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這突然響起的唿喊聲,寢宮內所有的內侍和宮女全都是嚇了一跳,不敢相信還真有人敢這個時候來自找死路的!可是當他們聽清楚這聲音之後,卻又都是鬆了口氣,原來是這位主子來了,那這下他們可都是有救了!


    果然,剛才還一臉怒意的楊廣,聽到這把聲音之後,臉上總算是浮起了一絲笑意,隨即又是狠狠瞪了一眼周圍眾人,喝道:“都還愣著作甚?還不快把這裏收拾一下?”


    “是!”雖然楊廣的聲音還是帶著一絲怒氣,但明顯要比剛剛好多了!場所有的內侍和宮女都是伺候楊廣多年的老人了,豈會不明白現楊廣已經沒有危險了,立馬就是答應下來,齊齊動手,轉眼間就是把整個寢宮給打掃得幹幹淨淨了,就連那些被楊廣砸碎的飾物,也很快擺上了的替代品!楊廣起火來亂砸東西的習慣,早已經不是鮮事了,所以寢宮內常年都準備了備用飾物。


    等到寢宮內打掃妥當之後,正好從寢宮的宮門處,月容公主正快步走了進來,踏進宮門,正好就看到楊廣,月容公主立馬就是笑盈盈地走到楊廣的麵前,對楊廣盈盈一禮,嬌聲喊道:“孩兒月容!見過父皇!”


    “你啊你!都這麽大的姑娘了!還這麽瘋瘋癲癲的!”看著月容,楊廣的臉上再也沒有之前那猙獰瘋狂的神情,取而代之的,卻是和普天下所有疼愛自己子女的父親一樣的模樣。


    “哪裏有!”聽得楊廣這麽說自己,月容立馬就是撒嬌起來,直接走到楊廣的身邊,不停地晃悠楊廣的胳膊,嬌聲說道:“人家辛辛苦苦幫父皇查明危害大隋的敵人!父皇不給月容嘉獎也就罷了,竟然還冤枉人家!人家不依啦!”


    “呃?”本來楊廣還是一臉笑意的,可是聽得月容的後半句話之後,臉上的笑意立馬就消散了一大半,那雙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寒光一閃即沒,沉聲說道:“胡鬧!你個女孩子家家的,能查出什麽?你說什麽也是大隋公主,以後不要再去胡亂相信那些沒憑沒據的流言蜚語了!”


    月容見到楊廣不相信自己,立馬就是喊了起來:“才不是呢!父皇!我告訴你哦!我這次真的是掌握了很重要的情報!就是關於那個讖語的事情!”


    “嗯?”楊廣本來也並不意月容去查些什麽,可是當月容說完這句話,楊廣的注意力立馬就是集起來,這都是因為這個讖語對於楊廣來說,實是太敏感了!或許是因為楊廣自己這個皇位來路不正的緣故,一直以來,楊廣都是很擔心有人會同樣奪了自己的皇位!所以當年那個叫安伽陀的方士向自己進言圖讖解語的時候,楊廣立刻就是放了心上!這些年,雖然楊廣明麵上並不意那個讖語,但暗地裏,楊廣也不知抓了多少姓李之人!但就算是如此,楊廣還沒有徹底放心,這些年來,楊廣也派人四處找那個安伽陀,希望能夠得到進一步的讖語。


    眼下月容突然提起這個讖語的事情,楊廣的心也是咯噔一下跳了起來,立馬就是盯著月容,沉聲問道:“你知道什麽?快說!”


    月容倒是沒有注意到楊廣態上的變化,直接便是將她從萬禾口得到的信息轉述了一遍。總算月容也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沒有將少清池那一段給說出來,要不然,萬禾那拙劣的借口騙得了她,卻騙不了玩慣了陰謀詭計的楊廣!月容的口,萬禾就變成楊侗禮賢下士所認識的一名學子,月容去越王府做客時無意認識的。


    聽完月容的話之後,楊廣的臉色立馬就是陰晴不定,過了良久,楊廣這才沉聲問道:“那個叫萬禾的書生可靠嗎?朕的意思,是他所說的這些話可信嗎?”與楊侗一樣,楊廣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第一個目標就是想到了李渾和李敏叔侄倆!但這種事可不能隨隨便便下結論,所以楊廣必須確定萬禾所言可信!


    “呃!”聽得楊廣這麽一問,月容卻是不由得俏臉一紅,紅撲撲的臉頰,是顯得月容的容貌美豔。月容這才覺,自己竟然沒有任何條件地就相信了萬禾的話,這讓月容下意識地就感覺是嬌羞起來!不過她也還沒忘記迴答楊廣的問話,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道:“這個,我也不能確定啦!不過他是侗兒的朋友,應該是可信的?”


