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就找到了三船久美,完成了風林寺隼人委托的任務的三分之一,這本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但實際情況完全不是這個樣子。


    顏開能找到三船久美,最大的原因還是西鄉三四郎提到三船久美喜歡吃的蛋糕,順著這條線索才找到了三船久美,但問題是,三船久美的父母又沒有和三船久美一樣每天非吃不可的東西,顏開想再用找三船久美一樣的方法找到她的父母,這就是癡心妄想了。


    而且因為怕救了三船久美之後會打草驚蛇,顏開甚至連三船久美也無法直接救出去,隻能讓她暫時留在原本的地方,隻有等顏開找到關押三船久美父母的地方,然後三管齊下,同時將三人救出,這樣才能給風林寺隼人一個完美的交代,隻是這並非現在的顏開可以辦到的事情。


    所以,顏開隻能讓三船久美盡可能向看守她的人打聽她父母的下落,然後給了她一個可以用來聯係自己的微型通訊器。


    如果有什麽特別的事情發生,又或者三船久美被轉移到了其他地方,她都可以通過那個通訊器聯係顏開。


    留下後手之後,顏開便離開了關押三船久美的地方,開始思考接下去該如何行動。


    結合目前的情況來說,顏開實際上已經不想著立刻救出三船舟的家人了。


    和其他絕頂高手不一樣,三船舟並沒有經營一方勢力,也不是任何勢力的座上客,她和她的家人都過著普通人的生活,除非他們完全放棄原有的生活,不去上學不去上班,不然以“暗武”的勢力,想要再次綁架他們是很容易的事情,與其救出他們,不如讓他們在“暗武”那裏被好吃好喝供著,不然等他們第二次被綁架的時候,可就不是現在這樣的待遇了。


    “弟子戰”的截止時間是明年元旦,也就是說,“暗武”想要搞事,應該就是在這個時間的前後,往前一些的可能性更大,隻要在“暗武”正式發動之前救出三船舟的家人,三船舟反而可以作為一支奇兵,如此想來,確實還是暫時不去救三船舟的家人為好。


    但不救歸不救,顏開必須做到隨時能將他們救出來,所以第一步還是要找全他們被關押的地方,而這無疑大海撈針。


    這種大海撈針的事情,顏開是不會去做的,所以他隻能……


    ………………………………


    “藥師寺參事官,別來無恙啊!”


    顏開微笑著看著藥師寺涼子。


    藥師寺涼子看到顏開笑容滿麵的樣子,心中不能感到不適,忍不住後退了兩步,然後用充滿警惕的眼神看著顏開:“你想幹嘛?”


    顏開想了想,覺得這種時候不適合玩梗,於是道:“我一個老老實實的本分良民,來找警察當然是因為要報警啊!”


    相比於自己漫無目的的調查三船久美父母的下落,還是將這苦差事丟給別人比較好,而能接下這苦差事……啊不,是重任的人,自然是美貌與智慧並存,權力和金錢齊具的藥師寺參事官莫屬!


    就你,還良民?你先把北海道的事情解釋清楚再說!


    藥師寺涼子很想這麽說,但是想到那句“好玩嗎”,藥師寺涼子卻又閉上了嘴,這種被人全程戲弄的感覺,真是一點也不想記起。


    “說實話,到底是什麽事?”


    藥師寺涼子問顏開道。


    “也沒什麽,就是發現了一起綁架案,所以來報警,不行嗎?”


    顏開攤手道。


    藥師寺涼子用狐疑的眼神看著顏開:“這種小事,你自己隨手不就解決了,還用得著報警?”


    別說藥師寺涼子不留情麵,就警視廳那群酒囊飯袋,除了吃幹飯方麵比顏開強,其他加一塊都比不上顏開一根手指頭。


    這話不誇張,反正藥師寺涼子覺得,就算顏開隻用一根手指頭,弄死警視廳那些廢物警察也不是什麽難事。


    “別這麽說,我到底隻是一個學生,哪怕有那麽點點能力,也不可能和國家暴力機關比,尤其是警察中還有像藥師寺參事官你這樣精明能幹的精英在,你說是吧?”


