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調迴喬汐到巴爾的摩的第一天。


    那時候她剛下飛機,拉著的行李箱裏是少的稀奇的衣物,最重的也不過是台電腦了,她一點沒有迴家的樣子,就像是來旅遊的,隨處亂逛著,還叫了導遊。


    而作為一座城市的新來客,她並沒有急著聯係她的爸媽,反倒是小心地掩蓋了她到來的痕跡,然後找了家高檔的酒店,計劃起了第二天去和那位千方百計把她弄過來,害她不得不中斷倫敦計劃的競爭家主的實力選手巴依蓋好好“談談”。


    她肯定會讓他對明天印象深刻,並留下一個“美好”的迴憶。


    為了競爭那個位置,巴依蓋做過很多喪心病狂的事,所以就算她不動手,那些憎恨著他的人也不會讓沒能當上家主的他好過——要知道關鍵時刻推波助瀾可比直接出手要簡單地多,而她與這位著實沒什麽深仇大恨,所以喬汐猶豫了一番,還是沒有在這一次下狠手。


    這樣珍貴的報複機會,留給別人舒爽吧。


    【歎氣】【我真是個好人】


    但他那個小蜜卻不一樣。


    隻從照片上看,這個叫做安塔的小蜜生的倒是一副十分清純的白蓮花樣子。


    資料上顯示,她說話總是輕聲慢語的,臉上時常帶著笑容,又特別喜歡穿白裙子,怎麽看怎麽清純的她到了床上她卻是一副放,蕩的模樣,這樣的反差,讓巴依蓋分外喜歡。


    但很少有人知道,為了攀上他這個金主,她做過什麽事——她就連親生的父母親密的朋友都敢殺害!


    而她這麽做,竟然隻是為了營造一個悲慘的身份背景,並且創造一個接近金主的契機!隻不過她的父母性格本就勢利,若是他們還在世,必然是她勾,搭之路的累贅。


    而沒有了他們的拖累,她很快博得了金主的同情與寵愛,也因此,她獲得了她一直渴盼著的錢財。


    喬汐依然印象深刻她翻出那個視頻看的時候,她第一眼注意到的,那女孩兒臉上的冷漠。


    她下刀致命而準確,動作半點看不出膽怯與生澀,像是一個慣常的獵手。


    可偏偏她不著迷殺人,隻有在麵對由此能得到的財富的時候,她的臉上才會露出顯而易見的沉迷。


    喬汐覺得有點惋惜,這樣熟練的手法,這樣與她相像的氣質,要是她能從中得到快樂的話,培養起來肯定是非常棒的武器。


    但可惜了,她不是這一類人。


    所以沒辦法,死亡將會是她唯一的結局。


    因為她有罪啊,所以她需要贖罪。


    至於那條發給巴依蓋的短信,那隻不過是個小小的懲罰而已。


    她最重要的事,還是去找希德。


    巴爾的摩的城區環繞著帕塔普斯科河口灣展開,商業區位於西部,聚集各種商場、旅館、飯店,以及政府機關和文化設施,查理伯特家主手中的不少生意都聚集在這裏,但卻始終與本家的生意保持著距離。


    對於這個幸運又不幸的家主來說,隻要他自己的產業還是他的,並且沒有和本家有大的交叉,那麽不管到了什麽時候,就算到時候他被逼下了這個位置,他都依然有退路。


    商業區以東原是街道狹窄、建築陳舊擁擠的老城區,通過近20多年來的重建和改造,出現了以辦公大樓為主,包括各種商業、交通、娛樂設施和公寓住宅的綜合性建築群查爾斯中心城區,漢尼拔就有這麽一棟房子位於查爾斯,方便起見,希德與他同住。


    他當初能帶著希德離開有三個原因,一是因為希德是病人,醫生要迴去他自然得跟著,二是因為,希德的母親,正是巴爾的摩人。


    當年她出國留學,碰到了希德的父親,成就了一段美好姻緣,但自從她的丈夫因公殉職,她撫養希德到了成年以後,這位母親就直接辭職迴了家鄉,從那以後希德就再也沒見過她。


    因“公”殉職……這可是一個十分值得咀嚼的詞。


    而用治療與探望母親的名義,希德成功地離開了倫敦,至於當時的嫌疑——拖喬汐的福,“背鍋王”莫裏亞蒂已經承認了所有無論莫須有與否的罪行。


    城區北部是高級住宅區,多公園和綠地,精心挑選後,喬汐豪氣衝天地租了這裏的房子。


    她從來都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人。


    至於登記的名字——自然用的是她在這個世界唯一真實的那個身份,當然,她幹擾了本家那邊的信息探索,短期內他們還沒法找過來,至於房租——她賣出的那個花店所獲得的錢,讓她在這裏租住幾個月都是綽綽有餘。