    “侗兒?”月容一提起楊侗,楊廣的眼立馬閃過了一道寒光,哼道:“此人既然是他的朋友,那他也應該早就知道此事,為何到現都不來向朕稟告?”要是郝飛現這裏,肯定要驚歎楊侗對天子的了解,天子果然是因為這件事而對楊侗心生芥蒂!


    而就這個時候,突然聽到從寢宮外傳來了一把尖銳的喊聲:“越王侗!於宮外求見吾皇!”


    這裏畢竟是皇宮,不是一般尋常姓家,楊廣身為天子,其他人要見他,必須要經過通傳才行!至於剛剛月容嘛,卻是一個特例,相信也沒有人敢攔住月容!


    聽得內侍的通報,楊廣和月容都是不由得一愣,楊廣這才剛剛說起楊侗,楊侗就來了,這未免也太巧了?楊廣的嘴角一撇,一擺手,對身邊的內侍說道:“傳他進來!”說完,楊廣便是直接走迴了寢宮內的王座上,坐下靜靜等候。而一旁的月容也從剛剛楊廣的嘀咕聲,隱約意識到自己恐怕是說錯話了,也是很乖巧地站一邊,默不作聲。這也是為什麽月容能夠這麽得楊廣的喜愛,就因為她很識趣!


    隨著楊廣的話一層一層地傳了出去,楊侗便是急匆匆地從宮外小跑了進來,一進來,就看到寢宮內的月容正乖乖巧巧地站一邊,而天子楊廣則是坐正上方俯視著自己!看到月容寢宮的時候,楊侗立馬就感覺有些不妙,看來自己還是來晚了一步!


    不過楊侗卻是沒有因此而亂了分寸,而是繼續裝作一臉驚慌的模樣,小跑到了楊廣的麵前,伏身一拜,喊道:“侗兒拜見皇祖父!皇祖父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隨著楊侗的三唿萬歲之後,坐上方的楊廣臉色似乎是好了一些,淡淡地哼了一聲,便是示意楊侗站起來。不過楊侗站起來之後,楊廣那幽幽的聲音又是響起:“你此次這麽著急來到這裏,可是有什麽事?”


    楊廣的聲音不溫不火,好像沒有任何的情感裏麵,但楊侗卻還是能夠嗅出其一些不同尋常的味道。借著眼角的餘光,楊侗看得很清楚,整個寢宮內的家飾幾乎是換了個遍,全部變成了的了!不用說,這寢宮內肯定是剛剛經曆了一場怒火風暴!楊侗立馬心就有數了,當即便是對楊廣再拜,喝道:“皇祖父!侗兒此次前來覲見皇祖父,卻是有一件要事來與皇祖父商量!”


    “哦?”楊侗這麽一說,楊廣的臉色終於是好看了一些,沉聲說道:“你又有什麽要事要告知朕的?說來聽聽!”


    “是!”得到了楊廣的肯,楊侗也不敢藏著掖著了,直接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都是像楊廣敘述了一邊!他可是記得很清楚,他的父親元德太子,本來也是極受楊廣疼愛,可就是因為後惹到了楊廣的禁忌,被楊廣所懷疑,後直接一病不起,甚至連太醫也沒得請,就這麽直接給病死了!楊侗可不想重蹈覆轍,第一要緊的,就是要維持住自己楊廣心目的地位!


    “哦?這個叫萬禾的小子倒是挺有趣的!”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萬禾的名字了,聽完楊侗的敘述之後,楊廣總算是將之前對楊侗的猜忌之心衝淡了不少,不過顯然對楊侗和月容口的萬禾有些好奇了,眯起眼睛笑道:“若是此次行動出了結果,那此人也算是立了大功了!嗯,什麽時候把他給叫進宮來!朕要好好見見這個有著古怪本事的家夥!”


    楊侗倒是沒有想到,竟然會把萬禾也給拖到皇宮裏麵來!萬禾是個什麽樣的人,經過這麽幾天的多方麵大廳,楊侗心已經有了個大概的輪廓,分明就是一個口沒遮攔的渾人!這樣一個人要是到了宮裏,豈不是要鬧得皇宮之內雞犬不寧!


    不過楊廣的命令,楊侗可是不敢違抗,當即便是說道:“請皇祖父放心,侗兒一定完成皇祖父的囑托!隻要叛賊一被抓住,那侗兒立馬就去將萬禾給請到皇宮來與皇祖父見麵!”


    得到了楊侗的答案,楊廣的臉上也是閃過了一絲笑意,隨即便是笑著點了點頭,卻是對這個從未謀麵的萬禾產生了一些興趣!不過很快楊廣又把心思放了剛剛所說的李姓人的事情上麵,臉上閃過了一道戾色,沉聲喝道:“來人!傳朕之命!速招宇述進宮見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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