    顏開繼續維持微笑。


    藥師寺涼子微微點頭:“這話聽著挺中聽的,如果不是由你說出來的,我差點就信了。”


    “我認真的。”


    顏開對藥師寺涼子道。


    “哪一句話認真的?”


    藥師寺涼子反問道。


    “呃……”顏開頓了頓,然後道,“我是學生。”


    合著除了這一句,其他全是不認真的是吧?


    藥師寺涼子翻白眼。


    “說吧,到底怎麽迴事?被綁架的人是誰?”


    藥師寺涼子問顏開道。


    難得顏開有事求她,正好用來還北海道的人情,北海道的事情雖然也可以理解為顏開擺了藥師寺涼子一道,但總的來說,顏開還是幫了她不少,她藥師寺涼子不是那種恩仇不分的人,雖然顏開戲耍了她,但她也不會因此就不還顏開的人情,準確點說,她隻有還了顏開人情,之後才好光明正大地針對顏開。


    顏開簡述道:“簡單來說,就是‘五宗師’之一,‘柔道宗師’的家人被綁架了,我受人所托要解救他們,隻是勢單力薄,所以隻能向你求助。”


    在顏開認識的人中,藥師寺涼子算是最有把握做成這件事情的人了,她一方麵是警視廳無可爭議的“女王大人”,可以調動警視廳龐大的警力,另一方麵,她又是jaces的大小姐,可以調動jaces的力量為其所用,最後,她手中還掌握著大量東瀛高級官員和政客的黑料,可以威脅他們為自己提供便利,所以說如果誰能接下這件大海撈針一樣的任務,那恐怕也就隻有藥師寺涼子了。


    聽完顏開的話,藥師寺涼子先是停頓了三秒,然後忍不住怒道:“你特麽是在逗我?”


    有人敢綁架絕頂高手的家人?顏開這話不是逗她是什麽?


    “我認真的,不信你可以去查,三船前輩的家人,她的兒子、孫女已經好幾天沒去上班、上學了。”


    顏開對藥師寺涼子道。


    藥師寺涼子想了想道:“三船前輩?‘柔道宗師’姓三船?和三船電子工業有什麽關係?”


    東瀛武術界九大絕頂高手“五宗師四劍聖”,這一點世人皆知,但是對於這九大絕頂高手具體是誰,哪怕是武術界中的人,實際上也很少能說全,主要是因為武功到了絕頂高手的境界,平時已經甚少出手,名聲自然也就難以流傳,就比如說風林寺隼人和世戲煌臥之助,如果不是情報通天的人,武術界中沒有上點年紀的年輕一輩根本聽都沒聽說過這兩個“活化石”,八寶齋就更不用說了,連南鄉勇次郎也因為和主流武術界不和所以鮮為人知,三船舟就更是如此。


    當顏開說‘柔道宗師’姓三船時,藥師寺涼子很自然地將三船舟和東瀛有名的大公司三船電子工業聯係在了一起,畢竟西住集團背後站著的不就是絕頂高手西住涉嘛,那麽同為東瀛大公司的三船家背後有絕頂高手也不是什麽不能理解的事情,隻是藥師寺涼子免不了在心裏念叨一句,藏得真好。


    “完全沒關係,就是同姓而已,三船前輩就一普通家庭。”


    顏開搖頭道。


    這話完全不假,除了三船舟,三船家就一普通家庭,再有也就是三船久美頗有練武天賦,算是一個在學生中的柔道圈子裏小有名氣,其他的,三船舟的兒子兒媳就是一對再普通不過的東瀛中年夫婦。


    藥師寺涼子:“……”


    絕頂高手的家族是普通家庭,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些什麽?


    要不是說這話的人是顏開,藥師寺涼子這時候已經噴過去了。


    花了好大一番功夫,顏開終於是讓藥師寺涼子相信,三船舟的家人被一個很龐大的組織綁架了。


    “綁架‘柔道宗師’家人的組織,就是那個滲透進警視廳的組織吧?你之前不是挺不希望我和這個組織發生衝突的嘛?”


