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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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過傳播性媒體的間接方式得知自己“死”去了的消息,對於犯罪顧問莫裏亞蒂先生來說,可真算得上是一種新奇的感受。


    他確信他的下屬的確殺死了蘇森,並且將屍體出售給了灰色地帶中的一個陰暗的地方,那裏沒有正義沒有規則,隻有商人和顧客。


    最純粹的身份,最純粹的交易,同樣也代表著最純粹的罪惡。


    這裏的大多數顧客都是無視法律法規的用*做實驗的喪病者,屍體隻是他們實驗中用來充作基數的部分,那些活著的人,其實才是他們最重要的實驗目標。


    不過,有些批量性的,需要從數量中獲取一定概率的實驗,使用*就十分浪費了,所以這樣算來的話,還是屍體要好用的多,獲取上也方便地多。


    而且為了萬無一失,他的下屬在確認再三後,才將蘇森賣給了那兒的一位黑卡用戶,黑卡用戶擁有對自己身份的一定的保密權限,這樣的一定,甚至包括了這個市場方麵對其身份的幹預與保護。


    但同時正因為他們算得上是那邊的老顧客了,所以他們才能獲得這樣的特權,而老顧客,依靠的就是長久以來的信譽度與保密度。


    每一個新顧客都在這裏購買過足夠的時間並且從沒有流傳出屍體,這樣一段時間以後他們才能獲得白卡的權限,而黑卡是最高的權限,由此可見它所需要達成的條件有多麽苛刻。


    所以莫裏亞蒂的下屬才會這麽放心地出售——


    而這個黑卡用戶竟然流傳出了蘇森的屍體——


    要知道這個叫做【屍體黑市】的地方,最講究的,就是私密性啊。


    畢竟屍體一旦從買家手中流通到現實社會,很可能就會被警方追本溯源,查到兇手。


    所以,他猜得出來,有人在針對他。


    這個人甚至不惜破壞屍體黑市的規則,也要坑算他一筆,這個賬,他算是記下了。


    並且還用的是這樣下三濫的方式。


    竟然讓人假扮他,接著,用他的身份死去——


    更諷刺的是,蘇森這家夥竟然真的以他的身份死去了——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大眾普遍地這樣相信了。


    雖然對於他和警方來說,“莫裏亞蒂還活著”,這是一個毋庸置疑的事實,但是各種新聞報道上鋪天蓋地的都是他已經死去了這樣一個消息。


    報道的筆力犀利,言辭肯定,說起來這可真不像是那群怕事的報紙記者們會做的事,他們不是一向都很怕承擔責任麽?為什麽在這種敏感的時候,還敢於這樣尖銳地去陳訴一件真實性為零的事?


    退一百步說,他們就不怕他的報複麽?甚至於說,報道這樣一件完全虛假的事,他們就不怕失去他們本就沒多少的民眾信服度麽?


    所以,他們一定有所憑借。


    一定要說的話,兩種原因的可能性最大,其一,他們手中握著說服力太強的證據,其二,他們背後可能有著能夠在他們爆料虛假新聞後依然能為他們撐腰的強大權勢。


    莫裏亞蒂更相信後者,畢竟,他本來就還活著,還有什麽是比這更有說服力的證據呢?


    而強大的權勢——有誰能夠做到這樣幾乎能夠稱得上是一手遮天的事呢?


    他能夠想到的,有所結怨的,隻有一個人。


    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


    那個被譽為“大英政府”的男人。


    隻有這家夥有這樣的權勢能夠扭曲事實到這個程度。


    而至於這樣殘忍的實施方式,不間斷的死亡以及血腥實施方法——一個政客,不管外表包裝地多少華麗,他的內心始終是冰冷而無情的,這是一個政客的基本素養,而邁克羅夫特絕對算得上是一個非常合格的,優秀的政客。


    所以如果是邁克羅夫特的話,他一點不懷疑,對方能夠做到甚至是做出這樣子的事。


    但他卻偏偏覺得,是邁克羅夫特的可能性不大。


    如果是邁克羅夫特的話,他不需要這樣曲折的方式。


    再加上,雖然報紙上說金姆斯·莫裏亞蒂死了,但是他確確實實還活著,雖然是以查理·布魯克的身份活著,但以邁克羅夫特的信息網,他不可能會不知道這件事,除非——大英政府先生是想用這件事,逼他出麵。


