蕭子夜耳邊低聲道。


    在坐隻要是高手,都能聽到婁瑤汐說的話,蕭君離緊緊抿的薄唇往上揚起,蕭君龍目光閃了閃,蕭言跟沁陽郡主也愣了一下,太後臉色沉了沉。


    蕭君離突然覺得,他的擔憂是多餘的,這樣張狂極致的她,又有小皇叔的護短,誰敢欺負她。


    蕭子夜思忖著,沒及時迴答婁瑤汐的話,而婁瑤汐卻當他是默認。“老巫婆真是太壞了,太陰險了,居然來這招,讓眾嬪妃視鳳凰如仇人,然後絞盡腦汁,前仆後繼要鳳凰的命,她就坐收漁人之利。”


    “放心,有皇上、太子、君離,還有你,護著她,她們縱使有再深的恨,也得隱匿在心底,後宮嬪妃她們都有腦子,懂得惦量輕重,豈會被人任意牽著鼻子走。”蕭子夜掃一眼眾人,俯在婁瑤汐耳邊說道。


    偌大的亭內,氣氛有些怪異。


    “母後,您的醉翁之意,就是給鳳凰特權嗎?”蕭君龍出聲,臉上的神色平和,對太後微微一笑,他要是再不出聲,任由他兩繼續聊下去,又會鬧得不歡而散。


    他還納悶,母後是最沉得住氣的人,怎麽就失控了,原來不是沒有原因,夜王妃這張嘴……唉!


    “當然不是。”太後搖頭,壓抑住心頭的怒意,看著蕭子夜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麽重要事,就是近二十年,哀家都住在避暑山莊,從不曾迴過宮,對後宮的如何變遷,哀家也無心理會,前些日子哀家突然做了個夢,哀家特意命人請來個得道高僧,讓他給哀家解夢,他說,夢中之意,是讓夜王爺在一年之內生出子嗣,若不然,蕭國將有一場浩劫。”


    “母後,夢可信,卻不能迷信,解夢僧人的話,更不能盲目聽信。”蕭君龍模棱兩可的話,自己的母親,自己清楚,沒有陰謀,她不會費盡心機就為說這番話。


    太後無視蕭君龍救場的話,突然話鋒一轉:“哀家想請在坐所有人鑒別一盆茶花,是哀家的義女親自種,特意從避暑山莊帶迴宮。”


    婁瑤汐擰眉,這老巫婆這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說茶花就茶花,還把她的義女給帶出來,絕對另有用意。


    “義女。”蕭君龍驚訝,不是對茶花,而是對太後口中的義女。


    “是啊!”提到她的義女,太後別有用意的目光落到蕭子夜身上,婁瑤汐咬牙,這目光顯然是要給他介紹對象。“哀家當年去避暑山莊時,途中救了一名孕婦,哀家便將她帶去避暑山莊,誰知她心中怨恨太深,產下女嬰便自殺了,哀家見女嬰可憐又可愛,於是收她做義女,親手將她養大,哀家能在避暑山莊長住近二十年,全因有她相陪。”


    “這樣啊!那兒臣應該感謝這個義妹。”蕭君龍淡然的笑了笑,心裏卻在醞釀,如何將這個素昧平生的義妹給暗殺了。


    說起他跟太後還真不愧是母子,都執著,都狠毒,隻不過,太後是為權力,而蕭君龍是為人。


    婁瑤汐臉色凝重,眼角眉梢難掩憂心忡忡,任誰都聽得出,這老巫婆要將那義女介紹給蕭子夜,真是過分,她這麽做的目的是要逼自己離開蕭輕嗎?還是說,幕後的主使者是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的話,迴蕩在她耳邊,婁瑤汐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沒有誰比她更想快點懷上蕭子夜的孩子。


    賢妃靜靜地站在原地,也不知是誰準備的坐凳,居然有少,如果不是有人下令,她可是寵妃,誰敢跟她作對,委屈的目光看著蕭君龍。


    蕭君龍寵她,是因她從不在他麵前說蕭輕的壞話,今天,卻恃寵而驕,以為隻要她不針對蕭輕,針對誰都沒問題,所以她才擺譜與夜王妃杠上,沒想到,這也會讓皇上發怒於她。


    “劉嬤嬤,去為賢妃搬根凳子來。”太後朝站在自己身後的嬤嬤說道,蕭君龍罰賢妃站,她就偏不如他願,誰叫他跟自己對著幹,他不讓她如願,她就不讓他如願。


    對此,眾嬪妃又是一翻嫉妒,皇上要處罰賢妃,太後卻維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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