    東部與港區毗鄰地為低收入家庭住宅區,希德的母親就住在這一片地帶,雖然她職業經驗豐富,但畢竟年紀大了,在這裏磕磕碰碰了一段時間後,她找了個很是普通的工作,每天雖然忙碌,但工資還算不錯,再加上她本就是孤兒,也不需要贍養父母,所以日子過得十分自在。


    喬汐找過去的那天,她正好是休假,小巷裏陽光正好,她搬了條躺椅,像隻老貓兒一樣,蜷縮成一團在曬太陽。


    喬汐在原地觀望了會,確認了眼前這位婦人的身份,這才帶了幾分羞怯地向前走了幾步,站定在她的麵前。


    “您就是希德裏克·多米埃爾的母親麽?”她彎了彎眉角,語氣脆生生的,帶著股甜意。


    *


    雖然被喬汐最後的那一手措手不及的反叛給坑進了監獄,但莫裏亞蒂並沒有失去離開監獄的能力。


    離開非常容易,問題出於方式——那小小的部分區別隻是在於【越獄】還是【無罪釋放】而已。


    他畢竟是多年的犯罪顧問,人脈廣博,就算是守備森嚴的倫敦銀行,他也可以當做是後花園一樣來去自如,如今一個小小的監獄,要出去隻是分分鍾的事。


    而他之所以這麽安分的進了監獄,有很大的原因正是因為,當時那種情形下,他不用推測都能夠知道知道他手中的證據已經暫時起不到什麽用了,米拉手中的顯然要完整的多。


    而正是由於他從來沒有預料到過喬汐會背叛,所以他最後的順從,更多是在承認自己的認輸,以及反思自己的錯漏。


    他太自信,也太看輕喬汐了,卻沒有想到,這頭看起來軟弱可欺的小綿羊,最後竟然咬下了他的一層皮。


    他承認他輸了,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放棄了。


    事實上,如果沒有最後的那隻錄音筆,莫裏亞蒂或許會選擇細細研究那些資料,那些事的當事人畢竟不是他,所以資料也肯定會有漏洞,隻要找到這些漏洞,無罪釋放隻是時間問題而已——就算是蘇森那件事——身為一個罪犯,替身可是一件必需品啊。


    可就在他打定了主意的同時,他收到了這隻至關重要的錄音筆。


    她問他你甘心麽?


    她說她在巴爾的摩。


    這是赤果果的炫耀和挑釁。


    或許還有一分邀請。


    喬汐的話幾乎相當於最終的約戰,而巴爾的摩是她給出的一個公平角逐的地點。


    認輸?甘心?答案顯然是否。


    童話的世界裏顯然需要反派。


    可一個童話世界不需要那麽多的反派。


    所以他要消滅喬汐。


    就算他清楚地知道錄音筆不過是一個陷阱,目的是為了讓他背上越獄的罪名,他依然會欣然地往下跳。


    因為他一分一秒都等不住了。


    他要殺了喬汐,磨滅他失敗的痕跡。


    一個童話,隻要一個反派就好了啊——但喬汐從來都不是反派——她是英雄,懲惡揚善的,專門毀滅那些隱藏著的,肮髒的罪惡的英雄。


    *


    漢尼拔教給希德的第一堂課叫做偽裝。


    身為一個既優秀又優雅的心理醫生,漢尼拔·萊克特的偽裝可謂是非常的成功,除非他自己暴露,否則幾乎沒人會把他和一個殘忍的食人心肝的惡魔聯係在一起。


    而年輕的希德在這方麵還有的是需要學的東西。


    不管是偽裝殺人現場,還是偽裝他自己虛構的模樣,這些都是需要經驗的累計的。


    雖然有些可惜她需要將如此完美的半成品拱手讓人了,但喬汐知道,論教養變,態,她無論如何都是比不過這位優雅的紳士的,所以,為了希德的美好未來,她隻做個觀望者便好。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一次對希德的母親的拜訪,可讓她知道了一些重要又有趣的消息呢。


    事實證明,她當時的猜測果然沒有錯。


    現在就隻差時間了。希德最後會變成什麽樣?這件事隻有時間知道。


    而看了看時間,喬汐在心中估量了一番,莫裏亞蒂的私人飛機,大概還有個把小時就要到了。


    而她也已經打電活通知過了家裏,協商過後,成人禮打算放在明天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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