    但同時,他的人在抓到蘇森時曾經審問過,在嚴酷的刑罰之後,蘇森終於忍不住說出了真相,那時他才知道,竟然有一個人,一直在做著與他差不多的工作,那個人教導著蘇森如何實施犯罪,如何獲得女孩鮮美的胴,體,而與之交換的是,他必須要在指定的時間內用指定的方法去殺掉指定的人。


    而每一步,甚至精確到時間點,那個人都會為他具體地安排好。


    對蘇森來說,這是一場再公平不過的交易。


    長久的中下階生活使他蔑視生命,生命對他來說就像是路邊的草芥一樣卑微不值一提,而長久對性的缺失使他在獲得的同時萬分暴戾,恨不得摧毀得到的所有東西。


    他會虐待那些女孩,但同時,他會強迫女孩們穿上白色的衣裙,讓她們打扮地漂漂亮亮的,從外觀到姿態去模仿他心中的女孩——可女神是無可替代永遠無法超越的啊,所以他永遠無法滿足。


    他隻覺得,這些女孩穿上了白衣服,像是在玷汙他最珍愛的女孩,他最珍貴的白色。


    他珍愛的女孩啊,怎麽會和這些肮髒而愚蠢的家夥一樣可笑,下,賤,她們就像是集合了所有負麵的形容詞,而他的女孩是美好的化身。


    這一頭頭……的女孩。


    這個量詞通常用來形容店中待宰的牲口,但對於蘇森來說,這些被他抓住的女孩本來就是他隨手抓來的獵物,不需要珍惜,不需要尊重,因為死亡是她們必然的結局。


    充其量的分別隻是時間的早晚而已。


    每當那些女孩死去的時候,那種“他操縱別人的生死,他是無所不能的”的感覺就會衝刷著他的心靈,讓他對次深信不疑。


    他愛上了這樣的操縱感。雖然他依然一無是處一事無成是個最下等的人。


    可是當那些瀕死的人跪在他麵前懇求他放過的時候,當他們的生命被他掌握在手中的時候,那種滿足感,真真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東西——而這種感覺,對誰來說不美妙呢?


    他會這樣覺得,希德同樣會。


    某些特點是互通的。


    那是深埋到心底也無法掩飾的,從心底湧上來的快樂啊——


    那暴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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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裏亞蒂的兇殘犯罪行為”“莫裏亞蒂突然的死亡”這兩件事,就像是潮水一樣,毫不留情地衝刷著警局鬆散的氛圍。


    當雷斯垂德第一眼看到這個新聞的時候,他剛好在喝咖啡,因為震驚過度,他直接噴出了滿嘴的咖啡,而這些咖啡色的液體以極快的速度占領了他的電腦屏幕,但他的第一反應不是“倒黴看起來我要重新買台電腦了”而是“報社全都瘋了麽這種新聞都敢播報?!”


    他也算是和莫裏亞蒂打過交道,雖然是失敗的那一方,但他自然記住了莫裏亞蒂那張臉,對方的模樣,他不敢說自己過目不忘一點點小細節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他也確信,絕不會是那具屍體的模樣。


    雖然照片上的屍體為了保護*而被打了馬賽克,但是雷斯垂德看得出來,那絕不會是莫裏亞蒂。


    別的不說,就說那雙手,莫裏亞蒂的手絕不可能粗糙成那副樣子,就像是個窮困潦倒的中下等體力勞動者。


    但這樣一條絕對不屬實的新聞被報道出來了——雷斯垂德要是有幸生在華國,說不定就能看到幾乎被刷爆了的微博了——


    #莫裏亞蒂竟然死了,當時不是吊吊的樣子麽?我還以後他會作案很久然後成為一件懸案呢#


    #看起來吊炸天的兇手就這麽死了,這是警方的炒作還是兇手真的就這麽倒黴這麽蠢,歡迎收看xxxx#


    #竟然占據了熱搜榜首,把我都擠了下去,莫裏亞蒂,我葉良辰不服,我是本地的,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活不下去#


    對於雷斯垂德來說,在“莫裏亞蒂”犯下的殺人罪還沒有偵破之前,兇手就先死了,這可真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而且,那個認罪的話還是“莫裏亞蒂”自己留下的,是懺悔還是陷害,直到現在都還沒有一個定論。


    他甚至有些懷疑這是不是莫裏亞蒂的自導自演了。


    畢竟“莫裏亞蒂”死了的話,他們就沒有辦法以調查“莫裏亞蒂”的名義調查這個男人了。


    但是無論如何,雷斯垂德深深歎了一口氣,他有很強烈的預感,接下來發生的事,絕對會出乎他的意料。


    甚至於,出乎這個世界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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