    藥師寺涼子麵色凝重地道。


    “沒錯,這個組織很危險,所以如果你這個時候選擇退出,我也可以理解。”


    顏開點頭道。


    求人辦事,把事情的危險性交代清楚,這是本分中的本分,所以顏開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欺瞞藥師寺涼子。


    “退出?怎麽可能!越危險的事情,我做起來越興奮!”


    藥師寺涼子輕笑道。


    她很清楚自己這是卷入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隻是膽大包天的她不僅沒有害怕,反而隱隱有些興奮。


    作為一個一直遊走在危險邊緣的女人,她非常清楚,危機危機,危中有機,危險越大,但隻要能抓住危險中的機遇,獲得的收獲也將越大。


    是的,救出三船舟的家人,藥師寺涼子會得罪一個勢力龐大到難以想象的組織,但同樣的,她也會得到一個絕頂高手的全力支持,這樣一算,她是虧是賺還不好說呢。


    而且隻要做得隱秘,不讓“暗武”知道是她救了三船舟的家人,“暗武”也未必會找上她,那她不就更是賺大了!


    越危險便越興奮嘛?那你和夢子小姐一定很有共同語言……


    顏開默默道。


    雖然打定主意要摻和進這件事,但是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肯定是無法找到三船舟家人的下落的,必須找其他人協助她,但警視廳裏又有太多“暗武”的眼線,就算是藥師寺涼子也無法百分之百肯定自己警視廳誰是可以絕對信任的。


    咦,等等,有個人可以信任!


    藥師寺涼子很快想到了最好的協力對象。


    “‘巡迴演員由紀’,就決定是你了!”


    藥師寺涼子打了個響指道。


    顏開不由奇怪道:“你說的是室町參事官嗎?她不是你的死對頭嗎?你準備找她幫忙?”


    “對,她是我的死對頭沒錯,但同時,我也相信她絕對不會被任何人收買,做出違背警察榮譽的事情。”


    藥師寺涼子用複雜的神情道。


    雖然每次見麵的時候,兩人總是針鋒相對,但也因此,藥師寺涼子是最了解室町由紀子的人,警視廳裏誰都有可能是“暗武”的眼線,說不定連明智副總監都有可能迫於無奈暗中和“暗武”進行什麽交易,但唯獨室町由紀子絕對不可能有問題。


    顏開點頭:“確實,如果是室町參事官的話,我也願意相信她的品格,隻是她是警備部的參事官,平時工作也很忙,應該沒什麽時間來和你一起調查三船前輩家人的下落吧。”


    藥師寺涼子似醒非醒地道:“咦,你不知道嗎,現在‘巡迴演員由紀’可以說是整個警視廳最清閑的人了呢!”


    “這我還真不知道,怎麽迴事?”


    顏開不由問道。


    “七月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事情,你不知道麽?”


    藥師寺涼子反問道。


    “七月的時候……啊,你是說那件事情啊!”


    顏開恍然。


    2022年的七月,恐怕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提起那個月份,人們會想起的都是那件事情,甚至在以後的教科書上,這件事情也將作為某個重要的轉折點被記錄下來。


    室町由紀子是警備部的參事官,而警備部的一個重要職責便是對某些要人的保護,出了那麽大的事情,警備部自然需要有人出來背鍋,隻是顏開沒想到,本應前途無量,甚至可以說是內定的未來警視總監的室町由紀子會被推出去。


    “她因為那個事件被問責了?”


    顏開問道。


    藥師寺涼子搖頭:“沒有啊,她主要負責警備一課的事情,那件事是警護課的工作範圍,關她什麽事。”


    “那為什麽……”


    顏開剛要問,藥師寺涼子直接道:“是那個笨蛋,覺得那次事件中透著許多蹊蹺,於是向上麵提議對警護課進行調查,上麵說會考慮,然後轉手把她調到交通部管後勤去了,等於是坐了冷板凳。”


    實際上事情遠不像藥師寺涼子說得那麽輕描淡寫,整個警視廳高層都出現了不小的動蕩,如果室町由紀子不是室町家的小女兒,恐怕等待她的就不是調職,而是……那個了。


    哦,這樣啊……


    顏開這下徹底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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